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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川蜀袍姐


半小時過后,我扶著她跌跌撞撞地來到家門口,小曉仍舊未睡,正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眼前這摟摟抱抱的狀況,她顯得有些迷糊。

        “別傻楞著了,趕緊過來搭把手。”我喘著氣招呼她道。

        “噢。”小曉這才反應過來,立馬上前幫我將程之初扶到沙發上躺下。

        “這是?”她一臉茫然地問道。

        “公司同事,喝多了,我又不知道她究竟住哪兒,所以干脆帶她回來將就一晚。”我甩著酸疼的胳膊,試圖緩解疲勞。

        小曉沒多問什么,立馬去衛生間取來熱水和毛巾,幫程之初擦拭著臉和手,或許女人與女人之間更能心心相惜,何況是小曉這般善解人意的女人。

        “那——她今晚住哪兒?”她問我道。

        “住我房間吧,我睡沙發。”

        “那怎么可以,你明天還得上班呢,還是讓她跟我睡一塊兒吧,看她這個樣子,估計晚上還得需要人照顧。”

        “嗯,好吧,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多大點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我們將程之初扶進房間,讓她舒服地躺在床上,可此時的她卻仍舊胡言亂語,滿口都是些聽不懂的英文。

        “外國人?”小曉驚訝地問道。

        “中國人,只不過在美國待了很多年。好了,我準備去洗澡睡覺了,忙活了一整天,困得要死,如果晚上有什么突發狀況,立馬叫我。”

        “嗯,你就放心去睡吧,我應付得過來。”小曉朝我微微一笑,打出一個ok的手勢。

        將程之初交給小曉的確是個妥當的決定,至少我真的可以放下心來。折騰了一整天,有驚有喜,自覺身心疲憊,于是洗完澡,我便立馬鉆進了被窩,這一夜睡得特別舒坦,沒有做夢,沒有驚醒,一覺直到天亮。

        早上7點多,我被小曉喚醒,來到客廳時我才發現,這兩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早已醒來,正坐在餐桌上閑談,仿似相識已久的姐妹,太過親密,這場景令我極度感嘆,女人之間的接納能力果然名不虛傳。

        “喲,都起床啦?”我揉著眼睛招呼道。

        “切,哪能跟你一樣,跟豬似地,隔那么遠老娘都能聽到你的鼾聲。”程之初調侃道。

        “就是就是,他啊,每天非要我催著才肯起床,比豬還懶呢。”小曉接過話茬,兩個女人竟在一夜之間結成了同盟,紛紛將矛頭指向我。

        “我有打鼾?”我疑惑地望著他們道。

        “我去!可別侮辱打鼾了,你那個能叫打鼾?明明就是打雷!”程之初瞪眼道。

        “哈哈哈,跟豬的鼾聲也差不了多少咧。”小曉迎合道。

        “好好好,我是豬,我是豬,但如果我是豬,那你們成啥了?那么早起床,難不成是打鳴兒的公雞。”我為自己抗訴道。

        “如果是,那我們也只是母雞,母雞可不會打鳴兒!”她們兩人相對而笑。

        “喲,還結盟了,開始一致對付上我了,你們——彼此都認識了?”

        “都已經聊一晚上了,當然認識,之初姐比我大,所以我得喊她姐姐。”小曉親切地拽過程之初的手,一副親密的樣子,那場景簡直形同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噢,那是自然,她是要比你大幾個歲數,既然你們都已經認識了,我可就不多廢話了。”

        程之初笑著說道:“誒,你小子可真夠損啊,有這么一漂亮懂事的表妹,竟然還掖著藏著,不第一時間介紹給我。”

        “表——表妹?”我張大嘴巴,莫名其妙地問道。

        “對啊,難道不是?小樣兒,都到這地步了,還裝,看你那裝b的樣,老娘真想狠狠抽上一耳光!”程之初癟嘴調侃道。

        “大表哥,看來你昨晚喝得還真是太多了,連我是誰你都不記得了?”小曉朝我眨著眼睛道。

        剎那間,我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趕緊附和道:“哦——哦,對對,表妹,她是我遠房的表妹,還在成都念大學,我尋思著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讓表妹搬進來,親戚之間相互也有個照應,沒事還可以幫我做做飯,整理整理家務,哈哈。”

        撒完謊后,小曉偷笑著對我樹起了大拇指,沒想到這騙人的本事還能得到了他人的贊揚。

        程之初趕緊道:“你!過分了啊,身為女人,我可得說上幾句,人家住你這可以,但你絕不能把人家當丫鬟使喚,洗衣做飯的事,你自個兒干去,別以為你是哥哥,就可以隨意欺負人家,否則!”

        “否則什么?莫非你還敢咬我不成?”

        “老娘親你一個大嘴巴子!”

        隨即,程之初轉頭對小曉說道:“妹妹,以后他要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讓姐來修理他,這男人啊,臭毛病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不能給慣著。”

        “我——!”

        其實小曉編造這樣的謊言也情有可原,我是如何遇見她的,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我們又為什么會住到了一起,這一切匪夷所思的真相畢竟都不太光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索性用謊言遮擋住,沒必要讓他人去胡思亂想。

        小曉去廚房將早餐端了上來。我接過她遞來的一碗面條,習慣性地大口大口吃起來,而我的這一異常舉動,卻引來了程之初驚奇的目光。

        “咦!你小子不是最不喜歡吃面條嗎?怎么——”她瞪大眼睛問道。

        “啊?有嗎?”也不知道程之初是在何時得知這一細節,如今當著小曉的面,真相暴露,我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上次在‘西雅圖’,我問你是否喜歡意大利面,一百說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討厭吃面條,怎么今天——?”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看來那偽裝起來的東西果真是包不住的,如此狀況,我趕緊岔開話題,然后給程之初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問下去。

        “哦,對了,你昨晚沒什么狀況吧?”

        “唉,尷尬尷尬,老娘昨晚竟然還現場直播,瘋狂地吐了一次,不過幸虧有小曉妹子在,幫我料理一切,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難堪。”程之初轉過頭拉著小曉的手感激地說道。

        可這小曉卻并未被思路引開,而是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盯著我,那目光令我毛骨茸然。

        吃罷早飯,我本打算叫一輛出租車去公司的,可這程之初卻死活不干,興致盎然的要求坐一回公交車,想不到這上流社會的人竟還惦記著與民同樂。反正時間還早,我也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與往常一樣,221路公交車仍舊爆滿,我們費了好大力氣才擠了上去,擁堵的人群推推搡搡,我那整張臉幾乎都貼到了玻璃上,可程之初卻似乎特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張牙舞爪地激動不已。

        當公交車距離公司僅兩個站時,車上才松緩了許多,騰出了不少空座。此時,隨著公交車門的打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挑著一籮筐蔬菜晃晃悠悠地準備上車,只見他滿頭白發,衣衫襤褸,前胸后背全被汗液浸透,腳上穿著一雙軍綠色解放牌膠鞋,鞋圍沾滿了稀泥,鞋尖破出一個大洞,大腳拇指探洞而出。想必應是附近賣菜的農民,正趕著早市賣出一個好價錢,此刻的他慌里慌張,眼神驚恐,雙腳顫抖著準備踏上公交車。

        “喂喂喂,你趕緊一點行不行?烏龜嗎?”那公交司機朝老者崔促道。

        那老者先是驚恐地瞅了瞅司機,再轉頭掃視了一下車內的乘客,然后憨笑著點了點頭,挑著籮筐使勁往車上蹭,可由于扁擔太長,籮筐太重,經過幾番使勁,終究還是被卡在了車門口。

        公交司機瞟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嚷叫道:“鞋子鞋子,臟兮兮的,整干凈了再上來!”

        那老者低頭看了看自己寒酸破爛的膠鞋,然后迅速縮回凍得發紫的大腳拇指,因雙肩挑著扁擔,他已無力俯下身子去擦拭那沾滿稀泥的鞋子。

        見此狀況,公交司機繼續嚷叫道:“下去下去!不行就坐下一輛,在這瞎擠什么!”

        老者顫動著嗓子乞求道:“前——前面的車都滿了,都沒坐上,你——你就——”

        那司機似乎并不愿聽他過多啰嗦,直接將車門一關,只聽“哐”的一聲,車門重重砸在了老者身上,又迅速彈回。

        如此而來,車門既無法關閉,老者更無法上車,僵持片刻之后,公交司機變得火冒三丈,只見他雙腳用力一蹬,踏離合,踩剎車,掛p檔,拉手剎,扭動車鑰匙,扯開安全帶,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套嫻熟、瀟灑的熄火動作。

        緊接著,他跳出駕駛臺,氣勢洶洶地來到老者面前,此時此刻,我才真切地看清他的“尊容”,那是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家伙,雙睛瞇成一條縫,眉頭緊皺,目露兇光,下巴上的贅肉已在脖子上裹出一大圈。

        他一邊拉扯著扁擔,一邊咬牙切齒道:“你這老頭,還真不懂個規矩,都說了讓你坐下一輛,你還偏要往里擠。”

        “師傅,這都是我一大早割出的白菜,新鮮,要再耽擱時間的話,過了早市,就賣不出價錢了。”

        那司機高大、健碩,而那老者瘦弱、矮小,加上本就弓著腰,且處于公交車門踏板的位置,如此而來,自然是形成了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畫面。

        “你這不上不下的,難道就不耽擱大家時間?就你這一籮筐小菜,能賣出幾個錢?耽誤了別人上班,你這幾十筐菜也賠不起!”公交司機繼續道。

        想不到上班路上竟還會遇見如此卑劣齷齪的欺凌行為,心中的怒火驟然爆發,可剛當我準備拔刀相助之時,身旁的程之初卻突然站立起來,只見她跨著大步朝司機臺狂奔而去,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一記沉重響亮的耳光已落在了那司機臉上。

        隨著手掌與橫肉的劇烈沖撞,車內頓時安靜下來,濃烈的緊張氣氛蔓延開來,我的心也瞬間揪成了一團,手心驚出一把熱汗,這程之初的身高雖不低,卻也只屬嬌弱的女流之輩,與她面前的大漢相比較起來,簡直就如同小猴子與大黑熊的之間的對峙,脆弱得不堪一擊,此刻,如若那大漢還手,后果將不堪設想。

        果不其然,那司機先是一愣,然后條件反射地舉起了右手,緊握著拳頭向程之初砸去,我與他們的距離相隔十來步,遠水救不了近火,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哪怕是以博爾特的沖刺速度沖上前去,也無法阻攔慘劇,看來,程之初是免不了挨上這一拳。

        可萬萬沒想到,接下來,卻出現了突兀的一幕,只見程之初以極快的速度拽住那襲來的拳頭,身體敏捷地一個側身,胳膊用力一推,腳后跟上前一絆,那胖司機不但打了一個空,竟還被程之初給撂倒在地。隨即,程之初將他的胳膊反轉過來揪到身后,如此而來,即便他有再大的力氣,也無法反向使力,自然也對程之初造不成任何傷害。

        霎時,間車上的乘客目瞪口呆,露出一張張驚詫的表情,別說是他們,就連我也從未見過這場面,那鋤強扶弱,飛檐走壁的女中豪杰畢竟只在電視中見過,而今整個畫面真實、清晰地呈現在眼前,著實是令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我立馬沖上前去,和程之初一同將那司機按住,他似有些反抗,欲要掙脫,卻被我們死死擒住,毫無還手之力。

        “你要敢再動一下,老娘卸了你的胳膊,你信不?”程之初警告道。

        “打人了!打人了!大家可都看到了,是這娘們兒先動的手,快給我報警。”那司機嚎叫道。

        一瞬間,公交車內響起一陣狂烈的呼聲:“打得好!打得好!打死這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人潮聲愈發涌動,大家紛紛指責、唾罵公交司機的丑陋行為,幾位大爺大媽甚至湊上前來,一邊為程之初豎起大拇指,一邊對那大漢指頭痛罵。

        經此一來,他自知理虧,犯了眾怒,于是調轉語調,輕聲說道:“哎,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嘛,不想耽誤大家的上班時間,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嘛。”

        那挑著擔子的老者望著程之初感激道:“姑娘,你快放了他吧,我坐下一趟就是,可別給你惹上什么麻煩。”

        “沒事,老伯,你先上來,這一趟車,你非坐不可!就這些恃強凌弱的東西,早該好好修理修理,咱成都人的臉,可能讓他們給糟蹋盡了。”

        幾位大爺大媽將那老者攙扶著上了公交車,再給他騰出一個座位,我和程之初這才將那司機松開。

        可他卻并不悔改,捂著臉嚷叫道:“哎喲喂,我的胳膊,我的臉,我要去告你們,無緣無故就動手打人!噢,對了,還要去醫院做傷殘鑒定!”

        程之初再次舉起拳頭,那家伙卻條件反射地縮回了腦袋,一副猥猥瑣瑣的樣子。

        隨即,程之初掏出錢包,對那司機痛罵道:“你不就是想要錢么?老娘有的是!給!拿去,都tm拿去!這些夠不夠?不夠老娘還有!”

        程之初甩出一大疊人民幣砸在那司機臉上,頃刻間,人民幣散落一地,估摸著也該有個好幾千吧。

        如此而來,整個公交車陷入了沉默,包括那惡毒的司機。

        程之初繼續道:“拿好,這是老娘的名片,醫藥費不夠可以再來找我,如果覺得傷殘等級不夠,老娘還可以再追加等級!”

        那公交司機先是愣了許久,然后俯下身子,瓜兮兮地拾起了地上的人民幣,一邊拾還一邊嘀咕道:“好——好男不跟女斗。”

        待拾完錢幣,他灰溜溜地跑回了駕駛室,重新啟動了公交車。

        經此一事,為保老者的安全,我們并未在公司樓下下車,而是一直等到老者到了站,我們方才下車離去。

        路上,我問程之初道:“不錯啊,小妮子,看你剛才那架勢,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還果真是練家子?”

        “廢話!老娘可是拿過散打冠軍的人,不是花拳繡腿,怎么,想跟我切磋切磋?”

        “不不不,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吧,歷來講究以德服人。”

        “你的意思是老娘蠻橫無理了?”

        “……”

        此話倒不假,后來的某一天,我親眼目睹了程之初與墩子的一場經典較量,一聽說程之初練過散打,不知天高地厚的墩子叫囂著非要與她比劃比劃,可結局卻很明朗,程之初僅一個飛腳就將墩子ko倒地,趴在地上昏迷了老半天才清醒過來。

        在我心中,程之初就是這么一個性情剛直的人,仿若闖蕩江湖的女俠,懲惡揚善,鋤強扶弱,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她從不多費口舌,而拳頭解決不了的問題,她也從不吝惜錢財,有了拳和錢的庇護,她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能在江湖中為所欲為的女漢子。

        回到公司,來到專屬于我的那間獨立辦公室,剛開始時,我還是有幾分熱度的,舒適的靠椅,寬敞的辦公桌,安靜的環境,差點就染上了資本家驕奢放縱的毒癮。可只經歷了一上午的與世隔絕,我便發現自己實在無法忍受那被囚禁的感覺,身邊再無同事的抱怨,再無閑暇時的談天論地,再無各種八卦新聞的樂趣。

        這tm哪兒是升遷啊,簡直就是發配邊疆,可又有什么辦法,既已在劉總面前夸下海口,承諾自己一定能擔此重任,又怎能突然打起退堂鼓,說出去豈不讓他人笑話?于是我給自己想出了一個主意:當工作完成之時,我會到大廳轉悠轉悠,找那些同事聊聊天,嘮嘮家常,或許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我被冠以了“草根經理”的稱號,沒有官架子,更沒有趾高氣揚的姿態。

        天下無不透風的墻,就在那天下午,整個社交媒體都傳出了程之初空手制服公交司機的視頻,想必應是公交車上的乘客用手機記錄下了整個過程,只一天的時間,網絡上炸開了鍋,“豪氣女俠”、“天使的拳頭”、“成都袍姐”,各種稱號鋪天蓋地席卷網絡,人們在贊嘆神秘女俠仗義扶弱之舉時,也不忘企圖打探她的真實身份,可除了視頻上那個瀟灑的背影外,他們似乎再也找不到其它任何線索。

        下班回家時,小曉正坐在沙發上,懷里摟著一只靠枕,目光如探測器一般在我身上四處打量,我躡手躡腳地行進,準備偷偷潛回自己房間,以避免那些根本無法回答的質問。

        可就在伸手準備打開臥室房門之時,她卻突然瞪眼問我道:“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要強顏歡笑?”

        看來逃避已然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緩緩來到她身旁坐下,嬉皮笑臉地說道:“你——你說什么?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明白。”

        小曉嘟囔著嘴說道:“少給我裝糊涂,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從來都不愛吃面條,可既然你不愛吃,為什么不早說出來?還偏要裝出一副喜歡到爆的樣子。”

        沉默少許,我輕聲回答道:“我——我看你費了那么多心思,所以——所以不忍心打擊你的積極性。”

        “不錯呀,小樣兒,很有表演天賦嘛,果真是塊兒影帝的料,我竟沒有發現一點破綻。”

        “我——”對于敗露的真相,我無言以對。

        小曉先是搖了搖頭,然后用柔軟的聲音繼續說道:“不喜歡面條你可以跟我說啊,我又不是只會做面條,唉,你何必死撐著。”

        “我這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嘛。”我摸著后腦勺傻笑道。

        “麻煩?當初你為我解決了那么多破事,都不嫌麻煩,我又有什么資格嫌你麻煩?”

        見此狀況,我只好坦白自己的真實想法。

        “小曉,你剛到的那幾天吧,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我不想做出半點讓你不順心的事,不愿再給你增添任何心理負擔,哪怕是一個微小的舉動,也擔心會觸碰到你脆弱的情緒,所以我不能拒絕你的每一份誠意。不過,也多虧有了這事,我竟漸漸喜歡上了面條,這也成為了我早餐的習慣,現在啊,每天要是吃不上一碗面條,我這心里就鬧得慌,對天發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說到這時,她的眼眶瞬間浸潤,兩行淚悠然淌下。女人的情緒如同天氣,變幻莫測,令人防不勝防,你完全不知道她哪一刻會哭,哪一刻會笑,哪一刻會鬧。

        “別——別呀,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騙你,不該撒謊說面條好吃,以后——以后我都不演了。”對于邱小曉的這項必殺技,我總是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非親非故,你干嘛對我那么好!”她哭著說道。

        “這——這個,噢,對了,我不是你大表哥嘛,對你好點,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呀。”我嬉皮笑臉地回答道。

        終于找到這么一句調轉氣氛的話,不過這句調侃的話倒真是起到了不少作用,搞得小曉來了個哭笑不得。

        “討厭!”她將抱枕扔向來。

        “好啦,好啦,別哭了,不就一碗面條的事嘛,我向你保證,以后不再演戲,不再騙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突然發現我這塊朽木竟然開了竅,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哄女孩子的本領。

        聊著聊著,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齊齊,下班了?”一聽就知道是我媽的聲音,畢竟除了家里人外,也沒幾個人能知道齊齊這個小名。

        “嗯,剛下班回家,媽,有事么?”

        “你看,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和你爸都盼著呢。”

        這段時間事情的確太多,還真把春節這茬兒給忘了,眼看馬上都一月底了,也是該做好放年假的準備了。

        “還是跟去年一樣,年前幾天吧。”

        “噢噢,那好,那好。嗯——對了,齊齊,媽上次囑咐你那事兒,進展得咋樣?”

        “上次?什么事啊?”我迷糊地問道。

        “你看你,又想糊弄你媽,你年齡都這么大了,還不考慮自己終身大事?男人嘛,要先成家,后立業。去年春節,你不是拍著胸脯對我們承諾過嘛,今年過年一定會帶個媳婦回家,這回,你可不能再蒙你媽了,我跟你爸可沒幾天日子了,還——”

        “好啦,好啦,媽,我這有點急事,先掛了啊,回頭再跟您說,拜拜。”

        我立馬掛斷電話,畢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的期待,每年春節,我都會編造各種理由和借口欺騙他們,而這次,我仍舊是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選擇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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