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峰翻身時發現身邊已經空了，此時天還未大亮，想了想，凌峰起身穿戴好衣裳出門。

記得不錯的話，月兒有個十年如一日的習慣，喜歡在破曉時去花圃收集花露，而且還非要堅持親自動手。

凌峰毫不猶豫地去了花圃，誰料，剛到花圃，初陽破曉的亮光下，一條巨蟒在花叢游走穿梭。

凌峰瞠目，明明心悸得不行，胸口的心跳好似要跳出來一般，卻硬生生忍著沒動一步。

“嘶……嘶！”

巨蟒吐著信子，忽然扭過身來，金色的豎瞳對上凌峰瞪大的雙眼，帶著不可置信。

幾乎是下意識地，巨蟒竟然落荒而逃，龐大的身軀蜿蜒著迅速游走。

此刻，凌峰幾乎可以完全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按常理，他院子里單獨擴出來的小花園如何會有這樣的一條巨蟒，還有，巨蟒見了人第一反應居然是轉身而逃。

凌峰閉了閉眼。

猜到此刻若不做些什么，恐怕就要失去什么了。

“等等！別走！我不是……”

哪知，他越是這樣說，巨蟒越是六神無主的四處逃竄。

所過之處，花枝被碾碎一大片，褐色花紋的蟒身沾上花汁。

凌峰抬腳去追，卻不小心被絆倒，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倒去。

恰好巨蟒扭過頭，眼里閃過掙扎，卻還是第一時間轉身，將凌峰卷了起來，小心放在地上。

隨后又要走，不料凌峰居然撲到蟒蛇身上，巨蟒一怔，動彈不得。

“月兒，可是你？”

凌峰抬眸，瞧見巨蟒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驚慌失措，忙道：“別怕，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月兒，其實……你不必瞞著為夫的，你我夫妻，本是一體，理當同進退，無論你是人……還是……妖，你都是我凌峰的妻子。”

金色的蟒瞳中，閃過掙扎之色，凌峰再接再厲道：“你若不信，大可把我的心刨出來瞧瞧，更何況……我已經知道了，若非是你，我恐怕十年前就沒命了，所以，月兒，你信我一次可好？我凌峰斷不會傷害你。”

巨蟒似乎被感動了。

雙眼泛淚，搖身一變，化作人形，正是凌峰的原配妻子，常月娥。

“你……是如何知道的？”

凌峰說道。

“月兒，我們是夫妻，同床共枕十年，我怎么可能一星半點都發覺不了你的異樣之處，只是……從前我沒往那處想過罷了，直到昨日，我去求蘇姑娘算算，我們能否有個孩子，蘇姑娘便與我說，我本是早就應死之人……我就猜到了。”

常月娥苦笑。

“是啊，我早猜到的，從那位蘇姑娘來凌府那日我便猜到了……早晚會……”

凌峰拉住常月娥的手道。

“月兒，你無需多想，這么久以來，你替我續命，逆天而為，難為你了，這些我都知道了，月兒，你這樣做，又是何苦。”

事到如今，常月娥也只好和盤托出。

“相公可還記得，二十年前，你曾經放過兩條花蛇。”

凌峰恍然，二十年前，他十歲那年的確放生過兩條蛇。

“那花蛇，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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