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日本刀歌
在正廳落座,仆人奉上抹茶,品過幾輪,一名頭領模樣的武士悄悄走進來,俯身在馬士基耳邊嘀咕起來,說話之時還偷偷的打量對面的洪天澤等人。
武士躬身后退出去,馬士基放下茶碗,遙看對面跪坐的洪天澤,笑道:“賢弟,適才武士來報,佐久間隆史派人通報,將于晚間率門下武士親自登門致謝!
洪天澤見對方的笑容意味深長,忙道:“兄長笑從何來?”
馬士基笑道:“你的神勇已經傳遍了博多,許多武士都想過來看看大宋的武士風采,嘿嘿,當然,也包括我家武士,不過,最迫切的,除了專程道謝的佐久間家,還有地頭請所之戰的獲勝方,山本家。”
洪天澤聞言搖頭輕笑道:“這位老兄怕不會只是來看看吧?”
馬士基點頭道:“咱們自家的武士想法簡單,不過是想幾位演示演示武藝,山本家丟了面子,肯定想再較量一番,把場子找回來,當然,可以不用真刀真槍,點到為止,如何?”
洪天澤笑道:“兄長,我若沒猜錯的話,你非但已首肯,而且已經著手安排了。”
“不錯。”馬士基坦然作答:“日本武士奉強者為尊,倘若只用銀子,請不來真正的高手,你們拿出些本事叫他們心服口服,便不請自來,甚或連銀子都能省下不少呢!嘿嘿,是故愚兄便決定在今晚舉行演武大會,遍請博多名流武士,借此機會,將賢弟的名頭打出去!
鶯歌兒搖頭嘆道:“馬大哥好計較,可時時刻刻處處都這樣思量,豈不勞心費力,太過辛苦了?”
馬士基笑道:“馬某在商言商,不得不如此啊!”
洪天澤點頭表示贊同,隨口問起比武的事情,把話題拉回:“兄長方才說不用真刀真槍,點到為止,此間是否有特別的規則?不妨先說出來,我等也好準備。”
馬士基點點頭,擊掌三下,兩名武士立刻拾級而上,赤足走到眾人面前,行禮之后兩人對面而立,相互鞠躬,緩緩拔刀在手,其舉止神態與擂臺上所見相同,唯一的差別是兩人手中的刀乃是木質的。
“乒乒乓乓”的連串交擊聲后,隨著右側武士的一聲斷喝,兩人的動作瞬間凝固,右側武士手中的木刀橫切在對方的腹部。
“好辦法!”
劉黑塔早已手癢,又擔心傷人,見狀心中大悅,“要是有木質的斧頭就好了!
洪天澤和亨利也是同樣的想法,馬士基擺擺手,示意稍安勿躁:“不消擔心,已吩咐人照三位的兵器式樣去做了,不會耽誤晚間比試的!
洪天澤想了想,問道:“我等兵器既長且重,會不會有失公平?”
“噯,賢弟過慮了,愚兄雖然未曾習武,也知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沙場之上,難道還能向敵人申訴不成?日本武士崇尚以弱勝強,更不會計較武器長短,輸了技不如人,絕不會抱怨的!
劉黑塔問道:“等下過來比劃的武士,武藝比起被天澤擊敗的那個如何啊?”
馬士基先扭頭對正要退下的兩名武士說了幾句日語,然后回道:“天澤擊敗的那個武士在山本家排名第三。”
劉黑塔大腿一拍,“太好了——我同亨利一人對付一個。”
馬士基想了想,道:“武士經常用木刀演練,你們是不是也先練練,順便讓家里的武士看看。”
洪天澤表示同意,馬士基便命人送上三柄木質長刀,讓洪天澤等人分別與家里的武士對練,待得武器準備妥當再換回。
六人分成三對,在廳堂內乒乒乓乓的打起來,鶯歌兒不甘寂寞,也要下場試試身手,馬士基找不到女武士,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心,決定親自下場。
鶯歌兒跟馬士基開始過招,旁邊的三對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鶯歌兒自幼習武,雖未曾實戰,可長刀舞起來有板有眼,可惜的是,對面的商人竟然技高一籌,刀法老辣精準,完全不像他方才所說的不通武功的架勢。
鶯歌兒對攻了半晌也不能獲勝,頓時氣餒,把刀往地下一丟,嘟囔道:“你騙人,不好玩!
馬士基彎腰拾起木刀,起身向四位客人解釋道:“家中武士日日都要練刀,我看了十幾年,自然有些收獲,嘿嘿,不過,我可從未用過真刀。”
聽到“真刀”兩字,洪天澤眼前一亮,問:“武士刀鋒利異常,是好兵器,不知能否買到?”
馬士基面露詫異之色,反問道:“賢弟,難道你在我大宋竟然未曾聽聞過日本刀?”
洪天澤看看劉黑塔,見后者搖頭,便訕笑道:“莫非日本刀在我大宋也很有名么?”
馬士基搖搖頭,道:“我先給你吟誦一首詩,名字叫《日本刀歌》”
昆夷道遠不復通,世傳切玉誰能窮。
寶刀近出日本國,越賈得之滄海東。
魚皮裝貼香木鞘,黃白閑雜鍮與銅。
百金傳入好事手,佩服可以禳妖兇。
傳聞其國居大島,土壤沃饒風俗好。
其先徐福詐秦民,采藥淹留丱童老。
百工五種與之居,至今器玩皆精巧。
前朝貢獻屢往來,士人往往工辭藻。
徐福行時書未焚,逸書百篇今尚存。
令嚴不許傳中國,舉世無人識古文。
先王大典藏夷貊,蒼波浩蕩無通津。
令人感激坐流涕,銹澀短刀何足云。
洪天澤凝神傾聽,末了道:“似是在夸贊日本刀!
馬士基問道:“可知此詩何人所作?”
洪天澤連忙搖頭。
馬士基緩緩道:“醉翁歐陽文忠公!”
“歐陽修?”
“正是。”
“如此說來,我朝早在百多年前便已知日本刀之利了?”
馬士基點點頭,“日本刀好,也能買到,可刀的打造極為繁復,耗時甚久,且需要刀匠技藝精湛,買幾柄十幾二十柄尚可,倘若想大批買進,用做軍器,是不行的。”
洪天澤想了想,問:“貴不貴?”
馬士基點點頭,豎起一只手掌:“五十緡,最少!”
洪天澤道:“尚可。”
鶯歌兒耍了半天太刀,感覺刀身輕盈,特別稱手:“既然不貴,那給我先買一把!
馬士基笑道:“一兩把刀,哥哥家里便有,不需買的!
言罷讓眾人稍坐,自行入內,不多會取出一柄裝飾華美的武士刀,遞給鶯歌兒,“妹妹看看可入法眼!
鶯歌兒抽刀在手,隨手挽了幾個刀花,馬士基從懷中摸出一張絹帕拋到空中,“妹妹,斬斷它。”
鶯歌兒手腕一翻,刀尖上挑,絲綢的帕在撞在刀刃上,一分為二,洪天澤、劉黑塔和亨利不禁微微變色,鶯歌兒見此刀如此鋒利,更是喜形于色,連聲道謝。
洪天澤忙問:“兄長厚愛了——這刀裝飾華美,古香古色,又如此鋒利,怕有些來頭吧?”
馬士基道:“不錯,此刀名為秋雨,乃是越前大師武藤耗時一年打造而成,端的是削鐵如泥,鋒利無匹!
鶯歌兒聽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還刀入鞘,雙手奉還,“哥哥這刀太珍貴了,妹妹消受不起!
馬士基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小小禮物,不足掛齒。”
洪天澤追問道:“兄長,多少銀子?我……”
馬士基勃然變色,慍道:“別說一船貨物之利,單是你我兄弟一見如故,鶯歌兒便是自家妹子,區區一把刀算得上什么?再者,我身在日本,如要刀,隨時都可再買!
“兄弟錯了!”洪天澤慌忙道歉,使眼色讓鶯歌兒把刀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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