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姜厚樹
世界上最難過的事
世界上最難過的事莫過于
你消失了十年
我以為你放棄了對我的愛
但今天你卻站在我的面前
說你終于可以放下愛我了
失去了不知道被愛著
以為得到卻永遠失去了
而我也只能對自己說那么一句
我愛過你
而已
姜厚樹不知道她是越來越落后了,還是和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有代溝怎的,她簡直不明白現在的小年輕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她也只大了9歲,才三個溝而已!怎么他們說的話就這么讓人難以理解了呢?
那時個隔了很多天的早上,蔣扶意一大早灰暗著臉過來,恭喜她和金李煥訂婚的喜訊--那消息來的莫名其妙,搞得姜厚樹的心情都灰暗了起來。
第一次,她主動去找了金李煥--想要搞清楚那所謂的從他口中傳出的據說--只不過他卻不在。
陸矢野說他請了事假,估計要一個星期左右才來--說完還笑瞇瞇地看著她。
伸手不打笑臉人。
即使看清了他眼中的和所有人如出一轍的戲謔,姜厚樹也沒心思為他“詆毀”自己名譽的舉動而朝他發火--畢竟那一切的源頭都在金李煥身上!
只不過姜厚樹終于完全無言以對了--在她終于搞清楚所有的謠言的由來以后--因為那只是因為金李煥在部門晚間聚餐的時候,喝醉了的那段對話所導致的罷了。
“部長,部長?你怎么了?不要再喝了”。
“她沒來”。
“誰?李科長嗎?他說他都快退休了,一把老骨頭地才不來的”。
“她沒來”。
“金姐要回家帶孩子呢!”。
眾人七嘴八舌。
然后金李煥卻猛地站了起來,似乎是聽不下去,有些惱怒了似的,指著面前的杯子,“姜厚樹,我說姜厚樹!”。
眾人震驚地看著晃晃悠悠地金李煥,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即使之前有耳聞過那么一小段傳聞,但基于他們平時除了工作幾乎零交流的狀態,誰也沒有想到這兩個看上去最沒關聯的人會有這樣的糾葛。
最沒關系的人傳出的謠言最有可能是真實的--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從這里面得到利益,所以真實。
再加上金李煥最后指著杯子,把它當成某人時說的話,更加佐證了那點。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理所當然也相信了。
因為金李煥指著那杯子,惡狠狠地說了句,“姜厚樹你等著,我這就回京都,準備婚禮,車隊要叫上一群人,排到上都”。
金李煥還沒說完的時候,一個眩暈就摔倒了,倒在地上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日里那個雷厲風行的部長,倒像個只是個剛出獸穴的蜷縮野獸很是好笑。
沒覺得好笑--當事人之一的姜厚樹簡直無法掩藏心中的憤懣!
她曾幻想過愛情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以前還小的時候,她一直覺得這世上的人都是巫師壁櫥上的一個個容器,把一生的苦悶歡愉色彩放進了以后,蓋上蓋子就是圓滿。
有的人的一生都是灰色的貧困,也有的人全是鮮粉的純真,更多的人則為了自己的人生加上五彩斑斕的顏色--雖然后來長大了的她不那么認為了,可也想這樣認為--她也是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增添不同的色彩的雖然只是個容器。
只不過當她已經不把那紅色的情感作為人生加注的一份試劑時,她就非常討厭別人強行加注的舉動。
她給金李煥打了很多個電話,無果。
她去金李煥的住處找了幾次,無果。
她甚至想過去京都他的家里,但還是放棄了--因為沒有必要。
因為她覺得不論事情到底怎么傳言,但他從沒有在自己面前泄露過痕跡--那她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因為那也的確沒有影響自己--甚至還可能那只是他一句醉酒的話。而他請假了,應該也只是因為覺得尷尬,或者懼怕自己找他算賬罷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向自己求婚了,只要她不愿意,那他又能怎么辦呢?選擇權在她。
而她什么也不需要做--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較,也不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只需要謙遜且自信地像棵小草一樣活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就好,無所畏懼地閃耀自己的光彩--即使那可能不是誰都喜歡的,但管他呢!反正生命終止,她也就只是埋在在地的一個瓶子而已又有誰會管她此刻的彷徨思緒呢?
所以她也不該管的。
但姜厚樹沒想到,金李煥竟然真的敢厚著臉皮向她求婚了!
這就好像你在大街上走著,隨便走過來的一個陌生人向你求婚的那樣--尤其是對于她這么慢熱的人來說,金李煥那就是陌生人無疑了。
一個陌生人向你求婚,你是拒絕還是接受?
毫無疑問,姜厚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當著眾人的面。
然后她想,該是自己辭職的時候了--她這樣為自己的人生定下了走向。
事實上,她這樣“草率”定的決定并不是很多--最前一個決定就是她選擇背井離鄉,從溫暖的江南水鄉來到這遙遠北國之府--然后一呆就是將近十年
嚴格意義上,姜厚樹是個很能忍耐、但也是個很不容易忍的人。
她可以忍受枯燥、無趣,甚至迫害,但那僅限于是在她愿意的情況下,而一旦她不愿意了,那么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她也會想辦法逃離活像起義那樣。
而金李煥就是她現在想要逃離的--或許他該感到自豪的,畢竟他以這種形式的特殊印刻在她的生命痕跡中--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金李煥不明白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姜厚樹要做得如此絕情、令人難堪。
她離開了這里,那他呆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呢?
看見她遞辭呈過來那一瞬間疼痛擊倒了他,他木著臉抬起了頭,目光無悲無喜,“你,以前沒喜歡過誰嗎?”。他問得像個毫無情感的機器,誰也堪不透他的內心。
聽見那問話的一瞬間,姜厚樹難得茫然了一下,倒是不愿再強硬了,“我不知道”。
然后她似乎陡然想起辦公室里還有的兩個助理就止住了,然后不甘示弱地反問了一句,“你呢?”。
姜厚樹本意是想引他說出一句有的,然后就可以借此探討一下愛一個人卻給她帶來困擾的情感能不能稱愛情的這個話題--卻沒想到金李煥瞟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你說呢?那個人就站在我面前”。
這下姜厚樹說不出話了,一口氣憋在嗓子里,生生地給咽了下去。
她沉默著,等他給自己辦好手續。
只不過直等到姜厚樹腿酸腳軟,直到整棟樓的人都下班了,金李煥埋首燈前,也沒動那輕飄飄的信封一角。
姜厚樹在等待的過程中有無數次想要直接甩手出去的想法--只不過卻還是忍耐住了。
得益于她從小框架底線的束縛,她做不來這種事情--乖張地特立獨行--所以只能耗著。
而站在那煎熬的間隙,她也曾恨過自己為什么如此軟弱,不敢一走了之--她心里知道那是被馴化而來的本能,卻還是不敢觸碰--人生來就是野獸,觸碰底線,不按規則就被人會如同雜技團的動物一般,施加酷刑從而得以矯正--即使他們那規則也是被馴化而來的
那么愁悶的靜寂里,姜厚樹的心如同荒野一般蒼老了歲月,她困倦的眼不禁看向桌上那個男人的臉,不禁一瞬間閃過想要知道他心中想法的念頭--他心中會是求而不得的苦悶,還是惱羞成怒的扭曲呢?為什么要讓自己白白地站在這里,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明明她沒錯的,卻無端地愧疚了起來。
姜厚樹垂下眸,一滴熱淚從眼眶流出,穿過了時間的灰塵間隙,落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之上,像是在湖心砸起的漣漪一般,攪動了時空。
姜厚樹哭了起來。
據說那天姜厚樹哭了很久,但出來后還是和以往一樣工作了。
誰也不知道那天那個房間里的他們到底說了什么,但沒人敢問,也沒人敢討論,他們也就那樣靜靜地和以往那樣相處著。
似乎什么也沒改變過。又似乎什么都又改變了。
那是個難得的陰雨天氣。
窗戶都霧化了一層蒙蒙的霧氣,讓人的心似乎也蒙上了一層看不到的屏障。
而姜厚樹靜靜地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那里,然后在他進來的時候收拾東西出去了。
金李煥動了動唇,還是沒說出什么。
只是坐到她剛剛那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一片陰沉,心中也覆蓋上了一片陰霾。
慵懶地趴在了帶著她手肘溫度的桌上,幾個瞬息間陡然發現了什么,他的目光瞬間犀利了起來。
他湊近那被再次霧化了有些模糊的字眼,筆鋒棱角全都是她的模樣——ray,iloveyou
ray,ray在那個普通的英文名字后面加上大寫的y,是他獨有的簽名痕跡!
他的心于是怦怦跳了起來,像是被大人重力壓得不知所措的彈簧,到處亂跳。
他想追出去那個身影,但想了想,還是趴在了原地。
只是這樣想著,側著的腦袋卻是埋到了雙肘交疊的中間,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聲音無比悅耳。
像是春夏到炎熱三伏天里看到一片綠蔭都所未能及的歡愉。
番外
那次是他們第一次、也或許是最后一次看完電影的時候。
金李煥頗為紳士地送她回去--即使姜厚樹看上去并不領情。
站在最后告別的路口,他終于猶豫著開口了,“請你和我在一起……”。
她于是冷靜地看他,眉目帶惑,“是什么又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你不是跟我約會了,還去看電影了嗎?”。
她頓了頓,“和好朋友也是可以這樣的--雖然我幾乎沒有朋友,但也不妨礙我有正打算這樣相處的可能”。
金李煥臉色驀地慘白了起來,整個人也似乎搖晃了一下,似乎天旋地轉。
姜厚樹于是有些于心不忍了,默了默,還是溫言勸慰,“我的生活向來沒感受到什么溫暖,所以也不打算找人共度一生。但就是那次,在我們出外、因為暴雨陷在山莊里的那次,你借了電風吹,蹲在走廊外面吹干我的鞋子以后,我才……”,她低頭笑了笑。
“一般來說,那種失誤有一次了,下一次我就會規避的,但即使后來在雨天里,我也還是穿那樣的鞋子--因為這樣我就能一直回憶起你帶給我那樣的美好了--當然這也是為什么,現在我會同你站在這里的原因”,她說。
“如果你愿意留下我的話,那么我想,你的那個溫暖不僅會好好保存著,而且會持續散發出更大的溫暖……”,他有些急切。
“不……”,站在玄路燈下的她卻冷酷的拒絕,“生活會磨掉那樣的溫暖--或者說,是把會把我燃燒死的”--我對于不是自己的東西都能保持禮儀,但對自己的所有物卻都精神有限。
金李煥疑惑地看著她,目光在她的臉上搜索著答案。
姜厚樹卻在路燈之下低下了頭,似乎這壓根就能掩藏她心中的落寞與邪惡一般,思考良久,然后她才抬起了頭,笑了一下,“比如說我有一個新東西,不想要了,也不想給別人,要扔掉又舍不得的話,那么我會把它弄壞了再扔掉--那樣就不可惜了--所以我不會隨意把什么東西劃為自己的范圍,也對很多事都不在意了。如果你要讓我在意你的話,那么當我不能再在意你的時候,你讓我拿你怎么辦好呢?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她的眉間閃過一絲愁苦,然后凄然笑了一下,“我想過--所以我的答案是不”。
靜靜地,她躺在血泊之中。
那是金李煥第一次勾到姜厚樹的手,只不過卻像一個死物,手指不能并攏
他在她被送去醫院之前握過她的一次手,然后就用那手,去抓住傷害她的那個人,把他粉碎。
而當他最終解決完那個,打算要去找她的時候,電梯門打開,卻沒想到她纏著繃帶,戴著帽子沉默地進來了--他早該想到的,他們都是一樣憤怒的人,怎么可能向這樣的黑暗妥協?
火熱的心臟跳動著,于是他一只手推開了另一個想要進來的職員,然后圈住了她的背,旋進冰冷的電梯。
然后低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熱烈、迫切地。
她有些呼吸不過來,胸膛里的空氣漸漸消逝的瞬間,無法忽視地被監視器記錄著的羞恥和更大的憤怒、危機感從身體里迸發出來。
她掙扎了。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響了,他也才停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打他一巴掌的時候,他摟著、幾乎就是半抱著她地,又吻進了最近角落的空房間里。
他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在她細細瘦瘦的腰間上下摸索,不斷壓著她的向下,像只兇猛撲食的老虎……又像只害怕失去伴侶的野獸。
最終,她那強大的反抗意識被那巨大的陌生恐慌感湮滅了。
她哭了。
她哭了,于是他頓了一下,稍稍離開看了眼她的眼。
只是猶豫了下,他還是吻了上去。
邊吻邊流著淚水,他最終伏在她的胸膛上,聽著她胸上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想你……”,細微間,姜厚樹只聽見這個顫抖。
她抬頭往上看去,深深陷在了他深邃的眼中。
看著他那狼狽而又蒼白的臉龐,她不禁一下心軟了,撫了下他頰上的傷痕,她也顫抖了一下,“那時我也想你金李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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