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挖坑給自己跳
“恩?”他的沉默讓南宮胤愈發不耐,俊俏的面容黑了幾分。
“回皇上,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秦涫兒與公主正在攀談有關皇上壽辰的事宜……”話微微一頓,似乎正在組織著語言,思考著要怎么開口,才能讓主子的怒火小一點。
“還有什么?直說!”南宮胤冷聲低喝道,他不喜歡自己信任的下屬隱瞞自己任何事。
“是。”暗一冷不防打了個機靈,死就死吧!硬著頭皮開口:“后來公主談及想撮合皇上與秦涫兒。”
哼,撮合?他怎么可能允許一個無法無天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妃子?
南宮胤心頭冷笑一聲,刻意忽略心尖那絲絲陌生的悸動。
“只不過被秦涫兒一口拒絕,不僅如此,她還說……還說……”暗一吞吞吐吐,半天也沒敢把秦涫兒的說辭吐出。
南宮胤本就黑乎乎的臉色,此刻更是陰沉下去,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分外恐怖。
“說!”
暗一頂住來自某個皇帝的壓力,膽戰心驚地說著:“她還說,一朵鮮花不應該插在牛糞上,她不會為了皇上放棄一整片森林。”
鮮花?牛糞?
南宮胤平靜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很快,起伏的速度開始變得劇烈、急促起來。
“好!好一個秦涫兒,她當真未曾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衣袖猛地揮落,一股凌厲的內力猶如颶風席卷過整個房間,大地仿佛也在這雷霆盛怒中,開始震動起來,龍案上的奏折刷拉拉落了一地,暗一始終低垂著腦袋,不敢吭聲,更不敢直面南宮胤的怒火。
身為君王,他第一次氣到連情緒也無法控制的地步,英俊的臉龐,爬上了絲絲猙獰與扭曲,那雙如同寒潭般深幽的黑眸,更是溢滿了駭然的怒火。
第二天,秦涫兒剛抵達御花園準備繼續自己的本職工作,卻偏見從花園的艾青石路盡頭,李德匆忙走來的身影。
“秦涫兒,隨雜家走一趟吧。”他揮了揮手里的浮塵,沉聲說道,臉色有些難看。
“公公,我們要去哪兒?”秦涫兒不動聲色地詢問道,心底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李德掃了她一眼,這個容顏絕美的女人,怎么偏偏有一顆大膽到讓人害怕的心臟呢?“皇上要見你。”
What?
秦涫兒仔細想了想,并沒有找出任何能會南宮胤親自會見自己的可能,難不成這皇帝腦子又抽了?大早上的,通常這個時辰,他不是應該正在上朝嗎?
李德似乎沒有看見她的疑惑,直接把人引入御書房中,便離開了房間,離去時,還不忘將房門利落地合上。
偌大的房間空無一人,龍案上擺放著整齊的奏折,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秦涫兒先是將房間打量了一通,然后擺出最標準的軍姿的姿勢,靜靜站在原地,不管怎么樣,她可不想被南宮胤挑出任何的差錯,又被對方故意刁難。
一個時辰,過去了,房間里只有她一人。
兩個時辰,過去了,房間里依舊只有她一人。
耐心在時間的流逝中,緩慢地消失,見鬼!這個男人究竟在搞什么?
秦涫兒面色微微陰沉下去,忽然,她的第六感察覺到一束不易察覺的打量的視線,眉梢微微挑起,她的第六感曾經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難道有人在偷窺自己嗎?
雙眼危險地瞇起,不動聲色地打探著四周,驀地,視線落在左側書柜旁懸掛的名師字畫上,一幅竹林山水的潑墨畫卷,精美、別致,可引起她注意的,卻是在那印戳上,一個細小的尾指大笑的黑洞。
持平的嘴角輕輕扯出一抹邪笑,仿佛在無聲地說著‘我發現你了’。
很快,那束目光便徹底消失,緊接而來的,是那忽然竄起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走得極為沉重,極為緩慢,好似踩在秦涫兒的心跳上,咚咚咚咚,從神經末梢傳來的緊張感,讓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幾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自己什么也沒做,還能被南宮胤雞蛋里挑骨頭。
“吱嘎——”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抹修長的人影緩緩移步進來,那股屬于某位帝王的壓迫感,如影隨形,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李德恭敬地將房門帶上,守在屋外,把自己當作門神,他只希望這秦涫兒能稍微有眼色一點,千萬不要再激怒圣上,不然就算她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
“奴婢叩見皇上。”秦涫兒噗通一聲拜倒,熟練地叩首,她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習慣這種跪禮了,這就是向現實低頭嗎?
南宮胤并沒有叫起,而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
秦涫兒八風不動,一副你不叫起,我就繼續跪的模樣,甚至連睫毛也不曾有絲毫的顫動。
“昨夜朕聽說了一句話。”南宮胤陰惻惻地開口,臉若寒霜。
昨夜?秦涫兒心頭咯噔一下,或許是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接下來的話,絕不是自己想說的。
“你能不能為朕解惑?什么叫鮮花,什么叫牛糞,恩?”
完蛋了……
秦涫兒臉色頓時一白,拳頭黯然握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皇上,奴婢不明白。”
這種時候會承認的人不是傻瓜,就是白癡,很可惜她兩者都不是,注定了不會屈服。
“哦?”南宮胤冷冷一笑:“朕以為你會對這番話記憶猶新才對。”
“皇上,有話大可直說,奴婢最近腦子不太清醒,總會忘記不少事,也有一些太過深奧的言語,一知半解。”她開始給自己鋪下后路,謹防南宮胤發難。
“不太清醒?依朕看,你是根本不想要你脖子上那顆玩意了吧?”陰鷙如魔的聲線,仿佛從地獄深淵中飄出一般,駭人聽聞。
秦涫兒頓時滿臉的冷汗,不想要?他究竟哪只眼睛看見自己不想要了?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挺結實的,暫時還沒有掉落的跡象。
“皇上,您誤會了,其實奴婢很怕死。”她一本正經地說著。
“哦?朕還以為你當真什么也不怕,竟敢在背后妄自非議朕,秦涫兒,你該當何罪!”袖袍猛地揮落,一陣颶風迎面撲來,直直刮得凌小昔面頰的青絲凌空飛舞。
顯然,他是怒到了極致。
尤其是那雙寒潭般的黑眸,更是寒霜遍布。
“不不不,奴婢怕的,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不怕死呢?”秦涫兒輕輕扯了扯嘴角:“皇上,就算您要治奴婢的罪,也得給奴婢一個上述的機會吧?”
“說。”南宮胤倒要聽聽看,她究竟還有什么解釋!
“奴婢對皇上之心日月可見,巴結皇上還來不及怎會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來?想來必定是偷聽的人雙耳失聰,年紀見長,所以才會出現幻覺。”秦涫兒將所有的過錯通通推到暗一身上,她的確知曉有人在暗中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但再敏感的神經,也比不過內力!景仁宮外的監視者,她根本察覺不到,這才是秦涫兒最為懊惱的,也是導致她此刻悲劇的最大理由。
南宮胤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秦涫兒,你是篤定朕不敢殺了你嗎?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朕,糊弄朕,你有幾條命可以死?”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俊俏的臉龐浮現了嗜血的冰冷,眉梢冷峭,仿佛一塊千年難化的冰川,讓人膽寒。
秦涫兒索性閉上嘴,一副任憑南宮胤說得天花亂墜,她自紋絲不動的模樣。
“沒話好說了?”南宮胤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皇上若是想聽信讒言,奴婢無話可說!只是在奴婢心里,皇上是圣明的明君,絕不會輕易給奴婢按上莫須有的罪名。”秦涫兒在賭,賭南宮胤太在乎名譽,激將他即便知道了事實,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樣。
這叫以退為進,百煉鋼也能化作繞指柔,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一個南宮胤。
“好,你說你對朕一片衷心?”南宮胤怒極反笑,那陰鷙的笑容讓人無端感覺到一股寒意。
秦涫兒吶吶地點頭,心里不自覺戒備起來,他又想搞什么鬼?
“那你給朕解釋解釋,這鮮花與牛糞究竟為何而來?別說不是從你嘴里說出的,既然朕敢問,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南宮胤連她的后路通通堵死掉,勢必要看看這秦涫兒究竟還能編造出怎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她泛著精芒的眼珠微微一轉,“皇上,其實奴婢昨夜只是在和公主閑聊,正好說到民間的故事,故事里身份高貴的公子,玷污了一名純潔的女子,所以奴婢才說出這番話,請皇上明察。”
她擺出一副誠意十足的模樣,只差沒對天發誓自己的忠心,明知道她在說謊,可南宮胤卻偏偏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健碩的身軀氣得微微發顫。
“好!好的很!秦涫兒,朕給你一個任務,七日后,是朕的壽辰,你就將這個故事原原本本地表演出來,記住,若無法讓朕滿意,你這棵腦袋,朕要定了。”說罷,他驀地揮動衣袖,轉身離開了御書房,徒留下秦涫兒一人,欲哭無淚的跪在原地。
她這叫不叫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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