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做一樁買賣
管事奇怪的看著她難看至極的臉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秦少?”
“這件事到此為止,左右這皇后的事與我們無關(guān)。”秦涫兒揮了揮手,她本以為她已經(jīng)能夠做到平靜的面對,但隨著管事的敘述,腦海中一直被死死壓抑的記憶,排山倒海般的涌了出來,往事一幕一幕如同一場無聲的黑白電影,在她的腦子里浮現(xiàn)。
胸腔里刺骨的恨意勃然爆發(fā),她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勉強將這股恨意壓下,“我們的人是否進入了蒼瀾?”
“是,已經(jīng)按照少爺?shù)姆愿涝谏n瀾國各地添購店鋪,放出風(fēng)聲準備營業(yè)。”管事重重點頭,“各地管事傳回消息,蒼瀾國內(nèi)的起義軍已經(jīng)在暗中同他們進行接觸,愿意用高出市面一倍的價格收購武器。”
“恩。”秦涫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如今的她,握有天下間最多的錢財,即便是一國國庫容納的金銀珠寶也比不上她的商業(yè)王國!半年了,也是時候可以進行反擊了。
想到自己半年前狼狽逃離蒼瀾的畫面,她想要復(fù)仇的欲望便開始沸騰起來,恨不得立即表明身份,殺回去,為她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報仇!
但最終,這股怨氣,這股沖動,被她的理智死死的壓制著,她深吸口氣,緩和了一下臉上的冷色,“在暗中尋找雪昭國前任帝王黎澈的下落,一旦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告訴他,有人要同他做一樁買賣!”
管事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的主子會調(diào)查那早已落敗的皇帝的消息,雖然心頭泛起無數(shù)的疑惑,但他卻當即點頭,把這件事給應(yīng)了下來。
一天夜里,秦涫兒在小憩中被家丁的拍門聲驚醒,她翻身下床,將房門敞開,蹙眉問道:“什么事這么著急?”
如今的天色已是三更天,什么事偏偏要這會兒來稟報她?
秦涫兒的起床氣極重,那股冰冷、低沉的氣壓,讓家丁有些喘不過氣來,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少爺,您的侍衛(wèi)帶著一個暈厥的男人回來了,現(xiàn)在正在前院里候著呢。”
秦涫兒眼眸蹭地一亮,腦海中混沌的睡意一下子恢復(fù)了清明,她打起精神,腳步匆忙朝前院走去,哪里還有方才的低迷與恐怖?
偌大的院子里,一身夜行衣的秦一扛著昏迷不醒的青童孤身站在院中,聽到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立馬跪在地上,將人平方在身前:“秦一參見少爺。”
“起來說話。”秦涫兒虛抬了他一下,視線落在地上面色蒼白的男人身上,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他居然能把自己給折騰得一副丟了半條命的樣子?
“來人,去請大夫,把人送到客房。”秦涫兒有條不紊的吩咐道,家丁們立即行動起來,執(zhí)行著她的命令。
“你隨我來。”她任由家丁將青童帶走,指了指剛趕回來的秦一,示意她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步入書房,在一把花梨紅木椅上坐下,她才問道:“把具體的事說一說。”
“是!”秦一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開口:“屬下是在護城河下流發(fā)現(xiàn)此人的,當時他重傷在身,屬下不敢輕易帶他動身,只能先把人安置在附近的城鎮(zhèn)中,等到他勉強恢復(fù)后,才趕回來,路上耽誤了些許時辰,請主子恕罪。”
“你不過是在執(zhí)行我的命令,何罪之有?”秦涫兒揮揮手,淡淡的笑了,并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是她下的要把青童毫發(fā)無傷帶回來的命令,與他何干?
青童的傷勢很重,他本只是些皮外傷,卻因為在天寒地凍的護城河里泡了太久,導(dǎo)致傷口化膿,如果不是秦一發(fā)現(xiàn)得及時,再晚幾天,怕是雙腿就要徹底費了。
大夫替他仔細的上過藥后,又為他包扎好,寫下藥方交給家丁,細心的囑咐他這些藥該怎么煎。
秦涫兒則坐在床頭的椅子上,慵懶的瞧著二郎腿,雙手把玩著一杯陶瓷茶盞,神色有些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送大夫出府,勞煩大夫深夜走這一遭了。”余光瞥見大夫已提起了藥箱子,她急忙起身,示意家丁送大夫離開,大夫哪里敢居功?連稱不敢,唯唯諾諾地跟在家丁后面,離開了宅子。
客房里,只剩下秦涫兒和青童兩人,她單手托住腮幫,沉默地凝視著床榻上氣若游絲的男人,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過了足足大半年,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會是這樣的局面。
大半夜,青童發(fā)起了高燒,燒到人幾乎快糊涂了,嘴里還不停的在辯解著什么,似乎在極力向誰申訴著自己的清白,那一口一個主子,一口一個皇上,聽得人心生不忍。
“呵,即使被他如此傷害,你還對他這么忠誠么?”秦涫兒似嘲似諷的嗤笑一聲,看著青童的目光帶著絲絲憐憫,絲絲不忿,仿佛透過他,看見了當初即使被冷落,仍舊固執(zhí)的留在皇宮里,妄想向那個男人解釋的自己,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讓她不自覺抿住唇瓣。
“水……”一聲低不可聞的聲音從青童干裂的嘴唇里吐出。
秦涫兒自動為他倒了一杯溫水,扶起他的身體,將茶杯貼近他的唇邊,“張嘴。”
青童乖乖的將水喝了下去,睫毛微微顫抖幾下,竟睜開了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影時,他的瞳孔驀地緊了緊,臉色一白,下意識想要跪地行禮。
“省省吧,你現(xiàn)在這具身體可禁不起折騰。”秦涫兒見他蘇醒,立即從床沿站起身來,隨手將茶杯放到一旁,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怎么樣,從死到生的滋味?”
她的一句話讓青童瞬間記起了昏迷前的一切,誣陷他的同伴,懷疑他的主子……雙手顫抖的握成一團,他緊緊咬著牙關(guān),一副悲痛卻又隱忍的樣子。
“大致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秦涫兒沒再繼續(xù)刺激他,“你現(xiàn)在是打算留下來,還是打算回去繼續(xù)找死?”
留下,代表著他擺脫過去,重獲新生;
離開,則代表他將再次回到那個痛苦的國家,回到他的主子身邊。
“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不是看在你曾幫過我的份兒上,呵。”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在安靜的客房里響起。
青童猛地一怔,面露些許掙扎。
“你先休息,等你病好后給我答案。”秦涫兒也不著急讓他立即表態(tài),畢竟他效忠南宮胤這么多年,如果這么容易叛變,那才叫奇怪了。
留下一名丫鬟貼身伺候他的飲食起居后,秦涫兒就做起了甩手掌柜,任由他在宅子里自生自滅,自己則往返于皇宮和大宅中,一邊幫著方坤偌處理朝政,一邊搭理著自己的商業(yè)王國。
在蒼瀾國內(nèi)開啟的幾間店鋪業(yè)績不錯,尤其是武器的倒賣,幾乎被炒到了天價,她利用叱云國制造出的武器高價販賣給蒼瀾的起義軍,換取巨額的報酬,再以五五分成的方式,將一半的銀兩上繳國庫,畢竟這些武器可是方坤偌私底下提供的,再怎么說,這點利益,他也該拿到。
秦涫兒雖然貪財,卻不是小人,這種雙贏的事,她自然要干到底。
“嘖嘖嘖,你的國庫都快裝滿了啊,瞧瞧這些金山。”秦涫兒陪著方坤偌審閱國庫,沉重且奢華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股股刺目的金色光暈從里面投射出來,看得她險些流下了哈喇子,雙眼放著狼光。
方坤偌嘴角一抽,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總在碰上有關(guān)銀子的事情時,變得如此不著調(diào)!根本找不到平日的精明與干練,猶如看見俊美公子的花癡少女,恨不得立馬撲上去,狠狠的咬上幾口。
“這要歸功于你。”雖然心里腹誹著,但方坤偌臉上卻一絲不露,他大大方方將功勞推到秦涫兒頭上,“我最初也沒有想到,你能在短短半年內(nèi),真的建造起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
她麾下的青樓遍布整個叱云,典當鋪、拍賣行更是發(fā)展到了叱云國內(nèi),從最初一無所有的女人,變作了聞名天下的富商,怕是誰也不會想到,外界名聲鶴立的秦少,竟會是一個女人吧。
“早說過要你相信我。”秦涫兒白了他一眼,口中哼哼兩聲。
“聽說你府里昨晚來了貴客?”方坤偌口風(fēng)一轉(zhuǎn),轉(zhuǎn)過身朝國庫外的通道走去,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消息挺靈通的啊。”秦涫兒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心生戒備,畢竟,這里是天子腳下,若是連這點消息他也查不到,她就真的要懷疑這個少年有沒有身為帝王的潛能和能力了。
“是蒼瀾國的人?”他并不在意她的調(diào)侃,蹙眉問道。
“恩。”秦涫兒落落大方的點頭,“相信他的身份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查得很清楚。”
方坤偌頓時啞然,的確,在他得知這件事后,就立即派人徹查了青童的背景,蒼瀾國,這個地方的人讓他很難不去警覺,畢竟,這個國家與她的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讓他想不關(guān)注也難。
“為什么特地派人去救他?你知不知道這么做很容易被那個男人查到蛛絲馬跡。”方坤偌沉聲問道,他不信這么淺顯的道理她會想不到。
她的人秘密進入蒼瀾國國境,并且救走了南宮胤的死士,以那個男人的能力,會查不到嗎?一旦被他查到,順藤摸瓜,指不定會調(diào)查到她的下落,到時候,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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