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如履薄冰
作者有話要說:</br>本周依然是瘋狂加班的一天,這章更得有些少,國慶有空的時候會重新補正一下這章內容。請大家多多見諒!220929
今天是九月的最后一天了,本章內容已經完善,預祝大家國慶假期愉快!220930
雖然不知道宮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見到秦悼與李詩裕一同進宮的陣勢,人們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容小覷。貴鄉公主第一個擔心起宮中的風向來,不知道今日回去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這么想著,來許府自由小憩的美好心情被消解了不少,貴鄉公主坐立不安地柱在一邊,不知道自己該走該留。
就在這時,一直半蹲在岸邊玩水草的光王李牧僵硬著身子站起來,將手中的荇草的一扔,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幾腳,丟下一句話:“不好玩,回去了。”隨他一道前來許府的貴鄉公主立馬跟上,與他一道回去了。
出乎意料地,秦蕭蕭主動提議道:“公主殿下,可否載我一程?”
這個提議雖然唐突,貴鄉公主還是欣然應允了。秦蕭蕭跟著貴鄉公主一行一塊兒到了宮門口,與林崖看著貴鄉公主在宮人們的簇擁下進去,這才轉過身往回走。
“蕭蕭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林崖親切地詢問道。
秦蕭蕭指了指西市的方向,對他說:“林將軍,西市有家售賣兵器的打鐵鋪,你可認識?”
林崖點點頭,回答道:“當然知道,那家店看著平平無奇,來頭可大。不然,怎么能在天子腳下公然販售兵器這么多年?”說著,他向秦蕭蕭發出邀約道,“剛巧王爺也要去買西市大食人開的鋪子買胡餅,既順路,不如隨我們一塊去吧。”
一向不愿承別人人情的秦蕭蕭明快地答應了,不需要車夫的攙扶,自己上了馬車。原本坐在車里的林崖則選擇了騎馬,在馬車前頭開路。
掀開簾子,一股淡淡的佛手柑清香不顯山不露水地將秦蕭蕭環抱,給人以安定與平靜。見到她進來,坐在里頭的李牧報以微微淺笑,示意她落座。車夫吆喝了一聲,馬兒一邊長嘶,一邊抬腳起步,載著車上的兩人往西市去了。
好一陣子,李牧和秦蕭蕭沒有說話。他們靜靜地等待著,等到周遭的喧鬧人聲響起來,馬車越行越緩——西市到了。李牧要買的胡餅在西市的拐角處,秦蕭蕭要去的鋪子在市場另一頭。
林崖已經吩咐過車夫,不許擺出王府的架子強逼百姓讓行,須得慢慢地往前走。按著馬車現在緩緩前行的速度,至少要走上兩炷香的時間。
雖然在長安城中見過幾次,但是像今天這樣有說話的機會還是頭一回。秦蕭蕭單刀直入,提醒李牧道:“光王殿下,今日在許府,李詩裕大概已經對你起疑了。”
這樣的情況,李牧早在心中演算過許多遍。當幻想中的這一幕真正成為現實在他眼前上演時,李牧表現得比他想象的還要鎮定,他自嘲道:“看來是那只鴨子惹禍了。”
秦蕭蕭點點頭,補充道:“你用那只鴨子救了許沅君之后,李詩裕盯著你看了好久,像是要把你看穿似的。”
“是嗎?難怪剛才我覺得背上像是要燒起來似的,火燒火燎的,灼得生疼。”三年未見,李牧說起了俏皮的玩笑話,雖然他的玩笑說得蹩腳,秦蕭蕭還是捧場地抽動了下嘴角,算是對他玩笑的回應。
李牧還是李牧。寒暄完后,他很快正視起自己即將面對的困境來。
“之后,你打算怎么辦?”秦蕭蕭問道。破綻已露,再想彌合,只怕很難。
李牧的臉上顯出一絲疲色,他微不可覺地嘆了口氣,無奈地回答:“走一步看一步,繼續裝傻,總有把李詩裕糊弄過去的辦法。”話雖如此,李詩裕此人,心機深沉,絕非是個好糊弄的主兒。能否順利過關,李牧心中著實沒有十足的把握。
盡管內心焦灼,當著秦蕭蕭的面,李牧依然保持了最大的風度,他寬慰她道:“當時情況緊急,除了放出鴨子,引開沅君的注意之外別無他法。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個猛子扎過去撞著秦悼吧。”李牧半開玩笑地說,“小丫頭看著瘦瘦小小的一個,真要被她撞一下,只怕秦悼的腰要被撞折。”
秦悼的腰是不是真會折斷不得而知,秦蕭蕭知道,這一撞會讓許彥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化為烏有。無論是為了多年知交許彥,還是為了天真表妹許沅君,李牧都得拼盡全力化解那一場相撞。
說完了李牧的事兒,李牧也有好奇的事兒想知道,他問道:“蕭蕭姑娘,這三年過得可還順遂?怎么想到過來長安的?”
因為在萍水縣共同經歷了許多事情,加上在長安城舉目無親,對著昔日故人李牧,秦蕭蕭不知不覺打開了話匣子,從她離開萍水縣說起,講述自己如何獨上爛柯山,拜入枕粱門下學武;簡明扼要地將自己在武林大會上力敵各派青年俊彥奪得大會頭名的事跡告訴了李牧;又向李牧敘述了鄭康如何找上山來,他們一道跋山涉水到了長安,救回了黎小容的。
秦蕭蕭看著不喜言辭,真要她說起話來,卻是流利清晰得很,隨著她的話語,李牧身臨其境地跟著她一塊經歷了三年來的豐富經歷,幾乎讓他忘記了自己面臨著的被戳穿的危險。
聽到這里,李牧正想問秦蕭蕭接下來在長安的打算,馬車外頭傳來一陣誘人的熟肉香氣,還有摩肩擦掌的涌動人聲。林崖從簾外遞進兩份冒著熱氣的胡餅,招呼他們道:“王爺,蕭蕭姑娘,吃點胡餅墊墊肚子。”
李牧接過胡餅,拿帕子墊在胡餅下面,遞給秦蕭蕭道:“來長安不嘗嘗這家的胡餅可是一大憾事。”
剛出爐的胡餅又燙又香,誘得人既想下口又拿不住手,有了帕子墊在下面,很好地阻隔了熱氣,好讓秦蕭蕭能夠趁熱吃上最新鮮的胡餅。李牧并不貪食,胡餅縱然好吃,他不過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倒是秦蕭蕭,她在嶺南和江南時從沒有吃到過這種胡人做的面餅,外層撒了香甜酥脆的芝麻,里面夾著厚實的羊肉餡兒,還放了胡椒和豆豉。一口咬下去,飽滿的肉汁裹挾著撲鼻的食物香氣直沖面門,讓人欲罷不能。
盡管胡餅燙嘴,沒多少功夫,一個胡餅已經被秦蕭蕭吃下了肚。待她心滿意足地吃完,李牧自然地給她遞上一塊干凈的方帕,接著問她道:“鄭康和黎小容各自有了著落,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么?”
故人羈旅,總有歸鄉之時。秦蕭蕭從來都明白,長安城不是自己的久居之地。近來關山度幾次向她提及回枕粱門之事,她并非沒有考慮。只是,從始至終,她上山學藝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如今既已尋得徐二狗蹤跡,她如何肯輕易放棄,收手回山?
一時間,靜默籠罩在車內,秦蕭蕭和李牧誰都沒有說話。
常言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今時今日,二人各自懷揣著新的煩惱,對于近在眼前的明日無所適從。李詩裕會否將自己對李牧的疑心盡數稟報給當今圣上,明日徐二狗是否如約親自到鋪子里取刀,他們的選擇全然不由李牧和秦蕭蕭掌控。
行過胡餅鋪子,西市的人流開始稀疏起來,馬車行駛得異常通暢。林崖的聲音清晰地透過車簾傳進車內:“蕭蕭姑娘,你要去的鋪子到了。”
這么快,李牧內心想著,感覺秦蕭蕭才上了馬車沒一會兒功夫,這么快就到了她該下車的時候。
秦蕭蕭掀開車簾一角,已經能見到那間眼熟的兵器鋪子的門面。秦蕭蕭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想到自己還沒有回答李牧的問題,來不及贅述,她便簡短地向李牧說了三個字:“徐二狗。”
說罷,秦蕭蕭揚聲請車夫停車,自己掀開車簾,如魚入水般敏捷地混跡在西市挨擠的人群中。林崖坐在馬上,懷里揣著剛從攤上買來的糖人,一回頭,已經不見了秦蕭蕭的蹤影,仿佛她從來沒有上過李牧的馬車一般。
果然是蕭蕭老大。林崖暗暗在心中敬佩道,約莫三年不見,秦蕭蕭的武功進益非凡,舉手之間就能感受到她作為一名武者周身散發的強勁氣場。從她下車之后迅速消失來看,她的輕功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尋常人若想跟蹤她,只怕不到一炷□□夫,就會被她甩下。
凈顧著做別的事兒,反倒把最重要的正事兒忘了。林崖在馬上打了個激靈,忽然想到在許府分別時許彥給自己打的暗號,分明是有事要和王爺商量。本想著送貴鄉公主回宮之后直接把王爺送回王府的,偏生又攬上了送蕭蕭姑娘來西市的差事。現在貴鄉公主和秦蕭蕭都已送到,是時候啟程回府,聽聽許御史要和王爺商談的大事了。
林崖夾緊馬腹,一收韁繩,馬兒乖覺地掉轉馬頭,向著光王府所在的方向去了。馬車上,車夫緊隨著林崖的步調,駕車離開了西市。
遠處,秦蕭蕭已經在兵器鋪周圍占據了一個具有極佳視野的角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家店鋪的動向。
明天,就是徐二狗與鋪子約定的十日之期了。他是否會如期而至呢?立在蕭瑟的秋風中,秦蕭蕭渴切而緊張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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