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公子
次日,恰好就是農歷十月初一,即一月一次的朔日。
任毓醒來時周晏已經不在了,她每次都醒來得比較晚,喚青梨進來梳洗后,她穿著一襲煙青色長袍,裹了胸,做的男人打扮。
青梨給她畫粗了眉毛,臉上拍了些許黃黃的粉,又修飾了一下臉型讓其更加有棱角,衣領將脖頸都擋住。
鏡子中的自己,瞧上去確實像個小公子了。任毓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揚起,整個神情都英氣極了。
看著手中的令牌,不知是什么木材制作的,黑漆漆的,上面雕刻著一個盾牌和兩把劍,有點奇怪。
她今日想出去看看,昨夜已經向周晏提過了,景文也會跟著她,現在就在殿外候著。
青梨站在一旁,輕快地說道:“奴婢有幸見過忠勇侯,娘娘現在瞧上去和忠勇侯將軍可像了。”
任毓一愣,抬頭遲疑地問道:“很像嗎?”她與任羽長得像得話,那與忠勇侯相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是啊,景文要是見到娘娘,怕是會大吃一驚呢!”青梨掩著唇笑著說道。
景文甫一見到任毓,一時間愣了愣。這也,太像侯爺了吧!不知道的,他還以為任將軍又生了個兒子。
青梨將任毓五官柔和的部分都遮掩住了,此刻的她就是將軍的年輕版本。忠勇侯是個儒將,面容俊美,早些年不知道的都以為他是個文臣,但實際上是個戰場上的殺神。
“怎么了?”任毓抿了抿唇,景文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娘娘,嘿嘿,景文只是覺得看到您就像看到了忠勇侯,太相似了。屬下乍一看,還覺得心里犯怵呢。”他撓著頭說道,在軍營的時候,他沒少挨忠勇侯的打。
有這么相似么?她回顧著方才看到的人像,“他是我父親,自然相似。”說的時候還有些心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不知道娘娘還記不記得,今年我與陛下到侯府去過上元節,還碰到娘娘了呢!那時候屬下就覺得熟悉極了,不過一時沒想起來。等到了侯府見到忠勇侯和侯府夫人才意識到。”
那次,任毓垂眸想了想,哦,原來景文也在場的嗎?她只記得周晏了。
“對了,這個藥丸吃一粒,可以保證一天的聲音都很低啞。這可是國師贈與我的,屬下一直覺得沒啥用,現在就獻給娘娘。”景文從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個只有一個大拇指粗細的短竹筒,遞給了青梨。
青梨:“娘娘,吃一粒嗎?”
任毓眨了眨眼,輕聲道:“給我吧。”這樣的話,就不會因為聲音被人懷疑是女子了。
小小的黑色藥丸,入口即化,沒有什么味道。她試著喊了一聲青梨,原本清脆動聽的嗓音變得低沉,嘶啞,正如處于聲音還會變化的少年郎一般,難聽得很。
見任毓有些呆的樣子,青梨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有了令牌,出宮極為順利。盡管任毓心里還是顧忌自己的身份,這次出宮是去見王嬤嬤的,她很擔心是不是會引起懷疑。畢竟,侯府小姐怎么會看望一個老嬤嬤呢?
但昨夜與周晏說的時候,那人只是摟著她,不做過多的詢問,讓她注意安全。而原本想了好一會兒的一套說辭也沒有用上,有些愧疚,周晏對她太好了。可她連身份都是瞞著他的。
他們三人要保證在天黑之前回宮,不然就不太好進宮了。
任毓并不清楚王嬤嬤的家住在哪里,所以只能到煦和樓去尋王嬤嬤的兒子了。煦和樓來來往往的權貴太多了,在馬車上,青梨又給她重新弄了一下面容,讓她膚色變得暗黃,臉上還點了小雀斑。這下變得普通了很多。
“景文,青梨,你們可不可以先在外面候著?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娘娘——”景文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青梨:“是公子!”
景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說道:“公子,你進去遇到了危險怎么辦?這樣我們可不好與陛下交代,還是讓我們跟著吧?”
任毓猶豫了一瞬,很快搖了搖頭,用商量地語氣說道:“那我們限定一盞茶的時間,若是一盞茶之后我還沒有出來,你們就進去尋我,可好?”
青梨與景文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匯,俱是點了點頭。一盞茶的時間,應該不會發生什么吧?再說,煦和樓可是祈天宮的人在管理,要是起了沖突,也會被人轟出來的。
她松了一口氣,而后按照原先來過一次的記憶開始去煦和樓的酒樓后廚去尋人,王嬤嬤的兒子名叫李威,在煦和樓的石主廚那學手藝,順便當伙計賺些錢養活家里。
這些都是王嬤嬤和她說的,嬤嬤說他們一家就是憑廚藝吃飯的,到時候李威學成歸來,他們老李家就自己盤個鋪子自己開個小館子。
上次她送信來的時候,李威正在后廚刨土豆,滿滿的一大盆,全是他一個人弄。雖然辛苦,臉上卻是帶著笑容,很樸實的長相。
這封信,是王嬤嬤念,她來寫的。她能寫信還是韓淮的功勞,畢竟是他請的夫子。
信中的內容稀松平常,并未提及自己的身體如何交代了自己將存下來的錢放的位置,以及一些問候。
任毓瞞著王嬤嬤,擅自在信的最后寫到王嬤嬤的身子不適,希望可以接她回家。
李威并不識字,任毓便將信從頭到尾給他念了一遍,等她念完,李威沉默了許久,苦澀一笑,而后問她:“母親是不是病得很重了?”
任毓搖了搖頭,復而又點了點頭。
之后李威說知道了,會去接王嬤嬤的。她就連忙離開了,便是倒霉的遇到了韓淮。
現在,任毓只覺得自己可能是和這個煦和樓犯沖,才上樓梯就遇到麻煩了。
“喂,你小子瞧著怎么這般眼熟?要不要與小爺喝一壺?”林歸凡湊近著任毓,手壓在樓梯扶手,將人圍在里面說道,說話間帶著些許酒氣。
他手上還拿著一只白瓷做的酒壺,伙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沒辦法,他就只能自己去找老板再續上一壺了。好不容易把韓淮這廝弄出來了,不把他灌醉他就不姓林。
周圍投來若有若無的視線,任毓眼皮一跳,她不認識這個人像小地痞一樣的人。不想惹麻煩,矮身想從林歸凡那只手和扶手間形成的縫隙鉆出去。
但她一動,這人就很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想法,抬腳便將她被給攔住了:“怎么,想溜啊?”
“小爺對你感興趣得很,你是哪家兒郎?不知怎么,看見你,小爺心里還有些瘆得慌。”他抬眼往遠處一看,煦和樓的管事已經帶著人要趕過來了。
他立馬勾著這小公子的肩,朝著他們招手:“管事的,咱們認識!別把我轟出去了!”
“來來來,給我把這壺酒滿上,等下送到東廂房二號。”他隨手遞給經過的伙計。
任毓想要從這人手上掙脫,惱羞成怒地說道:“放開我!”
“誒,你這孩子脾氣怎么這般大?小聲些,被趕出去可是十日都不讓進來的!”林歸帆壓低聲音說著,強硬地攬著人走。
任毓掙脫不開,期間想踩這人腳也被敏銳地發現了,無奈只能跟人走,“你要做什么?”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到了二樓長廊,林歸凡松了手,他偏頭一瞧,就見小公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樂了一下來,露出了虎牙:“嗤,小爺又不會吃了你,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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