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不許走
姜月年算是聽明白了:這魔教就是個“你怎么想并不重要,我怎么想才重要”的鬼地方,至于那魔教教主……則是個完全不好好聽人講話的“超級自大狂”。
“魔六,你為魔教效力多年,是名好魔將。這把魔刀太舊太破,就算之后修好,效果也大不如前。以你的實力和身份,這把刀與你并不相稱。”黎遠看向姜月年,眼神如銳刀,這讓她后背爬上一陣惡寒。“鑄劍師,你聽好了——”
“你只有兩種選擇:是打算活著,待在我魔教中安分地鑄劍,還是……打算變成一具躺在魔教門外,靜靜腐爛的尸體呢?”
他語氣平靜和緩,卻讓姜月年倒吸了一口涼氣:要么留要么死,好毒的人,好狠的心!無論是哪種選擇,顯然,她都沒有好日子過,可讓她不好過的人,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姜月年沒有立即接話,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慢悠悠答道:“我剛剛說過了,我有條件……”
“有條件?說。”見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黎遠滿意一笑。只要她愿意留下,其余的一切都好說。就算姜月年鑄不出他想要的臨淵,給護法和魔將們換新?lián)Q新手頭上的武器,那也是極好的。
“換新武器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姜月年伸出十個手指頭,一個一個地往下按,“首先是這鑄材,需要采集盡天南海北的天靈地寶;再是這鑄地,需要挑選出一塊五屬皆宜的風(fēng)水寶地;還要有得力助手,實不相瞞,我的鑄劍速度相當(dāng)之慢,稍微動輒就要十天半個月;還有還有……這淬火用的爐子、架子,還有打磨用的鑿子、錐子,每一個都有特別的講究……”
姜月年神神叨叨編了半天,把一干人說得腦袋發(fā)懵,最后,她手一收,微笑著吐出一句致命暴擊:“這些東西,你們魔教有嗎?”
“若是都沒有……那我可就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少廢話!”右護法的手橫在姜月年的脖頸前,她感受到了薄如刃的指尖,似乎輕松一刮,就能割斷自己的脖子,“唬什么人!我們親眼看見你在空間入口前‘憑空造物’,哪里需要這么多彎彎道道?”
“那……”
姜月年飛快地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子:“那不是什么憑空造物!你聽我和你細細道來……”平日,她在劍宗里偷懶摸魚、找借口編瞎話的本事如今總算是派上了用場。魔修們從太陽高掛聽到了太陽西落,姜月年講完了,魔六也睡得差不多了,還是右護法揪著他的耳朵,他才吹破呼嚕泡,支棱起來聽著。
“這個什么‘空氣爐’……什么‘透明架’……什么‘無形錐’……什么‘探影鑿’……還有什么風(fēng)火異象附著在一柄小錘子上……就能引天炸雷!這些事情……我怎么感覺……完全沒聽說過啊?!”
魔六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教主和護法們都神色凝重,他們心里大概和自己都是同一種感受。
沒聽說過……那就對了!姜月年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這是她編過的最荒誕的事情,編到最后,她都害怕自己編不下去,笑出聲來露出破綻。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黎遠皺著眉問。
“當(dāng)然是真的!”
“鑄劍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若是姜月年的師傅李焱在場,聽到她說的這番話,絕對會掄起錘子把她給捶死。屢遭奇遇,頻頻進階,一路走來,不僅有高人指點助力,還有人護著,為她保駕護航,你不學(xué)成誰學(xué)成?難……難個錘子難!
但這些事情黎遠和左右護法都不知道,他們剛開始還將信將疑,聽完后,還是選擇了相信她。
“左護法。”黎遠張開手,掌心朝上,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黑霧,散去后,他的掌中赫然出現(xiàn)了一把金色的鑰匙。“你應(yīng)該認得這把鑰匙,去,把‘那間房’給她打開。”
“教主……!不可!”不知道黎遠說了一句多么驚世駭俗的話,左護法竟直接給他跪下了,“那間房里放的……都是您珍藏的寶物,怎么可以因為這個女人的一番話,就將它們輕易讓出來呢?!”
“咳咳——”姜月年佯裝咳嗽,慢慢斂去唇邊的笑意:哦?這是什么情況?聽這話……魔教教主是打算把魔教中的“藏寶閣”給我開了?那我豈不就可以趁機搜刮了?
可都說‘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很快,她聽到黎遠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
“怕什么?”
“那間房外便是我的房間,難道她還敢當(dāng)著我的面做手腳?”一句不容置喙的話堵住了左護法的嘴巴,他微張著口,很快便領(lǐng)著鑰匙和姜月年一起退下了。
“等等!別拽我,什么叫‘那間房外是你的房間’……”姜月年才剛反抗,雙手便被左護法狠狠一絞,“你到底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你就偷著樂吧。那個房間平時根本不讓進去,就連我也不行。”左護法打開門,門上的積灰掉了一地,還沒撣干凈,姜月年就這樣被丟了進去。里面哪有什么寶藏,全都是或大或小的灰色盒子,邊上還粘著蜘蛛網(wǎng),用眼睛去看就是她的極限了,她碰都不愿意多碰一下。
“就這……?”
“這些東西用得著藏起來不讓人看嗎?”見左護法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好奇心驅(qū)使姜月年走上前,這一看,就看見了一顆明晃晃的“頭顱”。
姜月年追悔莫及地捂住眼睛:只要我不看,我就能假裝自己從沒看過這種糟心的玩意兒……
“這是魔獸‘七趾雙頭魔嘯狼’的頭顱,非常罕見,相當(dāng)難得。普通魔修只要喝下它的一滴血,功力都會大大精進,教主大方,當(dāng)時竟然將血與我們分食,這頭便割了留下來做紀念……”
左護法關(guān)上了這個,又打開了另一個。
“這是魔獸‘鳳蛇鳥’的舌頭,它的舌頭與身體一樣長,常常與身體糾纏在一起打成死結(jié),當(dāng)時教主見了……”
眼見左護法又要沉溺在回憶中無法自拔,姜月年趕忙插嘴,打斷了他的話語:“停停停,這些魔獸的頭、舌頭什么的,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寶貝?”
“怎么不算是寶貝?”左護法又彎起那對標(biāo)志性的瞇瞇眼,“教主喜歡,他說是便是咯。”
姜月年:“……”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根本不是魔教的藏寶閣,就是他黎遠自己的“收藏室”而已吧!不知道哪盒裝著“魔獸膽”的灰盒子沒封好,苦混雜著腥味慢慢飄散出來,姜月年趕忙掐住鼻子迅速退遠。
“啪嗒”——
左護法將鑰匙拍在桌上。
“這些與你口中所說的那些都是大部分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稀奇東西,那些可以,那這些……自然也該可以。事到如今,你也該認清‘自己根本逃不出魔教’的現(xiàn)實了……”他要走時,還回過頭來“好心”提醒了姜月年一句,“你于教主而言,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棋子。”
“安心想著‘鑄劍’的事情,你或許還能在這里活得更長久一些……”
“等等……!”姜月年并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可對方并沒有給她多少選擇。眼前的大門轟然關(guān)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打開。
“咕~”
好在,她并不孤單。
七九此前一直好好藏著并沒有露頭,左護法一走,它才撲棱著翅膀飛到姜月年的肩頭,去輕輕剮蹭她的臉頰。可這一靠,就從盒子的縫隙里看到了一副閃著銀光的白骨獠牙,它被嚇了一大跳,跌到了姜月年的懷里。
“主人,這……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咕?”
“不知道。”
七九晃了晃腦袋:它不要待在這種地方咕咕咕!這里給它的感覺非常不好,像是猛獸環(huán)伺,它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來,像一團蓬松的毛線球。“主人,你難道要坐著等死嗎?我們快點逃出去吧咕咕咕!”
“我也想,可是……”姜月年指了指門外,“外面就是魔教教主的房間,你覺得我們這樣冒冒失失地闖出去,撞見他的幾率是多少?”
七九:“……”
原來這個地方這么兇險……它慢慢垂下頭,不說話了。
“放心,既然魔教教主把我拐來還關(guān)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心中肯定是不愿意殺我的,而他不愿意殺我……肯定是覺得我對他還‘有些用處’。”
“光憑這一點,就足夠我‘反擊’了。”姜月年默默攥緊手。
“那主人……你打算怎么做啊咕?”七九聽見這話,它迅速翻著羽毛支棱起來。它還真想知道自家的主人落入到這番絕境后,會如何找出一條“生路”。
“我也不愿意待在這種鬼地方,這第一步嘛……”姜月年眸心驟然一亮。
“我當(dāng)然是要讓他‘乖乖’把我們給放出去了。”
幾天后。
黎遠果然叫左護法把姜月年給放了出來。
“教主,您這是……?”左護法不解道。教主從不反悔,而且那里既適合關(guān)人,又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寶物給鑄劍師鑄劍,算是一舉多得的做法。“為何要把她從那間房里放出來呢?”
“為、什、么?”黎遠咬牙切齒,他現(xiàn)在只想把幾天前說出那句話的自己給活活掐死。因為……
姜月年在里面呆了幾日,他在外頭就失眠了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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