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相信與否
越瀾清抓緊紀恒的手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他就走了,轉頭對著杜恒宇歉意一笑,“今日就免了吧,先幫他把事情辦了,至于日后的事。”
她想了想,“我會回來找你。”
說罷便拉著紀恒離開地下賭宴。
順著昏暗的地道向上走去,越瀾清的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無窮無盡的生長,況且紀恒對自己的懷疑與利用早就根深蒂固。
她哪里來的自信會能夠讓紀恒相信自己,讓好感度增加。
再加上今日又借機賭贏了徽羽樓的大權。
一瞬間急劇的否定就像浩瀚的海水逐漸吞沒了越瀾清,左手握著的兩枚如意就像寒冰一樣急劇地吸走越瀾清僅剩的溫暖。
明明一開始來這里是確實是為了紀恒。
越瀾清握住紀恒的手不自覺地漸漸松開,兩人此時已經走到了天香苑后樓幾乎沒什么人的二層。
“夭闕和長忠在一起,沒關系吧。”越瀾清聲音低低的,第一句話她并沒有先解釋自己參與賭局的原因,因為她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突破口。
言語有多蒼白今天她算是知道了。
越瀾清在今晚能放心的和宋凌然開賭,其中也多虧夭闕被長忠救下解了她的后顧之憂。
“自然。”
不知道是不是越瀾清的錯覺,紀恒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釋。
手中突然一緊,越瀾清還沒反應過來,她人已經被紀恒拉著繼續向上走。
紀恒顯然對這里較為熟識,彎彎繞繞帶著越瀾清來到了后樓頂層的亭子里。
這亭子建在樓頂,或許是因為來后樓的人大都目的明確,基本上都是為了定期召開的地下賭宴,所以能發現這個位于高處的涼亭的人實在是少。
越瀾清沒想到后樓還有這種地方,而且茶飲吃食一樣不少,并沒有因為來的人少而怠慢半分。
紀恒揮退涼亭旁邊的婢女,領著越瀾清進入涼亭。
極目遠望,雖然后樓修建的不高但是依舊能看見萬家燈火如天上繁星點綴在上京城中,是無限的繁華與安逸。
“清兒為了我而來,卻和宋凌然開賭贏下徽羽樓,徽羽樓新東家不說些什么嗎?”
越瀾清猜不透紀恒是怎么想的,但是聽他的語氣并沒有生氣或者參雜什么負面情緒。
“我……”越瀾清之所以上前與宋凌然冒然一場豪賭原因主要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今晚差點命喪賭場是他的手筆而引發的憤怒。
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你也聽見了,是他差點讓我死在賭宴。就算我是為了你而來,也不能讓我自己吃虧。”
紀恒笑了,越瀾清總是能從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去思考。
“那清兒應該來報復我才是。”紀恒眉眼和煦似春風,“是我先注意到你,然后你才會被宋凌然算計。”
原來如此。
越瀾清此前一直想不通自己和宋凌然素不相識,為什么就這么巧會被他盯上,現在聽了紀恒話。
原來如此。
“你這是間接造成意外,最多罰款;他是直接兇手,量刑最大。”越瀾清并不認為這是紀恒的問題。
“罰款?身價萬千的徽羽樓東家竟然會管我要罰款?”
越瀾清看著紀恒的溫和的笑容,她猛地在拉響心中的警鐘,越是這樣若無其事、溫柔和煦,就越容易掉好感度。
“我就隨口一說嘛。”越瀾清趕緊轉移話題,“我今天確實是為了你而來的,雖然陰差陽錯出現這件事,但是我也就能幫你一把了,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徽羽樓的勢力,我絕對傾力相助!”
這招顧左右而言他,是權力攻勢。
“清兒如此好意我是恭敬不如從命了。”紀恒話鋒一轉,“只是清兒一介女子真的要將那么兇險的如意帶在身上?”
越瀾清眨眨眼睛,紀恒上來就上演明搶如意這么猛的戲碼?還是在試探自己是不是看中這份權力?
越瀾清知道自己不能再讓紀恒對自己的懷疑再加重一分一毫,舍不下孩子套不著狼,她一咬牙,“我本來不知道這如意背后的權力,所以才安心帶在身邊,既然如此,皇上……紀公子自然是它們最好的主人。”
說著她拿出兩枚如意遞給紀恒,“嗯,你的了。”
只是越瀾清要是能看見自己宛若英勇赴義般的交出如意,是肯定開不了口說出這番話。
紀恒伸手拿住兩枚如意,抬眼瞧了眼越瀾清一臉作孽的表情,又將如意推回她懷里。
“這是清兒贏下的,我怎么好奪人所愛。”
“也沒有很愛啦。”越瀾清口是心非,“對了,你所求的事是什么,我一定幫你辦到。”
既然紀恒你心慈手軟了,那我肯定盡力報答。
她正翹首以盼地等著紀恒的回答,卻沒想到紀恒會這樣說。
“我這次是來查你的父親,忠勇侯。”
越瀾清一怔,她那傻白直的父親有什么可查的?
“清兒或許知道我與太后不和的事。”紀恒似乎是在閑話家常,但是一雙眸子卻是灼灼地盯著越瀾清,“我這次來就是想知道你父親是否投誠太后。”
投誠一詞看似不妥,但是越瀾清知道紀恒和太后之間的關系就是像是對立的兩個城邦,朝堂之上中間無論是誰倒戈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投誠倒戈。
可是紀恒,忠勇侯府里太后真正的人是我啊。
“那若是父親是太后一黨的人,會怎樣?”她一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亂模樣,“皇上會將他罷免嗎?”
眼下紀恒愿意告訴她或許是實情的實情,是想要拉攏她徹底成為他的人嗎?
“清兒不用如此大驚小怪,無論忠勇侯的選擇如何,他都是在為朝廷效力,朕豈有怪罪的道理。那么清兒認為你父親是不是太后的人呢?”
紀恒坐在涼亭中間的小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杯沿。
“不是。”越瀾清說得肯定。
因為我才是太后的人。
紀恒挑眉,沒想到越瀾清回答得如此肯定而快速。
“你如何斷定?”
“父親為人純善,一心向武,對于朝堂爭斗一竅不通,我認為他不會。”越瀾清所言句句屬實,越忠鈞確實就是這么一個對于朝堂戰隊沒有概念的家伙,但就是這樣才更容易讓人猜忌懷疑。
“他不是,那清兒你是嗎?”紀恒黑眸如暮如夜,深邃似無盡星穹,僅一眼便讓越瀾清迷失其中。
她腦中霎時便只有那一句。
是我。
但是沉迷只是片刻,她瞬間清醒過來,少年帝皇蠱惑人心的本事真是了的。
但是壞消息是,紀恒竟然懷疑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由得想起幾天前月上弦的問話,“此前你出現在先皇忌日出現在逸云宮,而后又在白馬寺去找靈芝如意,如今又救下身份特殊的前朝罪臣之女,一切皆是無心之舉?越姑娘的話實在是不可信啊。”
確實樁樁件件都值得人懷疑。
“不是我。”或許是心虛的緣故,越瀾清感覺自己的話十分沒有說服力。
不料紀恒的問話戛然而止,“嚇到清兒了?我怎么會懷疑清兒呢,且坐下喝口茶。”
越瀾清心下惶惑不安,她就像是做錯了事但是不知如何改正的孩子一樣,任由人安排著一切。
【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增加5點。】
越瀾清心下又禁不住一陣雀躍,竟然增加了。
她面上卻不敢有什么端倪,穩穩端起茶杯,卻聞見一股酒味。
誰在茶壺里裝酒?
抬頭卻看見紀恒正在低頭輕啜。
“你不是不喝酒嗎?”越瀾清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才知道紀恒這個皇帝是滴酒不沾的,酒量差得很。
紀恒自嘲一笑,“現在要是不喝,日后也要學著喝,倒不如早喝。這還是多虧了清兒呢。”
越瀾清感覺紀恒在諷刺自己,但是她沒有證據,只能訕訕一笑,“陛下果然圣明過人呢。”
“清兒,你不會背……”紀恒聲音很低,低到越瀾清要很努力才能聽清。
偏偏在她努力去聽的時候,一道略帶沙啞哭腔的聲音傳來,“清兒!”
是夭闕和長忠。
越瀾清偷眼看向紀恒,他沒有再說下去。
“清兒,你下次若是再這樣胡鬧,我便是死也要將你攔住!”夭闕本來面對是紀恒害怕得不行,但今天越瀾清實在是讓她擔心后怕,便也顧不上其他沖上來就抱住越瀾清。
越瀾清明白自己今天確實是莽撞,勢必免不了夭闕的一陣說教,低頭乖乖挨訓,但是也正因為夭闕的關心,她嘴角總有隱隱上揚。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那我們就先走了,清兒你們也快些回去吧。”紀恒站起身告辭。
夭闕聽見這話趕緊松開了抱著越瀾清的手行禮。
“好的。”越瀾清巴不得趕緊請走這尊大佛,笑著起身送別。
“爺,可打聽出什么了?”長忠跟在紀恒身后問道。
紀恒搖頭反問長忠,“你覺得她可信嗎?”
“誰?越小姐嗎?可信吧。”長忠眼珠轉了轉,“她只是個小姐,不了解政局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吧。”
“只是個小姐?”紀恒冷笑一聲,“今天她在賭局上的表現你認為是個小姐的表現?不過也不用派人盯著她了。”
長忠眼睛瞪大,“可是爺你剛才不是說了她很可疑嗎?”
紀恒停住腳步,伸手錘了長忠一把,“她現在是徽羽樓的當家,你還敢盯著她?”
“啊是是是,我想起來了。那爺你相信她嗎?”
紀恒沒有說話,良久他問道:“派你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長忠一拍腦門,“對了,打聽是半月后白馬寺他們會有行動。”
“好。”
紀恒走出后樓,圓月已經高懸蒼穹。
相信她嗎?
他想相信。
這廂正要離開的越瀾清卻系統的話被驚得定住。
【提示:簽到任務時間確定,十四天后。簽到地點:白馬寺;預計獎勵:拼夕夕系統一次使用機會。】
【警告:簽到時間段攻略對象或有生命危險,會嚴重影響好感度增加,請宿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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