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趙廣巖
11月25日,晴。
田希城驅車回公司的時候,肚子開始有些不舒服了起來,一點一點地絞痛。
這也不奇怪,畢竟他剛剛才在風地里拍完一場戲,為了逼真,還把那些結成油塊的肘子給吃了下去。
當時凍得沒知覺了還好,現在身體暖過來了,就覺得剛剛吞下去的那些東西像冰刀子似的,直扎人胃地難受。
那痛漸漸加劇起來,在停車進了大廳后,他額頭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整顆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突突地跳得人心悶得慌。
偏偏就在這時,與他一向不合的崔巒又朝他走了過來,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呦,你回來了啊”
崔巒這個人很需要小心,所以田希城只好強撐著打了個招呼。
“是啊,剛拍完你要下班了?路上小心”
崔巒在田希城剛進公司的時候針對過他,所以兩人合作完一部作品后,就沒有多交流了。
以往崔巒從不曾主動上前打過招呼,不過田希城也并不怎么稀罕,所以只說了句路上小心,就打算上樓去躺一下。
但今天崔巒卻很奇怪,竟然還攔著他說話,“哎,對了,你那個粉絲怎么今天沒送花來?不打電話去問問嗎?”
崔巒說的那個粉絲很讓很多人都印象深刻--因為那個粉絲是在田希城拍第一部劇就非常熱衷的死忠粉,聲稱他顏好人好工作也好,不僅每天送花、送禮物、推廣告、過各種節日,而且還不需要田希城付出什么,甚至連要個簽名也沒有地,就好像打怪游戲里可無限制提取的外掛支持一樣,讓人很是羨慕--當然,這也是為什么后來崔巒更針對田希城的原因,只不過做得不那么明顯罷了。
而現在,崔巒會問他為什么花沒送來的意味很明顯了--就是□□裸的諷刺而已--他一直在等著機會把他拉下去!
聞言,田希城朝應援的花墻看了過去,的確是,屬于他的那個位置稀稀疏疏的,只有零星幾束,少得可憐。
本來鮮花的期限在冬天是可以開很久的,但因為那個粉絲每天都會打包一大束的花送來,把別人的花墻也給占了過去,加上他辦公室也放不下,所以后來就養成了每天一扔(其實是拆了拿去裝點別的地方)的習慣了。
以往的花是每天早上九點就會準時擺在哪里了,可今天卻是直到下班也還沒有送來,很是奇怪。
不過田希城并不是那種得隴望蜀的人,有人真心對他好,他就收著,有人對他不好了,那他也不會記著,他只要做好自己,對得起別人對他的支持就夠了,他從來也不差這點東西,也并不需要別人知道,所以只拒絕了崔巒的這項提議。
“我不太清楚,不過”,田希城說著,感覺腦袋突然一陣刺痛襲來,等到他再想說什么的時候,卻已沉沉陷入昏迷了。
11月26日,雨。
田希城醒來的時候,是被花海包圍著的,綠色、橙色的玫瑰,鮮艷瑰麗,一朵一朵怒放著的,全都是渴望健康和好運的向往。
那特殊的包裝手法和花束的風格,一看就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只不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坐在病床前的助理。
“孟希,還是那個人送來的嗎?”
正在玩手機的助理只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點了點頭,“是啊,昨天送來的是綠色,早上送來的是橙色”
張孟希估計正在打手游,她手臭,老是打得眉毛和眼睛都要飛起了,這盤估計也打得不怎么樣,可是一說到這些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不由自主地漾了開來--看來那個人送來的,是一份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的好心情。
聞言田希城沒有多問了,只是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他的胃不好,到醫院打吊瓶這種事很很常見,而那個送花來的粉絲也很神通,無論什么時候,每次都能準確地把花送到他所能看見的地方--這點連張孟希都見怪不怪了,田希城更是不以為然。
不過那個粉絲很是低調,只除了每次會在卡片里寫上祝他今天快樂外,剩下的,便只是一個代號“yan”,其他什么也沒有。
田希城曾感念于她的支持,原想說如果有什么見面會的時候也可以多照顧一下,但她卻什么要求都沒有提出,只是在田希城打過去致謝的時候,說她只是希望他能過的開心而已--還有一件就是,她每天送過去的花都是親自挑選的,所以希望他能多看一眼--因為他好,別的人也就好了。
田希城自然會多看一眼的,任誰這么大了,還能被人如此呵護著,自然是很幸福的一件事,那種美好就是--即使再多碰上幾個像崔巒那樣的人,只要看著花,想到那溫暖的心意,不好的心情也都煙消云散了。
只不過,他躺了一下,又覺得無甚意思,睜開眼看著窗外的陰沉的天空,思緒久違地放空了一下。
看著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呼嘯的風開始大了起來,飛雨入室,打在了床角下的立著的卡片上,從紙的上沿慢慢潤濕了下來。
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不忍心的田希城連忙搖了下張孟希,“孟希,幫我把卡片拿過來吧!”
張孟希只舉著手機目不轉睛地走了過去,幫他取了過來。
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一拿到手后,田希城就立刻打開了那張卡片。
卡片顏色是和那綠玫瑰一樣淡淡清新的淺綠,里面寫著華麗的三行短字“田希城先生:11月25日是國際素食日,希望你能多吃蔬菜,均衡自己的膳食,照顧好自己。yan”
田希城不喜歡吃青菜和瓜類,也很討厭別人勸自己去吃,不過這種程度的好意他還是接受的,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捏了捏那張潮濕軟化到心坎里的卡片,目光搜索了一下,又從他病床旁立著的橙色玫瑰中的一束,把卡片取了過來。
只不過不同于以前那般匹配花色的信封,這次的信封卻是好像隨意抓取的藍色,而且那上面的祝福語字體寫得也很是別扭--那倒不是說那字寫的丑或是怎的,但就是有些太工整了,公正得就好像,就好像是另一個人寫的似的,而且寫得也太簡單了,完全沒有之前寫的那般,每個字都有勾起的體貼韻腳。
不過就算再支持,也不一定要每天都親手寫卡片的吧!田希城暗想,腹部的饑餓感傳來,倒并沒有在意這一點細微地差別了。
再看了一眼那左手的綠色卡片,他心里一動,略頓了頓就看向張孟希,吩咐了一句,“你幫我買份粥吧!再燙一份青菜”
“你不是不吃青菜嗎”,張孟希很是疑惑,只吃驚地看著他。
因為以往田希城住院的時候,醫生也要求他飲食清淡,多喝粥少吃肉的,但田希城總是寧可不吃,甚至勸得嚴重了還會偷跑出醫院,是以這次田希城主動點餐,著實震驚到了她。
“有什么好奇怪的?”,被那目光看著,田希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也紅了,逐漸有些惱羞成怒的跡象,“你到底幫不幫我買?”
“買!怎么不買?”,張孟希急急忙忙站了起來,想不通也不再去想,轉而一笑,“我倒是希望你每天都這樣“奇怪”一點”
可能是那個“每天”觸動到了田希城,他也只是笑笑,只捏緊了那張潮濕的卡片,“可能會吧”--有那么個人在,以后每天變得奇怪都不奇怪了!
12月21日,晴。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田希城拿著手中的粉色卡片很是焦慮--因為今天送來的是藍色的玫瑰,而且那個人已經一個月只寫“祝你今天快樂”了--看上去很是公式化的敷衍。
他不禁在想,會不會是她已經不太喜歡支持自己了,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所以還不得不每天都送花來地很是困擾,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了:做不情愿的事,或明知道別人的為難,卻還裝作不知道地接受好意
思來想去,田希城還是在沒人的時候,跟她打了個電話。
“趙小姐你好”,電話接通后,田希城打了個招呼。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沙啞,也很冷淡,讓人直有些后悔在此刻打通電話。
“趙小姐你的身體不舒服嗎”
沒想到田希城的話還沒講完,就被打斷了,“沒有,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不然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下次再說”,田希城總覺得她的情緒不太對,加上也不是個適合談話的好時機--雖然他倒是很感念她就算情緒不好也都在第一時間接起了他的電話,但此刻他倒寧可她不接的好,所以只是勸她休息。
“不用,你有事就說”,對面的人很堅持,看來是很不想下一次再接到他的電話。
這般的強硬讓田希城有種強烈的直覺--她不喜歡他!相比于第一次通話冷靜,這一次他甚至感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敵意和排斥--那讓他不得不小心起來。
“趙小姐,其實你沒必要每天都送花過來的,那很麻煩,而且你的玫瑰園也會少很多訂單”,田希城本想說,我有收到你的心意就夠了,可是一察覺她這態度,很多打好腹稿的話就不便說出口了,說話便有些遲疑。
那頭的人果真也不耐煩了起來,但似乎因為某種原因,卻還很尊重似的,“不必擔心,玫瑰園里其實是專門為你建的,你不收的話,它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如果你打電話來只是為了這件事的話,那大可不必還是說,這件事對你來說很困擾?”
田希城也不知道火藥味從哪里來,但基于她很禮貌的情況下,只好搖了搖頭,“不會,我很感謝”
他復又點了點頭,發覺此刻對話竟無法進行下去,所以立刻當機立斷,“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那頭簡短的應了一聲,也沒再言語。
掛斷了電話后,田希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只好奇心飛起。
好奇心是種令人心癢癢的存在,那對很多人來說很常見,也很平常。
當然,有的人能克制好奇心,避免自己做出危險的舉動,有的人卻不能,雖然田希城是個很理智的人,但顯然這次的好奇他并不能壓制--所以他決定去探尋,以滿足自己的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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