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事
晚些時候紫清看到了那條頭魚,是很大的一條鱘魚。
不過它很快就被做成了魚湯。
奶白色的湯不斷冒著熱氣,紫清學(xué)著耶律阿齊兩只小手捧著小碗,用圓杓小口小口抿著,“好喝,我感覺全身暖和起來了。”紫清瞇著眼睛說。
耶律阿齊扯著巾子替她擦擦嘴角,“用這一碗便好了,一會還有更多好吃的等著你呢。”
紫清不好意思地接過他手里的巾子,“我自己來就好了。”
耶律阿齊又為紫清介紹了一種她沒見過的美食。只見一方長案被抬到了他們眼前,案上擺著許多圓足碗及圓足盤,其中盛著不同肉食及菜品。一位頭戴幞頭的漢人跪坐一旁,身前是一個小小炭火盆,上燃幾根木炭,炭上是一個銅黃色圓盆。圓盆內(nèi)是也是奶白色的頭魚湯,那漢人用著長箸將紫清面前菜食一一放入魚湯中,等到菜品打卷方可撈起食用。紫清瞧著甚是新鮮,足足用了兩碗,后來還被耶律阿齊硬是塞了一口炒米。炒米以糯飯和白羊髓為餅,丸之若拳,耶律阿齊傳令下去,每個車帳都有四十九枚,護衛(wèi)們紛紛叩謝,聲音震耳欲聾,熱鬧非凡。
“可要出去消消食?”耶律阿齊體貼道。
紫清猶疑一瞬,還是點了點頭。
二人又走到了今日捕魚的河邊,“冷不冷?”他道。
“尚可,剛用了些膳食,便不覺得什么。”紫清輕輕呼了一口氣。
耶律阿齊替她緊緊衣領(lǐng)處的結(jié)扣,又拍拍她領(lǐng)子處的白色絨毛,“看起來像只兔子似的。”
紫清嗔他一眼,“你像…一只兩腳馬兒。”
“哦…從何說起啊?”耶律阿齊瞇起眼睛。
“唔…你跑的很快…”紫清胡謅。
耶律阿齊撫掌大笑,“紫清,你真可愛。”
紫清抿嘴笑了笑,兩人繼續(xù)漫步,“為什么他們有人稱你可汗,有人稱你陛下?”
“原是稱呼可汗的,我阿耶也被如此稱呼。后來接納了很多漢人,學(xué)習(xí)你們的習(xí)俗,便從我這里改成了陛下,還稱呼可汗的多半是父輩留下的老人,還有就是之前做慣了奴隸的那些人,比如綺紅他們。”
“原來如此。”紫清緊了緊自己領(lǐng)口,揪下來幾簇兔兒毛,過了會她又踟躕著問,“你今日可還來我的車帳?”
耶律阿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么,你這么想我去?學(xué)會爭風(fēng)吃醋了?”
“我才沒有!”紫清義正言辭,“我只是覺得…你是不是該去皇后娘娘車帳里…”
“真心的?”耶律阿齊瞇起眼睛。
“那是自然…我聽說你之前第一天都會去陪皇后娘娘,你這兩日都宿在我這處,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紫清猶豫著。
“我是皇帝,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耶律阿齊神色古怪看她一眼,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今晚他依舊宿在紫清這里,不過他好像氣鼓鼓地,一句話也沒同紫清說,紫清自然樂得清閑,閉眼就睡了過去。
過了約莫一月,到了獵頭鵝的時候,還有許多大雁,青綠色皮的海東青被放出來的時候把紫清唬了一跳。
“不怕,它們都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不會傷到你。”耶律阿齊附耳道。
后來他還給紫清送了一頂插滿雁毛的帽子,說是從頭雁那里得來,有祝福之意。紫清瞧著有些嫌棄,一次也沒戴過罷了。
頭鵝宴過后,又在鴛鴦泊逗留幾日,他們便啟程去了吐兒山,本意是想著避暑,卻沒成想險些在吐兒山這處出了大事。
這里沒有鴛鴦泊那里如此多的活動,耶律阿齊似乎忙碌起來,每天都和大臣們聚在一起議論事情,對紫清稍顯顧及不暇。
那日是有進貢的部族,兩方交談融洽,耶律阿齊便留使者下來赴宴,多日未見的馬昭儀也出現(xiàn)在了宴會上。
馬昭儀在此之前一直對紫清態(tài)度頗為冷淡,不冷不熱的,紫清總感覺她對自己有莫名的敵意。紫清性子稍顯怯懦,想來不太會處理這種關(guān)系,所以一般對馬昭儀采取能避就避的態(tài)度。
可是那天她卻一反常態(tài),對紫清言笑晏晏。紫清推脫不及,被她敬了好幾杯酒。耶律阿齊見她臉蛋紅撲撲的,忍不住皺眉,低頭嗅了嗅她身上的酒味,問松枝道:“你家主子喝了多少?”
“三杯果子酒而已,剛才和皇后娘娘等一起去露臺看了看月亮,月亮可真圓…”紫清笑嘻嘻地看著他。
耶律阿齊扶額無奈,“果子酒而已,你倒是看不起果子酒,飲之甘甜,實則后勁十足,自己幾斤幾兩還沒個輕重。”他環(huán)顧四周,“松枝,帶娘娘去外頭走走,我現(xiàn)在暫時抽不開身,等她散散酒氣就帶她回去沐浴休息,晚些時候我再過去看看她。”
“是。”松枝應(yīng)了一聲攙著紫清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耶律阿齊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長長嘆了一口氣。自己雖然比紫清年長不過七八歲,卻總有一種照顧女兒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嬌嬌嫩嫩的小女兒是怎么被呵護長大的。他總覺得紫清身上有股子不諳世事的天真和嬌憨,讓人忍不住靠近她,接觸她。不過也正是因為她這個模樣,在一些事情上總顯得欠缺火候,不過他也愿意縱著她,總覺得讓她染上世俗便猶如墨漬染上白紙,怪不忍的。
他又深深看她背影一眼,復(fù)又轉(zhuǎn)過頭去推杯換盞。
話說紫清這邊,外頭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在她的臉上,覺得舒服了很多。她走到一方荷塘旁,倚著欄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荷花一朵變成兩朵,還是覺得有些眩暈。“松枝,你不若去給我端杯解酒湯來。”她趴在那里迷迷糊糊地嘟囔。
松枝看看周圍,有些不放心地說,“郡主,外邊天色已暗,奴婢不放心你一人在這里,不如您先跟奴婢回去。”
“我走不動…”紫清趴著賴皮道,“你來背著我…”
松枝哭笑不得道,“郡主…您真是醉糊涂了…”說著又埋怨自己不該讓綺紅先回去準(zhǔn)備沐浴事宜,應(yīng)該讓她陪著郡主一起過來,省的這會子紫清耍起小性子來。
主仆二人正拉扯著,旁邊突然有個小宮娥提著一個食盒過來,看到松枝與紫清,立刻彎腰行禮,“請嫻妃娘娘安。”松枝不認(rèn)得她,但也還是禮貌地回了一禮。
小宮娥卻沒走,她看了看紫清道:“娘娘這是怎么了?可否需要奴婢喚人來?”
松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娘娘方才飲了些酒,坐在這里吹吹風(fēng),過會就回去了。”
小宮娥面露喜色,“趕巧了,松枝姐姐,這里是嬤嬤讓我去給貴人們送的解酒湯,姐姐可以先為娘娘取一碗去,免得娘娘待時間長了吹得頭疼。”
松枝猶疑了幾分鐘問道,“我先前沒見過你,你是哪個宮里的?”
小宮娥靦腆地笑了笑,“松枝姐姐身份尊貴,伴著娘娘,奴婢是新來的,一直在膳房幫忙,姐姐沒見過我也是正常的。”說罷主動端上一碗黃澄澄的湯水。
松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伏在那里的紫清,不免內(nèi)心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留了一個心眼說:“你叫什么名字,等明日我告訴娘娘,好去謝過你。”
小宮娥又笑笑,“奴婢喚作青木,就在后廚劉嬤嬤手下干著,劉嬤嬤姐姐總有印象吧。這些解酒湯便是嬤嬤指使奴婢送過去的,不敢有絲毫差錯,這是碰了巧在這里遇見娘娘,若是娘娘還在宴席上或者是回了殿里,這解酒湯也是要照樣送過去一份的。”
聽到這里,松枝心中慢慢放下心來,便伸手接過青木手里的茶盞,“那我先謝過你了,明日里再去尋你,定會在劉嬤嬤面前夸你幾句。”
青木抿嘴笑了笑,復(fù)又行了一禮便拎著食盒匆匆往大殿走去。
“郡主…郡主先喝一些,緩一緩,等到舒服些了,奴婢就立刻帶你回去。”松枝以手背試了試溫度,哄著紫清道。
紫清聞言看看她,臉蛋上還有幾絲紅暈,迷迷瞪瞪地接過松枝手里的茶盞,一口下去飲了七八,還咂了咂嘴說:“這果子酒可真好喝阿…”
松枝哭笑不得,掏出絹帕為紫清拭了拭額頭的細(xì)汗,“郡主以后可萬萬不可再飲酒了,都成了小迷糊了。”
紫清回以傻乎乎的微笑,又轉(zhuǎn)過身去趴著數(shù)荷花。
可是過了約莫一刻鐘,松枝卻敏感地發(fā)現(xiàn)紫清的不正常,她趴在欄桿上,不住地喘氣,扭動著身子。
“郡主這是怎么了?”松枝擔(dān)心地將她轉(zhuǎn)過來,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紫清臉色更加酡紅,額上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朱唇微啟,嘴里含糊道:“松枝,你給我喝的這是什么啊,我怎么感覺身子更沒力氣了,我好熱啊…”她不住地用手掌扇風(fēng)。
松枝內(nèi)心一緊,給紫清擦了擦汗趕緊用手覆上她額頭,驚覺她額頭及臉頰都有些不正常的燙,紫清還用額頭摩挲著她的手掌,“松枝,你的手好涼好舒服啊…”
松枝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定是用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忍不在內(nèi)心暗罵自己無數(shù)遍,勉強扶起紫清,“郡主…郡主快跟奴婢回去吧…您生病了…”
“可是我真的走不動…”紫清整個人越發(fā)軟,像一攤爛泥一樣掛在松枝胳膊上。
松枝這時愈發(fā)感到慌亂起來,“來人啊!”她一邊驚慌地朝四周呼喊著,一邊努力試圖把紫清架起。
奇怪的是,這處雖然距離大殿不遠(yuǎn),可是周圍空蕩蕩的,侍衛(wèi)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連荷花池周圍那幾盞燈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暗下去了。
松枝心里正焦急著,突然從荷花池那頭的欄桿處過來一個人,走路也不穩(wěn)當(dāng),朝她們橫沖直撞過來。
松枝心生警覺,立刻擋在紫清面前。
那人沖到她們跟前,驀然看到松枝,嘴里嘟囔著,“咦…不是…不是這個啊…”
那人膚色較黑,臉上瞧著便有些粗糙,身上散發(fā)著很重的酒氣,伸手就把松枝扯開。
大力貫地松枝一頭撞向旁邊的欄桿,霎時間血就冒了出來,那人看見跌坐在后面不甚清醒的紫清,蹲下去捏住她的臉扭過來看了看,嘿嘿直笑,“在這里…美人…在這里。”
這邊的松枝強忍著額頭上的劇痛,急忙站起身來去把那人拉開,“放手啊,你是哪里來的人,膽敢冒犯我們郡主,不想活了你…快來人啊…”還不忘繼續(xù)呼喊著。
“什么勞什子郡主…”那人似乎是覺得松枝煩了,順手撿起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拾得的石塊,劈頭蓋臉向松枝脖頸處砸去,松枝悶哼一聲,身子很快軟下去倒在那里。
那人又伸手去拽紫清,紫清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略微清醒了一些,但是身子還是沉的厲害,幾乎都站不住,那人一拽,整個人便往他身上倒去。
那人伸手把紫清抱個滿懷,埋頭在她頸肩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小美人…你為什么這么香…”說完便對她胡亂動手動腳起來,幾下就把她衣衫前襟扯的松開。
紫清感受到胸前一陣涼意,低頭看見這人幾欲啃在她脖頸處的嘴臉,立刻伸手去推搡這人,“放開我,放開我…”這下嚇得她眼淚花都打起轉(zhuǎn)來。
那人很不滿紫清的動作,急吼吼地拽著她就往荷花池更深處的涼亭走去,“別叫了…別費力氣了…”
紫清劇烈掙扎起來,她拼命叫喊著,“來人啊…救救我…”可是此時她渾身綿軟無力,發(fā)不出什么高亢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更像撒嬌一般,聽到男人耳朵里更是別樣的刺激,他更加大力地拖拽紫清,還試圖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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