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建“渡云樓”
卻說上官未央陣前英雄無敵,南軍完勝稀軍,大宴慶功。軍民聯歡同慶,載歌載舞。
當晚,郝漢私會霍實誠,用征詢意見的口吻道:“上官先鋒威猛強悍,不如讓他坐鎮河章,助睪提起守護邊城。稀軍縱使再生覬覦,亦不敢輕舉妄動。我等明日便班師回朝如何?”
“這上官未央雖然危險,仍然可用。其破敵立功,他也沾光。不能讓郝漢先行回京搶了風頭。再者郝漢長年征戰,勞苦功高,今日大獲全勝,氣勢當然更盛。與之一同還朝,風光都被他占去了,自己哪得榮幸?”霍實誠心下如此尋思,便巧措說辭,建議道:“稀軍雖敗,只傷及皮肉,未動筋骨。若掘良將拔雄師,卷土重來。上官先鋒縱然神勇,必不敵萬馬千軍。唯帥度駐軍北州,與南海水師遙相呼應,方可戰時不迫,從容御敵。”
郝漢欣然而悅,贊許道:“霍將軍言之有理,我即具奏折,詳述實情。煩請將軍轉呈陛下,稟明一切。”
霍實誠客氣道:“帥度豁達納言,親近和遠,可佩可欽。在下明日即與上官未央回京,參見皇上,陳將士忠肝義膽,證帥度鐵血丹心。”
郝漢謙謹道:“共勉,共勉。”
第二天一早,志得意滿的霍實誠與意氣風發的上官未央揮別郝漢,打馬離塞。
卻說韓思同被上官未央一掌打落水溝,滿身泥污爬起來時,感覺中氣渙散,周身無力,武功盡失。
他模糊記得是與霍實誠同行的那個丑小子,凌空一掌擊來,他便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人影早沒,只有那匹被松果射殺的汗血寶馬,還悲催地橫尸路中。
放眼當今武林,除了這丑小子,還有誰能輕松解決武功勝過他韓思同的鐵老?
他這次伏擊,既試出了嫁禍于他的霍實誠,也猜到了加害鐵定能夫婦的人,必是那來歷不明的丑小子。
最可嘆是技不如人,連打殘自己的人叫什么名字,他都搞不清楚。
如今既解不了自己的恨,也報不了恩人的仇,韓思同內心十分痛苦,就想給鐵定能一個交代。
于是,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又去了“龜背嶺”。
鐵英是個賢淑的女人。霍實誠離開陳涌的第二天,她便遵照他的吩咐,帶著霍飄前去必回郡“龜背嶺”。
很久沒回娘家看父母了,鐵英一路上很興奮,喋喋不休地跟女兒霍飄講述自己在父母身邊時那些快樂的往事。
霍飄聽著聽著,就感覺媽媽一下子年輕了許多,而她卻一瞬間變得蒼老了。
因為媽媽一輩子沒遇挫折,而她的不幸,在娘家就已經發生。
午后的“龜背嶺”,綠樹掩映,繁花似錦,小木屋近在眼前。
為給主人一個驚喜,母女倆故意的躡手躡腳。
打開籬笆墻小篾門的那一瞬,她們暗吃了一驚,屋前的草坪上,竟一丘突兀,貌似墳塋。
土丘前跪著個神情沮喪、邋遢不堪的陌生男子。此時他正在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
鐵英心里咯噔一下,四周一打量,確定沒走錯地方,便有了不詳的預感。
“你是誰?是在給誰上墳?墓里躺著什么人?”鐵英接連發問。
男子望了一眼鐵英和她身邊的霍飄,有氣無力地答道:“我叫韓思同,給我的恩人上墳,墓里躺的是鐵老及其夫人。禺州英雄大會上我見過你,你們是鐵老的什么人?”
“韓思同,沒聽過。哦!是那個采花大盜嗎?你胡說什么?誰是你的恩人?”鐵英邊問邊往屋里跑,喊了幾聲爹娘,沒聽得回應,就又跑出來問韓思同,“墓里躺的是誰啊?”
“是鐵定能老大人及其夫人喬艷。”韓思同聽出來人的身份,就照直說了。
“你騙人!”鐵英沖韓思同斥了一句,轉身便趴在土丘上,嚎啕大哭。
霍飄趕忙將她抱起,母女倆相擁而泣。
待她們情緒穩定下來,韓思同便將自己的父母誤食毒蘑菇過世后,他如何走出索遇郡;
如何鏟除異教“奈何寨”;
如何上了“冷面毒婦”翠美玉的當;
如何被鐵定能施救;
如何被人嫁禍;
如何在“燕子窩”與真的“采花大盜”交手;
如何被困“久品戀池”;
如何參加“英雄大會”;
如何逃出“樹蔸嶺”;
如何在遭“特偵處”圍捕時,被鐵定能放跑;
如何潛藏“松樹坡”被“特偵處”發現;
如何來到“龜背嶺”發現鐵定能夫婦雙雙遇害;
如何夜探“領事府”;
如何守在“連丘岙”,伏擊霍實誠并試出他的拳路;
如何被霍實誠的同伴丑小子,一掌打落水溝廢了武功;
如何掙扎著回“龜背嶺”,向恩人的魂靈訴說自己的無奈;
等等逐一作了敘述。
因為韓思同是在鐵英哭著喊爹娘的時候,聽出來她是鐵定能的女兒,所以把過程說得很詳細。
這讓鐵英聽得心驚肉跳,想不到向來對她恩愛有加的丈夫,竟有如此邪惡的另一面。
霍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又真的是不得不信,信了也不能當真。唯有裝聾作啞,只當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鑒于始作俑者霍實誠的特殊身份,作為妻子的鐵英及作為女兒的霍飄,就算不知道上官未央的來歷,也不敢去問。知道了翠美玉的來歷,也不敢去動。
從“龜背嶺”回到府中,鐵英的心情,格外沉重。
霍飄的心境,則是雪上加霜。
而大仇未報的韓思同,別過鐵英與霍飄之后,心灰意冷,又開始了漫無目標的漂流之旅。
再說霍實誠離開北塞回到京城,又到“凈成齋”單獨面圣。
他明贊上官未央英勇,暗示自己英明,才得以打破南稀之間曠日持久的戰爭僵局,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霍世有夸獎道:“朝有霍實誠,逢亂必平!國有上官未央,誰還敢亂?”
話音剛落,霍實誠馬上將郝漢按他的說法寫的奏折呈上。
霍世有閱后頻頻點頭,對霍實誠道:“郝漢恐稀拉賊心不死,又生事端,故駐軍北州,以防萬一。如此不辭勞苦,又深謀遠慮,甚好!甚好!”
霍實誠眉頭微皺,隨即進言道:“陛下如此看好,當然有理。但依臣所見,郝漢治軍不利,久戰無功。本次借光增色,賺得大捷,反而證明他先前未盡全力。有養敵自存之嫌。今戰事已經平息,他仍然留在邊城,意在脫管避規,擁兵自重。”
霍世有訝異道:“誠如愛卿所言,當如何是好?”
霍實誠道:“差遣他修城治水,散布于北州諸郡,分散他的兵力,削弱他的勢力,找到機會時再用適當的方式處理。”
霍世有聽后,連聲說妙。
次日,霍世有一反常態,早早上朝,頒旨下詔。
封霍實誠為欽差大臣,賜“尚方寶劍”,著其即往北州,督促郝漢兵分多地,修河筑城。
又封上官未央為國師,總管宗教事宜。軍政商學工及其他方方面面的事情,他皆有權過問。
嘗過鴿腹熟蛋,又見堅攻初應驗染恙仍臥病榻,文武大臣無不驚怵,誠惶誠恐,沒人提出非議。
至此,霍實誠權傾朝野,上官未央威懾天下。
霍實誠剛走,上官未央即在殿上,向霍世有呈上奏折,道是由于星辰錯位,天災人禍難以除根。需造一出云軒樓,上搭連天高臺,由他登臺運功作法,移星換斗,使吉星高照,鴻運當頭。
斷言惟其如此,方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使得江山社稷永固,國泰民安。
將謀適立馬響應,說國師言之有理,人為神創,順天必旺,逆天必亡。
國相佘方仍則以國家久經戰亂,民生凋敝,經濟亟待復蘇,不宜傷財勞眾為由,竭力諫阻。
霍世有拒不采納,著各部全力以赴,備資豫役,即時開工。限期完成。
并口諭將謀適配合監督,全程跟進。
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比天齊高的“渡云樓”竣工拓匾,由霍世有親筆題字。
樓頂筑一“運星臺”,俯仰兩虛,如出塵外。
上官未央據此高居,浮思莫憑,恣意肆發。
想起當初向圣上提請造樓之時,佘方仍竟敢公然阻攔,不讓他吃到苦頭,他哪曉得天高地厚!
上官未央這樣一盤算,就找上了堅攻初。
大病初愈的堅攻初見國師來找,生怕麻煩又到,嚇得渾身哆嗦。
瞧其瑟瑟發抖,上官未央知道他懂事了,直截了當道:“跟我說說國相吧。”
堅攻初不加思索道:“國相博覽群書,學識淵博,克己奉公,較德焯勤。”
“還有嗎?”上官未央白了他一眼。
堅攻初知趣道:“其祖藉西州,據傳他家境十分貧寒,舉債求學仕官入相。拒財輕物,兩袖清風。去年娶兵部綜制梁丘岸魁之姨侄女年溝涌為妻,迄今未孕。雖夫老婦嫩,倒也情投心傾,睦敬相憐。”
“那么,國師找你何事?”上官未央看著自己的手掌問道。
“問我病情如何。”堅攻初回答得非常干脆。
“長記性了。”上官未央說完這句,徑自離去。
堅攻初也想快走,但腳軟走不動,只得在原地呆了一會。
上官未央出宮到“百樂門”轉了幾個圈,傍晚回到“渡云樓”,關門獨處。
當夜丑時,星晦月幽。一條黑影自相府屋頂竄出,無聲無息,乍閃即沒。
第二天一早,上官未央找到堅攻初,說有急事要找皇上。
堅攻初哪敢怠慢!冒著挨訓的危險,將上官未央領到“和寧宮”。
正在與馬幼莎云雨濕露粘的霍世有,被他喊到停。
霍世有出房時很瞪了堅攻初一眼,旋即換上一副笑臉對上官未央道:“國師有何要事不待早朝來稟?”
上官未央回道:“事關國運帝統,遲報恐負皇恩。”
“既如此,快講給朕聽。”霍世有見上官未央神色凝重,心里也有些緊張,就著急想知道答案。
“臣昨夜于運星臺打坐練氣。收功調理閉目養神之時,有仙自稱殿月星君前來,呼我遁地巫師,于恍惚中傳我分魂化魄之術。并諭示有異域妖孽欲加害圣君,已夜投相府,附于國相之身。”
上官未央說著,從袍袖中抽出一根銅葫蘆柄蠶絲馬尾拂塵道:“星君同時賜我這根法器,教我五行帚法。著我以此將孽畜驅離人體,囚困于渡云樓石室之中,以鎖妖符鎮封。”
“這妖物無形,何以防范?”霍世有惶恐道:“侍衛何在?”
湯冰鈺、卜怡群、葉融、邵信四侍衛閃身靠攏,齊聲道:“臣在。”
上官未央揚了揚手中拂塵,信心滿滿道:“陛下盡管放心,有天賜神帚,加我一身武功,還怕降不住個把妖精?我們現在就去相府,發現異常,馬上動手,擒妖除魔,保皇上平安。”
霍世有點頭表示同意。
就這樣上官未央在前,四侍衛護著霍世有居中,堅攻初戰戰兢兢跟在后面。一行人小心翼翼往“國相府”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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