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情書短信
“還真被你們猜中了,報道上有國際巨星蔣曼自殺真相,實則為盛宇集團的總裁‘王明軒’!”
一直安安靜靜喝水的小棠,微微怔了怔。
舞蹈室里五個人,除了小棠靠在窗邊喝水,剩下的人皆是低頭拿著手機在熱搜今日的頭條。
由于在英國的新聞并沒有完全壓制,導致最終泄露。
在英國剛剛被發布片刻后,就席卷了國內各大報紙網頁的頭版頭條。
各種為博得高關注的炒作應接不暇。譬如:
“國際巨星蔣曼為盛宇總裁王明軒跳樓示愛。”
“盛宇總裁王明軒與當紅影星蔣曼于倫敦古堡暗夜幽會。”
諸如此類的標題對于挖空心思想要打探盛宇總裁私生活的媒體界,無疑是兩記重磅‘炸彈’。
王明軒是誰?
這是個最不用回答的問題。
即便不讀財經,不學金融,只有要是蓮市的女孩子對他一定是了解的。
30而立之年,風華正茂,出身世家,且事業有成。
僅這幾項條件就令蓮市女子已折腰!更不要說那個男人相貌不凡,俊逸,家財萬貫。
總之,自古紅顏多禍水,男顏禍水更是傷人。
作為新生代演員的鞏凡入圈子并不久,但作為新人對圈子里的一些女演員依著靠山就一路上怕的現象早就嗤之以鼻。
——她說,“蔣曼一定是被人白白玩兒了,人家都不要她了,她還死纏爛打的追著人家玩兒起跳樓來了。以為自己是‘國際巨星’,‘影視紅星’那些男人就會高看她一眼?資本家的財閥和富商把女人當什么她應該早先就是知道的,更何況那男人是王明軒,只要和他沾上一點關系就是她的福氣了,怎么還指望做方太太,做他的千秋大夢去吧!”
——聶久疑惑,“盛宇集團的方總和蔣曼不是早有緋聞,這下輿論新聞出來算是證實了兩人確實是有關系的?可總覺得不像啊,方總裁向來是行事低調的,這下被爆出這樣的新聞總覺得奇怪。”
——方素無奈的說,“蔣曼作為影視界的一姐,肯努力,演技好,自己又是星際娛樂的總經理,且世家出身,算是圈子里難得的好演員了。盛宇方總是好,但是總給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這倆人在一起也算是男神配女神了,只可惜現在方總拋棄了蔣曼,蔣曼再厲害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中的。以前總把她當偶像,這下真是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賀梨嗤笑,“你們還未入這一行不如我和鞏凡知道的多,蔣曼在外界是高貴冷艷的,其實真正的她還真是不如外在的形象好。一個女人一步步爬到這么高的位置,她的心思能簡單嗎,我看這次說不定她和盛宇總裁的傳聞只是炒作,只是她博的關注的一種手段而已,那個女人不簡單的很。”
五個女孩子坐成一排,趁著著舞蹈間隙休息的時間開始侃侃而談起來,就像是上課依次回答問題的學生,可到了第五個女孩子卻安靜了下來。激烈的談論戛然而止,總覺得不太舒服。
小棠靜坐在軟榻上喝著水,一口,一口。
她并沒有說話,只是在聽她們講話,也許又沒再聽。
半晌后,見她們紛紛側過頭來看著她,她這才意識到大家都說完了,正等著她說話呢。如果不說,顯得不太合群總歸不好,還是要說點兒什么的。
——想了想,小棠說,“你們還要喝水嗎?我去拿。”
“........”
坐等她下文的四個女孩子在聽到這樣的話后,感覺像是強烈渴望用言語發泄的的能力被生生遏制了。
可誰讓我們都知道蘇同學是個不愛多話的孩子呢?
釋然后四個女孩子又開始就這今天這件事聊起王明軒的八卦來,畢竟女孩子多了對于八卦這種東西不太有抵抗力,又何況是關于王明軒這個男人的呢?
小棠起身到門口的礦泉水供應區拿礦泉水。
彎下腰,她從礦泉水箱子里一瓶,兩瓶,三瓶,四瓶地慢慢往外拿。
拿了純凈水,她望著不遠處正談著八卦津津樂道的四個女孩子有些不明所以。
——本是最應該予以評判,嘲諷這次新聞的人臉上神色淺淺,對于輿論界廣傳的王明軒和蔣曼的糾葛并未表現出絲毫情緒。
而且,此時的小棠更不愿加入她們探討這些話題之中。
在方家,方父從小教誨她,“小棠,人這一生要學習的就是說話,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時候不該說這是一門學問。掌握不住這技巧就一定要牢記‘謹言慎行’四個字。”
年幼的小棠并沒有聽得進去這個道理。
她8歲半的時候,到方家帶了有六個月的光景,方文斌總是在國外工作很忙,家里母親蘇佳慧對她很好,只是年紀雖小,小棠還是懂蘇佳慧對自己和對向珊和向玲并不一樣。
她的養母對她是嚴苛的。
方老爺子要求學會的方家小姐要遵從的禮儀,蘇佳慧并不對向珊和向玲做硬性要求,可是到了她就不是了。
樣樣都要規規矩矩,不做到最好,是不會讓她吃飯的。
一次向玲胡鬧不慎打翻了家里送給老爺子的陶瓷插瓶,小孩子恐懼的心理作祟,見家里傭人聞聲而來,向珊慌忙下便指著一旁的小棠說,“是,是三妹打壞的。”
年幼的小棠目瞪口呆。
蘇佳慧問都沒問過來就朝著小棠的背脊上錘了過去。
小孩子細皮嫩肉的,即使打的是背脊,可大人這一胳膊掄過去沒輕沒重的,小棠直接就栽倒了地上。
蘇佳慧可能也沒想到自己的力氣竟然這么大,心慌愧疚的同時急忙把孩子抱了起來。
“快讓母親看看。”
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得何為看人眼色,卻見小棠紅了眼眶,說,“不讓,不讓,你對我一直不好。”
僅這一句話,蘇佳慧立即變了臉色,也不抱她了,把她扔到沙發上就沖她嚷,
“這嘴里怎么竟說些混賬話,啊?吃我,喝我,穿我,說我對你不好,我怎么對你不好了?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養都養不熟。”
那天即使背上紅腫了一大片,蘇佳慧都毫不領情的罰小棠在昏暗的書房了抄了整整一天的三字經,8歲大的孩子對很多字都還不認識,可就那么抄啊抄的直到深夜依舊不給吃飯,不給喝水,一直到第二天打掃書房的女傭發現了發燒暈厥過去的小女孩兒。
自那天后,蘇佳慧看她更是大不如從前,不過到底蘇佳慧是名門之女,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刁難一個孩子。但是,只要沒有外人,她都不許小棠再喊她母親。她說,這些話膽敢跟你父親言語半句,我就有辦法把你丟出方家。
是威脅,也是恐嚇,如果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怕是不會受著威脅,可是那年小棠還小啊,她以為蘇佳慧真的會讓她和父親分開,便事事順養母之意。
一直到,長大,小棠突然明白蘇佳慧不許她叫她母親只不過是借題發揮,她一準是不喜歡自己的,所以總是做些令她幼年厭惡她的事情。
她那句‘你對我一直不好’的話一出,蘇佳慧終于找到了發泄點,她拿捏著這些不許讓她叫她母親,不過是讓她明白不論如何她都不是方家人,不論如何也無法和向珊和向玲攀比這個道理。
多年后,她終于明白,但終究是年幼無知時錯在了那一句話上。
“謹言慎行”父親教誨她的,她再也不敢忘過。
6歲半多將近7歲孤兒院里阿豪把她從自閉癥的深淵里拉出來,教會她學會說話。
7歲小棠喜歡說話,最愛在阿豪耳邊和他說悄悄話。
孤兒院的香樟樹下,兩個孩子肩并肩躺在一起,阿豪說,“棠說話最好聽了,像是小黃鸝在唱歌。”
8歲小棠由說話艱難到說話流利,阿豪和她說的句子越來越長。
8歲半,蘇佳慧說,“你這嘴里只能說出些混賬話嗎?再亂說話,我就把你丟出方家。不許再叫我母親。”
此后,剛剛對語言產生興趣的小棠不敢再次多話。
開始怕說錯話惹母親不高興,既然怕說錯不如不說,從而就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子。
見其他四個人談論著王明軒曾經的情史,小棠沒有過去聽。
只是將水遞給她們后獨自一人離開。
宜莊。
換了鞋,小棠剛一進去,就聽程姨說,“太太您可回來了,剛才先生打電話來了......”
“打電話了?”小棠問,“他說了點什么?”
程姨喟嘆,“太太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說了興許您會不高興。”
“哪里話,您說。”
“太太,您不能每次都讓我幫您傳話,您和先生是夫妻,夫妻懂么?”小太太不懂事,她這個當傭人的看著都著急了,“先生想要和您說的話,有我在中間,自然不會全全表達,他是想和太太說話的。在國外這么久了,你們是不是也該聊聊了。您想清楚了就給先生打個電話。”
小棠側過頭,看到餐廳里餐桌上的準備好的晚飯,只說了句,“先吃晚飯吧。”
“好。”
見小棠轉身進了餐廳,程姨只是嘆氣。
哎!這小姑娘什么時候能有為人妻的自覺呢?
先生找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兒,還不是自己遭罪。
餐桌上,薏米紅棗粥,還有早、中、午,餐餐都必有的黑尾鯉魚湯。
坐下后,小棠拿了筷子,還沒開始吃,就見從廚房里突然出來的程姨說,“太太,吃飯前先把這個喝了。”
透明的玻璃杯里是剛剛榨出來的新鮮山楂汁,聞著就酸酸甜甜的,小棠接過來捧在手里開始一口、一口地慢慢喝了起來。
“好喝麼?”程姨問。
“嗯。”酸酸甜甜的味道從味蕾上滑開,小棠一邊喝一邊沖程姨笑了笑。
見此,程姨興奮的說,“,先生說榨了山楂汁給您,您一定會喜歡的,果然,您......”
見小棠端著杯子不再喝了,程姨這才覺察自己不該多說,急忙說,“是我想著幫太太您榨的果汁,和先生無關,您......”
哎,越說越亂,小姑娘聰明的很,此時多解釋也怕是畫蛇添足。
程姨只能照實了說,“昨天跟先生通電話的時候,說您最近的食欲不太好,他讓我在您吃飯前給您榨一杯新鮮山楂汁開開胃。您可不能因為是先生吩咐我做的,就不喝了啊,喝了對您好,好好喝了吧。”
小棠將被子放在了桌面上,不再動作,倒像是在想著些什么。
程姨不知道先生和小太太因為什么起了爭執,可是夫妻沒有隔夜仇,這都一周過去了,小太太也不能太恃寵而驕了,哪有妻子總是給丈夫臉色看得?
半晌后,小棠不再去端山楂汁的杯子,但是因為總歸喝過了的原因,今晚程姨留意到小太太確實吃的都比以往多了一些。”
晚飯后,程姨吩咐女傭收拾碗筷,看見坐在露臺上拿著書翻看的人,想了想把一杯熱牛奶遞給了她。
“謝謝。”
小棠翻著書,沒有抬頭。
程姨笑說,“別總對我這么客氣。”
再轉身,她就擰了眉:多好的小姑娘,知書達理,禮儀得體,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怎么對待起自己丈夫來就那么避之如蛇蝎呢?
晚上,收了書回到臥室。
22:00小棠熄了吊燈,只留臥室頭的一盞橘黃淺光的壁燈。
每晚睡前喝了放在頭的牛奶杯,這次程姨也許忘了,沒有收走。
躺在床上盯著空杯子發了一會兒呆,她又想起晚上那杯酸酸甜甜的山楂果汁來。
翻來覆去,睡不著。
小棠索性起身,赤著腳走在羊絨地毯上,拉開了窗簾。
今晚月色很好,皎潔的月華透過玻璃入室碎落了一地。
小棠看著她最近睡的這張主臥的雕花木,微微愣了下,從來,她睡覺都是認床的,可在這張床上卻從未因為認床而失眠過。仔細想想,便又得出結論了:在方家幼年時,她睡得那張床,雖然是單人的,可設計和木質材料都和現如今主臥婚房的這張床像極了。
那個人確實很用心。
但是,小棠卻又沒由來的惶恐,對自己脾性喜好拿捏得這么到位的男人,到底是讓她懼怕的。
他太了解她了,而她,對他一無所知。
如果掉入陷阱和他達成婚姻協議是一場博弈的話,他手中的棋子早已大殺四方,她應接不暇,棋子被他吞吃,節節敗退。
這場局,荒謬的開始,看似勝負未分,實則勝負已分。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王明軒知她,她卻不知他分分毫,又怎么可能贏得過?
但是話說回來,除去那些未達目的的有所圖,王明軒無疑是最值得簽署契約的人,至少在這荒唐的一年婚期內,他對她,給她的、確實再好不過了。
假若,那個男人對她置之不理,單單拿著契約脅迫甚至是進行冷暴力加以逼迫,也是可以的,畢竟弱勢在她,他執意強權,她再不愿也得受著。
可,這個男人沒有,就算是利用,他依舊很有風度。
纖瘦的身子蜷縮在竹藤椅上,望著窗外清冷的月華,小棠明白——他待她,早已仁至義盡。
她不愿理他,無非是躲在自己所謂的自尊里走不出來,也不愿和過去的生活說再見。
活在回憶里太久了,她該接這些殘酷的現實:
接受阿豪真的拋棄了她,娶了別人;
接受她和王明軒憑著一紙婚書,成為利益關系的夫妻,一年后,他得股份,她自由,互不虧欠。
想明白了就該做自己該做的事。
起身,走到室內的書桌旁,小棠借著窗外的月光找到了那支被自己隨意遺棄在收納盒里的銀白色手機。
她是個慢節奏的人,即便是想清楚了要主動聯系遠在英國倫敦的人,也不愿一開始就用打電話這樣突兀的方式。
一下子的拉近距離,她不習慣。
但是發短信寒暄還是可以有的。
小棠本來是有手機的,但是就像和她放在床頭柜里的安眠藥一樣,不翼而飛。
王明軒要她用這支手機。
不是問愿不愿意,而是‘要’!
坐在床上,按著鍵不松手,等待著開機。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手機剛一打開,里面就開始不斷的發出短信提示音,事先沒有調整過,短信提示音的聲音有點吵,小棠蹙眉,還好她是在2樓,不然在1樓豈不是吵到很多人。
握在手里被手機不停的震動震得發麻,小棠索性松開了手,看著那部新手機短信提示音不斷的響起,屏幕明明滅滅的,直到大致十分鐘后,手機才安靜了下來。
二十一條未接來電,二十一條彩信,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小棠從沒有記過王明軒的私人手機號碼,只因從未找過他,唯一一次因為去c市和他發短信還是從家里的程姨那里聽來的。
手機是新的,并沒有人用過。
電話簿也該是空的,但是已經有人提前一步存了自己的號碼,霸占了電話簿的第一個位置。
王明軒存了他的私人號碼進去,除去數字,那人輸入的署名叫小棠看地眼睛刺痛。
明亮的手機屏幕上,電話簿里唯一一個號碼。
寫著:夫,邵珩
連存號碼的時候都不忘冠上他對她而言的身份,他是有意的,有意認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單身,且即便利益,他也是她的夫。
整整七天,不見七天,分開七天。
二十一個未接電話,二十一條未讀彩信。
七天,一天三個電話,一天三條彩信,就像是每日必不可少的早,中,午三餐,他每日主動聯系妻子,一天都不曾落下。
無疑,王明軒很負責,很有責任心。
不會因為發生爭執,就完全忽視她,反倒是她,冷落了他了。
這場交易,他做的比她盡職得多。
本來想著她主動給他發短信的,卻不曾想被對方在一部搶了先。
既然如此,那她就先看看他寫了什么吧。
昏暗的主臥室內,有清冷的月華碎落在床畔上,撩開的白紗帳幔,女孩子靠在身后的軟枕上,纖指點開那些信息慢慢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倒是讓小棠驀地一驚。
方先生這哪里像是在發彩信,倒像是用信息的形勢記起了每日袖珍的生活日記。
有配圖,有文字,有日期,甚至精確到時間幾點幾分記下。
不是生活行程日記是什么呢?
只不過,別人記日記,記下生活行程為的是自己,而,方先生這電子信息型的日記不是寫給自己,是為了寫給他太太看的。事事和國內的小棠相關,事事像是在和太太分享他的行程,他每日的安排。
不說思念,不說離別,卻字字溫情細膩。
小棠握著手機,掌心有些微微發燙。
打開第一條彩信,她慢慢閱讀了起來........
(9月15號早上7點,蓮市,陰)
阿棠,我不知道此時的你是不是還在睡夢中,但是現在的我已經到達了蓮市的機場,正等待著飛往英國倫敦的航班。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更原諒我昨天晚上的沖動。
你說,我們的婚姻只是一紙契約,是一個騙局,可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為過。
你還記得我們登記結婚的時候在民政局一起宣讀的結婚誓言嗎?
那天我們一起說,“從今天開始,我們自愿結為夫妻,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鐘愛一生!”
那天我們一起承諾,“今后,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青春還是年老,我們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成為終生的伴侶!”
阿棠,你覺得這是民政局的形勢也好,是走過場也罷,結果是我們是夫妻了。
昨晚的一時沖動,毀了我們的和平相處,但是,你該明白,夫妻本該如此,我那樣待你并沒有什么不對。我喜歡我的妻子,所以吻你。
可,不論如何,我知道此時的你一定不愿和我相處,那我們分開一些時日,彼此慢慢冷靜些也好。去英國談生意,不知時長時短,勿念。
還有,你不喜吃甜,我們就不吃銀耳蓮子羹,今早走之前為你煮的南瓜玉米羹,你,喜歡嗎?
坐在床上盯著亮著屏幕的手機,小棠這才知道,原來15號早上程姨千叮嚀萬囑咐甚至跟在她身后,她都沒有喝下的那碗南瓜玉米羹是他一大早起來親自煮好的。
攥著手機的手機緊了緊,她繼續往下看。
(9月15號中午12點,航班途中)
飛機上的餐點我還是不太喜歡,阿棠也該吃午飯了吧。
對了,燙傷傷口不準碰水。在我離家之前,特意和程姨交代了讓廚房的季讓師傅幫你中午做黑尾鯉魚湯,中午可是吃上了嗎?除了魚肉,雞蛋,瘦肉都要多吃,且味道都要清淡,我不在家,程姨說的你都聽著,愈合傷口的關鍵期,不能不忌口胡鬧。乖乖吃飯。
(9月15號倫敦時間14:30,晴)
阿棠,蓮市現在該是晚上21:30了,喝了牛奶,上床睡覺不許再看書了。剛才我查了國內蓮市的天氣,說明天市內有雨,記得帶傘,加厚衣服,外衣什么都可以加但惟獨記得不許穿長裙,雨天天那么滑,你摔倒了,我會擔心。
........
(9月16號倫敦時間傍晚18:00,陰有小雨)
阿棠,今晚我被邀約參加一場英國商商業的晚會,遵從西方的禮儀和宴會的規則,今晚到場的男女嘉賓胸前都需要佩戴一朵玫瑰花。全場晚會,有白玫瑰的清雅,有黑玫瑰的高貴,有藍玫瑰的妖嬈,也有米分玫瑰的嬌美。
萬千玫瑰,萬千中美,可我都不喜歡。
繞過那些花,今晚我在胸口別了一朵藍紫色的桔梗。
有英國高層問我,“方總,為什么偏偏挑了桔梗。”
我但笑不語,他不知道,阿棠可是知道的?
........
(9月17號倫敦時間下午16:00,晴有云)
阿棠,不喜甜,那英倫風味的紅茶喜不喜歡呢?
喝了下午茶,今天下午和英國‘葆萊雅’香水公司的經理斯蒂芬先生談完工作,他說邀我到北郊的花田去看看。
我不喜香,這個香水公司的合作案是盛宇的陸總監簽署的。
跟著葆萊雅經理斯蒂芬先生經過3個小時的車程,我來到了香薰原材料也就是薰衣草花田的現場。
隨風翻滾著的浪漫紫色,像是迷人的海浪,確實足夠令人震驚。
果然,一朵花開不是花,漫山遍野才是美到至極。
阿棠喜歡桔梗,回國買了國內花田,不賣香料只給你種桔梗花看好不好?
........
(9月19號倫敦時間下午15:00,微雨)
下著雨,下午工作上的事情有些繁忙。
剛上了車,我的英國特約助理瑪格因為上車動作太急促不小心把我正在給你發信息的手機碰在了地上。
瑪格:“sorry,sorry”的道歉道個不停,而后彎下腰去幫我撿拾手機,撿起手機后她愣了一下才交給我。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她想說什么,說。
看了看坐著的我,她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四下人皆愣住的話。
她說,“方總,您有女兒了?”
這問題一出,于灝以及其他剩余的高管隨從皆是安靜的一句話不說了,唯獨我輕輕笑了起來。
笑什么呢?
阿棠,你可知道我在手機里存你號碼的時候是怎么署名的?
我署的是:囡囡
南方人尤其是浙閩一帶人一定都懂囡囡是什么意思。
在蓮市久了,我只記得囡囡一般都是對小女孩兒的愛稱,便用她存了你的號碼,今日瑪格這么一問我倒是想起來南方方言的囡囡在上海,浙閩主要是父親對女兒才這么叫的。
我存你的手機號署了:囡囡
怪不得瑪格會誤會,她一定是剛才拿手機時不經意看到了我對你的署名才這么發問的。
可真是沒想到我的英國助理不僅精通漢語,對漢語中的方言還有所了解。
那時,問完這個問題見我只笑,瑪格作為西方人,依著性子里的直率大膽便又問了我一遍,“方總,您真的是有女兒了嗎?”
沒有否認,我只點了頭,算是默認。
瑪格震驚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我微笑,想到你卻又嘆氣。
——哎,天天想著如何才能照看好阿棠,事事為你操心,可不是有你這個‘女兒’了麼?
現下國內蓮市已經是夜里22:00了吧,小囡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
——晚安,小囡。
信息看到這兒,小棠靠在軟枕上只覺得臉頰有些羞窘的灼燙了起來。
不看了,不看了。
他怎么能用那樣的詞來稱呼她呢?
丟了手機,小棠將被子拉高蓋住了自己的臉。
算是羞惱至極了!
小棠是南方人自然明白:“囡囡”在江、浙、上海等南方地帶是父親一般用來的稱呼,一般指的是女兒,小女孩兒,寶貝的意思。
方言里小囡等同于‘小寶寶’。
王明軒叫她小囡,她怎么可能不惱?
小囡,小囡地叫。
就像是小寶寶,小寶寶的叫她。
卷著被子,小棠忿忿:她是成年人,才不是什么小寶寶!
那個男人太壞了,即使是在國外,即使是發信息,都不忘戲謔調侃她。
...........
(9月21號,倫敦時間,上午10:00,晴)
今天上午出來得很早,下午15:00后才開始有工作,稍作放松狀態,從我看到自己居住的索菲密斯酒店前,即格林廣場上,呼啦啦地落了一大片白鴿。
阿棠,看你幼年待方家的貍貓‘紋紋’就知道你一定很喜歡動物對不對?
這廣場上的白鴿,你可是喜歡的?
.........
今天的信息不但有文字,還發了一段簡短的視屏過來。
小棠躺在床上,點開了那段視屏。
藍天,白云,英倫風格的白色廣場雕塑,蒼翠欲滴的青綠植物掩映下。
廣場上,有男子手執玉米粒在喂食飛在四周的白鴿。
視屏里,清雋的側臉,俊逸的無關,一襲黑色的暗格英倫風大衣。
不是王明軒又是誰呢?
有白鴿飛到他身邊,撲著潔白的翅膀爭奪他手里的食物。
英俊的男人,身前身后不斷有白鴿飛起落下,飛起在落下。
還有一只鴿子,安靜得直接站在了他的肩頭。
視屏里的人看向鏡頭,此時像是透過鏡頭正對著她的樣子又問了一句,“阿棠,喜歡白鴿嗎?喜歡的話,我們養在宜莊好不好?”
白鴿呼啦啦的飛舞,噴泉起起落落,有男人站在廣場中央通過拍攝鏡頭問了她這樣一個溫情的問題。
直到手機屏幕黑了,小棠坐在床上,很久都沒有反應。
他對她,如若刨除結婚原因,確實再好不過了。
打開手機,小棠看著亮起來的屏幕,想了想慢慢打出了這么多天來對遠在國外的王明軒回復的第一條短信。
樓下一樓。
程姨吩咐家里傭人可以去休息了,轉身,想到她忘記拿回的太太的牛奶杯,就急忙上樓去了。
上樓,沒走幾步,卻聽見莫名有聲音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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