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Step.30
為了彌補前兩天在酒樓因為詞語接龍基本上啥都沒有吃到的遺憾,工作人員把新西游記第三季的結束聚餐定在了鼓浪嶼一家與上次味道差不多的飯店。海鮮,茶點,還有當?shù)靥厣男〕詳[了滿滿一桌子。
林半月原本只想找個地方蹭飯,與工作人員一起吃也未嘗不可,結果直接被起哄著送到了主桌貼坐在殷志源身旁。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干脆一手包攬下端茶遞水的活兒。包廂的暖氣開得很足,吃著吃著只好脫掉大衣,卻引來一陣驚呼。
“米阿內(nèi)喲,本來今天是休假,但是突然被導演叫去彩排,后來急忙趕車也沒時間換衣服,”林半月放下筷子,一時有些羞赧,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可能是有點夸張了哈,我以后注意。”
“好看,別管這幫家伙們,一貫都是最愛逗人玩兒的,”殷志源一錘定音,拿起勺子盛了一塊清蒸多寶魚放到林半月的碗里,“喏,嘗嘗這個,好吃的,還沒什么刺。”
“半月xi從得了獎后就沒有回韓國了吧?”姜虎東大塊朵碩的吃著魚頭拌面。剁椒魚頭有點辣,把他吃的直冒汗,只好一邊用手帕擦汗一邊笑瞇瞇的說道,“差點忘了說粗卡,唔,用中文怎么說來著?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也祝賀新西游記順利結束,放送大發(fā)!”林半月與他拱拱手表示感謝,坐在一旁的mino覺得這個動作好像很酷,于是跟著做了一次,引得她不禁莞爾。
“半月xi舉手投足就像是港片里的富家小姐,哎一古,志源你怎么穿一件衛(wèi)衣啊,坐人家身邊跟她家長工似的,”李壽根開玩笑的吐槽了一句,然后開始壽根式假粵語連續(xù)輸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殷志源冷笑了一聲,極有占有欲的攬住了林半月的肩膀,嘚嘚瑟瑟的沖李壽根挑了挑眉,“就是我女朋友,就是我女朋友,聽到了嗎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半月xi的禮服就和我們老家辦喜酒時新娘的敬酒服似的,”這時候一直跟著新西游記劇組的中國地接熟練的用韓語評價了一句,“不過新娘子是大紅色,你這顏色暗了點。”
曺圭賢給自己杯子里倒?jié)M了茅臺,順嘴接了一句,“那是不是得喝交杯酒——”再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望著他,心領神會身子一歪倒在了安宰賢身上,“我喝醉了,我啥都沒說。”
“多吃點,”安宰賢給曺圭賢鏟了兩大勺炒米飯,在殷志源殺人的目光下極力克制著自己的笑容,臉都別酸了,安慰似的拍了拍親故的腦袋說道,“wuli圭吶,多吃點吧。”
大家酒足飯飽,有些三三兩兩的往回走或者往購物街和夜市走去,還有打算好好釋放壓力的工作人員約著去ktv喝第二頓。韓國燒酒的度數(shù)和中國白酒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只有因為工作原因謝絕飲酒的林半月和對酒精不咋感冒的安宰賢拉著還有些意識的幾個哥往民宿走。
海風一吹,大家的酒勁兒也散了大半,但是那股燒呼呼的感覺還是不斷刺-激著腸胃。大家誰都沒有睡覺的意思,干脆在便利店買了零食,在民宿的院子里把躺椅湊到一塊兒聊天扯皮。
到了這份上,林半月也懶得換衣服了,披上大衣就落坐在殷志源身邊的那張?zhí)梢紊希贿叧弥认旅髁恋臒艄饪匆粫䞍簩I(yè)書,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幾個人熱鬧的閑聊。過了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先渴求身旁的溫暖,她和殷志源的手就悄悄的握在一起十指相扣。含著笑對視一眼,再各自默默的裝作若無其事,這場沒有必要的欲蓋彌彰就是兩人心照不宣的浪漫。
都是綜藝做慣的人,沒有鏡頭之后話題也就肆無忌憚起來,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再談到世界格局時光變換,最后的落點卻是自家的寵物最近又到掉毛的時候。已經(jīng)成家的哥哥們說著孩子們敏感細膩的青春期,最年幼的忙內(nèi)嘻嘻哈哈的聽著哥哥們感慨人生,還有時不時的吃上一口狗糧再嘆口氣說工作太忙都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畫畫。
或許是島風太過舒緩和溫良,或許是夜幕里七八顆星星太過孤獨和耀眼,又或許是姜虎東用他那嘶啞的搖滾嗓忽然唱起了《首爾的月亮》,而坐在這里的人一般都是歌手,其中不泛佼佼者。最終獨唱變成了大合唱,林半月不會唱,但還是合上書用手輕輕打著拍子,送上應援。
“哎一古秀根吶,真不錯呀,”姜虎東忽然間感慨了一句,眨眨眼說道,“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秀根吶,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莫拉古喲,哥為什么在水底?”殷志源皺了皺眉頭,“哥是說自己像青蛙嗎?”
“呀,殷志源!”虎東猛然坐直了起來,有些焦躁和委屈的說道,“你不要總是破壞氣氛吶!”
“嗒嗒!”
宋旻浩神采飛揚的做了個鬼臉,自從和哥哥們熟了,他也變得沒有那么乖巧,大家不約而同的狂笑起來,笑聲湮滅在曺圭賢新起的《怯》里。每個主唱都有一顆rap心,林半月笑得肚子痛,手都要拍腫了。
像是把民宿前院當成了露天的ktv,一首接一首,從《東大門南大門》唱到七八十年代的《公寓》,到九十年代的《錯誤的相遇》,到零幾年殷志源的“whybabywhy”,還有是人都要搓一把的“sorrysorry”,溫拿的出道曲,當然了女團舞不能錯過,本來都要唱著《couple》謝幕了,結果李秀根調(diào)子一轉落在了trot上。
“哇,你這個,沒法結尾了,”姜虎東搖頭晃腦輕嘶兩聲,“你怎么總是把事情搞大啊李秀根。哇,這唱什么才能壓住,圭賢吶,不能輸啊圭賢吶。”
“你又怪我,哎一古,”李秀根為了氣姜虎東又笑了兩聲,這才轉身看向一旁的林半月,“半月xi來結尾吧,不管唱什么都行。你要是能把《命運交響曲》或者什么奏鳴曲唱出來都行。”
“這有什么我也會啊,”安宰賢笑呵呵的接了一句,清清嗓子開始表演,“咣咣咣咣——咣咣咣——”
“哎西,”曺圭賢拍了下安宰賢,卻被人笑著躲掉,“別胡鬧了,半月xi,你要是不愿意的話也沒事,天不早了,咱們都回去洗洗睡也不是不行。”
“沒事的呀,”林半月?lián)u了搖頭,同樣從躺椅上坐直了和殷志源十指相扣的手卻沒有松開,“唱就唱嘛沒事的呀,trot就tort吧,中國也有的。”
“喔,是像中國民歌那種嗎?”姜虎東一下來了精神,“我們上次去云南看表演的時候,他們唱的民歌,哇——超棒的!半月xi要唱哪里的民歌?”
“才不是,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怎樣的歌曲才叫trot啦,大概是國民度很高的那種吧,”林半月笑著松開了殷志源的手,脫下大衣站了起來,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哇,這可得好好唱,trot的中門對狙。”
“我都沒聽過你唱歌,”殷志源并不擔心,他知道林半月要開始搞事情了,于是佯裝有些不開心,嚴肅的抱著手望著她道,“我心里有點不平衡了,月月呀,改天得給歐巴單獨唱。”
“下一位,有請林半月xi,為我們帶來中國的trot!讓我們掌聲歡迎然后對身邊的人說撒浪嘿!”李秀根從零食塑料袋里掏出一根旺旺碎冰冰當做話筒,“請問是哪一首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只見她挑挑眉,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然后帶動著大家一起鼓掌就像韓國舞廳里的trot氛圍一樣。是時候讓韓國友人見識一下鳳凰傳奇aka草原悍匪的威力了!要說國民度,中國還有誰能打得過玲花和曾毅?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東邊牧馬,西邊放羊,野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大學教的雜,什么玩意兒都要往學生腦子里塞一塞。林半月在中央音樂學院的聲樂小課上不喜歡拐來拐去的意大利語,那位教授便捉著她唱民歌。中國民歌唱法又甜又亮,一嗓子就從廈門鼓浪嶼唱到了內(nèi)蒙古大草原。
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卻只見穿著旗袍的中國姑娘指著宋旻浩大手一揮喊道:“mino,dropthebeat!看見的看不見的瞬間的永恒的馬蹄聲起馬蹄聲落……噢耶,噢耶……”
到了這會兒,大家終于徹底放飛自我。姜虎東拍著大腿不能自已,扒拉著曺圭賢嘴恨不得沖上去給林半月一個大大的擁抱;安宰賢剛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部送給了大地,笑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曺圭賢嗷嗷叫躲著姜虎東的鐵砂掌,大哥你拍大腿你拍自己的呀拍我的算怎么回事?mino噼里啪啦做著beat-box,李秀根干脆迎著節(jié)奏自顧自跳起了梧桐葉舞。
殷志源捂著嘴防止兔牙出走,盡量控制自己不要笑的太過瘋狂,但是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林半月,好家伙,這首歌還有rap呢!他聽不懂這首歌到底在唱什么,眼里心里只有在空地上引吭高歌的姑娘。月光映在她紅色的裙子上,把她的臉蛋映的和裙子一樣紅。好可愛,這個臭丫頭怎么能這么可愛!
“康桑密達,各位拍攝辛苦了,逗大家開心,”林半月微微鞠躬,狡黠的沖殷志源眨眨眼,比了個耶,“不早啦不早啦,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
所有人心滿意足的各自回屋歇息。不知道是不是《月亮之上》的調(diào)調(diào)太過洗-腦,mino一邊走一邊哼著“我在遙望,月亮之上”的旋律。不過他不會中文,也只是哼哼而已,但是讓林半月沒想到的是隨口一唱為了綜藝效果唱的歌,竟然成功文化輸出。
若干年后,winner來中國開演唱會,粉絲起哄著要他們唱中文歌。結果mino一嗓子“月亮之上”讓ic們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到底粉了個什么愛豆?不過這并不是重點啦,重點是這孩子高音不可,還拒絕降調(diào)。當然當然,這都是后話。
林半月不和新西游記的mc還有工作人員住在一起,而是訂了一間民宿,就在他們住處的旁邊緊緊挨著。曺圭賢擠眉弄眼的示意志源哥拉著行李跟林半月走,卻不想他義正言辭的和大家一起住在了民宿里。
呵,美瘋會這么輕易的給你留下拿捏的話柄嗎?tooyoungtoosimple!
所有拍攝結束,從現(xiàn)在到明晚去飛機場前的時間都是自由的。沒有起床任務,沒有勾心斗角,等到所有人都睡沉了,殷志源迅速起床披了件羽絨服走到街對面拿著房卡刷開了林半月的門。
林半月睡得迷迷糊糊,卻只覺得旁邊有個什么東西躺下了,大腦還沒回過神又覺得自己胸悶氣短差點被勒死,還以為身邊是不法分子呢!
睜開眼摸開臺燈卻看見殷志源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起床氣一下子竄了上來,怎么跟個樹袋熊似的掛在她身上啊?可也不知為何,開口抱怨時的語氣卻不由得弱了三分,“你要嚇死我啊——松松手啊志源歐巴,抱的太緊啦!”
“安對,困了,睡覺。”
殷志源輕輕笑了,反而抱得更緊了些,抬手關掉唯一的光源,房間一時又陷入黑暗,只聽見林半月小聲的用中文嗔了兩句,左右翻了個身。沒過一會兒,她再次像個蟲子似的在被子里蛄蛹兩下。
“既然不想睡,那我們做些別的,”殷志源睜開眼,只開了床頭的小夜燈,仗著那一點光亮,就這么明晃晃的盯著林半月含羞帶怯的眼睛——嘶,造孽啊!掀開被角與人擠到一床被子里,一只手緊貼著她的腰際,探著頭在耳邊輕輕道,“月月啊,wuli月,這些天有沒有想歐巴?”
“志源歐巴別這樣呀,”林半月往床邊滾了滾,試圖逃離殷志源熾熱的大手,還沒等著動,只見他輕輕一拉,就又被人拽回了懷里,這才不得不翻過身抬起頭與他對視,“什么啊?你別這樣——”
“那你說說有沒有想我嘛,說說嘛,”殷志源撒起嬌來就短了半截舌頭,見人愈是害羞就愈是偏要逗逗林半月,兩人離得那樣近,只要低低頭就能在她的眉眼鼻尖臉蛋和嘴角落下輕柔而細碎的吻,一邊吻著還不忘沉下聲追問,“月,有沒有?”
“有啦,”林半月犟不過殷志源,忍不住含笑輕輕撫上他的側臉,貼著人溫熱的胸膛悶聲道,“我還沒問你,為什么不問我賀卡的事情?”
“那我也還沒問你為什么要在電話里騙我呢,還說是店家送的,”殷志源輕哼一聲,捉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卻不想湊近了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藥香,忍不住皺了眉問道,“腱鞘炎又犯了嗎?”
“狗鼻子啊哎咦,猜到歐巴晚上會來我還專門沒貼藥膏呢,”林半月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卻被人緊緊攥在懷里輕輕按-摩著,忍不住帶了些害羞的笑意,“真的沒事啦,大概是因為上海有點潮濕,休息時又忘了用暖寶寶暖著手的原因吧,好多了,沒事的。”
“哎一古,wuli月月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不是總是叮囑歐巴要好好過嗎,你不好好的,歐巴怎么好好過?”
殷志源抬手摸了摸林半月的頭頂,暖香溫玉在懷,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一霎時幾乎是克制不住的吻住她的唇。將近一個月未見,思念本就是愈演愈烈,在碰觸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瞬間崩裂,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順理成章的將她摁在身下。
人之大欲,飲食男女。又不是什么十七八歲的小年輕了,水到渠成的事本來就沒有必要扭扭捏捏。林半月將主動權完全交給了身上的那個男人,身上的叮當貓睡衣早就不知道被人扔到哪里去了,她只是輕喘著,雙眼迷離的望向他世間獨有的星眉劍目。
殷志源似是感覺到林半月的目光,一時停下了所有動作。終究不忍心,笑聲便湮滅于游走在身體各處細碎的親吻里。最終帶著痞氣勾住她的下巴,輕輕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卻讓女孩白皙的皮膚染上微紅。
“月,回應我。”
殷志源沙啞的帶著情//欲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而她此刻的大腦只有白茫茫一片,卻禁不住想要去追尋聲音的來處,就像沉溺于無垠大海,聽到了來自諾亞方舟的呼喚。林半月無比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回應嗎?怎么做?
“回應我。”
像是不滿愛人此刻的三心二意,殷志源輕啃了一口林半月修長的脖頸,留下一串斷斷續(xù)續(xù)的紅色印記。可下一秒他卻忽然后悔了,這個孩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純潔啊?林半月嚶嚀著,伸出手勾住人的脖子,像是要學習他剛剛的動作也同樣留下吻痕,可一個沒對準不小心一口親在了殷志源的喉結上——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云朝雨暮,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殷志源有輕度的夢游癥,有時候睡著睡著坐了起來,或者抱著被子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睡也睡不安穩(wěn),特別是冬日的早晨,總是被冷醒不說,還特別容易落枕。一覺醒來渾身痛,所以他的睡眠總是被切成一段一段的,這里睡一會兒那里睡一會兒,卻怎么都不舒服。
可是今天他卻覺得自己睡得格外沉,一覺醒來感覺不到絲毫的困頓。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也還早,不到十點,挺好,可以再和月月膩歪一會兒。殷志源再次躺下去的時候,恰好遇到林半月翻了個身——怎么一丁點兒清醒的意思都沒有,這個小懶貓。
就這么看著,來回看著,卻怎么都看不夠。嗯,眉毛好看,柳葉眉,就像香港老電影里的女主角;嗯,眼睛好看,一雙杏眼總是帶著笑,望向他的時候眼睛里灑滿了小星星;嗯,小鼻子也好看,翹挺挺的立在那里,要是冬天遇了冷便帶點紅色;嘴巴的話——他不由得抿唇一笑,比起好看,最重要的是好親。
不過月月還是笑起來最好看了,一笑起來啊,嘴角邊就有兩個小梨渦,跟盛著蜂蜜似的。
時間就這么一點點過去,殷志源就這么撐著手望著林半月,直到手臂都酸了還不見人醒——怎么這么能睡呢?小孩子的惡作劇心思上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見人一動彈,就立刻又縮回來。來回好幾次也不見她醒,便氣哼哼的對準小嘴兒親了下去。
終于,林半月徹底被殷志源折騰醒了,抬手揉了揉眼一時想不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望著天花板發(fā)了好一會兒懵,記憶裹雜著害羞便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用被子把自己渾身上下都裹了起來,耳邊卻充斥著殷志源無比愉悅的輕笑。
“月月,起來啦,”殷志源翻身坐在被子毛毛蟲上,輕輕拍了拍她說道,“起來啦起來啦,歐巴晚上就回首爾啦,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去海邊嗎?”
“西嘍,安對,下去!”猶豫了好一會兒,被子里才傳出林半月有氣無力的抗議,“冷死啦,不要去。”
“去嘛去嘛,不是還和mino那小子說好了要給他拍照嗎?”殷志源用力扯了扯被子,把她從暖和的被窩里拉出來,“月月尼——”
“這是什么時候戴在我手上的?”林半月不情不愿的從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纖細的皓腕上掛著一支推拉扣的銀鐲子,上面鑽刻著兩只小金魚,正活靈活現(xiàn)的向中間的重瓣蓮花游去,“我彈鋼琴手上不能戴首飾。”
“在麗江古城一位有緣人送的,他叫我把鐲子送給喜歡的姑娘,”殷志源一筆帶過了故事的來龍去脈,抓了抓頭發(fā)跳下床去給她倒水,“送給你了你就拿著,不戴也行,反正都送給你了。”
“不起——”林半月見狀立刻又縮進被窩,“我好不容易休假的,連睡懶覺的權利都沒有嗎?”
“那一起睡吧,”殷志源勾唇笑的放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作勢就要掀被子,“大好時光,當然一起睡覺了。”
“恰干嘛,恰干嘛!”林半月立刻裹著被子坐起來,好家伙,一起睡?那不又進狼窩了嗎?只好頹喪的接過殷志源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委委屈屈的答應著,“這就起,這就起。”
“乖孩子。”殷志源心滿意足,看著林半月磨磨蹭蹭的起床。一起睡什么的當然是說著玩的,他可舍不得!
殷志源和林半月沒有出現(xiàn)在早餐飯桌上,這當然理所應當?shù)氖虑椤=|李壽根還有安宰賢都是過來人,紛紛表示他倆出現(xiàn)了才奇怪呢。快到中午倆人才磨磨唧唧的走進民宿,對室內(nèi)飄蕩著的奇怪氣氛視若無睹。最后還是大哥提出來要去海邊走走,于是這才帶著他們?nèi)チ斯睦藥Z人相對較少的那面海岸線。
“怎么只在這兒坐著,不舒服嗎?”殷志源走到林半月身旁,與她一同坐在沙灘上,只見她饒有興致的望著一起打沙灘排球的大家,只不過好像沒什么精神,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道,“是不是昨晚——”
“阿尼呀,說什么吶,”林半月回過神驚恐的捂住了他的嘴,卻不想一不小心喂了他滿嘴的沙子,只愣了一下便忽然捧腹大笑,“阿扎西米阿內(nèi),沒事吧,要不要喝水漱漱口?”
“呀,又阿扎西?”殷志源先是呸呸呸了幾口,又接過林半月雙手奉上的礦泉水,這才別別扭扭的往她身邊又湊了湊,“在發(fā)什么呆,哎一古小心旻浩一個不小心把排球發(fā)你臉上。”
“他不敢的,不是有歐巴在嗎?”林半月望著新西游記眾人歡脫的背影,沖著只會虛勢的忙內(nèi)笑了笑,歪了歪頭直接靠在殷志源肩膀上,“歐巴,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來鼓浪嶼的時候,在輪船上遇到了一位故人。”
“莫拉古喲?”殷志源的心猛然提了起來,她遇到了誰?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肯定不是什么老朋友吧?”
“內(nèi),”林半月輕輕柔柔的答應著,想了想還是避重就輕的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殷志源,末了嘆口氣說道。
“我只是覺得很可笑,人的惡意怎么能那么大?有時候討厭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可以莫名其妙的恨上一個人,遏制不住自己的勝負欲。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人很可憐,他們自以為得到了別人最重要的東西,卻不知那些東西本身也并沒有他們想象中那么重要。”
“惡意并非沒有來源,他們不過是恐懼的奴隸,有些人在壓抑著自己,而有些人囂張一些罷了,”殷志源笑了一聲,拍了拍林半月的肩膀,可過了好一會兒沒有聽到對方的回復,轉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了瞪眼睛喊了一聲,“月!”
“嗯?”林半月悶悶的回了一聲,偏過頭看他。
“這些,還有你的家庭,你的事情,你之前為什么從不告訴我啊?”殷志源有點糾結,他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自己邀請林半月去家里吃飯時她的抵觸情緒,心里的不安一下子放大了無數(shù)倍。但是一想到昨晚,心里頭忽然又有了些莫名的勇氣,“覺得,我們不應該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不討論這些嗎?”
“啊,原來你在意這個——”
林半月抬起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今天是個晴天,冬日暖陽明晃晃的照在大海上,讓每一朵浪花都變得閃耀。像是在措辭,又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她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殷志源并不著急追問,只是把她拉倒在自己盤起的腿上,輕輕摩挲著女孩的頭頂,就像安撫lucy一樣。
“其實不是沒有告訴你的勇氣,在我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里,曾經(jīng)的過往已經(jīng)不能再傷害我半點。只是我不希望——”林半月心底那股情緒終于涌了上來,她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咽下喉間的酸澀,“我不希望,歐巴聽說了這些事情,因為我而變得不開心。”
“哪怕我們相愛,我依舊舍不得志源xi不開心,”林半月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轉而抬起手指了指天邊的太陽,“在我心里歐巴就和太陽一樣——啊好羞恥,安對!我的意思是,不管什么時候,都希望你開心,心情永遠是晴天。至于我嘛,哪怕僅僅是感受到陽光,就足夠溫暖了。當然,我擁有的可比陽光要多很多。”
“可是歐巴想當星星耶,”殷志源屈起食指,玩弄著林半月如同絲綢一般的長發(fā),表情不再是剛剛撒嬌時候的模樣,變得嚴肅而溫柔,“想做那顆陪伴著月亮度過漫漫長夜的星星。”
“哎?可是歐巴很耀眼耶!”
“但是月月,如同太陽般耀眼的歐巴我,是你的男人呀。”
誰都不再說話,只是望著廣袤無垠的大海,仿佛天地之中只余他們兩個人。林半月在殷志源懷里換了個舒服地姿勢然后輕輕閉上了眼,耳畔只有海浪沖刷細沙的簌簌聲和愛人沉穩(wěn)的呼吸,他可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誰能拒絕沉湎于溫柔本身呢?誰能拒絕一個褪去滿身戾氣,對這個世界溫柔的人呢?就如同面前的大海一樣。
從見面到分別,甚至算不滿整整一天,可就算是這樣,也讓空寂的心得到一絲慰藉。殷志源跟隨節(jié)目組返回首爾,忙碌的工作又隨之開始;林半月也獨自返回了上海,公演和排練占滿了她生活的全部,偶爾也要因為鄭高旻教授的一通電話,看書看到深夜。
左右跨年是趕不回去了,兩個人手上都有工作,新專輯還有收尾的錄音工作,《黃河》也在12月31號晚上加了一場公演。不過跨年的時候倆人打了一晚上視頻電話,就差把整年沒有要到的啵啵都隔著手機親完了。伴隨著外灘的煙花陣陣,2016年就這樣悄悄從手指的縫隙里游走。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新的一年準時到來。
等到林半月回到首爾時,差不多到了一月中旬。下了飛機急急忙忙往家趕,想著房子兩三個月沒有住人估計收拾家都能把人累死。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和預想中的不一樣,花園的小路連片落葉都沒有,就連已經(jīng)落葉的柿子樹都涂上了防蟲的白漆。屋子里的暖氣燒的熱烘烘,冰箱里也滿滿登登塞著新鮮的食材。
這是什么節(jié)奏啊,難不成趁著這兩個月自己不在,房東把這間房又租給了別人?林半月二丈摸不著頭腦,倒是電話鈴聲把她給嚇了一跳。
“叮咚我有一個秘密悄悄告訴你,歡迎你來到天堂入口……”
“喂,阿尼哈賽喲?”
殷志源此時正在《sadsong》的mv拍攝現(xiàn)場,趁著攝影師還在調(diào)整燈光,抽空給林半月打了個電話。只見他穿過人群,偷偷尋摸了一個沒有人的休息室,這才朗聲問道,“到家了嗎?昨天我讓家政姨母去你家收拾了下,不然回來了也不能好好休息。”
“內(nèi),我還以為是哪個好心的田螺姑娘呢,”林半月扶額,真是傻死了,忘記了男朋友那還有自己家的鑰匙呢!“謝謝啦,這樣就能好好休息了。歐巴在做什么呢?”
“喔,新歌mv的拍攝,”殷志源隨口答應著,心想站著打電話太累,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可是身上的衣服和妝容都是造型師剛剛弄好的,他不敢胡亂坐下,只得斜靠在一張空無一物的化妝臺上。
“估計沒那么快,這幾天都走不開,19號要出席一個頒獎典禮,22號也有。月月呀,米阿內(nèi),這幾天可能都見不到了。”
“沒事沒事,正好我把狀態(tài)調(diào)整一下,要開始踏踏實實練習準備新的比賽了。不是藤井年前找我給她當樂團考核伴奏嗎?那首奏鳴曲也正好抽時間練一練。”
果然是連見面都很奢侈的愛情呀!可是沒辦法,她忙起來也得拜托殷志源擔待。或許這就是他們總能互相理解的原因吧,畢竟大家都是敬業(yè)的人,有時候必須把感情放在工作后面。
林半月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叮囑道,“那歐巴這幾天照顧好自己哦,哪里不舒服也不要硬撐,及時跟道賢還有工作人員說,注意保暖,別感冒了,首爾還很冷呢!”
“阿拉搜阿拉搜,月月尼啰嗦起來簡直和我哦媽一樣。不過你也是啊,剛剛回來先好好休息,練習什么的也可以先放放。”
殷志源不禁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一個人久了,每當林半月絮絮叨叨的時候不再像年輕時那樣不耐煩,反而有了耐心聽一兩耳朵,或者反過來念叨念叨她,“手上的腱鞘炎沒有再犯了吧?做好保暖,心里想著點,別把什么都不當回事。”
“哦對了,”林半月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留在中國那么久是因為我前幾天回了一趟北京央音院去看望李教授了,他告訴我——”
“志源hiong!志源hiong!奇怪了剛剛還在這里呢,志源hiong!輪到你拍攝啦!”
“喔,馬上來!”殷志源連忙朝著屋外答應一聲,略微抱歉的對林半月說道,“抱歉,歐巴要掛電話了,有什么事等晚上打電話或者過幾天當面說可以嗎?”
“內(nèi),去忙吧,”林半月頓了頓,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里,“拍攝順利啊,再見。”
今天要拍攝mv的場景在棚里,不出外景。姜成勛從首飾盒里挑出早就選好的戒指還有手鏈一個一個往手上套,李宰鎮(zhèn)還在化妝,張水院和金在德輕聲抱怨著皮鞋有點不合腳,一場戲下來怕是要磨破皮。
殷志源就在這時候走了進來,化妝師立馬迎上去用梳子把他有些松垮的頭發(fā)重新梳攏上去,還噴了不少摩絲。他望著手上像戴著一座五金店的姜成勛忍不住笑起來,“哎咦,你也不嫌重。”
“不重,”姜成勛努努嘴,把最后一個戒指套在了尾指上,這才抬起頭笑道,“剛剛哥去哪里了?”
“上廁所咯,還能去哪兒?”殷志源不輕不重的壓下弟弟們八卦的心思,一把勾住金在德的脖子感嘆道,“哎一古wuli德兒這么帥氣啊!嘖嘖嘖,二十代啊二十代!”
“hiong!”金在德急忙把殷志源的爪子拍了下來躲到了李宰鎮(zhèn)身后,“衣服皺了!皺了!一會兒又要造型師來收拾。”
“這一場拍什么?”殷志源聳聳肩算是表達抱歉,轉身卻看到攝影棚被道具師打造成了昏暗的夜店酒吧樣式,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蹦迪?”
“喝酒,裝大佬,”張水院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假裝幫他拂去并不存在的臟污,在里兜的腳到達他屁股前趕緊躲開,“哦對了,我們殷哥往那一坐就是大佬,根本不用演技,本色出演。”
這番話惹得大家都笑起來,殷志源倒不生氣,揉捏這小子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看著椅子上乖乖巧巧化妝的李宰鎮(zhèn)卻忍不住開玩笑,“那我們jekki的身材擔當呢?當我的保鏢?”
“no!我是來砸場子的!”李宰鎮(zhèn)聞言睜開眼,掙脫化妝師的粉刷毫不客氣的抬起手對著殷志源比了個□□,“biubiubiu!”
道賢在一旁憋笑憋得臉痛,這幫哥哥真的快四十歲嗎?一群初丁吧都是!怪不得一個個童顏保持的那么好,人家心態(tài)就擺在那里嘛!你見過哪個男團在拍攝的時候互相招惹互相biubiubiu的?
“好啦好啦,準備開拍吧,”導演指揮著攝像和燈光準備就緒,轉過身對一旁聊得熱火朝天的jekki說道,“這是今天最后一場了,明天開始拍《bewell》的mv了。好好拍啊爭取一條過!”
“導演nim,您費了這么大勁兒搭得景就是為了讓我們一條過的?”殷志源開了句玩笑,“阿拉搜,酒吧夜店那我們可是本色出演啊!”
“是,你們就是我職業(yè)生涯的挑戰(zhàn),”導演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演員到位,“說好了啊,本色出演!哪個敢給我腳演技,我明天給誰安排吻戲!”
“哈?”金在德把道具用的籌碼和撲克牌一下子推倒打亂,“您說這個我可要好好發(fā)揮了,我可是《17》的演技擔當!”
“在德hiong,肯恰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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