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第25章 Step.25


殷志源坐在駕駛座透過窗戶望著藍色大門外偶然爬出來的一串藤蘿,已經(jīng)是秋天了,綠色的藤蘿看起來有些打蔫,也許過不了幾天就會變得枯黃隨著秋風(fēng)消散。院子里靜悄悄的,黑漆漆的,顯然主人還沒有回家。

        他摸開了頂燈,搖下車窗后為自己點了一根煙。不知道為什么,殷志源在這一瞬間感到了由內(nèi)而外的無措。下午打電話時林半月還答應(yīng)今天早點回家,所以他干脆沒帶鑰匙,明明媽媽做了南煎丸子卻還悄悄留了肚子想要撒著嬌讓她為自己做一點夜宵。

        剛剛經(jīng)紀(jì)人來了電話,明年年初20周年紀(jì)念專輯的主打歌要他拿主意,不過公司更傾向于《sadsong》,因為比起《bewell》這種抒情曲,有點復(fù)古電子舞曲的歌更抓耳。

        兩首歌的demo他都聽過,甚至也和tablo在酒桌上推心置腹的聊過,包括弟弟們也是。如果說商業(yè)化,那當(dāng)然是前者,可是他心里的某一角落卻依然為《bewell》留著一塊地方。

        說不清楚為什么,他在錄音的時候,腦海里卻總是浮現(xiàn)出林半月一個人坐在汝矣島34樓的窗臺邊望著不遠處浩浩漢江,而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帶著笑意和柔和,那雙漂亮的杏核眼空洞無神,好像不再認識殷志源這個人,站在她面前的不過是人群中千萬個某某。

        殷志源抬腕看了看表,快晚上十點半了,林半月卻還不見蹤影。她怎么還不回來?正想著可以去哪里找人,一咂摸才回過勁兒手機就在褲兜里裝著打個電話不是比誰都快?一拍腦門感嘆自己騎驢找驢卻忽然身旁聽到一陣響動。

        “阿扎西,去夏威夷,巴里!”

        殷志源下意識就要把那些要消音的單詞脫口而出,扭頭正要發(fā)作卻看見林半月抱著自己那巨大的畫著小月亮的書包笑意吟吟的看著他,眼睛亮亮的,像銀河里落下的兩顆小星星。

        幸好啊,這雙眼睛還愿意為了他閃閃發(fā)光。

        “喝酒了?去哪兒了?和誰?”殷志源調(diào)亮車?yán)锏捻敼猓虐l(fā)現(xiàn)臭丫頭臉紅的不自然,狹小的車?yán)锟諝獠涣魍ǎ砩蠋е闼木凭有烤肉的殘留味道就往自己鼻子里竄,“怎么不和我打個電話?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

        “能有什么事啊就算比志源xi小很多我也是走南闖北快三十歲的人了啊,”不知道是因為燒啤混著喝上了頭,還是和小姐妹長談情緒到了位,林半月在男朋友面前說話也不像平時那樣溫溫柔柔的端著,而是帶著些撒嬌的味道,“歐巴——”

        “莫呀?”殷志源忍不住輕輕笑了,勾著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雖說在韓國這種國情下,又是大學(xué),喝酒的事情在所難免,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啰嗦道,“以后喝酒的話早點回來,不要趕末班地鐵,實在不行的話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打給你有什么用呀,”林半月扁了扁嘴,輕輕嘆了口氣,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有行程的時候接不到,沒有行程的時候是靜音。”

        殷志源頓了頓,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干脆抓了抓頭發(fā)換個話題,像是想起了好玩的事,干脆轉(zhuǎn)過身幫林半月系好安全帶,“喂,不如我們?nèi)ゼs會吧?”

        “現(xiàn)在嗎?去哪里呀?”林半月像是清醒過來了,一只手有些不安的揉搓著書包上掛著的小鴨子玩偶,“會不會被人拍到什么的?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我們?nèi)h江邊看桂花吧,”殷志源熟練的單手握著方向盤,從林半月家外的小巷子里倒了出去,“哦媽說首爾的桂花都開了,她還打包了南煎丸子和生魚片吶!”

        穿過徹夜長明的高樓大廈,殷志源把車停在了距離市區(qū)有段距離的某一段漢江大橋前,岸邊的綠化帶沿著奔騰不息的漢江種滿了桂花樹。現(xiàn)在正是桂花開放的時節(jié),遠遠都能聞到空氣中幽幽的桂花香氣。

        林半月從車的后座上取下兩個坐墊放在草坪上,放下從后備箱拿出來的夜宵,招招手示意殷志源過來坐。卻看見那人走到路旁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杯熱乎乎的咖啡。秋天的深夜?jié)B著寒意,殷志源把紙杯小心翼翼的放在林半月手里,靠著她在一旁坐下,或許是眷戀溫暖,輕輕將她攬在懷里。

        汛期已經(jīng)過了,漢江水不急不緩的流淌著,借著昏暗的路燈勉強看得見江上彌漫著一層霧氣,也看得見桂花樹上綠油油的枝葉間悄然綻放的小花。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靜靜地靠在一起望著隨風(fēng)泛起漣漪的江面。

        “月呀,還沒回答我呢,和誰喝酒去了?”到底是殷志源率先打破了沉默,因為他發(fā)現(xiàn)假若再不說話,林半月就該借著醉意睡著了,好不容易有時間在一塊約會,睡覺可不行,壞心思的捏了捏她的臉蛋,惹得人不滿的拍了拍他的手,“新認識的朋友嗎?有沒有——咳,帥氣的年輕孩子?”

        “哎咦,繞來繞去你就想知道我有沒有去和異性喝酒吧?”林半月瞇著眼睛靠在他懷里,秋風(fēng)瑟瑟,可殷志源卻像個大暖爐,忍不住讓她更靠近一點,“沒有啦,和同學(xué),唔,藤井,是個拉大提琴的孩子,還有敏瑛姐,你應(yīng)該聽說過吧?就是水院哥介紹的樂器店老板。”

        “真不錯啊,中日韓聯(lián)盟成立的真快,”殷志源感慨一聲,用筷子夾起一個丸子送到林半月嘴邊,“哦媽做的,嘗一口?不然一會兒涼了。”

        “你拿回去吃吧,總比睡起來吃泡面要好,我這個周有點忙,不一定每天有空去你家做飯的,”林半月?lián)u了搖頭,抓起自己的一綹頭發(fā)聞了聞,然后遞到殷志源鼻子底下,“聞到了嗎?烤五花肉的美妙氣息?我們?nèi)齻人從下午五點吃到了晚上八點,把泡菜烤肉還有燒啤都塞到了嗓子眼才罷休。”

        “月呀——”殷志源把丸子放回餐盒里,一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干脆把飯盒整個拿起來不斷把玩著上面的樂扣,佯裝著無所謂的樣子問道,“和朋友們在一起,開心嗎?”

        “當(dāng)然啊,好久沒有這樣過了,準(zhǔn)確說,大學(xué)畢業(yè)就沒有這樣過了。”

        “可是我從沒見你在我面前那樣笑過,就是剛剛上車的時候,假裝情景劇的時候,”殷志源頓了頓,他感覺到林半月從他懷里鉆出來,不禁更加委屈了,干脆抱著膝蓋往一旁坐了坐,“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要更開心吧?”

        “這樣嗎?”林半月忍著笑,側(cè)過頭去看到男朋友縮著委屈成球,本來就怕冷,可憐兮兮的坐在一旁更像一只有點無助的大型犬了,終究是不忍心,跪起來把他整個人抱在懷里哄,“才沒有啦,因為是親故啊,親故嘛,雖然很重視,但是相處起來可以更隨意一點啊。可是歐巴不一樣啊,歐巴是喜歡的人,所以要更加珍惜啦。”

        “可是如果更加珍惜的話難道不應(yīng)該會笑的更開心嗎?”殷志源平時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但他這次卻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你知道不知道,歐巴連跟你打電話都要猶豫再三,生怕打擾你。”

        “那為什么你不覺得我在練琴練到很痛苦的時候,接到你的電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林半月跪坐在墊子上,扯了扯殷志源的衣角,后來干脆從后面整個抱住他,“喜歡是放肆,但是愛不是。我不想給你惹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我這個人,也不太需要男朋友陪著逛街什么的,我本來就不喜歡逛街啊……”

        “誰說你是麻煩了?”殷志源瞪圓眼睛把林半月扒拉到自己面前,“張水院和他女朋友動不動就要吵一架,也沒見他們分手啊,水院還說他都習(xí)慣給女朋友收拾爛攤子了,三天不耍小性子估計是憋著在哪兒作妖呢。”

        “嗯——不是每個女孩都是這樣的,”林半月沉吟半刻,“不管怎么說,我是真的不太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可是感情不就是這樣嗎?你麻煩我一下,我麻煩你一下,難道非得和放置游戲一樣,有事親愛的沒事殷扎西?”殷志源懟天懟地的小屁孩性格上來誰都攔不住,“半月,你就不能再多喜歡我一下?”

        像是被這句話震懾住了,林半月沒有接話,摟著他脖子的手也漸漸松開。所以,這段時間里,所有的退讓和好自為之,換來的是殷志源的質(zhì)問,換來的是自己還不夠喜歡他?那還要怎么喜歡才是喜歡啊?

        可是轉(zhuǎn)念之間,她卻忽然想起殷志源某次出演綜藝時,大家cue到他的離婚梗,表面上裝著不在意,眼睛里卻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悲傷和畏縮。是啊,他是舞臺上撩生撩死的殷里兜,也是綜藝?yán)镒屓伺醺沟囊蟑傋印?

        但是歸根究底,殷志源曾經(jīng)也在感情上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就算這樣,他還是一點一點的試圖把她從泥沼里拉扯出來。那每次自以為是的退讓,每次自以為是的與他拉開距離,會不會也讓他覺得彷徨失措呢?

        林半月呀,你怎么能這么——這么不識抬舉呢?

        按照通常的路數(shù),按照殷志源的打算,這個時候只要林半月撒撒嬌,說一句以后會更喜歡歐巴的,這句玩笑話也就這么過去了。其實他不覺得林半月的喜歡哪里不夠多,可總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安全感,難道到了這把年紀(jì),也跟著半大小子似的患得患失起來?

        半晌沒聽到林半月回話,正想再耍耍小性子,一轉(zhuǎn)頭卻看到了一雙通紅的兔子眼委委屈屈一聲不吭的瞧著他。嚇得殷志源幾乎是反射性質(zhì)的轉(zhuǎn)過身把人抱在懷里,來不及反思皮上天的失策,卻忽然想起來,她是個努力從海底回來的孩子啊。

        “我錯了,以后這些話,我再也不說了,”殷志源輕拍著林半月的后背低聲道歉,“真的,你給我的喜歡真的已經(jīng)很多了,是我總是貪心。大概是當(dāng)單身狗太久了,所以什么都想要,看到什么也都想給你,但是我更害怕你不喜歡,所以總是想聽你說你喜歡我。月啊,米阿內(nèi)。”

        “內(nèi),”林半月輕聲答應(yīng)著,遲疑著也拍了拍他的后背,忍不住在他懷里笑了出來,“是我大意了,我忘了歐巴正是需要別人肯定的年紀(jì)呢。歐巴,你放心,我知錯就改第一名——我只是不想讓你因為我的事?lián)模悻F(xiàn)在行程那么多,壓力那么大,我舍不得。”

        “雖然粉絲和jekki很重要,但我不希望你總是因為我讓步,”殷志源的那點小情緒被順利安撫,他在林半月含笑的眼角落下一個吻,“藝人也是人,兼顧事業(yè)的同時考慮個人情感沒有錯,既然沒有錯,那就不要總想著退讓。”

        其實愛情就是這樣,怕做得少,也怕做得多,要是哪里都剛剛好,又開始新一輪的自我懷疑。永遠不要在該擁抱親吻的時候退縮,真正重要的,不是如何在別人嘴里做一個稱職的愛豆女友,而是風(fēng)雨兼程時,身邊舍不得放手的那個人,不離不棄的那顆心。

        眉心,鼻尖,嘴角,男人獨特的占有欲在無邊的夜色中一覽無余,林半月甚至來不及掙扎,就被殷志源推倒在草坪上各種親親。這個家伙,怎么像隔壁家養(yǎng)的那只德國黑背啊?人前舞臺上又拽又瘋,可是在自己人面前卻可愛得很,恨不得悄悄像全世界宣告自己的所有權(quán)。

        “阿尼,這里是外面呀,”林半月羞紅了臉,小聲抗議著,試探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卻被人箍住手抱得更緊,在新一輪親親到來之前,終究是忍不住發(fā)了火,“呀,殷志源!”

        殷志源才不管,這時候不親親難道還是男人嘛?啊不對,應(yīng)該問還是人嗎?林半月的嘴唇亮晶晶的,不知道剛剛自己的杰作,還是今早唇彩的殘留——不管,就是想親。正當(dāng)想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卻聽到一首足夠詭異音樂響了起來。

        “叮咚我有一個秘密悄悄告訴你,歡迎你來到天堂入口……”

        “哎西!月你能不能把你的來電鈴聲換一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招魂呢!”這下可好,不管殷志源剛剛有多少旖旎的想法這時候都全部沒了,只覺得大半夜來漢江邊的公園簡直就是遭罪,一陣風(fēng)吹過來雞皮疙瘩掉一地。

        “噓,別吭聲,”林半月七手八腳的爬起來,一把扯開包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后一把捂住了殷志源喋喋不休的嘴,示意人保持安靜后這才按下接聽鍵,“喂?林馀年?”

        殷志源正想發(fā)作,卻突然聽到林半月說的是中文,這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家里人來的電話,這才乖乖的保持安靜,最終是不舍得,又把人一把抱在懷里,黏黏糊糊的抱著,望著遠處的漢江發(fā)呆。

        “喂,姐!我收到吉他啦!哇,太牛了!我跟你說這把琴我能用到天荒地老!”

        電話那頭的少年聲音歡呼雀躍,林半月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嗯,收到了就好,偷偷練啊,要是被爸發(fā)現(xiàn)了你們又要吵架。別又摔了,摔了可真就買不起了。”

        “知道了知道了,天天說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林馀年滿不在乎的答應(yīng)著,恍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喂,你叫老頭子什么啊?哇,不會吧林半月同志,這么快就叛變革命了?”

        “林馀年,沒事我掛了啊?”林半月抿嘴一笑,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連姐姐都敢揶揄?一抬眸卻看到殷志源捧著飯盒一口一個南煎丸子,臉頰塞得滿滿的像準(zhǔn)備過冬的松鼠,一下子沒憋住笑了出來,卻忘記電話那頭是一個福爾摩斯。

        “姐,你在做什么?和別人待在一起嗎?韓國都過十二點了吧?”林馀年有點不滿,小小少年不會隱藏情緒,所有的不滿都寫在臉上,“你不會在外頭喝酒約會吧?我警告你哦林半月,我可是聽說韓國警察不太作為,你要是在異國他鄉(xiāng)被欺負了,哭都沒地方哭!”

        “知道啦臭小子,這不是有你嗎?”林半月又看了一眼殷志源,他已經(jīng)吃完了南煎丸子,正準(zhǔn)備進攻一旁的生魚片,像是有些不滿意的咂咂嘴,似乎在尋找什么——哦對了,還要開車呢,可不能喝酒啊,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但這并不影響把生魚片都干掉的好心情。

        “所以你承認了?”林馀年倒吸一口氣,“你真的談戀愛了?和韓國人?”

        “嗯,是喔,在談戀愛,”林半月沒有否認,但還是叮囑了一聲,“喂臭小子,不要和爸說啊,不然我得吃掛落了!”

        “林半月!”林馀年只覺得上頭,怎么回事,說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呢?繞了一大圈,小丑竟是我自己?“你你你你——你不回來了?你舍得我這個寶貝弟弟一個人孤苦伶仃,遠嫁海外徒留我一人在湖面成雙嗎?”

        “是談戀愛啊,你懂什么是談戀愛嗎小屁孩一個?”林半月真是覺得丹田的無名火氣竄竄往上冒,引得殷志源都忍不住看了她兩眼,“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明天還要上學(xué)吧?早睡早起!”

        “阿拉搜阿拉搜,行了行了替你保密還不行嗎?晚安晚安我掛了,你早點回去啊,年紀(jì)輕輕不要做失足少女,還有啊,告訴你男朋友,要是他欺負你,我打飛的去首爾和他決一死戰(zhàn),誰不來誰是孫子!”林馀年拽著兩句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的韓文,痛心疾首的叮囑著,在林半月要發(fā)飆之前迅速裝乖,“姐姐,我問問你哦——要是等我放假了,能去韓國找你玩嗎?”

        “來吧來吧,爸讓你來你就來我這住上幾天,”林半月隨口答應(yīng)著,怎么可能啊讓個未成年來找自己玩,林光明又沒瘋,何況這孩子后年就要高考了,不過蘿卜加大棒趕緊哄好吧,要不然林馀年這個家伙能啰嗦到明天早上,“我睡臥室,你打地鋪。”

        “蕪湖好耶,我睡走廊都行!”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卻看見殷志源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像是在期待什么。這家伙,林半月啞然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下巴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內(nèi),望著我做什么?”

        “和弟弟說什么了?那小子怎么嘰嘰喳喳的,”殷志源有些嫌棄,他的弟弟們可不敢這樣和他大聲小聲,拍了拍衣服把身上的草屑都弄干凈,連帶著林半月的也是,“還有啊,那個鈴聲,趕緊換掉,巴里!”

        “換成歐巴的歌?”林半月彎腰把垃圾都撿了起來,笑著問道,還不等殷志源點頭,又兀自否定道,“唔,還是不要,換成jekki的歌吧?不過你們要出新歌了吧,到時候如果有滿意的就換,要是沒有的話,歐巴就再接再厲,多出歌讓我滿意吧。”

        “一言為定,”殷志源挑了挑眉,把胳膊架在林半月肩上,半摟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馬上就要出re專了,都是好歌。做鈴聲的話,《預(yù)感》不錯呀?或者你喜歡阿里阿里喲嘶哩嘶哩耶嗎?絕對不會讓你錯過一個電話。”

        “我想等你們出新歌再換,”林半月抬眸帶著笑看他,在對方瞪著眼睛問為什么之前甩開他的胳膊向前跑去,“快點吧歐巴,明天早上是早課呢。”

        “阿拉搜,”殷志源追了兩步,揉著林半月的腦袋又把她塞進懷里,“回去吧回去吧,冷得很呢。”

        九月份剩下的日子不多,但足夠忙碌。水晶男孩的回歸專輯發(fā)布日定在了12月1號,雖然離得還很遠,但是殷志源的行程國內(nèi)國外排的滿滿的,從《couple》的mv拍攝到受邀參加各個綜藝,還有《新西游記》的拍攝,數(shù)不盡的工作都集中在了年前。

        太忙了,忙到根本沒有什么談情說愛的時間。林半月不僅要完成自己的學(xué)業(yè),還要兼顧著備賽,去各個舞臺找手感。鄭高旻教授不但兼顧著碩士導(dǎo)師,還有自己的研究課題,因此林半月還要給他當(dāng)隨叫隨到的小秘書,教授做課題,她就得幫著找資料,幫著端茶倒水,幫著寫申論,哪怕補貼少得可憐。按照她自己的話說,就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兩個字兒,實慘。

        所以幾乎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連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的空檔都沒有。自那天半夜?jié)h江約會以后,林半月終于有了談戀愛的實感,殷志源驚嘆于這條反射弧長得像從火星回來。但還是盡可能的騰挪出一點小小的時間,哪怕只是打一段視頻電話,哪怕只是在yg的錄音室里一起喝一杯咖啡,哪怕只是上班時在保姆車?yán)锬克退哌M地鐵站……

        眨眼第一個學(xué)年過半,首爾大學(xué)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開始了期末考試。果然啊,不論是哪個年級哪個學(xué)校,一到學(xué)期末就是一場兵荒馬亂。平時學(xué)習(xí)好的考慮的是怎么拿獎學(xué)金,平時學(xué)習(xí)不好成天當(dāng)咸魚的卻在糾結(jié)怎么混過期末考試。顯然林半月屬于前者,為了保證良好的生活質(zhì)量,只要學(xué)不死就往死里學(xué),某次她從床上驚醒,恍然以為自己回到了高三生活。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首爾慢慢步入冬天,如果說偶爾放松一下,那就是和藤井還有敏瑛姐一起吃燒烤唱k逛街,中日韓寰亞太聯(lián)盟意外的堅固,三個不同年齡段的女士一見如故,努力讓平凡的日子也開出花來。

        “半月xi,哎一古,瞧瞧你的黑眼圈吧,又熬夜了?”崔敏瑛給對面碗里夾了一塊已經(jīng)烤得噴香的五花肉,瞧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睜不開眼睛的林半月,半是心疼半是責(zé)怪的說道,“歇歇吧,我怕哪天你過勞死了。”

        “還行,我覺得還行,我還能再熬一會兒,”林半月?lián)纹鹉X袋吸了吸鼻子,五花肉的香味不斷刺激著她疲憊的大腦和空蕩的五臟六腑,閉著眼睛悠悠說道,“還行,真的還行,最起碼我還能聞到烤肉味兒,說明還有救。”

        “月月歐尼,吃這個,”藤井又給林半月碗里夾了一塊烤好的豬腦花,認認真真的說道,“中國人不是講究以形補形嗎?喏,你總是擔(dān)心的那個在日本的比賽要開始了吧?幾號去?”

        “11月20號,后天,”鋼琴比賽迫在眉睫,這還是回歸以來第一場重大的國際賽事,林半月嘴上不言語,但壓力可想而知,燒啤什么的早就戒了,她給盛滿冰塊的倒?jié)M了可樂,像是在安慰友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唉,平常心吧。”

        “你可以的,”藤井放下筷子,認真的拍了拍林半月的肩膀,“你上次在小劇場練琴的時候好多人都聽到了,暗暗跟我打聽你呢。說實在話,你現(xiàn)在的曲子比之前在學(xué)期開始的時候更有厚度,不只是一味地——怎么說,浮在上頭了。”

        “啊,那是的,因為鄭教授就是惡魔,”林半月挑了挑眉,繼續(xù)埋頭苦吃,“不過也有好處,他的那套訓(xùn)練方法好像讓我突破了瓶頸?現(xiàn)在練琴舒坦多了,不像剛開始的陣痛期,一天八個小時就摳旋律部。”

        “總聽你們說鄭教授鄭教授,哪個鄭教授啊?”崔敏瑛一邊把新上的韓牛放在烤盤上,一邊與她們漫不經(jīng)心的搭著話,抬頭看了眼掛鐘忍不住說道,“不早了,咱們從中午都快吃到晚飯了。快點吧,吃完了把你們送回家,這幾個月半月尼肯定沒好好休息,后天就要去日本了給她點睡覺的時間吧。”

        “有道理,要不是在吃肉我能給你們表演一個一秒入睡,”林半月點點頭,自然而然的轉(zhuǎn)換了話題,“說到這個敏瑛姐,你不是要給孩子們找家庭教師嗎?有眉目了嗎?這個時間點,該去幼兒園接他們放學(xué)了吧?”

        “哪里那么容易?等你們當(dāng)媽就知道了,一顆心恨不得操的滿大學(xué)路都是,”崔敏瑛嘆了口氣,又給林半月和藤井的碗里放了好幾塊肉,“崔昭和崔澤兩個小兔崽子不好帶,也不知道隨了誰。不用接,孩子們跟著姥姥回釜山了,今天是星期五呢。”

        “不隨你肯定隨姐夫唄,”藤井放下筷子,揉了揉已經(jīng)有些撐的胃部,“不過敏瑛姐,我們上次去你家,除了阿昭和阿澤,好像沒見過你的先生哎……不好意思啊可能有點冒犯了,他是長期不在家的狀態(tài)嗎?”

        “才不是,我壓根就沒結(jié)婚,”崔敏瑛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看著藤井有些疑惑地表情又趕忙解釋道,“阿昭和阿澤確實都是我生的,但是——”

        “但是?”藤井和林半月自然而然的湊了過去,一臉聽八卦的模樣。

        “但是他倆是我在六年前在紐約赴美交流的時候,最后結(jié)業(yè)那天在酒吧喝上頭然后……害,你們懂的呀,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崔敏瑛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喝了一口冰水,“反正,回來就發(fā)現(xiàn)有他倆了,我就把他們生下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林半月差點驚掉下巴,雖然她關(guān)于崔店長的故事都能腦補一整部小說來,但從她口里親自說出的真相還是實在有一定沖擊力,“你就這么一個人把他們帶這么大?太辛苦了吧?”

        “敏瑛姐,真的,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現(xiàn)在僅次于犬夜叉。天吶,簡直,我都不知道怎么說!怎么說呢?superwoman!supermom!”

        藤井杏香同樣驚訝,相比于韓國,日本的父系社會更加根深蒂固,單親媽媽一直是七大姑八大姨嘴里的負面教材。她并不覺得那種封建糟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但捫心自問,這樣有勇氣的事,可不是誰都能做得來的。

        “哪有那么嚴(yán)重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畢竟我都不知道孩子們的爸爸是誰,我還能指望他什么呢?”崔敏瑛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招來服務(wù)生示意買單,還是老規(guī)矩,三個人aa制。

        “如果非要說的話,按照孩子們的長相,他們的父親大概是在美亞裔吧?總不可能是黑人。不過,月,你總是跟我們聚會到一半就往家跑說男朋友回來了,你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啊?下班時間那么奇怪的嗎?”

        “咳咳咳,”林半月突然被cue嚇了一跳,蘸著辣椒粉的五花肉還沒徹底咽下去,差點被自己嗆死,“就是普通人啊,下班時間——那工作就是那個時間點結(jié)束的嘛,他能有什么辦法?”

        “月,你來短信了,”藤井看著倆人中間擺著的手機不斷亮屏震動,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正想把手機遞過去卻看見了她的屏保照片,“哎?你的手機屏保照片挺帥的耶,是誰呀?”

        “我老公——咳,不是,那啥,我追星來著!追星!”林半月自覺失言,咳嗽的更大聲了,手忙腳亂的把手機搶了回來,看了眼來信人就把手機丟到一邊。

        手機屏保是誰?那不就是殷志源嗎還能有誰?那天網(wǎng)上沖浪看見yekki們對著打歌舞臺上的殷志源prprpr,忍不住半是吃醋半是真心的保留下來當(dāng)了屏保。說回來都怪那家伙,前幾天從日本拍mv回來非要哄著她在床上這樣那樣,一來二去叫順口了,差點出大事。

        “喔,談著男朋友還追星啊?你男朋友心可真大,”崔敏瑛含著笑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屏保,有點驚訝的嘆了一句,“這不是殷志源嗎?我親故水院xi的隊長,你追他啊?我還以為你更喜歡小年輕的,最近那什么,防彈?不也挺火的?”

        “我團粉,jekki事業(yè)粉,好了不說這個,買完單我們撤吧?既然敏瑛姐的孩子們回釜山去了,不如我們?nèi)ソ瞎涔洌俊绷职朐滦χ蛄藗哈哈,把這個話題好不容易圓過去了,好家伙,以后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千萬不敢跟這倆姑娘出來吃飯,再吃兩頓,家里有幾口人種了幾畝田養(yǎng)了幾頭牛都要被八卦出來了。

        “call!”藤井附和的點點頭,“換季了,該給自己買點新衣服。月,你不是要去日本比賽嗎?咱們?nèi)タ纯炊Y服啊?”

        “哎咦,存存錢吧臭丫頭,”崔敏瑛用筷子敲了敲藤井杏香的腦袋,“天天買衣服,你打算一天穿幾身啊?上學(xué)啊還是走秀哇?”

        “又逛街啊……”林半月的臉?biāo)查g垮下來,早知道如此,就應(yīng)該趁著剛才就麻溜告辭,殷志源突然來短訊,說新西游記第三季的開頭拍完了正在回家的路上呢。不過昨天不是還說至少要拍兩天嗎?不會因為來了新鮮血液舊美就被中途辭退了吧?

        逛什么街啊!約會不香嘛!林半月徹底欲哭無淚。


  (https://www.dzxsw.cc/book/83389003/3063813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