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妒火和曖昧
張成趕到紅寶□□的時候,正巧碰上張星在大堂,神色慌張,火急火燎。
他拉住張星,張星轉身見了來人,立刻換了面孔,笑道:“張警官,您來真是蓬蓽生輝,這次又有什么要問的嗎?”
張成頷首低眉道:“沒事,來放松一下。你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哎呀!”張星立刻有了傾訴的欲望:“您是不知道!最近我們的領導啊股東啊,和發了瘋一樣,要徹查最近的賬務…哎呀,這是可以說的嗎…”
張星夸張地捂住了嘴,意識到自己可能腦子有點糊涂了。
“沒事兒啊!睆埑梢荒樂潘桑骸跋掳嗔耍愣!
想不到私下的張警官是這樣的人,張星立刻心領神會:“那我可要跟張警官,啊不、張哥你說說了…”
這邊幾個便衣在二樓尋找關白樂的下落,下來趁著張星的視線死角紛紛搖頭。守在門口的便衣傳來消息,說關白樂從后門出去了。張成立刻打斷張星,說家里人查崗了,轉身就走。
留張星若有所思道:“沒想到張警官結婚了,還是個懼內的呢…”
張成一上車,就感覺車里的氣氛不大對,奇怪道:“怎么了?你小子又憋什么話呢?”
開車的賈匯搖搖頭,一轉方向盤就跟上了前面的車,前車也是便衣的,而再前面是要跟的那輛出租。后面的江楓面如菜色,細若蚊聲道:“師父,你等會別沖動啊…”
張成有些奇怪地看著江楓,道:“我當了二十年刑警,能有什么沖動的?閉嘴,別打岔!
江楓自然不敢多說,支著下巴整個人的氣氛都有些緊張。
十分鐘之后,出租車在路口停下來。此處有些過于眼熟了。
分明就是關白樂…和許知月的小區。
下車的人更眼熟。
關白樂和許知月!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湊一起,江楓立刻腦補出了關白樂搭訕許知月并且送人回家的故事線,順便補全了殺人狂魔關白樂的下個下手對象。
顯然張成比江楓還要震驚。
而正如他的愛徒江楓說的:別沖動。看著那兩個身影幾乎親密地貼在一起下了車,緊挨著肩膀走進小區——張成手上的青筋都要爆了。
當然,張成可比江楓專業的多。拋去許知月在他心里的分量和相處許久的了解——盡管張成覺得許知月與本案毫無關系,還是不得不把許知月列為了懷疑對象。
安排人在此輪值,防止關白樂畏罪潛逃后,張成憋著一股氣回家了。
本來就沒吃晚飯,這下氣都要氣飽了。
張成心里咕嚕咕嚕冒著酸澀的泡泡。
是啊,自己老這么多,憑什么讓人家一直追求自己啊。
憑什么許知月不能和別人在一起啊。
你張成哪點比得上任何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你在這酸什么勁呢!
唾棄了自己一番,一看手機已經十二點了。
張成猛地錘了下桌子。桌上的玻璃杯們驚恐地跳了起來。
說實話,盡管張成礙于某些原因沒有去看看他倆進沒進一間屋子(想去看但完全沒有理由),他也不管許知月到底怎么想的…反正…反正!
就是不行!有些事即使是他站在長輩的角度也應該、應該去管的!
張成決定打個電話。
沒什么,給擔心安危的姑娘打個電話確認安全罷了。
電話響了三聲、四聲、五聲…六聲、七聲、…嘟嘟嘟…
自動掛斷了。
簡直就是壓倒稻草的最后一匹駱駝。
張成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猛地踢了沙發一腳?蓱z的沙發往后挪了挪。
接著…
三聲四聲五聲……六聲七聲八聲…嘟嘟嘟…
張成沒有哪一刻無比后悔自己的道德感,也許早點答應她的追求就不會變成這樣。也后悔剛剛不應該面對徒弟們拒絕了直接跟上去的建議,就算是為了私心。明明早就喜歡上她了,明明可以早點放下世俗,放下偏見,放下為她好的“無私”…就可以得到稀世珍寶……
張成沒有再打電話,而是慢慢平靜下來。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這張臉啊,早點不要就好了。面子哪有許知月重要呢?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許知月應該已經不喜歡他了吧。她為了找別的男人拒絕了他的晚餐邀請…即使今天他沒看到這一幕他們還是會漸漸疏遠…
她會找到真正和她相配的愛人。
而不是他。
不是一個懦弱的自私的膽怯的四十歲的男人。
他不配愛她的。
他垂下了手,無聲掩面。
在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七歲,情竇初開的年紀,經歷了人生中第一場失戀。
一場不為人知的,始于暗戀終于暗戀的初戀。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是她強行為他設定的英文單曲《followme》,輕快的爵士舞一樣的音調,只有在許知月來電時才會響起。
張成愣了半天,才意識到——
許知月給他回電話了。
他朦朧地意識到,自己的愛情可能還沒有死亡,但現在必須接受審判。他按下接聽鍵,嗓音有些奇異的啞:“喂…知月…”
“張叔,我剛剛洗澡呢,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呀。有什么急事嗎?”
“……”
洗澡?自己洗澡還是和誰洗澡?
他想了半天這個問題,但已經放下了一半的心。原來不接電話不是在…咳。
他婉轉道:“啊…沒什么急事。就是提醒你,睡覺記得關好門窗,注意安全…那個…別給陌生人開門…也別隨便帶陌生人回家…嗯…”
“張叔你說什么嘛!痹S知月對于張成的吞吞吐吐顯然有些疑惑,隨后調笑道:“張成,你是不是想我啦?正好我有點餓了,要不要接我去吃個宵夜?”
顯然最近的相處中,許知月經常轉換稱呼調戲張成,張成也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做好臉紅轉移話題的準備。然而今天似乎有些異常,張成紅著臉咳了咳,應下了。
“是…我有點想你了。想吃什么?”
輪到許知月愣住了。
她在電話那頭,擦頭發的動作都停住了。有些慌亂,也紅了臉:“嗯、我我想吃燒烤…”
似有似無的曖昧氣氛流轉在這通電話里。張成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兩個人的呼吸聲順著電話打在彼此耳邊,如同親密無間的呢喃細語。張成的臉越來越紅,最終敗下陣來:“我去接你,你等著!
許知月細細應了,垂眸看著掛斷的電話。數字正好停留在五分十二秒上。
她有些興奮地咬了咬唇,眼睛亮亮的。
這恐怕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哦,已經過了十二點。那就是新的一天啦。
那就——希望新的一天會越來越好吧。
張成驅車趕到時,許知月剛從樓上下來。
少女的發梢還是濕的,顯然沒有好好擦干。張成婆婆媽媽的毛病又發作了,念叨了幾句打開暖風,要把她的頭發吹干再走。
往常會撒嬌的少女今天格外安靜。
張成注意到的時候,就看見許知月微抬著臉,靜靜地看著他,滿眼笑意。
她道:“張成,再說一遍你想我了好不好?”
張成從后視鏡看到盯梢的同事的車,靜默了那么一瞬,略感心虛。但許知月濕漉漉的目光他實在無力招架,便小聲道:“…我有點想你了!
“只是有點嗎?”
許知月有些委屈。
張成想,去他媽的,管他們看得見不呢。他一顆心早飄了,哪里受得了許知月委屈?以前受不了,現在邁出這一步更受不了。
他伸手扳住少女的下巴,迫使她抬頭,露出那雙委屈中混淆著狡黠的眸子,低頭在她耳邊沉聲道:“我說,許知月,我很想你。”
許知月才發現張成沉穩的聲音低沉下來如此性感,像在她耳邊放了一塊磁鐵,撓得她耳廓發癢——她微微一縮脖子,臉紅了大半,耳尖也跟著紅了。她掩飾般道:“張成!你從哪學會的這些!”
張成便恢復了沉穩,勾唇有些壞笑道:“除了你,還有誰。繅暮⒆!
許知月不服氣,嚷嚷著要把張成吃破產。
張成堅持要給許知月吹完頭發再走。于是兩人凌晨一點半才吃到燒烤,已經饑腸轆轆了。
盡管如此,心里裝著問題的張成還是旁敲側擊地把該問的都問了一遍。
“都說啦是我和詩情約好了結果她放我鴿子了嘛。關白樂也是剛剛才認識的!嗯嗯嗯,真的只是他順路捎我回家啦,對,就是因為我撿到了他的錢包…好啦張成哥哥,別吃飛醋啦!”
張成最后否認自己吃醋,揉著許知月的腦袋說:“可不許騙我,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許知月嘿嘿一笑,敬了杯酒過去:“怎么收拾都可以哦!”
“少喝點!”張成把自己鬧了個臉紅。
許知月抱著張成的手臂撒嬌。
……
此時此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希望今日的快樂能夠綿延到未來的每一天,盡管有人攜帶著謊言——但,怎么說呢,至少這一刻,他們遇到了人生中最美的一段兩情相悅,曖昧上頭。
體會過的人應該理解——這感覺像毒一樣上癮,又如此美麗而富有生機。
這大概也許可能就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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