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乍泄天機
作者有話要說:</br>提前祝大家兔年快樂,美人地舊事的秘密,就讓它在舊年與大家見面。新年第一章已經在存稿箱了,是溫暖平淡的小日常,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無論秦蕭蕭多么不愿意相信,她心里已經明白,徐二狗沒有說謊。不是因為徐二狗如今深陷泥淖自顧不暇,秦蕭蕭覺得他不敢有所隱瞞;而是因為秦蕭蕭與陸婉相依為命整整十年,深諳陸婉性情。
當陸婉察覺舊事沉渣泛起,情知自己在劫難逃,但她不想將秦蕭蕭牽連進來,也不愿她為了給自己報仇賠上自己的性命。所以陸婉將秦蕭蕭的身世告訴了她,又安排好了一切,從容赴死。
徐二狗還在秦蕭蕭耳邊絮絮叨叨地追悔往事:“我真的不知道他會讓我去殺一個婦人。要是知道他讓我去做的是這件事,我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替他完成三件事來換得和他比試一場的!
“他是誰?”秦蕭蕭說話的時候,神情冰冷極了,仿佛她說出的不是話語,而是見血封喉的毒針。
原先還愧悔難當的徐二狗忽然收斂了神色,鄭重地說:“我不能說。他和我說過,如果我在完成三件事情之前將他的身份說了出去,他便不會同我比武了!
“是嗎?”秦蕭蕭若無其事地走到吊著徐二狗的繩索邊上,將繩索往上又拉升了半人高的距離,輕輕松松地威脅他道,“你覺得你不告訴我他的身份,你還能活著去和他比武嗎?”
“你不會讓我死的。我要是死了,我不能和他對決事小,你也永遠不能知道他究竟是何人,永遠也不能給你娘報仇了!彪m然身家性命都攥在秦蕭蕭手里,但是徐二狗心里明白,秦蕭蕭立時取不了他的性命。
秦蕭蕭不得不承認,徐二狗說的是對的。她可以將徐二狗擒了來吊在樹上,也可以選用任何手段折磨他、拷問他,可她不敢殺了他,因為她比世上其他人都更迫切地想要找出這個藏在徐二狗背后兵不血刃謀劃一切的兇手。關于這個幕后之人的全部線索,只有徐二狗一人知道。
對她而言,他很重要。
“既然你不能說出他的身份,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你取我阿娘的性命?”秦蕭蕭換了個方式向徐二狗打聽關于那人的信息,想要借此推測出關于那人的一些線索。
“這個問題我問過他,他說只能怨你阿娘命不好,攤上了秦悼!毙於防淠卣f,他對于秦悼與那人的恩怨糾葛毫無興趣,在得到回答之后沒有再糾纏這個答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秦蕭蕭不甘心,接著盤問道:“他不是讓你做三件事嗎?那么另外兩件事是什么,你都做了嗎?”
徐二狗惦記著明日伏龍堂弟子要來的消息,吊在樹上巴不得秦蕭蕭快些幫自己把這繩索解開,好讓他離開這個糟心的地方。他竹筒倒豆子地說出來:“從嶺南回來之后,好一陣子都沒有收到那人的消息讓我再去做什么。誰知新皇登基不久,我收到了他的消息,讓我做的第二件事是去十六宅監視光王的動靜,這件事簡單。本以為很快就能完成第三件事的,可是這第三件事,讓我犯了難。”
“這第三件事,他要你做什么?”秦蕭蕭聽著,很想知道是什么事難倒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徐二狗。
徐二狗嘆了口氣,不安分地掛在樹上來回晃動,連帶著樹上的葉子也被他晃下來不少,渲染著冬日的凄涼。在這凄詭的氛圍中,徐二狗說道:“他要我找一個會使乾坤一劍的姑娘!
乾坤一劍,好耳熟的名字。秦蕭蕭記得,師父托關山度轉告自己,當日在武林大會上,她與鄭可賢交戰時鬼使神差般使出的致勝一招就是乾坤一劍。后來,在長安城外的小樹林中,面對來勢洶洶的嚴華,她又一次如有神助地使出了乾坤一劍。
徐二狗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瘦削身形的女子就是他苦尋多日而不得,能讓他輕而易舉地完成第三件事的人。他心中苦悶,又無人可訴,今日索性將肚子里的這潭苦水倒給秦蕭蕭聽:“這第三件事,著實難倒了我。好在我多方問詢,打聽到這次武林大會的頭名使出了在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乾坤一劍。
想來我上次見識到乾坤一劍的奧妙,還是當年梁愫沒有離開枕粱門的時候,偶然瞥見她用過一次。我正打算長安這兒的事情一了,就動身往爛柯山去,看一看梁樂,再去會會他教出來的那個小丫頭?纯此沟,到底是不是乾坤一劍!
徐二狗看著寡言少語的樣子,沒想到提起乾坤一劍來,竟然滔滔不絕地說了那么許多。秦蕭蕭無暇理會他的愁苦,在心里飛快地盤算著:若她所料不差,那人讓徐二狗去找的會使乾坤一劍的人,多半就是自己。
是什么人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指使徐二狗來找自己呢?秦蕭蕭一時沒有頭緒。莊亦諧、梁樂或是枕粱門中的其他人,都沒有教授過她乾坤一劍的要義。這一招式她是如何習得的,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武林大會人多口雜,見到她使出乾坤一劍的人不在少數。各派弟子回到自己門派后,一傳十、十傳百將她會使乾坤一劍的事情傳揚出去不是沒有可能。從這個方向入手,想要猜出那人的身份實在是太難了。
那么,換一個角度想呢?
秦蕭蕭忽然茅塞頓開,若將那人要求徐二狗做的三件事串聯在一起來看,整件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第一件事針對的是秦悼,第二件事觀察的是光王,第三件事算計的是她秦蕭蕭。純粹的武林中人只會關心乾坤一劍的法門,不會理睬朝廷上秦悼與李牧的私事;完全的廟堂中人只會在意光王和秦尚書的動向,不會探查乾坤一劍的下落。
除非那人,既處江湖之遠,又居廟堂之高。
秦蕭蕭心中豁然開朗,霎時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人穿著一雙精致的山字紋緞鞋,背著光站在暗處,不動聲色地將人們的舉動盡收眼底。秦蕭蕭雙眼放出光來,成竹在胸地盯死了徐二狗,出聲試探道:“我知道那人是誰了。我見過他——嚴……”
“嚴子陵,你怎么知道我要挑戰的人是他?”還沒有等秦蕭蕭把話說完,徐二狗自己搶先著揭開了幕后之人的廬山真面。話一出口,他便驚覺自己失言,連忙找補道,“不是我說的,這可是你自己猜出來的!
嚴子陵,好熟悉的名字,分明在哪兒聽說過。秦蕭蕭背過身去,不讓徐二狗有機會捕捉到她眼神中閃過的遲疑。剛才,她想說出口的是刑部尚書嚴華的名諱,不想徐二狗先她一步,搶在她前頭將真正幕后之人的名字報了出來。
天色漸晚,風大天寒,饒是徐二狗再鋼筋鐵骨,幾個時辰被人吊著掛在樹上,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不住地咳嗽著,半是討饒半是商量地說:“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總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
秦蕭蕭沉浸在嚴子陵這三個字帶給她的震撼之中,她曾聽師父說過,山三派嚴子陵與本門師伯梁愫,曾是江湖上公認的最有可能成為登頂劍之九境的天才劍客。然而,不知何故,兩人先后退隱,從此江湖只余兩人的傳說。
時隔多年,嚴子陵這個名字,居然再一次地出現了。
從爛柯山上下來這么長時間,秦蕭蕭頭一回這么想念她的師傅。若是莊亦諧在她身邊,一定能將嚴子陵大大小小的事跡、本領如數家珍地一一講給她聽?上f亦諧遠在江南,寫封信一來一回起碼要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她怕是等不起。
“喂。”徐二狗見秦蕭蕭沒有反應,心里著急,嘴上便不客氣起來。秦蕭蕭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立馬老實了,好言好語地說:“姑娘,女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再過幾個時辰,伏龍堂的那群兔崽子,可就要來了!
出乎意料地,秦蕭蕭想也沒有多想,爽快地答應了徐二狗的要求,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徐二狗會將他們今日的會面宣揚出去。這是因為秦蕭蕭摸透了徐二狗的脾氣,徐二狗這人,粗中有細,極好面子,今日他被自己擒于林中,早已失了臉面,必然不可能將這件大大丟份的事情說與旁人。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殺手锏沒有使出。
徐二狗沒有想到秦蕭蕭答應放自己答應得這么干脆,愣怔之時,秦蕭蕭殺了個回馬槍,問道:“你真的很想和嚴子陵比試一場嗎?”
“廢話。能和他真正較量上一場,我就是登時死了,也沒有遺憾了!毙於穾е退救舜藭r的處境極其不相匹配的萬丈豪情回答道。
“死而無憾?”秦蕭蕭反問道。
“當然。”徐二狗義無反顧地說。
“好,很好。你要找的那個人,我知道她在哪兒!鼻厥捠捄V定地誘惑著徐二狗,像是料定他會照著自己的話行事,“回去之后,你該做什么還做什么。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讓你見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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