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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畢竟是開學第一天,也沒什么作業,更何況大家的心也還沒收回來。

        晚自習的時候宋松元在教室里自我介紹了一番,又給大家上了一節晚自習的思想教育。第二節課的時候,老師們都被叫去開會,班級里都是壓著聲音的說話聲。

        紀迦藍翻出以前的錯題本溫習了遍,結束后講臺邊的兩個空位還沒來人。

        第一節晚自習的時候點了名,這兩個位置安排給了陳斯梵和路征的。

        他們是真的很大膽,從早到晚都沒有露過面。

        不用學習的夜晚像條兔子尾巴,嗖的下就消失了。

        紀迦藍和禾幼兩人的家不是很順路,兩人走到公交車站就得分開。

        “妞妞。”禾幼扒拉扒拉紀迦藍,“那條路怪黑的,你回去注意安全啊,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嗯。”紀迦藍點點頭,眼神落到身后不遠處的許川燃身上。

        他騎著單車,單腳點地,瞧見紀迦藍看過來了一個勁的沖她使眼色。

        紀迦藍沒忍住笑了,這兩人從小打到大,每次鬧別扭都得紀迦藍從中調和一下,次數多了禾幼才不吃這一套。

        禾幼掐她胳膊,“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家,你要是幫他,我倆就絕交。”

        “幫不了你啦!”紀迦藍不怕死的往禾幼身后一喊,然后跑了。

        她家離學校不算太遠,走路也就十多分鐘,只不過會經過一條小巷子,最近這片路燈壞了沒來得及修,只剩了盡頭的一盞。

        到了夜晚,烏黑寂靜的巷子路上投下一片片樟樹的怪影,確實有些怖人。

        紀迦藍有夜盲,她打開手機的電筒,白晃晃的燈照亮沙石地,屏著呼吸埋頭快步往前走。

        這條路偏,算是個小路。往這邊走的人不多,但也確實離家近,這會兒晚自習結束都到了十點多,更加是見不到幾個人影。

        她邊走腦海中邊不可抑制的在上演歹徒搶劫的畫面,還沒腦補出什么實際畫面。

        忽然的人聲——

        粗大低沉的一句臟話在窄巷里毫無預兆的一下炸開。

        紀迦藍嚇得整個人晃了下,手機掉在了地上。

        心跳如雷。

        她抬頭,正前方的路燈旁有人在打架。

        夜色濃重,整個世界像是場混沌的夢,唯有那處幽幽的燈光在灰地上暈成一個圈,詭異又森然。

        紀迦藍從沒見過人打架,那個瞬間她的腦袋是空的,腳底像是黏住了膠水動彈不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畫面,看清了那人的臉。

        陳斯梵打架就像傳聞中一樣的狠,不要命,像是一頭猛獸。

        瘋狂,血腥,肆意無畏。

        他踩著那人的腦袋,眉宇間滿是痞戾之氣。

        被踩的那人在地上狼狽又痛苦的辱罵嗚咽,他身旁跌倒在地的人居然無一上前。

        紀迦藍沒聽清地上的人說了什么,但聽清了陳斯梵的話。

        他微微躬身,慢悠悠的碾著腳底的腦袋,棱角刺得人皮開肉綻。

        “下次看到我,記得跪著爬就行。”

        狂,比天王老子還狂。

        那些人還挺能屈能伸,等陳斯梵收了腿,爬起來邊跑邊放狠話,“陳斯梵,你給老子等著,下次我他媽弄死你!”

        陳斯梵覺得吵,偏頭掏了掏耳朵,嘴里發腥,吐了口帶血的的唾沫,嘖了聲。

        那群人溜的比兔子還快,只是一瞬間,整條巷子里就只剩下她和陳斯梵兩人。

        紀迦藍蹲在原地沒動。

        她想陳斯梵應該是沒有發現她,而且她也本無意去窺這樣的事,不想多生事端。

        默了默,她撿起地上的手機,小心翼翼地打算離開。

        但她忘了手機的電筒,拿起的那刻,細長白亮的光毫不客氣地直接朝前射了過去。

        有淡淡的風在巷子里卷過,枝頭落葉動了幾動,在這寂寥的夜里格外的明顯。

        也不知靜了幾秒,紀迦藍攥緊手機,有些心死的抬眼。意料之中的對上那雙漆黑的眼。

        她這才發現陳斯梵眉骨有道傷口,不深不淺,還在流血。

        紀迦藍僵在原地,一時間也不知道走好,還是不走好。

        她甚至還有時間想起件往事。

        那是她初中某個晚自習下課的夜晚,也曾那樣無意的撞見過一群人打架。她當時溜得飛快,估計是怕她告狀結果就被其中一個人給跟蹤了,好在她跑得快,才把那人給甩了。

        此時此刻的場景,似乎并沒有比當時好多少。

        紀迦藍沒動,陳斯梵就站在那兒,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人看,甚至還后退一步靠著墻,手臂懶洋洋的垂下,看戲一般的等著她的下一步。

        她水靈靈的眼睛里有恐懼,卻硬生生站在那里沒動。

        他還以為這好學生會怕的直接跑。

        樹影搖晃。

        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長,安靜的像是在演一場默劇。

        紀迦藍不擅長和人對視,到底是先移開了視線。

        她眼睛盯著腳底掙扎的咬了下唇,心底默默給自己打氣,然后抬頭,朝他的方向友好的點了個頭。

        似乎在說:

        ——你就當我沒看見吧。

        做完,也沒等對面的人回應,自顧自的就走了。

        轉身的那刻紀迦藍整個人都松了口氣,她很想拔腿就跑,但這樣太刻意了!仿佛把害怕擺在明面上,所以她只能悠然的鎮定的,仿佛現在是某個極其普通放學的夜晚。

        她走動的那刻,有東西從外套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陳斯梵就那樣瞧著也沒叫住她,慢騰騰的走過去摸出根煙。

        借著路燈的光低頭去看。

        方塊形狀的白底殼,一條藍線穿過頂端的孔繞著。

        是一中的校牌。

        他躬身撿起,翻個面。

        反面是姓名欄,下面宋體三個黑色大字:

        ——紀迦藍。

        名還挺好聽。

        陳斯梵視線上移落在那一寸照片上。

        少女笑著,吊得那雙眼睛無辜又甜媚,像是融了條春溪,純的又靈又欲。

        陳斯梵看了眼,將煙咬進唇里,抬頭去看那背影。

        就瞧見故作鎮定的步伐在即將轉彎處,無比明顯的加快了。

        陳斯梵一愣。

        隨即,低低的笑了聲。

        -

        陳斯梵沒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幾人常去的游戲廳。

        這個時間點,這片人還挺多。

        五光十色的琉璃光線混雜著乒乒乓乓的敲擊聲,一下下震入耳膜,吵得人頭暈目眩。

        陳斯梵皺眉,用舌頭抵了抵疼痛的地方。

        “你這是跑哪兒打電話去了?”路征看見人走過來捶了他一拳。

        他嘶了聲,“下手輕點。”

        路征抬眼,這才注意到他眉骨的傷口,操了聲。

        “打架了?”

        “嗯。”陳斯梵不咸不淡的應了聲,邁了幾步坐到機子前的沙發上。

        “我靠。”路征兩步跟上,“又是何東那孫子?”

        “嗯。”

        “這孫子搞偷襲啊。”路征往沙發扶手上靠,環起胳膊,自顧自地說:“不會是因為上回狗子那事吧?”

        狗子這人大名叫茍子輝,發育的晚人又矮又瘦,初中老被何東欺負。那時候陳斯梵剛剛轉回長雅市,整個人正處于人生中戾氣最重的時候,少年氣性大,某天放學撞見毫不客氣地就給人打進了醫院,后來這梁子就算結下了。

        這次又是因為一些小事,路征他們幫茍子輝出了頭,何東估計是沒咽下這口氣,今天在外面瞧見了陳斯梵,想仗著人多就鬧了這一出。

        陳斯梵沒什么心情聽路征在這兒嘰歪,瞥了眼前面的機子,80年代的灰白復古樣式,不甚清晰的界面上是祖師級別的泡泡龍消消樂。

        他斜了眼路征,“你也玩這個?”

        “也?”路征瞧了眼界面,又不知道看到什么,拿起桌上的本子拍在陳斯梵身上。

        “周哥店里新進的機子,還送本子呢。”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周哥叮囑你,修身養性多寫日記,少打架。”

        “……”

        紀迦藍家住在三樓,不算高但她這一路走得心驚膽戰,等關了門進屋時,整個人都卸力的癱在了地上。

        家里沒人,她一下燈也不敢開,在地上坐了一分鐘才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對著貓眼看。

        黑乎乎的一片,沒人。

        她一顆心放下來,又在沙發上緩了幾分鐘才慢騰騰的去浴室洗澡。

        剛拿好睡衣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紀父紀母在省會城市上班,紀驚惟學校遠就一直寄宿,平時家里也就一直是她一個人,所以每天晚上紀母都會不放心的給她打個電話。

        簡單報了平安,洗完澡出來后已經過了11點。

        紀迦藍晾好衣服,習慣性的收拾了下明天上學要帶的東西,忽然發現了件事。

        她校牌不見了?!

        -

        第二天是周一。

        因為今年開學推遲的緣故,所以開學典禮也不像往常那樣在一星期后,就在今天這個周一。

        畢竟是開學的大日子,各類檢查也比平常嚴苛,最先要過的就是進校門這一關。

        今天這個場景都不能用夸張來形容。

        光是大門兩側就站了四個紀委的干部,更不論后面那一條以教導主任為首的老師了,主要搞這么大一架勢,主要還是為了檢查學生有沒有戴校牌!!

        昨晚紀迦藍發現校牌丟了,整個人都快哭了,什么時候丟不好偏偏開學前一天給丟了。

        她給禾幼打電話,禾幼倒是心大的給她支招,說讓她扯張白紙在正面畫個簡單的校牌輪廓,貼上照片,明早再去文具店買個塑料殼,往脖子上那么一帶,跟著人群溜進來神不知鬼不覺的。

        話是這樣說,但紀迦藍從小到大都沒違反過紀律,萬一被抓住了扣得可是班級的分,她實在心虛得很。

        表面佯裝鎮定,跟著人群走進校門時,手心都是一股黏膩的汗。

        等走到教室的時候,禾幼見著她一下圍上來,“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很順利。”

        “嗯…”紀迦藍虛的很,聲音都是軟的,“嚇死我了。”

        禾幼笑她,“瞧你那小貓膽兒。”

        “哎說實話,你這畫工也太好了吧。”禾幼拉起垂在她胸前的校牌,仔細看了兩眼,“可以以假亂真了。”

        “希望吧。”紀迦藍瞥瞥唇,溫吞的應著。

        上午的開學典禮大概有兩三個小時,廣播讓各班辦好椅子去操場集合。

        開學典禮無非就是老三套,升旗,講話,看表演。

        紀迦藍跟著禾幼和季昭昭坐在人堆里,剛開始那種心虛緩解了不少。畢竟現在人多,就算檢查也不一定能查到他們班來。

        早春的天氣濕潤中帶點涼意,冷風卷著點草木清香,似乎都把主席臺上那枯燥的發言沖淡了不少。

        禾幼和季昭昭膽肥的躲在校服下帶著耳機在看宮廷劇,紀迦藍就坐在她們后側,垂著睫毛拿著掌心大點兒的小本子,握著鉛筆一點點在畫畫。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忽然小小騷動了下。

        紀迦藍的肩膀被后排的女生輕輕拍了下,她回頭。

        “紀委的人叫你。”女生看著她的眼神里略帶同情,手指還往后點了下。

        紀迦藍愣了下,抬頭去看。

        果然班級隊伍的最后一排站了兩個戴藍袖章的同學。

        紀迦藍在一群人的注視下,窘迫的耳朵都紅了,放下本子走了過去。

        紀委的這些人也不知道是高幾的,一個個臉板著格外的嚴肅。看著紀迦藍過來,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就翻她脖子上掛她的校牌。

        “……”紀迦藍心底一顫,抬睫對上眼前人的視線。

        就看見他朝旁邊人冷冰冰的吐出一句:“高二547班紀迦藍,沒帶校牌。”

        ……

        “我靠。”季昭昭搬著椅子跟著人群走在前面,“你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了,這都能被發現!”

        紀迦藍人本就白,這會兒臉更是沒什么血色,喪氣的不行。

        這邊話音剛落,禾幼就從后面追了上來,氣都沒喘勻就開始說:“我問到了,說是咱們班一男生戴了妞妞的校牌,然后紀委那邊就猜妞妞肯定也沒有戴。”

        一中你校牌這塊查的還挺嚴,之前總有寄宿生辦通學生的假校牌進出,后來學校發現了,就嚴格了辦理的條件,校牌丟了必須得班主任那里開條子才能辦。

        等回了教室,紀迦藍被叫進了辦公室,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的說話聲。

        宋松元端著壺熱茶,幽幽的開口:“你是不是對我這新班主任有什么意見?”

        這一罪名下來,路征都給蒙了,連連揮手:“老師,這話可不敢說啊。”

        “那你還把女同學禍害了是怎么回事?”

        兄弟本是同林那個鳥,大難臨頭老快的飛。

        “這不是我們班的陳斯梵同學撿到的校牌么,然后我的剛好丟了就借給我了。不過老師我發誓啊,”路征說到這兒就開始忽悠起來了,“我們這新轉來的還真不知道這紀迦藍是咱班同學,說實話我們這連班級都沒記住呢。要是知道這絕對是不敢坑同學的。”

        他嘿嘿笑兩聲,還挺憨厚。

        宋松元懶得和他計較,聽他忽悠半天就是想聽聽他還能供出個誰,目的達到了,一揮手說他坦白的好,賞了他一個掃環境區一中的“大獎勵”。

        路征:“我草!”

        宋松元拖著調子嗯一聲。

        “草…草…嗯…草雞開心。”路征心里一句respect。

        這他媽哪里來的老江湖。

        因為算是被迫沒帶校牌,紀迦藍就被宋松元說了兩句,也沒給她什么懲罰,,就說要是她想的話也可以幫著掃下環境區。這么聽著她十分不好意思的朝老師舉了個躬,都給人逗笑了。

        宋松元擺擺手:“行了行了,快回去吧。”

        出門的時候路征還在門口沒走,見她出來還嗨的下朝她招了招手。

        “……”紀迦藍怔了下,出于禮貌的朝他點了下頭。

        見人轉身就要走,路征哎哎兩聲伸手去攔她。

        紀迦藍抬頭。

        “是這樣的。”路征摸摸鼻子,“就這事兒也挺不好意思,這樣,咱們加個qq我給你道個歉?”

        紀迦藍一時間沒明白加qq和道歉,這兩者有什么邏輯關系,愣了一秒鐘搖搖頭,輕聲說:“不用了。”

        說完也沒等他回答,徑直就往教室的方向走了。

        辦公室和教室一個頭一個尾,這會兒還有走的慢的學生正從操場回來,樓梯和過道堵的都是人。

        紀迦藍也不著急,慢騰騰的走在后面,思緒卻飄到了剛才辦公室的對話里。

        一定是昨晚掉在了巷子里,陳斯梵肯定當時就看到了。

        想到這兒,她莫名的就有點惱意。

        不輕不重的踹了下旁邊的墻,小聲的罵了句:“陳斯梵,討厭鬼,撿到校牌還不還。”

        “噗。”身后忽然響起個聲音。

        紀迦藍條件反射的回頭。

        就見路征走在他身后,憋著笑臉都要抽筋了。

        最主要的是,不知什么時候他旁邊立了個人。

        規矩的校服,衣領子豎著,拉鏈拉到頭抵著瘦削流暢的下頜。

        長睫垂下,眼瞳漆黑明亮,眉骨處一片透明的創口貼。唇角有很淡的弧度,似乎在笑,但卻不沾歡愉的痕跡。

        四目相對。

        紀迦藍沒有哪一刻腦子比現在還空白,心跳的快要從嗓子眼里出來了。

        陳斯梵就那樣似笑非笑的瞧著她,看見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肉眼可見的開始發紅。

        唇微張,眼瞳一層水光,瞧著一副要掉眼淚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怎么欺負她了。

        看著挺乖,罵人的話都乖。

        路征斜了一眼,笑得賊:“人罵你呢。”

        像是才被這句話點醒,紀迦藍嗖得下回了頭,攥進衣角,逃也似地走了。

        看著那背影,陳斯梵挑眉,輕輕勾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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