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鄒瑜隔著細膩的布料攥著她,他輕輕晃了晃祁時的手腕,衣物上的精致刺繡輕輕摩擦著他的手心。
他尋回她的注意力,有些擔憂地問道:“靈骨花的效果不好嗎,為何你還要去星河境?”
祁時任由他握著,抬頭,目光所及是他潔白脖頸和被衣襟半遮半掩的精致鎖骨,顯出幾分勾人探索的禁欲感。
她輕笑了一下,目光緩緩上移,落在他的鼻尖紅痣上,安慰他道:“靈骨花的效果很好,我的傷已經好全了。但是——”
她看著他,目光清淺,鄒瑜卻看出了幾分溫柔與關懷,“你一直不跟我說,我也不問。不過有關散仙的一些傳說,我還是聽說過的。我只是……希望能讓你不要太疼!
鄒瑜聞言一愣,目光震動,握住她手腕的指尖微顫。
他心跳得有些快,嗓子眼微堵,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一時竟不知說什么,他不禁懊惱于自己的嘴笨。
沒有人問過他疼不疼,也沒有會希望不要讓他疼。
未被關懷過的貧瘠心田如荒垠大地,干涸死寂,沒有任何草木能夠存活,卻又是那般的渴望著春日雨水的澆灌,暗藏在枯黃泥土中的蓬勃生命,遇到哪怕只是一滴雨露,也足以生出嬌嫩芬芳的花來。
他低下頭,柔和的目光在她臉上游移,就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啊……”,他慌忙尋回自己的理智和唇舌,使勁吞咽了一下,“好……我陪你一起去!
被他青澀的反應逗笑了,祁時翹了翹唇角,翻過手掌,與他手心相對,握緊,聲音柔和而清淺,“當然是我們一起去,畢竟是為你治傷!
聞到鼻尖熟悉的馥郁香味,祁時舉起鄒瑜的手,靠近鼻尖聞了一下,她自己也染上了那股香味。
花香與冷香交織在一起,纏纏繞繞的,卻帶著特殊的個人印記。
鄒瑜因為她突然的動作,有些羞赧的紅了耳垂,暗自慶幸著自己一直在堅持涂香膏。
他因為祁時最近不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而郁郁寡歡的低落瞬間煙消云散,卻沒發現祁時唇角帶笑,眼眸卻微冷。
星河境當然要去,不過至于去的原因——
長樂城內制作通信玉符的店內,有專為修士提供的修仙界月報,用于為天下修士點明近期各大門派修煉動態、宣揚世間大事。
上面可是寫了天心宗最近的動態,二長老帶隊和一干弟子前往星河境歷練。
她不由得嗤笑,這有什么好歷練的?養傷就直說,寫得這么委婉作甚。
算算時間和進度,二長老需要穩定肉身和神魂,阮軟也不知這個女主的靈根找到合適的沒有,女主都去了,想必謝天宇也會跟隨。
想到這一行人,她眼中的暗沉一劃而過。
那份大禮,她還沒還呢。
祁時從靈鐲中掏出一方巨大無比的靈舟,和鄒瑜一起上船,然后掏出一枚中品靈石啟動。
星河境離得太遠,御劍得需要大半個月,左右兩人無事,索性坐著靈舟前去。
靈舟速度不快不慢,一個月左右即可到達。靈舟也是師尊贈與她的十歲生辰禮物,這還是第一次用。
祁時拉著鄒瑜一同逛著靈舟。船內刻了空間陣法,因此外表小巧的靈舟內部卻有一片籃球場那么大,有十個住宿房間,每個房間風格各異,卻無一例外裝修的極為精美舒適。
除了住宿,還有兩間聚靈閉關室、一間煉丹室、一間煉器室,一間帶有滿倉儲物室的廚房,可謂應有盡有。
走出船艙是一望無垠的甲板,欄桿外有觸手可及的雪白云朵。
祁時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舟邊的浮云,神情平靜而淡漠。
兩人各找了一間房休息,鄒瑜挑了間離祁時更近一點的房間。
祁時清洗了一下,換身衣服,便去了甲板。
鄒瑜躺在觸感柔軟絲滑的床鋪上,手臂橫放在眼上,周身一片黑暗與寂靜。
聽到祁時的房門聲響,他嘆了口氣,自他遇見祁時起,便發覺她修煉的刻苦程度太過,幾乎沒有過放松下來進入沉眠的時刻,以至到了近乎有執念的地步。
她何故這么緊迫?
但……還說他什么都不說呢。
鄒瑜苦笑了一下,目光茫然地直視屋頂,祁時又何嘗不是什么都不跟他說。
但是看來今天也能睡個好覺了。
當祁時修煉或者意識清醒時,她的靈識就不會主動碰那朵花,也就……不會再發生那晚的事了。
按下心中莫名的遺憾,鄒瑜翻了個身,用缺少安全感的側臥蜷縮的姿勢睡著了。
祁時走到甲板上,盤腿坐下,此時日光融融,溫暖而不刺眼。
她從靈鐲中放出那只狐妖。
狐妖安靜地以原型姿態蜷縮在甲板上,抱著自己橘黃色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敢抬頭。
祁時勾著唇,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他的吻部,抱到懷里上上下下地全部摸了一遍,這才給他順順毛,心滿意足地放回甲板上。
狐妖一開始有些害怕,一摸一顫,但很快就敵不過天性,逐漸放松下來。
自帶眼線的狐貍眼舒服的半瞇著,慵懶的趴在祁時的臂彎中,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頑皮的一搖一擺,柔軟的肚皮放置在祁時手心,隨著呼吸一鼓一鼓的,喉嚨中發出舒適的呼嚕聲。
“你先化成人形吧,有衣服嗎?”
驟然聽到聲音,狐妖瞬間清醒過來,在一陣光華流轉中聽話地變成人形,只是頭上還保留了一對柔軟的狐耳,不時敏感地顫抖一下,拍打著光線中的塵埃。
他乖巧地跪坐在祁時面前,一身白底黃紋的秀雅服飾,戰戰兢兢地回答,“回主人,有……有衣服的。”
祁時因他的瑟縮皺了皺眉,“你不用這么害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你既然想先跟著我,那……你有什么擅長的嗎?”
事實上,她雖然經常性手賤,看見什么就想摸一摸、擼一擼毛,但實際上想讓她負起養一個什么生物的責任的話,她是不愿意的。
畢竟,對他人的生命負責,這個責任太重了,她承受不起。
生性散漫如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錯了。
狐妖小心翼翼地抬頭,勾魂攝魄的狐貍眼看了看她的表情,便又迅速低下頭去,絞盡腦汁地想自己會的技能,聲音怯怯,“奴……奴會尋寶、還會做飯做家務……如果主人有什么需要……奴都可以……”
他的聲音逐漸帶上了一點難為情和懇求,眼眸中帶了盈盈水光,殷切地大膽看她。
“好了,”祁時適時打斷他,對他瑟縮的性格有些頭疼,又對眼淚沒有辦法,“可以了,那你就先跟著我吧,想走的話隨時跟我說!
祁時沉吟了一下,“現在你先負責船上的整潔衛生,廚房有靈米靈食,想做飯也可以做。就這些,那些房間你自己隨意挑一個住,我在6號房,鄒瑜在7號!
她頓了一下,想起來沒自我介紹,“我叫祁時,你呢?”
狐妖靜靜地跪坐著聽祁時的安排,面上帶了點喜色,當祁時說到“走”時便認真地搖搖頭。
聽到問話,他抬頭,以引頸就戮的降伏姿態對她露出脆弱的脖頸和喉結,眼尾微垂,流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楚楚可憐,恭敬地答,“奴叫胡子安!
“嗯,子安,你有什么意見嗎?”
胡子安將手置于甲板上,額頭貼近手背,行了個跪伏禮,因他動作而驟然扯緊的衣服勾勒出他的纖細的腰肢和蝴蝶骨,“奴沒有意見!
又解決一個問題,祁時點點頭,將胡子安扶起來,揉揉他軟綿綿的狐貍耳朵,“不用自稱奴,至于主人……”
祁時的惡趣味上來,“你想叫就這么叫吧,船上的東西你都能用!
她想了想,見沒什么疏漏的,“我先去修煉了,你可以找個房間休息一下!
敏感的耳朵驟然被溫暖的指尖觸碰,胡子安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他咬著下唇,狐貍眼中媚意橫生,卻強忍著沒有露出勾人姿態,他乖順地低頭。
“好的,主人!
胡子安默默地注視著祁時回船艙的背影,安靜地垂下眼簾。
過了一會兒,他也徐徐走進船艙,趴在六號房門口,嗅了嗅他剛在她懷中聞到的、獨屬于祁時的清淺的香味,但是又夾雜了幾縷鄒瑜身上的花香和冷香。
胡子安看了眼7號的房門,向5號房走去。
祁時在閉關室擺出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勢,閉目、凝心、聚氣,吸收著周圍濃郁而活躍的靈氣。
之前在雨霖春閣對敵時,她丹田內的元嬰在靈氣壓榨到極致后曾有一瞬間的爆發,當時無暇顧及,現在在內視狀態下仔細一瞧,便發現那元嬰凝聚的愈發詳實圓潤,在大量靈氣的吸收滋潤下,逐漸變得光華內斂。
寶物自晦。
終于,離她突破元嬰期、達到合體期初級只差一線。
祁時閉上眼,靜靜地吸收著天地靈氣。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地睜開眼,眼中在那一瞬間光華流轉,滿溢的靈氣飛快地在她體內轉化,那周身乳白剔透的元嬰正在被丹田中的靈氣極力壓縮著,每縮小一絲便受到極大的阻力。
此時,靈舟之外的天地驟然變色,雷云齊聚,狂風突起。
雷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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