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想說什么？”她話音里帶著微顫，那雙眼睛一直沒離開他們牽著的手。

        到現在，秋棠大概能猜出祁暖想說什么，但是她不敢相信。

        “棠棠，我跟阿墨在一起了！”祁暖舉起牽住的手，朝秋棠示意。

        “不行！”秋棠拍案而起，兩個字想都沒想，直接從口中急忙竄出。

        見秋棠這么抵觸的樣子，祁暖試探的問道：“棠棠，你是不同意？”

        雖然這句話沒必要問，但祁暖想知道原因。

        秋棠怒喊道：“師尊，慕懷墨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親眼見到的，您不能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她此時的心直接被高高懸起，語氣帶著激動，雙手止不住打顫。

        “棠棠，你先冷靜一下，你說的那個人是凜凜吧？”

        “師尊你怎么知道？”秋棠又瞪了一眼慕懷墨，指著他朝祁暖問道，“師尊，是不是他騙了你什么，你別相信他，他對你肯定不是真心的！”

        “棠棠，那個凜凜其實也是為師，只是為師當時怕你們出現危險，所以就跟進去了，這才導致你誤會了阿墨，是為師的錯。”

        祁暖以為秋棠是因為凜凜的原因，才導致她不愿意看到自己跟慕懷墨在一起，便耐心的解釋。

        “怎么可……”她想說怎么可能，但轉念一想，怪不得她覺得凜凜跟祁暖的性子一模一樣，而且她見到祁暖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熟悉的親近，這也導致她能很快的相信凜凜。

        沒想到……沒想到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棠棠，當時為師是用了秘術，所以才能進秘境的，為師也想考驗你們，所以才一直隱藏身份的。”當時她沒想好借口，便一直瞞著，沒想到卻讓秋棠誤會了。

        確實，就算當時的秋棠是她，也會誤會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凜凜就是師尊？”秋棠怒目目眥欲裂得瞪著慕懷墨。

        “是，我知道，當時也跟師尊坦白了。”

        慕懷墨這話一出，秋棠整個人都麻木了，腳下踉蹌兩步，扶著桌子才堪堪穩住了腳步。

        所以，她像個傻子一樣，去撮合了慕懷墨跟凜凜，結果凜凜是自己師尊，她親手將自己的師尊，送到了慕懷墨手上！

        她現在的情緒崩潰，她明知道自己猜測的一切都是真相，但是她卻不想承認。

        “師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慕懷墨是騙你的嗎？他當時有可能不知道你是師尊，他可能喜歡的就是凜凜，不是你呢？”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為自己編造著一捅就破的謊言。

        “棠棠，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可能一時間很難接受的，但是為師跟阿墨是真心相愛的，為師想得到你的祝福。”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不能不在乎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徒弟。

        “師尊，你知道你們的事情被傳出去后，你會被逐出宗門嗎？你知道你們在一起的后果是什么嗎？師尊！你真的為了他，甘愿自毀前程嗎？”

        秋棠眼里閃爍著淚光，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此刻當著自己的面，來說他愛另一個人。

        她嘴唇囁嚅著，下頜線緊繃，強迫自己將眼淚收回去。

        祁暖就算現在修為倒退，但她只要還是水靈根，她就會再次擁有發光發熱的機會，就會再次成為修仙第一人。

        她現在這樣做，若是傳出去，會被人恥笑謾罵，她甚至連修仙界都待不下去了。

        沒人會看得起，一個闖入禁忌的修仙者。

        祁暖松開慕懷墨的手，扶著秋棠搖搖欲墜的身體：“棠棠，為師知道，你是為為師好，但為師真的喜歡阿墨，如果你覺得為師這樣做是恥辱的話，為師送你到風長老那里，好嗎？”

        這個世界的觀念太過陳舊，他們不接受任何禁忌之戀，比起修仙者與魔族的相戀，他們更加唾棄師徒之間的感情。

        在原主的記憶中，秋棠一直是一個墨守成規，遵紀守規的好弟子，也是一個積極努力向上的女孩兒，也是因為這樣，她有了秋棠仙子的稱號。

        這一世，因為她的到來，沒能讓她得到這樣的榮譽，但將來還是有可能的。

        只要她離開自己身邊，不再掛著自己徒弟的名號，那她就還能成為秋棠仙子。

        “秋棠，這件事情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只要你不說，師尊就不可能毀了前程。”慕懷墨的話無比冷漠。

        祁暖是不知道秋棠的真面目，才這么篤定的相信秋棠，但他不會。

        活著的二十多年里，他見過魔界太過爾虞我詐了。

        死之后游蕩的幾十年里，他也見過正道人士的兩面三刀。

        秋棠這種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仗著祁暖對她的關懷和信任，不斷的接近祁暖，來索求她的內心的慰藉。

        秋棠應該也是喜歡祁暖的，但她太慫了，她連試探都不敢，像個老鼠一樣躲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注視著祁暖。

        她現在也不是因為喜歡才反對祁暖，而是她自己不敢，也不想讓別人得到。

        如果秋棠知道慕懷墨想法，都要認為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了。

        “你什么意思？”秋棠嘶吼著，“你是覺得我會出賣師尊？”

        她承認，剛才憤怒的一瞬間里，她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但她不敢承擔做出這件事情之后的后果。

        她會看到祁暖的厭惡與責怪，那就更加難以接近她了。

        她表現的開朗，并不能代表自己的心也生活在光明里。

        小時候流浪的日子，被人欺辱的日子，都是她最想拋去卻忘不掉的記憶。

        不管是原來的祁暖，還是現在的祁暖，她都只能成為自己的光，她不允許任何人搶走。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并且說出方案，并沒有這個意思。”慕懷墨早就不爽祁暖一直扶著她了，但現在這可情況，不是他不允許，就能解決的。

        就像秋棠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也只能被動接受。

        “棠棠，若你真的接受不了，不如……”

        “不，師尊不要趕我走！”秋棠握住祁暖的手，緊緊攥住不放，“師尊，我沒有反對你們，也沒有抵觸這種感情，我只是害怕師尊你受到傷害，棠棠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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