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薛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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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混進去”這個方法也不靠譜,薛月白借著微亮的月色,先是打量了自己,然后又看了青杉和魏欽巖。
“我覺得與其說自己是做生意的關外人,倒不如說我們是逃難的,實在不行說咱們被土匪打劫了我也行,反正鐵木都死了。”剛剛他們摸著黑經過鐵木的寨子,看到一小批人正準備燒剩下的房子呢!
薛月白滿臉都是泥污,剛剛在樹林子里黑,看不太清,現在她瞪著個大眼站在邊上,就跟一只貓頭鷹似的。
“那我們是等還是不等?”薛月白自己不想等了,她這個樣子是顯然混不進去了,再說了,她也等不到明天早上回去。
薛月白明天要到生藥局去買藥,鋪子剛被燒,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回去,薛廣思一個“草包”在家,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薛掌柜,你想干什么?”青杉看著薛月白又是擼袖子,又是扎裙子的,趕忙避開目光,望向旁邊。心想道:這薛姑娘果真是個奇女子。
“我這樣還看不出來嗎?”薛月白指著城墻說:“我能干什么!我翻墻啊!”
“這么高!你能翻的過去嗎?”薛月白一聽到這樣喪氣的話就來氣,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繞到青杉旁邊說:“我不試試怎么知道?但是,想讓我等死,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乾州城的城墻并不平整,是拿草,泥,磚塊壘起來的,而且已經有些年頭了。有的里面還摻著瓦片,薛月白一腳踏上去,踩斷了半截磚塊,腿一抖,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薛月白看著這樣的豆腐渣工程,再看看城門收著的將士們是真的覺得諷刺。就這防御能力,隨便來只狗都能進去。
“嗯?”薛月白眼睛一亮,喃喃自語:“狗?狗洞!”
“對啊!攀爬不行!我可以刨洞啊!還省力!”薛月白蹲了下來,用手扒拉墻面,她山上采過藥,徒手刨坑對她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兒,但是她發現自己錯了。
這城墻的質量,薛月白是實在不敢恭維,一場暴雨,一場風,都能把這城墻吹坍塌。
“魏欽巖!“薛月白小聲喊道:“過來!”
魏欽巖彎著腰走了過去幫忙探看,青杉則在周圍踱步,幫他們望風。
”怎么了?“魏欽巖斂著袖口,隨著薛月白的指引,從城墻上扣下了一個樹皮,接著是瓦片,稻草,甚至還有未腐爛的麻布。
“怎么會這樣?”薛月白憤憤道:“這城墻乃是護我城中百姓安危的最后一道屏障,這也太草率了吧!”
“那我們平日里交的那些稅款都讓縣令私吞了?”薛月白的聲音不小,若是仔細聽,守城門的將士不會聽不見的。
“薛掌柜!這誣告縣令的話可萬萬不能亂說!”青杉提醒他:“這些話傳出去,小心趙縣令請你去喝茶!”
薛月白知道,青杉口中的“喝茶”另有其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挨上幾棍子。
“怕什么?當官的不為民,他還有理了!”薛月白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吃著皇糧,干得卻是匪徒勾當的官們。
“再說了,要是真打起仗來,這城門豈不是不攻自破?”薛月白凡事習慣往最壞處打算,即便是當下,斬殺了魏仲的新皇帝才剛剛上位,她也能擔心到他退位。
薛月白伸手多翻了一會兒,輕松就推開了一個小空隙,接著她又從地上撿起樹枝,往里面戳,兩三下,跟她的頭一般大小的洞就顯現在他們面前。
“成了!”薛月白還要繼續掏她的狗洞,成敗在此一舉。
“薛掌柜,你真能鉆進去嗎?”青杉拿手比對這洞口和薛月白的體型,他道:“不過我家公子倒是有可能。”
“真的嗎?”薛月白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是她看了一會兒,指著魏欽巖說:“你!進去!”
“快點兒!我們時間不多了。”薛月白讓魏欽巖先試試,這樣他們可以里應外合。
魏欽巖沒做過這般折辱身份的事情,但是在薛月白的脅迫下,他也只能照辦。好在他的確身形瘦小,輕松穿過。
“怎么樣?”薛月白問:“有人嗎?”
魏欽巖楞了一會兒,只是說:“沒人。”語氣中有些猶豫。
“確定沒人吧!”薛月白又問了一遍
“青杉,那我先鉆,然后你再進來。”薛月白還是覺得不放心,又順手敲掉了兩塊磚,確保自己能夠一次性通過。
結果,剛剛爬了一半,一柄锃亮的刀,就橫在薛月白脖子上。
薛月白嚇得汗毛直豎,直到她抬頭,一眼看到了周戚。
“還有一個人在墻外面吧。”周戚問道。
薛月白嘆了口氣,把手里的磚塊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真晦氣!”薛月白現在腰酸背痛,手肘腿膝都是擦傷,滿臉泥垢,渾身狼狽,好不容易覺得自己有希望得救,結果還被周戚橫刀架在脖子上。
薛月白心里“百感交集”,一個沒忍住,哭了出來,她一邊哭,還一遍抽動肩膀,鼻涕眼淚一起往下落。
青杉也鉆了過來,看到眼前這幅景象,著實又些驚訝。
周戚沒說話,默默遞上了一個帕子,說道:“擦擦吧。”
薛月白接了過來,摔在地上,踩了幾腳,捂著臉繼續哭。好在他們鑿洞的位置偏僻,周圍沒什么人,只有一只狗呆呆地看著他們四個人。
”我可就這么一張,臟了可沒了。“周戚說道。
”滾你二大爺!“薛月白覺得罵他不解氣,又踩了帕子兩腳。周戚是衙門的人,她不能直接跟他起沖突。
“你哭什么呀!”周戚覺得好笑,蹲下來問:“我還什么都沒說呢!”
“說說說,說個屁!你……”薛月白的胳膊被魏欽巖扯了一下,兩個人呢交換了個眼神。
魏欽巖的意思是讓她冷靜。
“我身上疼不行啊!”薛月白硬著頭皮往下裝:“我特么剛剛崴了腳!”
“哦!這樣啊。行吧,你走吧!”周戚隨意說道:“薛廣思還在家等你呢!”
“???”薛月白滿臉寫著驚詫,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好幾圈,都沒緩過來勁兒。
“薛廣思說你出城送藥去了。”周戚說:“去哪兒送的,送給什么人了?”
薛月白深吸了一口氣,開始頭腦風暴,她說:“我其實沒去送藥,我是騙薛廣思的,他不是把廚房燒了嗎?剛好里面有我,要交給別人的藥,我這明天要交差,拿不出藥,可就得賠錢。你也知道,我哪有錢啊,我的錢都讓薛廣思那個草包胡吃海塞弄沒了。我就只能鋌而走險,想著去乾州旁邊的山上看看,看有沒有。”
周戚半信半疑,他看著薛月白的雙手,空空如也,他問:“那藥呢?”
魏欽巖傳了個眼神,讓她實話實說。
“我們在山上遇到有人剿匪,差點連帶著我們一起被剿了。”薛月白后背已經濕透了,主要是撒謊太費腦細胞了。
“那魏大夫呢?”周戚問:“他也跟著你去采藥?”
“你也知道我,才疏學淺,哪能有魏大夫見多識廣,我讓他幫我看看,別弄錯了,到時候草菅人命。”薛月白說。
“你們采得什么藥?”周戚問。
“蛇床子!”薛月白腦海里就記得這一味要:“對!就是蛇床子!”
“蛇床子?”周戚扶著刀問:“那和什么藥能混淆?”
“野胡蘿卜。”魏欽巖說:“這兩種生藥材外表相似,均以果實入藥,但是效用截然不同。蛇床子通常不會超過一尺,但是野胡蘿卜多是一到兩尺。蛇床子的果實沒有刺,野胡蘿卜的果實是有刺的。再有就是蛇床子的莖無毛,野胡蘿卜的莖就多毛刺。蛇床子溫腎陽,止癢。野胡蘿卜的藥用部分是它的果實,也叫南鶴虱,主要是殺蟲消積。
“哦~”周戚見魏欽巖說得如此詳細認真,也不像是臨時編撰的,雖然懷疑,但是沒有證據,只能讓他們回去。
薛月白送走周戚,腿肚子一軟,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她在乾州再呆個兩三年,準會心率不齊,不,現在還沒這個詞,應該叫“奔豚”?
薛廣思在藥材鋪門口的臺階上坐著等薛月白,看他們三個平安回來,他的心也就定了。
“姐,我讓下人們給你燒好水了,洗洗睡吧。”薛廣思說。
薛月白白了他一眼,連罵他都沒了力氣,她只是揮了揮拳頭說:“有什么事兒,明兒再說!誰要是吵我睡覺,我活剮了他!”
“哐哐哐!”
“哐哐哐!”
薛月白一大早就聽見有人砸門。
“臥槽!著他大爺的是誰啊!”薛月白穿上鞋子,披了件外衣,隨手抄起洗衣錘,打開藥材鋪的門一看,猛的又把門關上了。
房祈愿莫名其妙吃了個閉門羹,回頭問符連卿:“大哥!這怎么回事?”
薛月白五雷轟頂,瞬間驚醒,她心想:“臥槽!不是吧!又來?還讓不讓人活了?”
符連卿今日著的是便衣,上前敲門,說明來意,他們這次來是特意為部隊采購必備創藥。
一聽有錢賺,薛月白動搖了,她用背抵著門,穿好衣服,轉身開門,她想著:“軍隊采購藥材,應該不是小量,肯定能賺一筆!”
薛月白剛把門開了一半,就聽見符連卿說:“薛掌柜!好久不見,還記得在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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