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看著他的神情和眼睛,祁時挑挑眉,枕著手躺在了甲板上,天色逐漸暗沉下來,湛藍的天色仿佛被墨色浸染,原本純凈的顏色變得斑駁雜亂起來。
靈舟上溫度很適宜,帶著一點涼爽的微風,吹得很愜意。
祁時神色放松,腦中卻在回憶剛見到鄒瑜時他的神情。
性格柔和溫吞,氣質矜貴,仿佛一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像,不染凡塵俗世的樣子。
剛見到她時,有些驚訝,有些新奇,有些感興趣。但這些情緒仿佛輕輕籠罩在他心間上的薄紗,淺淡而飄浮,風一吹,這些情緒就不見了。
然后,他逐漸跟她交流,聽她講修仙界的變化,雖然大多都是她結合原主的記憶和現代的電器編出來的,他會模仿她的舉止。
情緒也變得多樣化起來,期待、親近、慌亂、無措、羞澀。
喜歡一個人的感情,就算捂上嘴巴,也會從眼睛中跑出來。
會因為她的無心冷落而失落,也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又歡欣雀躍,看向她的目光也亮亮的,寫盡了他想要靠近的渴望,又藏著小心翼翼地膽怯。
明明有千年閱歷,在感情之事上卻單純的像個稚子。
有些無趣。
她有些懨懨地想著。
祁時幾乎什么都沒做,卻輕而易舉地撩動了他的心弦,讓他為她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冷眼旁觀他的心事他的情感他的情緒,卻又不為所動。
這樣的喜歡,根基未免太淺,得來的又太容易。
她幾乎是有些薄情地想著,如果是換了一個人穿越,或者,再簡單些,換了一個人率先到青玉島上,也許他也會如此輕易的動心,也會不自覺地交出主動權。
但想起他如花般精致俊美的臉,纖瘦而不減寬肩窄腰的高挑身量,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布料下露出的一截斜飛的鎖骨,骨節分明如削蔥的手指和干凈好聞的冷香,恰好都長在了她喜好的點上。
修仙一途太過漫長,來一些調劑未嘗不可。
幾乎是帶點惡趣味的,祁時想著,如果他能愛上她,被感情折磨的哭泣顫抖,全副身心被她所掌控,整個人支離破碎、帶著會被傷害的脆弱感和敏感,那樣的姿態會不會更好看?
談過幾次戀愛的祁時劃拉了一下在她腦中早已不記得面貌的前男友類型,發現好像正缺這樣一款溫柔矜貴禁欲系。
無趣不無趣的,啃一口再說?
她帶著天真的惡意翹了翹唇角。
腦海中的心緒百轉千回,她有些困倦的睜眼,鄒瑜也正好坐在她身邊,正垂眸看她。
視線驀然相對,他面上表現出被捕獲到目光的狼狽和羞澀感,觸電般的移開眼睛,看向她耳邊的甲板。
躊躇了會兒,又無法自控地看向她。
還不夠。
她內心幾乎是冷漠地評估分析注視著他的情感變化,冷艷的面容上帶著輕淺的微笑,眼中帶著漫不經心的從容,向他伸出手。
祁時被甲板上的小風吹得昏昏欲睡,“有些困了,想回房睡一下,拉我起來吧。”
仿佛像誘人心神的幽谷之花,自顧自的欣賞著湖中的倒影,突然發現岸邊為她傾倒的美味獵物,而向它伸出了一枝花葉。
而這,是浪子玩弄的第一段感情,是賭徒贏的第一筆錢財,是貪官收到的第一筆賄賂,是一切的開始,更是他就此沉淪的——起始。
鄒瑜伸出手,與她指骨相交、皮肉相貼,溫熱的體溫從她掌中傳導到他的指腹,他冰冷的指尖輕輕覆在她手背上,環握她的手掌。
牽手,是感情牽扯推拉階段,最為曖昧親近的一個動作了。
十指相扣,彼此纏繞,掌心相貼,手腕間的脈搏誠實的反映著紊亂的心跳,交織了另一個人溫度的血液回流進入心臟。
鄒瑜的體溫一向偏低,在這夏日仿佛摸了一塊沁涼的美玉。
接觸到祁時,他身上的痛減輕了一些,眉眼舒展開來,卻又有點惶然。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一開始的確是為了減輕痛楚才接近她的。
一想起這件事,他如同犯了錯的孩子,生怕被她發現這個事實。
祁時雖然有所猜測,但到底還沒挑明。他只能強忍著想要觸碰她的念頭,默默地注視著她。
兩人的手一觸即分,祁時回房間,難得的放空心神,睡個好覺。
胡子安見周圍的靈氣暴動平息下來,又等待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頭頂毛茸茸的狐貍耳向后撇去,折成飛機耳的形狀,靈動的眼眸左右張望了一下,恰好遇見走回房中的祁時。
“啊……主人……”
剛剛全程都沒見胡子安,祁時并不意外。
畢竟對他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期待。
在雨霖春閣外,他也是等待一切都平息下來之后才敢露面。
在遇見危機時,你難道會指望家養的寵物助你一臂之力?
那可能還是等死來的比較直接。
更何況,這個寵物還不一定是“寵物”。焉知他會不會變成弒主的猛獸呢。
看見祁時,胡子安討好地對著她笑了一下,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主人需要用餐嗎,我去做些吃食!
祁時神色倦倦,抬眼看他一眼,“不用特意給我做,如果有,可以留一些給我。”
胡子安應下,看著祁時進入房間。
他之前看了廚房,對于做些什么菜式心里大概有些底,正垂眸想著,迎面撞上了站在走廊中的鄒瑜。
鄒瑜一身墨藍色寬袍大袖,行走坐臥間衣袂輕擺,矜持的露出些精巧的鞋尖,行云流水、仙姿縹緲,如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
他則穿著一身毛皮幻化的白底黃紋的尋常服飾,帶了些小家子氣,頭上還頂著代表著沒進化完全的獸耳。
船艙中的過道位置寬敞,鄒瑜恰好站在中間位置。
倒也不是不能過,只是姿態會有些狼狽。
看見胡子安,鄒瑜從記憶中挖掘出這小妖的來歷,眼中的歡欣不著痕跡的褪去,他眸色沉沉,心中微澀。
自薦為寵,雖因生機所迫,卻難免自甘下賤。
盡管不把他放在眼里,但鄒瑜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點危機感。
他當然不會去怪答應庇佑這小妖的祁時,反而會覺得她溫柔良善,他只覺得是這小妖寡鮮廉恥,隨即找個人就喊主人,不知羞恥地糾纏不休。
“祁時讓你去干什么?”
胡子安面上發白,有些微顫,一雙含情眼點綴了盈盈淚光,美不勝收,活像受了欺負似的,他怯怯答話:“主人讓奴去做些飯菜!
鄒瑜皺了皺眉,面上是一派溫和,心中卻暗自懊惱,自己還不曾為祁時做過飯,竟被這小妖搶了先。
“那你去吧……等下,”他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我同你一起去。”
在廚房里轉了幾圈,胡子安低聲講解著各種廚具的用法。
胡子安將傘蘑擺好,教他切片,要切得厚薄均勻才好。
鄒瑜上手很快,握著刀,感受了一下手感,調整著握刀的姿勢。
他小心壓著嬌嫩的傘蘑,緩慢切片。
他手下突然一頓。
一種奇異的感受再度浮現上來,帶著無盡的癢意,一絲一縷的縈繞著他。
“唔……”
他輕喘了一口氣,明明是被衣服嚴實包裹著,那股感覺卻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就像是被猛獸貪吃入腹,在堅硬的利齒和柔軟的唇舌間翻滾。
他手下微顫,沒控制好力道,不甚將脆弱的傘蘑捏碎,手上被染上了一片粘膩的汁液。
“仙君?”
胡子安已經將其他食材備好,轉身看到他不自然的面色和手中攥緊的碎屑,喚了一句。
“唔……我改日再學!
他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勉力克制著自己。
胡子安看著他一閃即逝的身影,露出一抹深思,輕蔑的表情一閃而逝。
逃也似地回到房中,鄒瑜掐了一個清潔術,把手上靈蘑的觸感去除掉,動作時肌膚每次碰到衣料都是一場難耐的折磨。
“呼……”
你睡舒服了,就來折騰他。
鄒瑜暗自咬牙,細長的眼尾潮紅,額角浸出了細密的汗意,體溫迅速升高,燒的他昏昏沉沉。
祁時睡得沉而綿長,靈識在識海中隨意飄蕩撒歡,驟然撞上了靈骨花,便纏繞而上,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般,不肯撒手。
花身整體觸感冰涼,火紅的花蕊卻帶了點點熱意。她的靈識不太喜歡高溫,便晾著花蕊,不去觸碰。
靈識變化千端,分出一縷一縷的觸角,緊緊纏繞住每片花瓣,握緊又放松。
鄒瑜被這不上不下的觸碰折磨得臉頰通紅,身上原本整齊的衣襟散亂,露出纖細的手腕和腳踝,脆弱而無助的蜷縮在被子里,發絲凌亂的撲在身后,死死咬住下唇,浸出一點血色。
這場隱秘而狎/旎的折磨漫長而持久,斷斷續續地,一股又一股翻涌的情/動如海浪般連綿不絕,連續敲打著屹立無聲的涯石,碎裂的浪花間偶爾濺起一些海浪的碎末,消散在空中。
當海浪起伏到最高點時,他眼神渙散,被從未體驗過的刺激迫出一滴淚,滾入發絲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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