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怒火
此時還在宴席上的耶律阿齊無端焦慮起來,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
他一會琢磨著紫清到了寢宮沒有,一會又琢磨著她酒味散了沒有,吹吹風會不會又嬌氣地喊頭疼。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親自過去看看。想罷,他騰地一下起身,向對面使臣推脫幾句便大步向外走去。
蕭皇后余光瞥見他站起來,面上露出一絲訝然,她也很快起身,“陛下,今日使臣來賀,提前離席恐怕有些不妥,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耶律阿齊若有所思看她一眼,“無礙,朕怕是剛才飲酒多了些,頭有些暈,出去走走便好了,皇后不必憂心。”
蕭皇后又笑著說:“那讓臣妾陪著陛下出去走走吧。”
耶律阿齊卻擋開她的手:“不必了,皇后也知今日之事要緊,不能失了顏面,那便代替朕在這里坐著罷了,頃刻朕便回來了。”說罷也不再理會蕭皇后,徑直向外走去。
蕭皇后見攔不住人,朝席下馬昭儀處看了一眼,對方回以一個眼神示意她放心,蕭皇后心下了然,便又落座,端起酒杯繼續周旋著。
…
紫清這頭已經方寸大亂,此時她就算再迷糊也在這男人粗魯的動作中明白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她用力掙扎著,指甲在那人臉上撓出幾道血印子來。那人吃疼,火氣也一下子上來了,興許是沒想到紫清性子如此烈,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一句,“啪”一巴掌打到她臉上,紫清一個趔趄就跌倒在一旁,臉上肉眼可見迅速紅腫起來。
紫清跌落在地,感覺渾身又熱又燒,臉上也火辣辣地疼,她嗚咽著,掙扎著努力站起來,卻又要提防著那人再撲過來,兩只手死死抓住欄桿,斜斜趴著,一點一點向后蹭去。
那人猶如餓狼撲食,一看紫清還有力氣站起來掙扎,便又罵罵咧咧地過來逮她,紫清驚恐地向后踏去,一個不提防,整個人的身子向后仰去,“撲通”一聲眼看整個人就要跌入荷花池中…
耶律阿齊這頭腳步匆匆直奔紫清寢殿,卻被綺紅告知紫清并沒有回來。
耶律阿齊粗略估計自紫清離席已經快要小半時辰,人去哪里醒酒醒到現在,一時間便著急起來。
綺紅哆嗦著跪倒在地,“奴婢在大殿口便和娘娘與松枝姐姐分開,松枝姐姐說她帶著娘娘去醒醒酒,讓奴婢趕緊回來為娘娘備水,省的一會沐浴還要等著。奴婢這頭剛剛備好,打算出門去迎娘娘的時候,便有一位小宮娥過來對奴婢說,陛下又把娘娘接走去賞月亮了,叫奴婢不必出去迎了,還特地囑咐奴婢今晚娘娘沐浴要用玫瑰油,讓我再去取一趟回來,說是松枝姐姐特意囑咐的。娘娘平日里確有使用不同味道花油的習慣,奴婢不疑有他,這才剛剛取了花油回來。”
“胡說!朕什么時候…”話未說完,耶律阿齊意識到不妙,顧及不上綺紅,轉身帶著人便大步出去了。
他在頭腦里瘋狂搜索行宮里所有可能存在危險的地方,“快點叫人把四周的燈都給我點上,要明晃晃的,多派些人手都去給朕尋嫻妃,快些!”他的臉仿佛陰沉地可以滴水,語氣也變得十分急躁,旁人哪里見過他這個樣子,忙不迭下去準備了。
行宮里很快肉眼的亮堂起來,不同角落里也傳來了大大小小的呼喚嫻妃娘娘的聲音。耶律阿齊仔細思索后,腳下直轉荷花池。
等他匆匆趕到的時候,好巧不巧正好看到紫清后仰著跌入荷花池的樣子,整個人仿佛靈魂被抽取,一時間頭腦空空,不作他想,立刻狂奔過去一躍跳入荷花池。身后的侍從們追趕不及,連聲呼喚著“陛下,陛下,”就見人已經跳下去了。池塘邊上那人顯然已經嚇傻了,聽見這幾聲“陛下”一下子酒就醒了大半,一下子也癱坐在那里,嘴唇無意識翕動著,侍從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按住了他。
索性荷花池水并不深,只是池塘下方有些淺淺的淤泥,不過紫清意識混沌,整個身子直直墜下去,陷入泥里。耶律阿齊一下子牢牢摟住她,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里,便從池塘中大邁步而出。他沉著臉接過一旁侍從手里的披風,把紫清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瞥了地上那人一眼,冷哼一聲便朝紫清寢殿處走去。
綺紅一看見兩個人都這副濕漉漉的模樣,整個人都嚇傻了,還未等做出反應就聽見耶律阿齊暴呵道,“愣著干什么,快去給朕把直魯古請過來!”
綺紅大氣不敢吭,立刻低著頭飛快地跑出去了。
早在路上耶律阿齊就敏銳地察覺到懷里人的不正常,她雖然衣衫濕透,但是抵擋不住她肌膚透出來的陣陣燙意,何況她還不停扭動著,在自己懷里蹭來蹭去。他將人輕輕放在床上,掀開披風,只見那小嬌嬌兒面色已經紅得不正常,額頭上還在一層又一層往外冒汗珠,她醉眼迷離其中還含著兩汪清泉,嘴唇死死地被她咬住,已經見了血痕。
只看了一眼,耶律阿齊便覺得有些喉嚨發緊,他閉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做君子,不可趁人之危。可是那個誘惑人的卻渾然不覺,她竟然還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嘴里哼哼唧唧起來,耶律阿齊忍不住睜開眼,見兩瓣朱唇已經流了血,便把手指放過去按住唇瓣,“紫清,聽話,不要咬自己嘴唇。聽話,先松開。”他極有耐心地誘哄道。
下一步,紫清竟然用嘴巴直接含住了他的手指,唇舌研磨,耶律阿齊整個人觸電般地想要抽出手指,無奈她咬住不放。
耶律阿齊忍不住低頭看去,只看見水珠滑落她的下頜,掉入脖頸,再慢慢滑入隱蔽之處,那一瞬間,他幾乎想立刻把紫清抱在懷里,那又怎么樣呢…他想,我是皇帝,她是我的妃子,此事再正常不過了,這時候還談什么君子。
耶律阿齊額頭上也沁出一層薄汗,他另一只手顫抖著撥開紫清臉上黏著的發絲,忍不住向下而去,就在很快就要觸及到那處,只見懷里的人好像察覺了他的動作,眼睛又努力睜大了幾分,怔怔看向他,嘴里低聲含糊了一句什么…
耶律阿齊強行忍耐住低下頭去,“你說什么…紫清…大聲些…”
沒成想紫清下一句話便讓他猶如一盆冰水自頭上澆落,她的意識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卻還執著地盯著眼前人,嘴里囈語道,“阿離…是你嗎?阿離…”她顫抖著,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耶律阿齊只覺得整個人僵硬至極,方才那些旖旎心思霎時間消散殆盡,原來那人乳名喚阿離…
他猛地推開懷中人,再也顧不上她的嚶嚀,大聲朝殿外吼道:“人呢?都死光了嗎,直魯古怎么還沒過來!”
幸好直魯古很快醒來,耶律阿齊強忍心頭怒火,指了指殿內讓他快些進去。
松枝此時也被抬回來的人喚醒了,一時間顧不上頭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就往殿里撲去,綺紅也手忙腳亂地過去幫忙。
原地打了幾個轉耶律阿齊還是覺得心頭怒火無從化解,氣地摔了幾個茶杯才覺得稍微順些。
外頭的人都以為他是因為紫清落水一事動氣,都如鵪鶉般地縮著頭一動不敢動。
很快直魯古從殿內出來,“啟稟可汗,娘娘是誤食了一種靈鳥髓,一般取自布谷鳥,女子食之則會意識模糊…一般民間會在房中使用…不過臣剛剛已經為娘娘施針,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下來,綺紅姑娘也已經為娘娘去熬湯藥,喝上一碗想必很快就能恢復正常。”言罷他頓了頓,“不知娘娘可是吃錯了什么東西,臣好拿去仔細瞧瞧。”
耶律阿齊皺著眉仔細思索著,揮手讓人把松枝從里頭叫出來。
松枝剛噙著淚替紫清換上干爽的衣裳,看著她脖頸處的痕跡,心里自責地恨不得一頭撞死。
聽聞耶律阿齊的聲音,她便知道,大事還在后頭,立刻打起精神出去見他。
“跪下!”耶律阿齊開口便說道。
松枝毫不遲疑地“撲通”一聲跪在地面,磕頭道,“奴婢有罪。”
“等會再算你的賬!先給朕講講你帶著你家主子都去做了什么,都曾遇見什么人?”耶律阿齊冷聲道。
松枝立刻將荷花池邊遇見那名叫青木的小宮娥的事情原封不動講了一遍。
耶律阿齊額頭上青筋亂跳,忍不住一腳朝她手臂處踹去,“蠢貨!你就是這么侍奉主子的,來路不明的東西也敢讓她喝!今日喝的是這不干凈的東西,來日若是毒藥呢,你也喂她灌進去!”
松枝伏地哽咽著,知道自己這次是犯了大錯,哭也不敢出聲。
“現在先不處理你,念著你是紫清的人,等她醒了再說,現在給我出去跪著,沒朕的吩咐不準起來!”耶律阿齊煩躁地揮了揮手,看見松枝蹣跚出去,忍不住又補了一句,“要是朕的人早就將你亂棍打死!”
綺紅端著藥回來被耶律阿齊攔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去心底的燥亂,“朕親自來,你先出去。”
綺紅低聲應了一聲,主動出門跪倒在松枝一旁領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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