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Step.14
六月的深圳驕陽似火,林半月費勁的抱著一個紙箱登上地鐵,適逢高峰期,她只好不斷說著抱歉然后走到車廂的最角落。
紙箱里是合唱團今天發(fā)的演出服,按照慣例,鋼伴的禮服向來自己準備,不是黑色的長裙就是襯衫加半截裙。
因為不論如何,合唱的主角都應當是指揮和合唱團員,而不是鋼伴。
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合唱團的服化老師要正兒八經(jīng)的給她租一套演出禮服,嚯,重死了,還要穿過大半個深圳跑到紅嶺來拿。
林半月心里默默吐槽著,一面又往角落靠了靠。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地鐵緩緩停靠在大學城站,而抱著箱子的人早就站的腿腳發(fā)僵,差點走不動路。
“怎么有個這么大箱子?”江星嵐正好下課,走出琴房就看見林半月?lián)卧陲嬎畽C上氣喘吁吁,手里的水都好像來不及喝上一口,“這是去哪兒了?”
“可別提了,合唱團的事情唄,”林半月喘勻了氣抿了一口冰水潤了潤快冒煙的嗓子,用腳輕輕踢了踢紙箱,“說是租了專門的禮服,要我去拿呢!
“什么樣的?”
江星嵐打開紙箱,拎起一件蓬紗大裙擺禮服,雖說是租的,但三四層紗做工精良的禮服也不便宜,更別說那從上身到裙擺上一朵一朵的紅色絲綢玫瑰花,絕對是花了心思的——
但是,這要是獨唱用的禮服,她肯定贊不絕口的說漂亮。但是這身,是給鋼琴伴奏穿的,試問這里一層外一層的紗,怎么踩踏板?
林半月同樣沉默,她算來算去沒想到服化老師只想著好看,只想著花錢總沒錯,卻沒想到那位哥只買貴的不買對的。
“我還以為就是件小禮服呢,這個肯定不行——”
我還給了殷志源一張門票呢。
這句話到底被她咽了下去,6月6日剛好是《planman》拍攝的最后一天,林半月抽空回了趟家,趁著那天晚上殷志源不在,偷偷摸摸的在茶幾上壓了一個信封,里面裝著合唱比賽的門票——
還是除評委席外最好的黃金位置。
穿著這套禮服上臺,到底是合唱比賽的鋼伴呢?還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光想到這,林半月只覺得氣抖冷,恨不得用腳挖出一個三室一廳。
“那你要不要和那邊聯(lián)系一下啊,不過你們這次比賽的預算也太寬裕了,據(jù)說這次比賽是在觀瀾湖新開的度假村,”江星嵐無奈的替林半月抱起箱子,倆人并排朝辦公室走去。
“是正規(guī)的比賽嗎別浪費時間!”
“聯(lián)系啥啊我自己換一身也沒人說。深港澳學生合唱大賽不是從我們上高中的時候就有了,你記不記得咱們音樂班還被那倆傻x專業(yè)老師拉過去撐臺子?”
林半月仔細回想了一下,原來一眨眼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再回想學生時代時都要從記憶深處扒拉了。
“我們隊伍這次是國際學校里的學生——你懂得,就是為了去拿個名次讓自己的升學簡歷好看一點。預算什么的,隨便花吧開心就行!
“趙書勉是會找活兒啊,這樣的好事,我也想去,”江星嵐附和的點點頭,隨手把紙箱放在辦公室角落里,倆人一塊癱坐在沙發(fā)上。
“哎,你聽說沒,你前任,楊云旗要結(jié)婚了。好家伙,哪個姑娘這么不長眼啊,非要往火坑里跳。”
“聽說了,新娘不是別人,”林半月低下頭扣了扣手指,“還是那時候的那個學妹。”
“那不奇怪,biao子配狗天長地久,”江星嵐冷笑了一聲,打量了一眼林半月的表情,“怎么知道的?這么淡定,我還以為你又要跑了!
“新娘給我微信發(fā)了邀請函,我打開一瞧,好家伙,還是在我爸旗下的酒店里擺酒,”林半月抬臉望著窗外,話語間也聽不出喜怒,僅像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本來還覺得這倆真是沒眼色,結(jié)婚了還要來折騰我,后來仔細想一下,他們不是一直這么沒皮沒臉嗎,倒也釋然了。又不是啥重要的人,難道為他們生一輩子氣嗎?不值!
“嗯,我們家大月亮長大了,這大道理講出來也是一筐一筐的,”江星嵐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情路頗為順遂啊,撩著歐巴了?”
“沒有呢,原本確實沒下定決心,覺得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往一起走遲早得分開,何必呢?差不多一個月沒回家睡,也沒給他發(fā)消息,想著就這么散了吧,也挺好,可終究是舍不得,”林半月沉默半晌,忍不住率先笑了出來。
“前兩天收到前任的婚禮請柬,本來以前這種事光想想都會掉眼淚,卻沒想到真正發(fā)生了,心里卻像松了口氣,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是時候該向前走了,趁著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趁著還年輕,想再瘋一把。”
“行,想通了就行,不說這個了!苯菎剐Σ[瞇的拍了拍林半月的胳膊,“話說,怎么忽然跟大學時候似的,一口的京片子?又和李老師打電話了?”
“可不嘛?昨兒又打了兩個小時,嘿,真別說,今早起來像是一口吞了三個北京老太太,”林半月有模有樣的和江星嵐侃大山。
“說是問我愿不愿意提早復學,有個中外合作辦學的項目,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去唄,哪個國家。俊苯菎箍粗职朐聨Φ碾p眼,一下子恍然大悟,“靠,不會吧,韓國。磕氵@是事業(yè)愛情兩手抓走上人生巔峰啊!
“中央音樂學院和首爾大學的碩士合作項目,其實哪怕是不認識殷志源,我也要去的,”林半月坐直了,轉(zhuǎn)過身子面對著江星嵐認認真真的說道。
“我看了招生簡章,如果學業(yè)優(yōu)秀的話,第二年有機會去巴黎國立音樂學院集訓。那可是世界上頂尖的音樂學府了,我不是后年要準備利茲國際鋼琴大賽嗎?多好的機會啊四舍五入約等于白嫖了!
“學費不便宜吧?去韓國要租房子吧,還要去各地比賽,你知道下半年你有多忙嗎?好幾個預賽都過了名次也不錯,不可能都放棄吧?來回路費都是錢啊,”江星嵐掰著手指頭認認真真給林半月算賬。
“還有去了法國的衣食住行,哎咦,不用算都知道沒個七位數(shù)下不來。怎么著你是打算回去跟你爸說說?不能吧,他不是讓你回去繼承家業(yè)嗎?”
“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嗎?”林半月嘆了口氣,雖然這幾年靠著上課、商演還有小型比賽的獎金過的還算滋潤,但是因為抑郁癥的開銷并不小,地主家也沒多少余糧了啊。
“拼一拼獎學金唄,實在不行——反正我現(xiàn)在住的那套房子在我名下,賣了也行!
“瘋了啊你?至于嗎砸鍋賣鐵的,”江星嵐瞪著眼睛對著林半月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被后者嫌棄的拍了下去。
“沒發(fā)燒啊說什么傻話呢,你把房子賣了,在深圳不就徹底沒家了嗎?”
“從我二年級爸媽離婚天天去你家蹭飯吃的時候開始,”林半月往江星嵐的懷里蹭了蹭,低頭輕聲說道,“從那時起,我就再也沒家了!
殷志源躺在觀瀾湖度假村酒店頂樓的大床上,舉著林半月留給他的信封來回看,里面是一張合唱比賽的門票,因為這,他還專門讓道賢帶了一身西裝。
“志源在看什么啊?”tony安把這幾天拍攝用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回行李箱,“怎么突然說不和我們一起走了要多留兩天啊,sechkies重組不忙嗎?”
“不是突然說,是本來就打算多留兩天的,”殷志源把信封壓在床頭柜的水杯下,抱著枕頭抬眸看了一眼tony安。
“你這問題算越北吧?看來以后和文熙俊喝酒要注意業(yè)務安全了!
“拉倒吧你,我要是想問你家的事,不用出家門都能問到,”tony安嫌棄的撇撇嘴,坐在殷志源對面的床上指了指信封,“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
“莫?”殷志源嗤笑了一聲,直接不理人閉上眼睛假寐,“你什么時候的飛機啊怎么還不走?”
“快了快了,”tony安從果盤里拿了個蘋果啃了一口,倒在床上嘟嘟囔囔的翻了個身,卻看見了衣柜門上掛著的熨燙好的西裝。
“哎喲喂,克里斯馬殷這是要去走紅毯嗎?真的,透露一點唄?”
“安信源,好好吃你的蘋果,然后拎上行李箱趕緊回首爾吧,”殷志源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在德該等著急了,剛剛還在群里發(fā)照片,說明天你生日做了海帶湯!
“得了得了,阿拉搜,不問了不問了,”tony安又啃了一口蘋果,經(jīng)紀人就來開門叫人了,他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墨鏡。
“不過還是提醒一句,愛豆這職業(yè)別說談戀愛了,身邊有個女性工作人員都得事事小心。jekki回歸不容易,最起碼,在德是很開心的。”
“雖然還沒開始,但如果開始了,就會好好對待,”殷志源從床上起身,走到衣柜前把那身搭配好的西裝取下,轉(zhuǎn)過頭看著將要出門的tony安。
“不用擔心在德,很快jekki就會有新消息的,早點回去吧,一路順風,祝你生日快樂。”
“也祝你生日快樂,反正也就比我晚一天,”tony安笑著沖他揮了揮手,拉著行李箱走了出去,一時間,屋里只剩下殷志源一個人了。
他站在鏡子前認認真真的打領帶,就像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和女孩出去約會一樣。
沒有空調(diào)的深圳室外就像一個大悶鍋,別說穿西裝了,哪怕是穿著t恤大褲衩動彈一會兒都能出一身汗。
可是殷志源就是想穿的整齊一點,不僅是因為要去見林半月,而是他想告訴她,只要在舞臺上,都值得被尊敬。
合唱比賽的地點就在觀瀾湖度假村的小劇場里,殷志源攥著票帶著口罩趁著夕陽漸落慢慢溜達過去。
要是之前,在某個地方拍攝結(jié)束,想要多留兩天休息一下,他一定會拉著道賢陪他一起,或者同行的mc,但是這次他把他們都趕回了首爾。
要不是道賢隱約聽jekki的其他哥哥們說起過自家老板在深圳認識一個很好的異性親故,他都懷疑志源哥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需要心理疏導了——
畢竟是一個擁有分散焦慮癥的哥呀!
比賽是全天進行的,林半月發(fā)短信告訴殷志源大概晚上六點左右去應該就能剛好輪到他們。
到底沒有穿那件繡滿了玫瑰花的禮服,而是她偷偷換成了一件d家的黑色短款禮服裙,這樣哪怕下了臺來不及換衣服就要和殷志源去吃飯也不會過于隆重或者失禮。
其實她的心里有些打鼓,合唱伴奏其實是鋼琴表演里很重要的一塊分支,如果是一些古老的音樂學院還會專門開設演唱伴奏專業(yè),而她其實并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訓練。
如果說鋼琴獨奏是要在短時間內(nèi)用音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給予觀眾最美好的視聽享受,那么合唱伴奏就是收斂所有光芒,讓手指尖的每一次跳躍都為指揮和合唱隊員服務。
當好主角不容易,但是當好配角,更需要專心打磨的功夫。
殷志源將門票遞給門口的檢票員,后者并沒有多問,只是好奇這么熱的天這人怎么還帶著口罩?因此多看了兩眼。
比賽的行程快要進入尾聲,許多來觀看的家長在自己孩子的節(jié)目結(jié)束后都提前離場了,所以劇場顯得黑暗而空曠。
殷志源按照門票上的座號指引來到了第四排的中央。這時好像是來自澳門的小學生合唱隊表演吧,他們正歡快的唱著一首英文兒歌。
不知道是舞臺上孩子們的歌聲太過純凈無暇,還是即將要見到與以往不同的林半月,殷志源望著聚光燈下的舞臺忍不住無聲的笑了。
最起碼,在舞臺上,不會是穿著皮卡丘或者叮當貓睡衣的林半月吧?
馬上就輪到他們了,趙書勉正指揮著孩子們在后臺小聲的做發(fā)聲練習,林半月抱著譜子閉上眼最后默誦一遍。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催場,所有人鴉雀無聲的站在臺側(cè)。
上一隊的歌唱還沒有結(jié)束,林半月只覺得心臟都快跳了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挑開幕布看向臺下,但是因為舞臺光黑壓壓的什么都瞧不見。
她只好把頭又縮了回來,很快前一支隊伍結(jié)束演唱,鞠躬后下了臺,主持人立刻走了上去,只留下側(cè)臺的頂光。
合唱團的隊員們借此機會趕緊快速走到合唱臺上,趙書勉也在深呼吸后登上了指揮席位。
就把這次當作自己人生中無數(shù)舞臺中的一個吧。林半月拉開琴凳坐了下去,掏出紙巾仔細擦拭了一遍琴鍵,微微沖指揮點頭示意準備完畢,靜靜等待一切的開始。
因為是深圳香港澳門三個地區(qū)的聯(lián)合比賽,邀請的評委也都是國內(nèi)外皆有,所以報幕時男主持人會先說一遍中文,而女主持人會用英語再說一遍。
不過學生合唱隊,不同隊伍水平也良莠不齊,加上臺下昏暗,殷志源聽著聽著就有點昏昏欲睡。
“接下來是來自深圳國際學校的混聲合唱團,他們比賽曲目是《假如明天就是下一生》以及《花的訴說——蒲公英》,指揮:趙書勉老師,伴奏:林半月老師。”
“nextistheionalschooltheirpetitionrepertoireis《iftooryofflowers-dandelion》conductor::mslinbanyue”
舞臺的聚光燈也在此時重新打亮,四周掌聲漸漸響起。殷志源聽到了林半月的名字,嚯得睜開眼睛急切的望向前方。
趙書勉舉起指揮棒,林半月也輕輕抬眸,兩人在呼吸的一剎那,幾乎同時開始。這是多年同窗積攢下來的默契,一切悄然開始。
明明臺上站著那么多人,可殷志源卻像只能看得見林半月一個。
她今天終于肯好好打理頭發(fā)了,再不像一只炸毛的小獅子。半月本來就白,穿著黑色裙子被舞臺光一打,就顯得更白。
她可真漂亮。
從第一個音符起,多年演奏經(jīng)驗的驅(qū)使讓林半月早就把臺下坐著殷志源的事情拋之腦后,合唱是一件考驗配合的事情。
不僅是聲部之間,更是指揮與演員,演員與鋼伴,鋼伴與指揮之間的配合。只有三者平衡共處,此消彼長,才能得到最優(yōu)美的旋律。
這兩首都是中文歌,殷志源一句歌詞都聽不懂,但他懂得音樂,也懂得如何欣賞。
這兩首歌都是抒情曲,第二首更是分了八個聲部,或許因為歌唱者的年齡稚嫩,他們的表演算不上完美,有時候音準確實讓人捏一把汗。
唱的是蒲公英嗎?確實像是像蒲公英呢,林半月的鋼琴像一陣風,把他們的聲音都送到了更遠的遠方。
殷志源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他好像真的離林半月更近了一點。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接近,而是他們的思想與心靈竟然在某一個瞬間步入了同一個次元。
這種聯(lián)系不僅存在于志趣相投,相互欣賞,而是哪怕僅僅從她的音樂里,他都可以感受到那種不斷向上的蓬勃力量。
音樂是人類世界唯一的合法du/品,那些經(jīng)過精心雕琢的旋律,費力打磨的鼓點,它們組合,交錯,糾纏,成為了熬過漫漫長夜的至尊浪漫。
隨著最后的樂句結(jié)束,林半月終于綻出了一抹微笑,她隨著指揮的示意站起身微微鞠躬,沖臺下的觀眾致以問候。
她不再尋找人群中的殷志源,因為她知道他一定就在臺下的某一處,和這里的所有觀眾一樣,為他們的演出鼓掌喝彩。
“學姐,你一會兒有事嗎?”趙書勉看著林半月從化妝間拿起包像是要離開的樣子,連忙開口問道。
“我能請你吃飯嗎?謝謝你幫了我這樣大的忙!
“這算什么啊,不用感謝的。”林半月從包里拿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來自殷志源的新消息,一面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這些天辛苦了,改天一起吃飯吧,今天已經(jīng)有約了。”
“好,那學姐注意安全——”趙書勉點了點頭,望著她急忙離去的背影苦澀的笑了。
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一廂情愿,不過如此。
林半月匆匆走出小劇場,正尋思著要不要找個人少的地方給殷志源打個電話,卻一下子被人拉住了手,拖著向人少的那條林蔭小道上走去。
“哎西,你嚇死我了!”林半月的大腦直接宕機,差點就要大喊著搶劫啦快報警,等與人群分開走到路燈下,她才看清抓著她手的人正是殷志源,這才拍了拍胸口小聲抱怨道。
“說一聲再走啊,嚇死我了!”
“內(nèi),可是嚇你很好玩耶,”殷志源輕笑著摘下口罩放進口袋,抬手輕輕摸了摸林半月的頭頂。
“辛苦了我們半月呀,怎么說,好像和平時不一樣呢!
“哪里不一樣了?”林半月忽然有些緊張,她不記得今天在舞臺上有什么失誤啊,她抬起臉看向殷志源的雙眸著急的問道。
“有問題嗎?發(fā)揮的不好嗎?”
“緊張什么呀,我們月月,因為今天不是皮卡丘和叮當貓,歐巴都有點不習慣了,”殷志源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實的兔牙也連帶著一起蹦了出來。
似乎是小姑娘緊張的表情取悅了他,最終變成了捧腹大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沒有發(fā)揮失常的地方,很完美,就是看出來有些大材小用了,你這雙手應該去彈肖邦的!
“你再笑我就把你扔在這自己走了,”林半月這才后知后覺,原來這人一直在逗她玩兒呢。
什么人吶!虧得自己剛剛血壓三花聚頂心跳一百八十邁,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人拉住了手。
“歐巴錯了,花內(nèi)機嘛,”殷志源連忙拉住林半月的手腕,怎么回事呀這么不禁逗,明明在自己家的時候這么開玩笑肯定一個抱枕就飛來了。
怎么到了這兒還學會害羞這碼子事情了?也對啊,這里又沒有沙發(fā)上的抱枕。
“花內(nèi)機嘛……好啦,請吃飯當賠罪好不好?”
“要吃鮑魚!”林半月這才笑著點了點頭,任由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腕,兩人慢慢悠悠的向不遠處的餐廳走去。
“內(nèi),”殷志源順從的答應,悄悄把牽著林半月手腕的手掌下移,握住了她的手,“還有呢?”
“想吃清蒸石斑魚了,好久沒吃了,不過歐巴初丁口味不愛吃魚吧?”
“你愛吃就行啊,還想吃什么?”
“嗯,餐廳應該有夜茶吧,想吃蝦餃,榴蓮酥和皮蛋瘦肉粥。”
“內(nèi),還有什么呀?”
林半月輕笑著一個一個的報菜名,每說一個,殷志源就笑著點頭答應,直到小路的盡頭,她才發(fā)覺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和身旁的人緊緊的十指相扣。
反應過來后剎那間像是被施了禁錮咒的猴兒,一步也走不動了。
“怎么了?”殷志源轉(zhuǎn)過頭順著林半月那雙漂亮的杏眼望去,只見對方默默盯著兩人緊握的手不說話,忽然之間她像是要把手抽出來似的,他連忙用更大的力氣不讓她逃走。
“阿尼,月月,阿尼呀。”
林半月愣住了,她沒想到殷志源會握著她的手說不要松開,這把她整不會了。這,程序不對啊——
難道不應該,先吃飯,再說說話,再考慮牽不牽手,擁不擁抱,那啥不那啥……嗎?
殷志源看著小姑娘的表情明明暗暗,一時間也拿不準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嘆了一口氣問道,“那次發(fā)短信,有話想對歐巴說,是什么。俊
“哦,那次啊,我……”林半月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下子緊張起來。
難道就這么直白的大喊,志源歐巴,我喜歡你!會被當成瘋子吧?她望著殷志源那雙深邃的眼,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啊……她明明打了一晚上腹稿的!
她想告訴他,她喜歡他!她也許很快就能去首爾了,她想給他做好多雪花酥和牛軋?zhí),她想一直握著他的手—?
林半月都快哭了,可是為什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啊……
“wuli月月呀,你,你知道歐巴離過婚吧?”殷志源深吸了一口氣,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也肯定知道,歐巴不年輕了吧?”
“內(nèi),可是——可是志源xi在我心里,一直是很好很好的人,”林半月小聲回答道,她低下頭,“我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哎咦!”
“雖然剛開始,我都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蹦出來的,我想著哪有這樣的人啊,莫名其妙的就來了,”殷志源輕聲笑了起來,他知道林半月一緊張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沒關系,他替她說就可以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突然就不想在外面喝酒了,每次拍攝完都要緊趕慢趕的回家,想和你一起打游戲,一起吃拉面,或者哪怕你睡著了,光看著你我也開心!
“jekki回歸前我壓力大,一宿一宿的不睡覺,就在窗戶口抽煙。你一聲不吭的把我的煙都換成薄荷糖,我就想著,除了哦媽,誰還能對我這么好哇……”
“那天哦媽來,問我要不要去相親,我思來想去,要是這輩子一定要找個人一起過,那最好是林半月吧,啊不對,如果不是半月,那一個人兩個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哎西,還有安宰賢那個崽子,結(jié)婚就結(jié)婚,仗著被曝光了竟然光明正大的在節(jié)目里給老婆打電話,我也想打啊——可是你那時候都不理我,我天天抱著手機等你的消息,你都不理我……”
“月月啊,你要知道,你不是我權(quán)衡利弊后的選擇,而是歐巴怦然心動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你相信我嗎?這是我對這份感情最大的誠意!
“我們月月啊,”殷志源望著林半月已經(jīng)有些濕漉漉的眼眸,忍不住抬起手在她眼角蹭了蹭。
“我想,這已經(jīng)是喜歡了吧。所以,歐巴想問問你,我喜歡你,你愿不愿意當我女朋友?”
林半月的心里忽然像是吃了一顆酸酸甜甜的氣泡草莓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鼓起勇氣,一下子撞進殷志源的懷里,緊緊抱住了他。
哪里用說那么多話啊,她想說的,他都知道了。
“歐巴……”
“阿拉搜,”殷志源將林半月整個都箍盡懷里,用盡一切力氣回抱著她,“歐巴知道了,以后,還請多指教啊!
“不是,歐巴,”林半月從他懷里抬起頭,輕笑著說道,“我是想說,這一次,還請好好過吧!
哎?殷志源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短路的大腦終于重新連接,這個臭丫頭!
“哎西!林半月!呀,你……”
“歐巴!”
“莫拉古喲?”
“我也喜歡你。我是說——我也喜歡你。”
好吧好吧,兩人最終笑作一團,手拉著手向遠方的餐廳走去。
不用問啦,這個晚上呀,月色正好,風也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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