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蘇知魚為了壓制溫嵐兒的風(fēng)頭,刻意晚些時候出場。這個時候,交際了一番的溫嵐兒臉上妝面被夏天炎熱的日頭曬得半化,再加上這毒辣的日頭,身上的夏衫也被汗水浸得皺巴巴起來。
此時,在馬車內(nèi)享受了一頓冰西瓜的蘇知魚手持美人扇,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雀蝶跟在蘇知魚身邊,用油紙傘替她撐起一方陰涼地。
美人一襲茶色紅裙,嬌俏俏地站在油紙傘下,扇半遮面,含水杏眸微微一瞥,便似流光波轉(zhuǎn)。
后花園內(nèi)除了女郎外,還有一些年輕的郎君。
男女之間相互吸引本來就是人之常情,這些郎君們原本還在與女郎們打趣說話,可一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蘇知魚,登時就連眼睛都不會轉(zhuǎn)了。
美人攬日而來,光華奪目。
其中,有男郎躍躍欲試,而第一個走出去的人,居然是柳長風(fēng)。
先前還被夸贊郎才女貌,恩愛登對的主人公之一居然如此大剌剌的對別的女人獻殷勤。
有心人下意識去看溫嵐兒的臉色,果然,黑得跟鍋底一樣。
昔日的未婚妻,如今的陌路人。柳長風(fēng)一直都知道蘇知魚生得美,那種江南煙雨的氣質(zhì)感,是京師女子不可能擁有的。可他不知道,她也能耀如牡丹,盛開的如此肆意而張揚。
這樣的反差完全挑起了柳長風(fēng)那顆男兒心,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
蘇知魚手中扇面緩慢推開,完整露出那張精心上了妝面之后,只需要一眼就能令人心癢難耐的臉。
“恭喜柳大人,喜結(jié)良緣,能娶上溫小姐這樣的美人。”
美人。
站在他跟前的才是美人,蘇知魚沒有出現(xiàn)前,溫嵐兒確實算得上是美人,可她一出現(xiàn),就如牡丹艷壓了群芳,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她這么一位美人了。
日光晃眼,蘇知魚卻比這日頭更晃。
她少穿紅衣,今日一身茶花紅裙配著她漂亮的冷白肌膚,真如白玉裹上了胭脂色的綢緞,美到了骨子里。
因為蘇知魚的突然出現(xiàn),所以眾人下意識陷入了寂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位剛剛出現(xiàn)的美人與今日的主人公之間很有瓜葛,因此紛紛睜大了眼想吃瓜。
正在此時,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個中年婦人,“溫小姐真是如傳聞中一般才貌雙全。”這婦人一看就是過來拍馬屁的,裝扮的珠光寶氣滿身富貴之態(tài),看模樣也不缺錢,渾身透出一股暴發(fā)戶的氣質(zhì)。
可惜,沒找對馬。
永寧侯府的訂婚宴確實邀請了很多人,這人多眼雜的,難免有些沒見過溫嵐兒卻又急于攀附的。
蘇知魚彎唇淺笑,“我不是溫小姐。”
“溫小姐說笑了,都說溫小姐容貌絕佳,您看這花園里,有誰比您更美呀。”
人人都喜歡聽好話,蘇知魚也不例外,尤其是這種說她美的大實話。
“雖然你說得沒錯,但我確實不是。”蘇知魚話罷,那邊的溫嵐兒終于忍不住了,猛地沖過來朝那婦女罵道:“瞎了眼了!”然后一個巴掌就朝那婦女扇了過去。
那婦女被扇懵了,插滿了黃金珠寶的發(fā)髻撞得叮當(dāng)響,更疼了。她紅著眼左看看蘇知魚,右看看溫嵐兒。
剛才人多,她一直被隔在外頭找不到機會拍馬屁,好不容易鉆進來拍個馬屁,沒想到竟被人扇了巴掌。
論容貌,溫嵐兒確實比不過蘇知魚。
可論這份囂張跋扈的勁兒,剛才那扇她的人應(yīng)該才是真正的溫嵐兒。
認(rèn)錯了人,拍錯了馬屁,這婦女即使狠狠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再說話,趕緊灰溜溜地走了。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也不在蘇知魚的計劃范圍內(nèi),但不得不說,實在是解氣呀。
“這日頭真大,柳大人,那邊的水榭能坐嗎?”
那邊水榭本來就是給客人們準(zhǔn)備的,里面?zhèn)潺R了瓜果茶水,還有女婢隨身伺候。蘇知魚狠狠壓了溫嵐兒一頭不說,還要坐下來吃她家的瓜果茶水。
溫嵐兒氣急,反手就要扇蘇知魚,被柳長風(fēng)一把攥住手腕,“嵐兒。”
溫嵐兒氣得瞪圓了眼,“你護著她?”
“她是客人。”
“柳長風(fēng)!”
溫嵐兒氣得尖叫,周圍響起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意識到自己再次丟了大臉的溫嵐兒一把甩開柳長風(fēng)的手,“柳長風(fēng),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給我等著!”
話罷,溫嵐兒狠瞪了蘇知魚一眼后推開圍觀之人,怒氣沖沖的離開。
溫嵐兒陰沉著一張臉去找永寧侯告狀,可正在接待大人物的永寧侯哪里有時間管溫嵐兒。
溫嵐兒被管家攔住,她站在房廊處,遠(yuǎn)遠(yuǎn)看到自家父親正跟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說話。
“小姐,那是平陽侯。”管事低聲提醒。
溫嵐兒被怒氣沖昏的腦子瞬間冷靜了下來,三伏天,她卻渾身發(fā)冷。
前幾日,她聽說常樂長公主病了,便驅(qū)車帶禮去探望。她沒見到長公主,只見到了周嬤嬤。這老奴說姑母身子弱,不能見風(fēng),也不好見人。
本也就是做做樣子,沒見到人就算了,溫嵐兒放下禮就準(zhǔn)備回府,可沒想到出公主府的時候因為角門狹窄,所以跟另外一輛馬車撞上了。
按照溫嵐兒的脾氣是一定要發(fā)作的,她撩開馬車簾子,正欲呵斥,突然雙眸睜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畫面一般僵硬著愣在了那里。
被撞到墻角的馬車安安靜靜地停在那里,因為剛才的撞擊,所以里面的女婢從馬車簾子下面滑出半個身體。
女婢外露的肌膚上都是斑駁的青紫痕跡,細(xì)瘦的胳膊被扭曲成古怪的弧度。她張開嘴,發(fā)出嘶啞的聲音,沒有了指甲的五指流著濃稠的血,朝她的方向伸展過來,那滿手的鮮血,似乎要擠漲出來的,滲著血的雙瞳,猶如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而在她身后,馬車深處坐著的那個男人,就是制造惡鬼的人。
溫嵐兒沒有看到男人的臉,她只看到一副銀制面具。那面具上沾了很多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男人恍若不覺,他伸出一只手,拽住女婢的胳膊,慢條斯理的將她拖了回去。
溫嵐兒被嚇得白了臉,鵪鶉似得縮在馬車?yán)锊桓覄恿恕?
雖然她并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但那種從骨子里泛出來的恐懼卻古怪的深入骨髓。
這是前幾天的事,溫嵐兒一直想找機會告訴永寧侯,卻因為訂婚宴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找到機會。
先前溫嵐兒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那個人就是傳說中的陸時行。
一個十四歲就開始上戰(zhàn)場殺人的羅剎,渾身上下透出的自然只有腐朽和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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