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日的時候,同事問鐘清周一能不能換個班。
一般情況下,鐘清她們排班是一個月一換,就是一個月早班,一個月晚班這樣。周日那天鐘清剛好不用去蘇高軒家補習,便直接答應了。
工作日,店里并不忙。
鐘清的老板是個有本事的人,手底下有兩個貓舍一個狗舍,還有一家貓糧加工廠,這家寵物店算是他最小的產業了,所以除了發工資那天,一個月也見不到幾次。
店里沒有老板,她們這些打工的要輕松一些,沒有客人時,就坐在一起嘮嘮嗑,玩玩手機。
趁著空閑,鐘清拿了本專業書看。
她到底是跨專業考上的研究生,在心理學這方面懂得還很淺薄,怕開了學再去學就晚了,總想趁著假期好好看看。
許白焰是下午四點進的店里。
店門口放著鈴鐺,有人推門,鈴鐺會“叮叮當當”的響。
聽到動靜,鐘清抬起頭,正好對上許白焰那雙過于漂亮的眼睛。
看到人,鐘清對他笑了笑,起身,熟稔地跟他說話:“月月吃出毛病了?”
“沒有。”許白焰把航空箱放在門口的桌子上,長指在箱子上敲了敲,“來給它洗個澡。”
“跑這么遠,就為了個洗個澡?”
翡翠灣跟鐘清的寵物店還是有點距離的,平日坐地鐵都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跑這么遠,肯定不是為了給貓洗澡。
許白焰的貓脾氣大,金貴的很,熟人都碰不得,更何況是寵物店里的人,所以以前都是許白焰在家給它洗。
好在貓愛干凈,一年也洗不了幾次。
許白焰拉了拉頭頂的帽子,答非所問。
“這貓脾氣太大,普通寵物店洗不了。”
鐘清走過去,彎腰把航空箱打開,月月立馬從里面跳出來,一臉的兇狠在見到她以后,也瞬間消失了,還跑到鐘清腿那里來回蹭。
鐘清說:“挺乖的啊。”
許白焰“嗯”了聲:“幫忙洗洗吧。”
給貓洗澡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剪指甲,鐘清穿上圍裙,把自己家單子給了許白焰一份,找了個凳子坐下,抱起月月,手捏肉墊,五個爪子亮出來。
“你看想要選哪個項目?”
貓咪洗護套餐多,有精洗、賽級精洗之類,許白焰看了一眼,直接說:“來個最貴的。”
最貴的,自然用的時間也最多。
“好。”鐘清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沙發,“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你可以在那里坐會,也可以出去轉轉。”
許白焰坐到沙發上,兩條腿伸展,傲人的長。
他拿出手機問:“wifi密碼是多少?”
“墻上有。”
說話間,鐘清剪完一只小爪子,拿起另一只,剛一捏,月月就不配合了,在她懷里扭了扭。
“喵。”
鐘清低聲說:“乖哦。”
月月像是聽懂了,按耐住那份不安。
第二個爪子也剪干凈。
前面兩個爪子剪完,輪到后爪,鐘清剛拿起來,月月又不干了,在她懷里扭得像個蟲子,一個勁兒想要跑。
鐘清沒辦法,只好求助:“月月爸爸。”
她喊第一聲時候,許白焰沒聽到。他手里拿著手機,心思卻根本沒在上面,視線也忍不住往鐘清那個方向飄,變態一樣地盯著人看了一會兒,又害怕發現,又把目光轉移到手機上,心卻還停留在房間另一個人身上。
“許白焰。”
鐘清第二次喊了他名字,簡單三個字,像電流一樣從耳朵傳入大腦,許白焰瞬間被激活。
“怎么了?”
鐘清舉著月月,對他說:“幫個忙。”
許白焰把月月抱在腿上,到了他懷里,月月反抗的更加激烈,伸爪子蹬腿,嘴里連喵好幾聲,宛如在控訴她倆的惡劣行為。
被吵煩了,許白焰擰眉:“別叫。”
月月可聽不懂這個。
喵的更厲害了。
接著許白焰聽到一聲輕笑。
他掀起眼皮,白皙的后頸入了眼,淡淡梔子花香同時鉆進鼻腔里,擾得他心有些發癢,許白焰咬了咬后槽牙,喉結上下滾了滾。
手上力氣又大了幾分,月月氣不過,一回頭,直接咬在他大拇指上。
“唔。”
“怎么了?”
鐘清趁著這功夫加快了手上動作,強勢地剪完了所有爪子。
許白焰松開月月,抬起手,虎口那里被咬出兩個洞,血流出來。
店里常備醫藥箱,鐘清拿過來,把碘伏棉簽拿出來。
“打過疫苗嗎?”她對許白焰說:“來消毒。”
“打過。”
許白焰被咬次數多了,駕熟就輕地打開棉簽沾碘伏,往自己虎口涂的時候,瞥了一眼在店里來回轉的月月。
“給它戴個圈。”
他害怕鐘清下場跟自己一樣。
“應該用不著。”
鐘清重新把月月抱起來,在她懷里,貓咪沒有那么大反應。
她把月月放在桌子上,開始梳毛。
毛發護理是個細致活,需要極強的耐心。
鐘清給月月梳毛時動作溫柔,輕得像是對待一件藝術品。
她認真的樣子落在許白焰眼里,他感覺自己宛如欣賞一副藝術品。
美的讓人窒息。
許白焰在店里轉了轉,發現桌子上擺著的心理學專業書。
“你是學心理的?”
“是。”鐘清把那些浮毛梳干凈,月月被她伺候的舒服,蹲在桌子上,眼睛微瞇。
呼嚕呼嚕。
鐘清揉了兩把它的頭,找出一個貓條喂它,當做獎勵。
“研二?”許白焰又問。
“你怎么知道我是研究生?”鐘清長得好,所以一般人看不出年齡,大家猜都是猜她是大學生。沒等許白焰回答,她說,“今年剛考上。”
“挺厲害的。”
“你呢?”喂完貓條,鐘清把包裝袋扔垃圾桶里,拿出一罐紫色包裝的去油膏,涂抹在月月毛發上,“在讀大學嗎?”
“畢業一年了。”
“那咱倆歲數差不多。”
“一樣大。”許白焰坦誠道,“我們是高中校友。”
鐘清愣了一下,她回頭看了許白焰一眼,確定自己沒見過許白焰。
許白焰說:“我是理科的,咱們沒在一棟樓里,一般情況下見不到。”
鐘清哦了一聲。
她們高中分班比較奇怪,文科一棟樓,理科一棟樓,但學校整體還是重理輕文,理科那棟樓是新建的,氣勢宏大,文科則擠在原來的破教學樓里。
不過畢業以后聽說,學生們不干了,有人把這件事舉報到了教育局,學校重新按年級分了教學樓。
按理說,既然知道了兩個人是校友,怎么也應該敘敘舊,回憶一下往昔,找一下兩個人共同好友。
奈何鐘清實在不愿意提起高中那段時光,許白焰見她不說話,也沒提起來,之后場面就變得沉默。
一個小時后,鐘清給月月成功洗完吹完毛,月月從臺子上跳下來,全身毛跟著搖晃,像一塊動感的果凍。
好看到鐘清沒忍住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拍完,她后知后覺,對許白焰說:“拍兩張照片,可以嗎?不會發朋友圈的。”
頓了頓,又補充:“也不會當廣告發。”
鐘清拿的是死工資,所以從來不主動在朋友圈發廣告招攬客人,對她來說,怎么干一天,都能拿到錢。
許白焰說:“可以。”
得到主人的特許,鐘清連忙又拍了幾張。
付款時,鐘清拿出一個禮品袋子給月月裝了幾個罐頭和幾袋貓糧試用裝,看許白焰質疑的目光,解釋:“是贈品,不收錢。”
她們老板定的規矩,新來的客人要送罐頭和貓糧試用裝,說不定主人見貓咪喜歡吃,會回頭來這里買她們生產的貓糧。
不過就算是送,也沒有送這么多的。
許白焰道了一聲謝謝,開口問她能不能加個微信。
“我有個朋友,想買只貓。”
鐘清敲了敲前臺桌面上的木制牌子,上面刻著兩個微信二維碼,禮貌地說道:“加我們老板微信吧,左邊賣狗,右邊賣貓,他微信上品種全,想要的都能找到。”
許白焰那里真有想買貓的朋友,他只是想找個借口加鐘清的微信,沒成想,對方巧妙的躲開了。
他決定不兜圈子,直接問:“我能加你微信嗎?”
鐘清輕聲道:“我不賣貓。”
“我也不買貓。”許白焰說,“能加嗎?”
他目光有些太直白了。
鐘清被盯得臉莫名發燙,對視幾秒,她敗下陣來,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
“加吧。”
一分鐘后。
鈴鐺聲再次響起,許白焰提著航空箱離開了寵物店。
每次給長毛貓洗完澡,鐘清都感覺腰痛,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坐回了椅子。
剛才書被許白焰翻亂了,她重新翻回看的那頁。
這時,手邊手機響了一聲。
她看了一眼。
hy:【許白焰。】
可能是怕鐘清不知道自己名字是那三個字,許白焰把名字發了過來。
他的頭像是月亮的照片。
鐘清把備注改成“許白焰”,同時把自己名字發了過去。
【我叫鐘清。】
幾秒后,許白焰回復。
【我知道。】
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鐘清猛然想起他剛才的那句“我們是高中校友”。
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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