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走，可一時半會也沒法走，首先是沒地方住。大家一致表示，雖然自己沒錢，也不能麻煩湯小姐給租旅館。

        “不要以為湯小姐年輕就不尊敬她，她是大boss懂嗎？”王思瑯再三強調，“不是鄭經理那樣的小boss，是每年嘉年華在臺上講話的那一位，是那種級別。我們要客氣一些，不要給她添亂。”

        “在這兒也挺好，我現在忽然就看這個小破樓順眼起來了。”周陸華滿意地點點頭，“況且明天還有決戰紫禁之巔的戲碼，不能錯過，我賭西門吹雪贏。”

        “我賭葉孤城，”阿亮道，“我在直播間押了一千個魚丸，輸了就傾家蕩產啦。黃河大神你保佑我好好發揮啊。”

        “他發揮什么，1896明明是射手核心的隊伍，star好才是真的好。”聞弦懶洋洋道。

        京城。

        阿亮的救星，葉孤城——黃河大神和周陸華的恩人，西門吹雪——商子曜大神，正在恢弘的場館中漫步，有一種詭異的溫馨感。

        場館之外，滾動電子屏正播放著激動人心的宣傳片。

        新晉財閥排面vs傳統強隊榮光，誰才能守住最后的獎杯？

        視頻的聲音太大，震得原本空曠的場館嗡嗡直響。黃河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拍大白牙：“太搞笑了，誰贏不都是去世界賽？我先和你先難道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商子曜盯著黃河的眼睛，認真道，“我先。”

        黃河臉上原本是一副放蕩不羈的表情，聽見這句話也來勁了，興奮道：“哈？你非要爭，那我先！”

        商子曜：“我先。”

        坐在舞臺上原本正正經經調試設備的1896隊長莫懷，和pal打野陳昂，兩位老隊員聽著自家兩個名牌選手這令人無語的對話，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的比賽區，相視一笑。

        “好緊張，好緊張啊。”pal輔助史書成，在開著空調有點冷的場館里蒼蠅搓手，卻一不留神看到對面戰隊輔助桑振華，立馬挺直腰板，用浮夸的語調叫道：“誒呀，為什么明明拿過兩次冠軍，還是這么的緊張呢？為什么呢？”

        桑振華也是個新人，長期以來，在1896大神打野黃河，溫潤如玉少女殺手隊長莫懷，強勢輸出mvp常駐位射手陸星辰和直播鬼才中單賈真的光環籠罩下，顯得沒什么存在感。但史書成倒霉就倒霉在桑振華他再沒存在感，也是1896的隊員。而1896這個隊伍最大的特點就是——

        你可以輸在場上，但不能輸在嘴上。

        桑振華可能技術方面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輔助中嘴比較損的。他靜靜看著史書成的拙劣表演，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原來你，拿過兩次冠軍？

        這句話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哪個選手在網上發了這樣一句話并史書成，那么以商子曜為核心的，堪稱全電競圈戰斗力最強，女粉罵人最狠男粉沖塔最穩，公關全年在線的pal戰隊將為他們的寶貝輔助進行一番腥風血雨的聲討。聲討結果，輕則兩隊粉絲從此結仇江湖不見，重則道歉罰款選手乃至老板之間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可這是在私下，所以桑振華剛說完，黃河就看見，身邊的商子曜，忽然喪心病狂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后越笑越大聲。

        其次笑得第二大聲的是上單高橋，他邊笑變搞了個插件裝在自己那臺電腦里給對面隊長發了過去，內容是一個壞笑和四個大字“干得漂亮”。

        史書成臉都綠了，一看曜神都笑了也不好反駁，大家都習慣了曜神就是氣氛的風向標，于是全場人一起放心地笑了起來。

        在笑聲中，商子曜走過來拍了拍桑振華的肩膀，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道：“他即將拿第三個，小孩兒。”

        “是的是的，”莫懷過來打圓場，“好的好的。”收獲黃河一個白眼。

        ……

        8月17日，坐標京城，hp希望之巔中國賽區夏季總決賽正式開場。各個甲級聯賽戰隊但凡還沒走的全部拖家帶口前去觀賽，加上兩個熱門隊的忠實粉絲又多，場內一時熱鬧非凡。

        湯瑕當然也是要去的，作為贊助商，她接到了賽區負責人贈送給她的嘉賓票，可她沒辦法給aa隊員們一個“名分”，只能自己前去。坐在第一排湯大小姐內心并沒什么波動，她自打記事以來所有活動就沒坐過后排。

        “盛先生來了！”

        “盛先生您好，請你坐……”湯瑕不用看就知道這位盛先生是誰，可說歸說，她還真沒見過本人。于是她伸長脖子，努力往記者簇擁的方向看去。

        是一名氣質很好的中年男人，穿西裝，從善如流地坐在了第一排，理她不遠處的位置。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看著這名穿著白色西裝，別胸針，打扮精致的年輕女子，微笑道：“您好，是華夏集團的湯小姐吧。”

        “是星創科技，”湯瑕糾正他，“盛世集團的盛先生，久聞大名，聽說您去年和華夏公司的雙11合作很愉快。”湯瑕笑得像一朵花一樣，內心卻有點緊張。

        兩人伸出手，互相握了一下，記者們逮到機會猛拍。湯瑕正煩躁得不行時廣播解救了她：

        下面是選手上臺安裝外設的時間！

        湯瑕還沒來得及反應，記者們就全部跑掉了，活像退潮時候海邊的小螃蟹，隨之而來的是自己頭頂，一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曜神！”“unity！”“啊啊啊啊啊我的書成大寶貝！”

        “啊啊啊啊啊我老公！”最后一句話是個漢子說的。

        要不是為了保持公司形象湯瑕早就捂著耳朵跑了，可此時她穿著一直嫌棄的職業套裝，踩著名貴卻一點都不好穿的高跟鞋，畫著這么濃的妝只是為了告訴大家——看！未來的這只xx戰隊的老板，是多么穩重而又知性的一名女強人啊！

        她并不是特別愛出風頭的人，但每次一想到次級聯賽決賽后臺，某個少年通紅的眼眶，她心里就情不自禁地寫一個慘字。她絕對自己得為這幫人爭口氣。

        “湯小姐，這是害怕了嗎？”aa訓練室，五個頭擠在一起看著二樓唯一一臺電視機，周陸華問道，“她看上去好僵硬。”

        “她居然來了。”王思瑯道。

        孫教練站在他們背后，對著窗口抽著煙，偶爾一瞥，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女生脊背挺得筆直，頭發一改從前的樣式，梳成低調馬尾，身體動作很不自然，時不時還往盛世公司的座位這邊瞄一眼。像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可每一次，她對著鏡頭都得體地笑著，她認真看著賽前介紹，還偶爾問一問身邊的助理。

        “我們老板，有點東西。”阿亮表示肯定，聞弦此時微微回頭，看到孫教練的變幻莫測表情，對著王思瑯使了個眼色。

        “有戲。”他做口型。

        ……

        臺上，陳昂聽著臺下的歡呼聲，不禁露出微笑。

        這么多年過去，滄海桑田，商子曜永遠在這里，粉絲永遠是其他人的總和還多。有些人天生耀眼，天生就具備讓他人淪為陪襯的能力。

        就像人人都記得商子曜的八年征戰，但陳昂，也足足在pal征戰了八年之久啊。

        而正在安裝鍵盤的商子曜，此時的表情卻有些凝重。理他最近的射手祝君好發覺不對，關切地問：“怎么了？”

        商子曜揉了揉手上的護腕，上面很得瑟地畫著一個“pal”戰隊紫色的logo，是nike公司給他定制的聯名款，即使戴著這樣一個護腕，眾人也只會想到是為了代言做宣傳，而不是因為他的手傷。

        “我們有替補，需要吱一聲。”祝君好是個比較直截了當的人，正因為此他也是隊內和商子曜走得比較近的人之一。這時候教練高達也發現了他的異常。

        “今天速戰速決，不要拖了。”深諳對手的強勢，他說不出選擇替換商子曜下場的話，每一場fire的比賽，他本身就是優勢之一。他只能保證讓商子曜的游戲時間盡量短。

        商子曜搖搖頭。

        “不可能速戰速決，不要騙我。”

        話語一處，其他人都是沉默。

        1896這邊則充滿了歡樂的氣氛，黃河率先把自己明黃色的鍵鼠安裝好，用孫悟空的姿勢一只手遮擋場內的射燈，另一只手叉著腰環視全場，道：“看到美君了。”美君是他的那名了不得的小女朋友。

        “第一場上黃河，大龍你不要松懈，隨時在后臺看情況。”莫懷道。1896戰隊特有的雙打野輪換陣容，只是為了更好配合射手陸星辰的發揮。

        “噫，俺手感真好！”陸星辰也安裝好了，站起來蹦了兩下，興奮地飆出一句河南話。

        核心手感好才是真的好，于是其他人齊齊松了一口氣，放心地下臺聊起天來。

        臺下，正對舞臺的后排非vip區，一群穿著常服的男女正冒著腰落座。為首的一個男子手里端著一杯奶茶，塑料袋里放著兩袋薯片，一袋話梅，一袋脆脆鯊和三大板喜之郎果凍。跟在他后面的長發女子戴著一個發帶在打瞌睡。好像剛從被窩里被拽出來——冼晴悅還真是活生生被人從被窩里拽出來的，起床氣讓她很不爽。

        “1，2，3……20。人齊了，一會兒自由觀賽，上廁所隨意，結束之后在門口排隊上車。”冼晴悅對著coco一隊二隊青訓營所有隊員訓話，大家紛紛點頭。

        還沒說完，冼晴悅腳底下轉過來一個大腦袋：“嗨！everybody！himisskiller！”

        冼晴悅嚇得叫了一聲才看清原來是裴元照和forist全員，穿著被譽為全賽區最丑的綠油油隊服來到現場。田誠一如既往到處打招呼，forist這個隊伍之所以到現在都沒什么宿敵隊主要原因就是他的交際能力滿分。

        “你好。”張釗禮貌地和forist隊長唐涼握手，唐涼頂著一頭越發白了的頭發勸誡道：“你們隊里的年輕人都穿那么少，會感冒的。”

        “我們帶了外套。”張釗說。

        “啊啊啊，鉤神給我簽個名好嗎？”

        coco戰隊左側，一名眉清目秀膚白，穿著潮牌衛衣的年輕男生正被一群女粉簇擁在中間，不用猜就知道是qp戰隊的輔助屈容選手，游戲idj。

        “大家不要著急啊。”屈容一看就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拿著眾人遞過來的簽名本就開始營業，沒想到這一簽就聽不下來。戰隊雙c——高興方言歡好兄弟組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家輔助罰站。

        “這也太夸張了吧。”方言歡感嘆。

        身邊坐著的一位短發女生則頗見怪不怪：“有什么夸張的，如果我親眼見到我愛豆也會這樣，可能比這還激動。”

        “我看出來了，”高興撇撇嘴，看著身邊的打野張澈同學，“你那屋子里的海報又換了，這一次那個人是誰啊？韓國的還是日本的，你不是說愛你男神直到天荒地老嗎？”

        “那個不是我男神，是我墻頭，墻頭每天都換，常換常新。”張澈提到這里激動地晃了晃腦袋，眼前一亮，招手道：“佳子！”。

        一個帶棒球帽的女生本來很小心地走在過道上，被張澈這一聲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于是張澈眼睜睜看著一大堆男粉圍向自己的好閨蜜。

        “啊啊啊，月神來了！”

        “女神，請你給我簽個名！”

        “女神你轉會嗎女神？”

        正當他們索要簽名時，一只手伸了過來，強橫道：“現在是私下場合，請和我們的選手保持距離，謝謝！”

        “你是誰啊？”不滿的粉絲們問這個看著十分普通的男人，難道是要英雄救美？

        男人臉上露出一個哭一樣的笑：“我是vip戰隊的選手，我是她隊友……”

        不遠處，vip戰隊的其他幾名選手，有些落寞地看著這里喧鬧的場面，一個年輕男生嘆了口氣。

        “我們戰隊為什么總是沒存在感啊？”

        “不是你的問題。”中單錢鑫鑫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子，她貼心地安慰道：“我們戰隊建隊時間短，又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佳這樣一個明星選手，以后成績上來了，我們就都出名了。一佳能封一個“月神”，我就是“錢神”，財富之神……”

        “月神，你轉會吧，這個隊伍不適合你，他們不換輔助你就走吧！”

        “月神，垃圾輔助配不上你！”

        錢鑫鑫的勸慰戛然而止，而那個年輕男生則悶悶地撇了撇嘴，默默在后排坐下，看著前面被人恭維著的j神屈容。

        同樣是輔助，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風光呢？

        錢鑫鑫也坐在他旁邊，剛想再開口，就聽到男生道：

        “鑫鑫，我發誓，我以后也要封神。我要超過屈容和張釗前輩，成為那個賽區最強的輔助。”

        那天，vip戰隊輔助葛書宵，面對熱鬧的賽場，暗暗發下了一個很大的誓言。

        ……

        “xxxxx？”

        “xxxxx！”

        聽著這熟悉的標準英音，就一定是gg戰隊的下路組兩兄弟，eric和simon了。這個中美合資的戰隊，在去年大膽引進了賽區第一組英國外援選手，更有趣的是，這兩個棕發碧眼的英國小伙竟然是一對親兄弟。

        “去forist戰隊你可以學習韓語，而去了gg戰隊，你甚至可以考托福。”

        當初戰隊建立之時，無數人這樣調侃。結果沒想到的是，相比裴元照那半吊子中文，這兄弟倆竟然是兩個語言天才，據說當時戰隊老板去歐洲選人的時候大清早就跑來試訓了，就是因為想去中國看看。在隊內他們很快學會了中文的同時教給了隊友們大量英國俚語，主要是用來罵人的……

        坐在他們下方的是新晉戰隊ncg，中單回聲恰好就是個正經大學生，三人利用這個機會用英文交流起來，收獲頗豐。而隊長周雨沸，卻十分敏感地看了看頭頂。

        少了一個。

        十只戰隊，除了今年剛降級的mirror，還少了一支，正是處于風口浪尖上的aa。正當這時，有一個大兄弟拍了拍他。

        “您好，周隊長。”林岐戴著一個黑色的帽子，就坐在他的左邊，給周雨沸嚇了一跳。

        “您好。”周雨沸道，“您一個人來的？”

        林岐回憶了一下基地里的雞飛狗跳，點點頭。

        “隊里有事，派我一個人來的，您看，誰會贏？”

        ncg最強大腦周雨沸毫不猶豫：“當然是pal。”一抬頭卻看到林岐不贊同的眼神。

        “我賭1896爆冷。”

        商子曜的狀態，他們這些老選手最清楚，來之前，關序坐在基地里，曾經無意識說過一句話。

        “別看現在觀眾們罵我，商子曜也老了，只是老得慢些，我們老三人都老了。”

        關序的朱雀倒了，而夏季賽的半決賽上，因為coco輔助張釗的一個失誤導致coco團滅惜敗于pal，是他的反應慢了。

        曜神曜神，不是神而是人。把他拉下神壇的這場比賽遲早都要到來。與此同時，新的神位又被人高高立起。

        vip戰隊的上單選手蘭一佳，idluna，去年一手穩如泰山的肉坦一戰封神，被稱為“月神”，從此賽區上單格局為之一變。qp戰隊的輔助屈容，idj，因為出色的輔助被稱為“鉤神”，同時因為長相帥氣有“賽區門面”的稱號，他的操作直接把qp戰隊從聯賽二流拉到了一流階梯。還有1896戰隊射手陸星辰，idstar，年紀輕輕竟然讓1896改變戰術側重下路，黃河大神甘愿放棄核心位置也要保他，被譽為“賽區之星”。

        觀眾最喜歡造神，也最喜歡毀神。這三個年輕人風光無限，可總有一天也會被人取代，這就是殘酷的歲月。

        想到這里林岐忽然感傷起來，這些人起碼有高光，自己的最高光時刻，卻是站在關序身側。

        他多想念那片紅海。

        而此時，位于舞臺中心的電子屏幕終于閃爍出倒計時的字樣，十秒鐘后，宣傳片播放完畢，比賽，正式宣告開始！

        ……

        第一局，商子曜選擇了自己最近練習比較多的“江湖傳說”長清，風格繼續一如既往的激進，全隊牟足精神，僅用了二十五分鐘就拿下比賽。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訓練室里，聞弦也滿意地點點頭。

        “商二……曜神狀態很好。”

        第二局，兩邊維持原陣容，1896并未更換打野選手，此局黃河發揮超常，在希望之巔第六層拿下一個雙殺奠定勝局。

        “可惜可惜。”周陸華搖頭。

        “你也支持pal？”聞弦好奇地湊過去問。結果周陸華下一句就是：“我的魚丸。”原來這也是個愛賭的。

        “這局曜神很一般。”王思瑯評價道。

        聞弦心里有隱約的不安，他出去燒了壺水回來就已經開始第三局，當看到那熟悉的角色——竹影時，他脫口而出：“不行！”

        一屋子人都奇怪地看著他，就連孫教練都開口問：“為什么不行？按陣容講，是很合適的。”

        聞弦心里急，咬著嘴唇強忍著看完這一局，果不其然，pal前面非常好的局勢再次折在最后一波進攻處，這次超常發揮的是輔助桑振華選手，用計謀困住了竹影，取得勝利。

        “哇，弦哥，你還會跳預言家的。”阿亮看見1:2的戰績來勁了，越發興奮起來，“到賽點了，你快預測一下最后的結局。”他和周陸華已經在打起來的邊緣了。

        聞弦吸了口氣，拉長音：“我不預測。”

        “說一個，不準不賴你。”阿亮祈求道。

        “就不。”聞弦賭氣一樣搖頭。

        他低頭看手機，□□息：0。

        隨著第四局的到來，場上氣氛達到巔峰，可張釗面對著隊員們的零食盛宴，卻什么都吃不下去，同樣吃不下去東西的還有他的搭檔冼晴悅。

        “荊棘夜游人？”冼晴悅恍惚了，“為什么選這個？”

        這一場的pal，過了很久才上場，而對方則堅持使用黃河。

        張釗看著荊棘夜游人的紫色小帽子，作為西方玄幻陣容的角色，一向排在商子曜的選擇之外，就連鏡頭對準黃河時，他臉上都出現一絲愕然。

        “荊棘夜游人？”

        同樣的疑惑，也出現在以中輔為核心的qp那里，而老將方言歡，面對這個選擇，卻只提了一句。

        “操作簡單。”

        “這不對吧？”田誠伸著脖子過去道，“曜神怎么會喜歡操作簡單的角色呢？尤其是對面中單選擇法刺的時候，他選擇一個沒控制沒血條的夜游人就是在送——”

        他話沒說完，就被其他隊友堵住了嘴。方言歡認真地盯著田誠。

        “如果是我，打了四局，我會累，所以選好操作的。”

        “會累？”田誠問。

        “會累，會支撐不住，因為是賽點作為核心沒法下場，因為是指揮位不敢下場，就這么簡單。”

        那一瞬間，觀眾席上，很多選手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他們的嘆氣聲淹沒在對面年輕的中野亮眼的操作中，很快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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