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船工之端倪,雪日
“那不就是白跑一趟?”
馮禹撓了撓鬢角,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是!
桑桐搶在其他人之前說了句,對孟驍?shù)溃骸澳氵@次可真是立大功了。”
孟驍?shù)靡馓裘,“那?dāng)然,我說過的,我一定要抓住那個王八蛋。”
“你先歇會,我去找他們。”
桑桐跟陶素打了個招呼,問過候在外面的婢女后,被她領(lǐng)著去了議事廳,議事廳里樓珩和許彪說的差不多了,聽到有人稟告稱桑姑娘過來,對視一眼,忙讓人進(jìn)來。
“你們談完了?”
桑桐徑直問道。
許彪點(diǎn)點(diǎn)頭,“怎么了,這么著急找過來。”
“孟驍帶回了一些消息,和你有關(guān)!
桑桐視線落在樓珩身上,樓珩疑惑的看她,她簡明扼要的把孟驍所說復(fù)述了一遍,說完后,屋內(nèi)死寂片刻。
許彪瞠目結(jié)舌道:“這么說來,此人一手操控江氏滅門,又主導(dǎo)了梅岑山刺殺。”
“不止!
樓珩凝眸望著半空中某處,語氣又淡又冷,“他還和九年前涉及靖安王妃命案的關(guān)鍵線索史信聯(lián)系頗深,他身上有我們想要的所有答案!
是誰要?dú)⑹沸,是誰害死王妃和世子,江家滿門血債究竟因何而來,一切的真相終將浮出水面。
“是你在查江家的事?”
桑桐直言快語,樓珩看她一眼,不避諱的道:“我和許盟主說的正是此事,江家滅門后,所有的財(cái)物都?xì)w給了我,我查過當(dāng)年和各家的生意往來,要說異常,只有從南方運(yùn)到?jīng)苤莸囊慌洿行柢E!
“怎么說?”
“那批貨船從南到北走了二十多天,由江家長子壓船,他到家的當(dāng)晚就發(fā)生了滅門血案。”
桑桐心尖一緊,腦海中霎時掠過江家大宅里的慘叫和火光,橫七豎八的尸體倒在廊廡和庭院里,人到處亂竄,阿娘緊抓著她的手,吩咐隨行的親衛(wèi)快去救人,但當(dāng)時只帶出了江伶舟和江明月兩個。
對方人多勢眾,見人就殺。
護(hù)衛(wèi)們不敢讓她和阿娘涉險(xiǎn),奮力抵抗一段時日后,見回天乏術(shù),只能帶著他們逃走,城門的方向有人攔截,他們便朝著相反方向逃。
逃了好幾天,護(hù)衛(wèi)們死傷過半。
勉強(qiáng)甩掉追兵。
后面才有了無回谷埋伏之事。
那些記憶很鮮活,近得就好像是昨天發(fā)現(xiàn)的事,她能理解樓珩的感受,沉默須臾問道:“那你找許大哥想做什么?”
“找人!
樓珩屈指摩挲著太師椅的扶手,“江家出事后無人主理,混亂了很長一段時間,等我的人去接手時損失慘重。船行分崩離析,人也四處逃散。”
“九年過去,我只找到了一些舊日的雇工,卻都沒上過那艘船,但他們提了一個人!
“誰?”
“牛全!
樓珩耐心同她解釋道:“那一趟壓貨,牛全是船老大,他和舅舅在同一艘船上,若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他必定知道!
“有他的線索嗎?”
“此人從小在船上討生活,和江家簽了死契,算是家奴,江家出事后,隨船的人大多失去了消息,不知所蹤,但有人見過他隨船!
許彪知道此事對他們很關(guān)鍵,忙道:“你們放心,他只要活著,人在涇州,掘地三尺我都能把人給你找出來。”
他起身去找許慶云。
留下桑桐和樓珩兩人面面相覷,良久,桑桐輕道:“你還好嗎?”
樓珩頗為意外的看她,看到她眼中的擔(dān)憂,不由笑了下,“九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不好!
他心念一至,狀似無意的問道:“你為何這么問?”
桑桐陡然反應(yīng)過來,是啊,她為什么要問。
那樣的慘烈從別人嘴里聽到和親眼看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他身上縱然留著江氏的血,會為他們傷心緬懷,會追究真相去報(bào)仇,但他永遠(yuǎn)無法對幼年的他們感同身受。
他和江伶舟終究不同。
桑桐垂眸掩去失落,扯了下嘴角,“親人離去的痛苦難以釋懷,我以為再提起江家,你會很難過!
“最難過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
樓珩本來是隨口一說。
落在桑桐耳中又成了另一個意思,得知滅門一事的最開始,他肯定是極難過的,過了那段時間,再深的痛苦也會被時間湮沒。
繼而變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就像她父王一樣。
想到這兒,桑桐語氣更淡了,“公子不會因情亂智最好!
她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樓珩猝不及防的被她掀簾卷進(jìn)來的那陣寒風(fēng)吹了個透心涼,看著棉簾甩落晃了幾晃,難得有些愣怔。
她這是怎么了?
說什么因情亂智?
明明亂智失態(tài)的是她。
樓珩起身拂去衣袖上淡淡的褶子,忍不住彎了下眼角,年紀(jì)不大脾氣還挺大,不繼續(xù)裝深沉了?
他踱步出了書房。
這場大雪連下了七八日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院中的雪掃了又掃才能勉強(qiáng)通行,整個涇州城突然安靜下來,街上不見行人,桑桐他們也被風(fēng)雪堵在了府中。
習(xí)慣忙碌后,驟然清閑下來。
眾人顯得無所事事。
各自在院子里呆了一段時日后,又不約而同的聚到了桑桐這兒,孟驍也來了,和葉寒聲他們在院子堆雪人,堆著堆著就互相開始扔雪球。
你砸我,我砸你。
砸急眼了就一擁而上,把人按在雪地里扯開衣襟往里面塞雪,吵吵鬧鬧沒個消停。
桑桐讓人抓了些草藥來,分門別類后,研磨成粉把它炒熟,然后捏成藥丸上火蒸,看火的差事就交給了蠻奴。
跟在她身邊這么久,蠻奴對此早已十分熟練。
“姑娘,你這是做什么?”
他們玩累了在廊下把雪拍干凈,一進(jìn)門就看到桑桐在桌案前忙碌,嬉笑著湊了過來,桑桐手上動作不停,隨口解釋:“做些備用的藥丸和藥膏,偶爾拿來應(yīng)急。”
“別動。”
看孟驍?shù)氖殖腊盖暗钠科抗薰奚爝^去,桑桐道:“這里面的藥汁,有些是有毒的,碰一下皮肉就會腐爛蝕骨!
孟驍?shù)氖纸┰诎肟,悻悻收了回去?br />
半響憋出一句,“這么毒,你要做化尸水應(yīng)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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