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哄
謝樂慈拔出那兩支柳葉箭,只聽?wèi)牙锏纳倌陳灪咭宦暋?
她小聲嘟囔著,語氣帶著心疼,“明知身體不好,為什么不跟許公子一起逃!
“以前的傷還沒好,還要跟那么多的刺客打斗,現(xiàn)在又添了新傷,謝思堯,你不是說你很乖嗎?你一點(diǎn)都不乖。”
一滴淚掉在謝樂慈的手心,她的手掌被少年的淚水濕潤。
少年的眼眸濕漉漉的,他笑著問道:“阿姐,你還生氣嗎?”
謝樂慈聞言一頓,伸出食指去擦拭謝思堯眼尾的淚水,她的動作很輕,像是在對待易受驚的小動物。
“我沒有生氣!敝x樂慈柔聲說道。
她這些天心里確實(shí)有點(diǎn)別扭,但并未生氣。
可若說是在別扭什么,她思來想去,大抵是因?yàn)橹x思堯沒有把她當(dāng)做信賴的人吧。
并且,她實(shí)在不敢想象堯兒這般天真無邪的少年郎,會如喬錦之所說的‘危險(xiǎn)’。
“阿姐若是沒生氣,那便是在……冷落我!敝x思堯有氣無力地握著謝樂慈擦拭著他眼尾的那根食指,“昨日我想為阿姐去找水,你卻說不用了!
“今日我想跟阿姐一起去摘果子,可是阿姐只跟我說了短短的幾句話。”
謝思堯邊咳嗽邊說道:“阿姐若是生氣,可以罵我教訓(xùn)我!
“但……不要冷落我,好嗎?”
謝樂慈晃了神,她的食指被謝思堯緊緊握著,溫?zé)嵊纸䴘櫋?
她不知道謝思堯的心思會如此敏感。
也許是謝思堯終于說出了這些天憋悶的話,強(qiáng)撐的那股精神氣消散全無,此刻昏迷地閉上了眼睛。
“謝兄弟傷勢如何?”許言紹踉踉蹌蹌地走近,“我先把謝兄弟帶到馬車上療傷,那木箱里還有些金瘡藥。”
謝樂慈點(diǎn)頭應(yīng)好,隨即幫著許言紹找到方才停馬車的地方。
夜幕籠垂,馬車內(nèi)幽幽暗暗,謝樂慈舉著蠟燭,以便許言紹能夠看清楚傷處在哪、能準(zhǔn)確無誤地涂上藥。
“撕拉——”許言紹用交刀剪開謝思堯后背的布料,舊傷與新傷交織,萬幸的是,柳葉箭沒有涂毒。
許言紹熟練地撒上藥粉,再用質(zhì)地上乘的細(xì)布包扎,他處理過很多次陛下的傷,是以眼睛也不眨地說道:“謝姑娘,令弟這次的傷只需靜養(yǎng),不做激烈的動作即可,騎馬什么的,自然都不能做了。”
還好他提前跟謝姑娘說過曾經(jīng)跟著高人學(xué)了幾年的醫(yī)術(shù),不然謝姑娘一定會起疑心的。
謝樂慈狐疑地望著許言紹的背脊,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位許公子,像是認(rèn)識堯兒很久了。
她先是向許言紹道謝了一番,而后說道:“許公子多有勞累,剩下的讓我來照顧堯兒吧!
許言紹的手哆嗦了好幾下,鎮(zhèn)定地把陛下腿上的傷處理好,“那……姑娘有事就叫我,我在外邊守著!
說罷,許言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緊閉雙眸的謝思堯,在心中嘆息道:“陛下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不容易!
謝樂慈坐在軟榻邊,耳畔仿佛仍然響著謝思堯委屈的聲音。
她撫摸著謝思堯光滑卻帶有些刀痕的手背,適才那些話讓她很是自責(zé)。
在北漠的十九年,謝樂慈沒有遇到過像堯兒這般的伙伴,他性格單純、心思細(xì)膩敏感,時(shí)時(shí)都照顧旁人的感受。
相比之下,反倒是她有點(diǎn)粗糙,臉上直接寫滿了心情好或不好。
心情不好時(shí),便就不想開口說話,所以才導(dǎo)致了這場誤會的發(fā)生。
但那些話,讓她有一種錯覺。
謝思堯好像……很在乎她。
謝樂慈輕輕地把謝思堯的手放好,再看向軟枕上的那張臉龐,光潔的前額冒著細(xì)汗,眉目清冷,睫毛纖長微翹。
她長舒一口氣,這是足以讓少女動心的一張臉。
忽然,那雙鳳眼緩緩睜開,待他看清眼前的人,干裂的唇角揚(yáng)起,喚道:“阿姐。”
謝樂慈不知為何,只覺得臉在發(fā)熱,她拋去窘迫,笑著問道:“還疼嗎?”
“傷處不疼了,但是這里有點(diǎn)疼。”謝思堯指著心窩的地方,嗓音飽含少年的稚氣,“需要阿姐哄了才能好!
“昨日不讓你去取水,是因?yàn)槟愕纳眢w不好,不宜亂跑亂動的!敝x樂慈的明眸滿是認(rèn)真,“還有今日摘果子的時(shí)候……”
謝思堯握著謝樂慈垂落在榻邊的手,說道:“其實(shí)我知道阿姐心里藏著事!
“但我向阿姐保證,一定不會做壞事,也不會傷害阿姐,還要學(xué)會懲惡揚(yáng)善,明辨是非!
他信誓旦旦的,儼然一副胸懷正義的模樣。
“拉鉤!敝x樂慈伸出小拇指,她遲疑了一下,想起那幾個死去的刺客,垂首說道:“你的武功,有點(diǎn)厲害!
謝思堯同樣用小拇指勾住謝樂慈,晃了晃,說道:“阿姐,我的武功是跟著一位將軍學(xué)的,之前是因?yàn)槭┱共婚_,阿姐以后就會知道,我的武功可不僅僅有點(diǎn)厲害。”
“是很厲害很厲害!
“……”謝樂慈扯唇笑道:“看來你的傷勢是不夠疼!
時(shí)值初秋,天氣微涼,他們離開塞外,到了大梁的一個偏遠(yuǎn)小州。
涼州城離塞外有五百里的路程,這里涌入不少逃難的百姓,許言紹提議把那輛馬車賣掉換盤纏,再將乘月安頓在客棧的馬房。
打點(diǎn)好一切,已是深夜,許言紹要了兩間挨著的客房。
涼州的治安不算差,可也難免會有些潑皮會在小巷子鬧事,許言紹關(guān)上窗戶,語重心長地說道:“公子,慈寧宮若是不死心,咱們能順利回金陵嗎?”
說話間,那闔著的窗戶又被瑟瑟秋風(fēng)吹開,驚得許言紹打了個冷戰(zhàn)。
“慈寧宮沒有派暗衛(wèi)之前,我本無意再回去。”謝思堯的目光深沉,宛若一泓不見底的墨泉,“但現(xiàn)在,是需要回去算點(diǎn)賬。”
許言紹懸著的心落了一半,陛下的眼神充斥著殺意,不需多問,他也能猜出幾分,這屋里的寒意越發(fā)重了。
良久,許言紹緩過來勁,問道:“那謝姑娘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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