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那天紀迦藍從洗手間回去沒待多久,聚會就結束了。
那時候陳斯梵已經不在了,這讓紀迦藍倒是松了口氣。
報道那天是個周日,離這聚會已經過了一周。
趕早不趕晚,所以這天紀迦藍早早的起了床。
紀驚惟讀的八中也是今天報名,不過她人心大,往往都是下午才去。想了想紀迦藍就任她睡懶覺沒叫她了。
這幾天長雅市下了幾陣春雨,淅淅瀝瀝的不大,倒是涼的凍進骨子里。
南方的天就是這樣,四季不分明,雖說春天到了但棉衣圍巾的也不見穿的少。
風像長了眼睛,死命的順著脖子往里鉆,紀迦藍縮了縮脖子,撐開傘繞過水洼,慢慢的往一中的方向走。
開學的日子,校園里人聲鼎沸,來來往往人手一把傘,花花綠綠的和跳圓圈舞一樣。
等走到教學樓時,雨已經停了,地板濕漉漉的臟水連成一片。
她們的教學樓在校園的最里側,進了教學樓,紀迦藍一路往里走,剛到后門就聽到教室里面中氣十足的一聲:
“我滴大寶貝!”
禾幼剛一進門就被迎面來的季昭昭來了個熊抱,她后背的書包里裝滿了從家里搬過來的教材,被她這一撞,整個人重心向后趔趄兩步,兩個人直接往后栽了下去。
“我靠,季昭昭你謀殺啊!”禾幼被她壓在下面,上氣不接下氣的破口大罵。
季昭昭翻身起來拉她,沒半點歉意,“sorry啦,嘿嘿,失誤失誤。”
禾幼書包重,重心在后頭,提了兩口氣硬是一下沒起來,還是紀迦藍快步走上來拉了她。
看到來人,季昭昭驚喜瞪大眼,說著就要往紀迦藍身上跳。被剛才那一幕嚇得不輕,紀迦藍哎哎兩聲,連忙側著身子躲了過去。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樣嫌棄我!一個寒假沒見都不想我的嗎!”季昭昭憤懣。
“是!”禾幼咬牙切齒的抹了把自己衣服上的水漬,直接糊到她袖子上,“媽的我用命想你!”
她仨是小學同學,剛高二分科那會兒,季昭昭選了理科,她倆選了文科,平時聊個八卦,吃個飯都不方便。這學期轉班到了文科,又能做同學了也難怪激動。
新學期的座位是按上個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選的。新來的季昭昭暫時只能先坐在單人排最后一個,而紀迦藍老樣子選了第三大組的第一排,正前方就是講臺。
她習慣于坐前面,方便集中注意力,而且到了高二高三一下課問老師問題的同學巨多,坐在前排有利于搶占先機。
倒是禾幼坐下后比劃了下和黑板的距離,哇哇的嚎,“又是這兒!我兩年下來不會吃粉筆灰而死吧!”
紀迦藍看她:“你只會為學習戰死。”
“……”
期末那會兒,他們原先的班主任生了病,年紀大做手術到現在還沒徹底恢復,所以新開學學校就給他們安排了新班主任。
新班主任是教政治的的,姓宋,叫宋松元,在長雅一中很出名,是政治一級教師。
長雅市是n省的一個四線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出名的高中就那么幾個,長雅一中就是其中那冒尖的。
一中重文輕理,高考理科考上清北的幾乎都是理科,不過前兩年居然出了兩個文科北大,還都是宋松元教出來的,除此之外他教的那個班,全班就十個人沒上本科,一時間就名聲大噪。
不過這些成就什么的都是老師校長才關注,學生們對這些不感興趣。學生們喜歡他,還是因為他這人亦師亦友,管人很有一套,貼吧里的經典語錄一屆屆流傳。
聽說有一年他晚上巡邏男寢,抓到三個說話的男生,他也不罵他們直接給人叫到辦公室,讓他們把上衣給脫了,三個男生面面相覷,但還是老實做了。然后宋松元就在把辦公室的燈全關了,只留了盞臺燈還對著他們仨照,唯一的要求就是站著不許動,然后自己就靠在椅背上闔眼假寐。
剛開始這三男生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啥操作,五分鐘后開始明白了。
正值夏天,蚊子蒼蠅特別多,整個屋子里就那盞臺燈是亮的,蚊蟲向來喜光,一窩蜂的往三個赤膊上咬。最后三個男生哭爹喊娘的撓著胳膊認錯。
后來這事還被放上了貼吧,全是說這操作牛逼的,凡是宋松元帶的班真沒一個人敢熄燈后嘮嗑了。
……
一中的報名只有一天時間,白天不用上課,但晚上就立馬要上晚自習。
學校門口開了家新的蛋糕店。
還是那種莫蘭迪色系的風格風格,極其吸引眼球,反正下午沒事,季昭昭想拉著兩人去。
禾幼收拾完桌子,擦了擦額角汗說:“我去不了!
“怎么了?”季昭昭看她
禾幼緩緩開口,眼神嗜血:“許川燃那個狗逼,拔了我種的小蔥,我要在這兒守著他報名,扒了他的皮。”
“嘖嘖嘖。”季昭昭拉著紀迦藍的手,算準了時機往門口奔著喊:“禾幼好兇狠一女的!”
“……”
上次禾幼生日,季昭昭在鄉下外婆家還沒回來,所以她們實打實的有一個月沒有見面。
季昭昭人不如其名,一點也不安靜淑女,而且是完全相反。
她一頭短發,性子大大咧咧和個男孩一樣,上到學生會長,下到剛入學的新生,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就出校門這一小段路就不下十個人和她打招呼了。
她有個外號叫省婆,是有個同學某天做夢夢到她嫁給了s省省長,也能不知道怎么就叫開了。
一路上這些省婆省婆的叫,紀迦藍臉皮薄,被這注目禮洗禮的實在是不行,扯著禾幼的快步走:“你別打招呼了。”
許是她們班報名結束的早,店里人不多,點了兩杯果汁和一塊藍莓蛋糕,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端了上來。
畢竟是在學校附近,這條通入馬路的巷子里又都是些吃飯的店,隔著扇玻璃窗,外面是絡繹不絕的學生,熱鬧的很。
兩人東聊西扯就說到了禾幼的生日會上。
季昭昭吸了口果汁問,“陳斯梵是不也去了?”
紀迦藍點點頭。
“怎么樣?”季昭昭仰臉看她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帥不帥?”
紀迦藍想到了什么,拿叉子的手一停,“挺好的!
“怎么就挺好的了!”季昭昭差不點就要拍桌了,“你看他嘴沒,是不是賊性感!
紀迦藍:“……”
季昭昭向來大膽,以前跟著禾幼也去找過許川燃幾次,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陳斯梵。
她也叫過紀迦藍幾次,不過紀迦藍沒這個興趣,所以季昭昭千叮嚀萬囑咐,萬一有一天她見著真人了,一定記得看他的嘴唇!
“哎!奔菊颜岩矝]等她回答,嘆了口氣又說道:“你說帥哥啥時候眼瞎看上我!
紀迦藍彎唇,笑出來。
“不過說真的。聽說陳斯梵這次還是為了潘晴月才選的文科!闭f到這,季昭昭問了一句:“潘晴月你知道是誰吧!
“嗯,知道!
“哎哎你說,”季昭昭越說越來勁,“高中三年我們會不會看到一場浪子回頭,校霸收心的浪漫言情橋段!”
紀迦藍對這個事情著實不感興趣,點點頭,順口答:“也許吧!
聞言,季昭昭剛想吐槽她太敷衍,一側頭就看見網吧門口的一堆人。
“說曹操曹操到!奔菊颜殉缴磉^去,努了努下巴,“你看,陳斯梵他們!
紀迦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他們在蛋糕店對面的網吧前,和一群混不吝的小混混一樣,總喜歡扎堆聚著,招搖奪目。
估計是熬夜打的游戲,還有幾個人正稀稀拉拉的從里面出來。
紀迦藍只看了一眼,卻一下捕捉到了人群里的陳斯梵。
他很打眼,在人群中幾乎不用找就能看到。
高且瘦,穿著件黑襯衣,鎖骨挑起,沒形沒狀的靠著路燈桿,嘴里還咬著根棒棒糖。
紀迦藍眼皮動了下,居然是棒棒糖。
“媽的!陳斯梵這嘴巴怎么這么好看,薄薄紅紅的,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嘴!”季昭昭握拳,癡漢一般拍桌,“如果可以我想做他嘴里的那根棒!棒!糖!”
“……”
紀迦藍正正經經的嚴肅開口:“昭昭,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太像女流氓了!
季昭昭要被她笑死了,糾正她,“你錯了,我是女□□絲!
玩了一晚上,幾個人精神都不佳。
樊川撐著胳膊伸了個懶腰看著來往的人說:“你們一中今天搞啥活動嗎?人這么多?”
路征搖搖頭,湊過去用手探他額頭,真被他整愣了,“哥們,那戰火把你大腦給燒了?”
“滾!什么情況!
樊川語氣微怒,又困又煩躁。
“臥槽,你真不知道啊!甭氛魇执钤谒绨蛏,樂呵呵的開口:“今天報名啊!
“真假?”
“騙你干嘛!
“那你們怎么不報名?”
“狗子幫忙啊!
樊川臉色一變,“老子作業還沒寫!”然后嗖得下就跑了。
他讀的是隔壁的職業中專,所謂一流學校抓學術,垃圾學校抓紀律。樊川這學校進去就是教人做人,沒寫完作業的還有那種拿棍的學長看著你跑圈的。
路征樊川這熊樣彎腰笑死了,還不忘在后頭喊:“跑圈的時候快點,別被學長打了!
“操!”樊川回頭罵一句:“滾!”
路征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正準備收回視線,隔著來往的人,他瞇了瞇眼嘿一聲,“這不那誰!
旁邊有人聽到,好奇問一句:“誰?”
“那天ktv里那個好學生!闭f著,路征又轉頭去看漫不經心靠在路燈桿邊的陳斯梵,“阿梵,我說句實話你別氣啊!
陳斯梵嚼碎嘴里的糖,揚揚眉捎,話里算不上斯文,“有屁快放!
“你覺不覺得,那好學生比你那女朋友好看多了!甭氛髟野勺煜肓税胩煜肓藗詞,“就是那種冰清玉潔!
“哎我說路哥!迸赃呌腥斯中,“沒想到你還文化人呢。”
“找死!”
他們這邊鬧著,陳斯梵抬睫,淡淡往對面掃去。
好學生坐在窗邊,細眉細眼,臉白的晃人,巴掌大的臉看著恬靜的很。
她往這邊看了眼,和他視線對上。
很明顯的想立刻收回但又壓著,眼瞳動了動,才佯裝若無其事的轉回了頭。
還挺能裝。
陳斯梵扯唇笑了聲,隨手把糖棍擲進垃圾桶里,揣著兜往前走。
見人走了,路征兩步跟上去接著剛才的問題。
“哎哎,還沒說呢!”
陳斯梵腳步沒停,不咸不淡的應了句,“沒興趣!
那個時候陳斯梵大概也沒有料到,后來紀迦藍會變成了一根纖細的魚刺。
扎進他心臟,不痛也不癢,看不見摸不著,更拔不出來。
——然后最后的最后,融入骨血,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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