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特聘專家
饒是姜月年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鶴之要用何種方法將自己帶回宗門。
“鶴之,我如今已經打定主意不修劍了,你就別耗費心力勸我回去了……”
“誰要勸姐姐回去修劍了?我是那種殘忍的人嗎?”鶴之有些委屈,“既然姐姐認為自己不適合修劍更適合鑄劍,那我當然也會遵照姐姐的心意,不多加為難你。”
“那你是要……?”但很快,姜月年看見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睛:“所以,姐姐你不必以‘劍修’的名義回去,而是以——‘劍修特聘鑄劍師’的名義回去!”
姜月年兩眼茫然:什么……?“特聘鑄劍師”?
她活了這么久,這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罢l要聘請我過去,而且,誰有那個能力啊,還是特聘……”想到這,姜月年心里一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一定是鶴之頑皮,信口胡謅。
“我呀!”鶴之豎起食指指了指自己,“我聘請姐姐你回去,那不就是‘特聘’嗎?”
果然……她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氣:倘若這事只有鶴之一人知道,那還算好。他不過是孩子心性,想必陪他玩鬧幾天,這事也就這么過去了,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
“行吧行吧。你這小孩真的是……纏人!”姜月年屈起指彈了彈鶴之的額頭,力道不重,但也讓他委屈的不行!敖憬,你居然打鶴之,你不喜歡鶴之了……”
姜月年:……嗐!冤枉死人了。
“要是我不喜歡你,還會答應你那奇怪的要求,陪你瞎玩?”聽到這話,鶴之喜笑顏開:“真的嗎?”
姐姐喜歡鶴之,鶴之也喜歡姐姐!就算姐姐不喜歡鶴之,鶴之也喜歡姐姐,還會再讓姐姐再喜歡上我!
旁邊還站著的兩個人此刻已經是目瞪口呆。
緒離看見這樣的鶴之,只是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句來。而同樣目瞪口呆的李焱因為是年長者的關系,看起來比他稍微冷靜了一些:“別害怕,我的徒弟就是比較地……神奇!
如今,無論在姜月年身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李焱都不會感到太驚訝了!盎蛟S,你能喝酒嗎?”他偏頭去安慰緒離,“要不我給你倒一點壓壓驚?”
緒離:“……”
可“一口應下”的姜月年顯然忘記了一件事情:她的師兄流不觴此刻正在劍宗里。她如果回去,二人遲早有一天會撞上。
此時,他正獨坐房中,身上穿著早已正好了的衣冠:“晨曦衫、皚雪披、君子帶、蒼蔽膝”。與他同境界的弟子們穿的都是這副裝束,只不過沒他穿得出塵,沒他穿得好看。
流不觴望向窗外。這間房間地勢比較高,能很輕易地看到劍宗內那九連編鐘。九連編鐘共分有三排,三只為一排,一排為一組,低音組叫“谷響”,中音組叫“連渡”,高音組叫“峰吟”。只有舉辦大會時,三排編鐘才會齊齊響起,意為一切“正式開始”。
他一直在等三排編鐘齊響,可聽到的只有風吹與鳥叫。
“無聊。”趴在軟墊上的白虎替他吼了一聲。縱使它是一個什么都感知不到的劍靈,也要找個好地方踹著爪子窩進去,懶懶散散地休息。
白虎,你是不是想回去了?流不觴有些疑惑:怎么他們這才剛來,白虎就想著要走了呢。
我是想回去不假,但……他的白虎長吼了一聲:“主人,也是!
劍靈通靈,它心中所思所想自然也會受到流不觴的影響。至于這一人一虎,到底是誰想的多,誰想的少,又是因為的什么,那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這時,翹首以盼的九連編鐘終于響了。它的回聲在空中不斷歸蕩,盤旋著,竄進每一位弟子的耳中。所有房間窗戶大開,霎時風起,無數劍修弟子們攜劍,與鐘鼓齊出。聲愈大,則勢越勇,大家眼里都閃著光,心里都卯著勁,希望自己能參與進這場“十月大戰”里大放異彩。
姜月年就靠在那游蛇柳下休息。她只略微偏頭,一眼就能看見那三節斷枝,正隨著弟子們接踵摩肩掠過的冷風晃晃悠悠。
上一次來時,她還是偷偷摸摸來的,這一回,反倒是光明正大起來!翱磥恚@‘特聘鑄劍師’除了‘鑄劍師’這三個字半點不假以外……其他的,都有些玄乎!
“突然間,好熱……?”姜月年低下頭去看,才發現是一雙熱烘烘的小手從側面扒拉了上來。她不用猜都知道來人是誰。“姐姐,升階的資格測試就要開始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這……”姜月年撥撩了一下臉上的面紗,心道:靠著這種拙劣的偽裝,還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比較好!安挥昧!
“以你的天賦和修為,肯定可以通過資格測試……我就坐在這個地方看著就好。”
這個地方離中央廣場有些距離,但視野開闊,越過幾階白磚玉砌的石階,便可以把廣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去吧。”
話音剛落,住在山巔的幾位師尊從天而降。劍修弟子駕劍而來,而他們的師尊則可踏空而行。云煙繚繞,絲絲縷縷,如游龍從發梢翩翩穿過,而她的師兄也位在其列。
她戴黑,而他穿白,一個微仰著頭,一個則低垂著眉,姜月年用眼看到了流不觴,可卻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床磺甯茫履暌贿呅牡,一邊將自己的面紗系得更緊了:她可不能在這里被認出來。
游蛇柳下,有一個人默默站起身準備離開。
“姐姐,你不是說要在那里看著我的嗎?”鶴之喊道。生怕姜月年聽不到,他還特意喊得特別大聲。
她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交錯的視線像是抓住了一個焦點,全部匯聚,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流不觴也抬起劍眉星目,他正好奇:鶴之那位心心念念的姐姐到底是何許人也。
姜月年:……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鶴之……你真是我的“在世祖宗”!
邁出的步子硬是僵住,她慢吞吞地又挪回了原地:“不走不走,我剛剛只是腳麻了……站起來走動走動,你們……繼續吧。”姜月年操著那口捏住喉嚨的尖銳細聲說話,企圖在全宗門面前瞞天過海。
“你口中所說的姐姐到底是誰?”鶴之的師尊慕堯發話了,他擰著眉,臉色十分糟糕,“鶴之,雖然你是我座下最年幼、最不經事的弟子,但你不是不知道我劍宗的規矩!
“全宗上下的劍修弟子,不能沒有師尊的允許便帶任何外人回宗,沒有例外。你是在破我們宗門的規矩,丟我的臉!”他的聲音平穩和緩,卻頗有不怒自威的感覺。
“姐姐她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此言一出,全宗嘩然。
慕堯更加納悶了:劍宗何時竟有了這樣的女子,他為何從來沒見過這樣奇裝異服……又聲音獨特的弟子呢?
“她是我請來的特聘鑄劍師!鑄劍與修劍本就同為一體,所以……姐姐才不是外人呢!我沒有違背宗規!”
這話倒也沒有說錯。
雖然慕堯臉色依舊慘白,但明顯比之前好上許多。排著隊的劍修弟子也都認為鶴之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喧嘩吵鬧聲慢慢平復了下去?山履陞s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就快要跳出體外了……
單單一個鑄劍師,流不觴應該不會猜到是我吧……?而他毫無波瀾的表情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姜月年無端咬了一下指頭:可……萬一呢?
萬一他猜到了,卻假裝自己不知道呢?
沒關系,我不需要在意師兄的想法。她攥緊手:師傅說過,鑄劍與修仙不同。這是一個職業,是一份委托。我完成任務,而師兄拿到他的劍后離開,短暫的相會,之后便是長久的分開。
鑄劍師與劍修就是如此關系。我們“同為一體”,踏上的路卻又“截然不同”。
“白虎!
流不觴平日里不喜說話,也不怎么和別人交流。但他一旦有了問題,便會在神識里問問他的劍靈白虎:“鶴之剛剛所言,你怎么看?”
他說自己的姐姐是“鑄劍師”,而他認識的鑄劍師中,碰巧也有一個女子。該不會……鶴之心心念念的姐姐,就是那“姜月年”吧?
“難聽!
“不像!
是在說她的聲音么?
的確。雖說身形有七八分像,可那鴉雀一樣的聲音屬實是把他給鎮住了。如果是他站在旁邊,可能會親切地同她說“我聽你的聲音,似乎是染有喉疾,該找個郎中就醫了”。
“……那應該就不是了。”流不觴微微頷首,而后偏開視線。姜月年還在那頭胡思亂想,殊不知,流不觴這個憨憨根本沒認出她來。
鶴之在巨石背面做完了測試,就蹦蹦跳跳地下去找姐姐。
可找到的,卻是一位頭頂冒青煙,氣得直哆嗦的姜月年!敖憬隳阍趺瓷鷼饬耍磕悴挥X得鶴之剛剛的說法很機智嗎?!”他拍了拍挺起的胸膛,看起來十分驕傲。
機智?
那可是太機智了。姜月年抬起握緊成拳的手:“你問我為什么生氣?好啊,我這就告訴你!
“你剛剛機智到……我想直接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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