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昏迷,心存惡念
這次桑桐沒有猶豫,在方卉掉頭撲來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后一扭,“咔擦”一聲,干脆利落的卸了她的右臂。
趁著把她甩開的間隙,又一腳踢在她腿彎處。
骨裂混雜慘叫聲響起,重物落地,扭曲的蠕動著,桑桐踉蹌兩步同她拉開距離,扶著額頭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在這渾噩中,好似有人在叫她。
聲音縹緲不定,若即若離。
“桑桑。”
“桑桑你睜開眼看看,是阿娘啊。”
“你當真不想回鄴京?”
“桑兒,你在哪兒,為什么還不來找我……”
人影在腦海中掠過,又從四面八方撲來,圍繞在桑桐身邊,七嘴八舌的叫著她,她不停的扭身躲避,但始終無法從中掙脫,反而像是被拖著般往更深的地方沉淪墜落。
桑桐脫力般滑跪在地。
喘著粗氣。
這時方卉的慘叫終于驚動了況家,院內(nèi)亮起火光,房門次第被拉開,數(shù)道人影飛奔而至,扶住了她。
“姑娘。”
“桑桐。”
焦急呼喚縈繞在耳邊,桑桐拼著最后的理智說了一句話,然后徹底失去了意識。
況家側(cè)房里。
燈火通明,蠻奴把桑桐小心的安置在炕上,給她蓋好被子。
其他人面色陰沉的看著這幕。
“姑娘身上沒有外傷,為何會突然昏迷不醒?”
越青崖疑道。
“這得問那瘋女人做了什么。”
葉寒聲悶頭在屋里來回踱步,逐漸沒了耐心,“不行,我得去把她嘴撬開。”
他剛往外走了兩步就被一把抓住,“她那模樣明顯有問題,瘋瘋癲癲的能問出什么來?你快別添亂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葉寒聲捏拳,“唯一一個懂醫(yī)術(shù)的躺在這兒,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等著嗎?”
“都督不是喂她吃了藥嗎?”
越青崖側(cè)臉看向昏迷中的桑桐,沉聲道:“既然是姑娘最后囑咐的,想來她心中有數(shù),我們只能等。”
他用眼神示意葉寒聲。
葉寒聲忍著心里的煩躁往旁邊一看,樓珩立在燈影中,垂眸凝視著桑桐,從把人帶回來到現(xiàn)在,他一言未發(fā),看似比任何人鎮(zhèn)定,但在這鎮(zhèn)定中,他們嗅出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葉寒聲突然噤聲。
不敢再嚷。
澤檀從角落走出,默默跪下。
“屬下失職。”
來納溪鎮(zhèn)后,他們不必像在野外那樣警惕,只留兩人輪班值守,其余人各自歇息,這個時辰,正是他的任務。
周遭死寂,落針可聞。
在這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澤檀喉嚨滾了下,低埋著頭。
所有人看向樓珩,他冷峻的面容在黯淡昏黃的燭光中半明半暗,顯得更加漠然,不知過了多久,樓珩徐徐道開口:“起來吧。”
澤檀背上已被冷汗?jié)裢浮?br />
攥緊劍身站起。
他是看到了桑姑娘和方卉出去,也的確沒放在心上,這兩人,一個身懷絕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怎么看都不是同一水平的人。
況且兩人沒有矛盾。
這樣的結(jié)果,任誰也想不明白。
“小卉,小卉你怎么了?是我啊。”
況英還在院子里試圖安撫方卉,老夫人手腳要慢些,等她穿好衣服,摸索到門邊又看不清發(fā)生了什么,急的直跺腳,“出什么事了,小卉她在哪兒?”
“滾,你們都滾開!”
方卉陷入癲狂,即便被斷了一手一腳,還是奮力的掙扎扭動,“桑桐,你別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胡說什么!”
況英急的想去捂她的嘴,結(jié)果根本靠近不了,馮禹站在側(cè)房門外,狠狠的盯著她,既是防止方卉發(fā)瘋,也是看著她,不讓她出事。
老夫人聽到這些話,雙手在半空中摸索著,腳往院子里挪。
“大郎,大郎你在哪兒?”
“小卉。”
況英放心不下老夫人,扭頭去扶她,怕她被方卉傷著,把人扶得更遠了些,“娘你先別慌,我去問清楚。”
“你快,快去。”
況老夫人連忙推他,“好好說,別吵嘴,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況英拿來凳子讓她坐在廚房外,安置好母親,才有功夫找到馮禹面前,“小卉她……”
“你現(xiàn)在最好別提這個女人。”
馮禹磨著后槽牙,怒道:“她最好祈禱姑娘沒事,否則的話,她這條命都不夠賠的。”
“姑娘,桑姑娘?”
況英墊著腳往里面看,“桑姑娘怎么了?”
馮禹火氣直冒,直接往他腳底下丟出一把剪刀,“還不是她干的好事,她拿著這把刀,想殺人!”
自家的東西況英哪兒能認不出來。
他蹲下身撿起剪刀,不知所措的往方卉看了眼,下意識反駁:“不可能吧,小卉她為什么要……”
“你耳朵聾了嗎?”
馮禹指著那滿嘴怨毒的人道:“你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況英,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看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在這世上沒有能無中生有的毒藥,她自己心存歹意,光是這一點,她就不值得被原諒。”
況英嘴唇翕張,半響說不出話來。
事實擺在眼前,他的確沒辦法狡辯,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會變成這樣,她為什么要殺桑姑娘。
側(cè)房有馮禹守著。
況英進不去。
他只能轉(zhuǎn)頭走到方卉面前,彎腰看著她,實際上他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她了。
沒出嫁前的方卉性子柔弱容易害羞,總攀在泥巴墻上叫他,“況大哥”“這是我烙的餅,你拿給大娘嘗嘗”“村頭的杏花兒開了,咱們?nèi)タ窗伞薄斑@花環(huán)好不好看?”
少女花蝴蝶一樣繞著他打轉(zhuǎn)兒。
鎮(zhèn)上的人開玩笑的叫她‘況家小媳婦’,她紅著臉啐了口,扭頭就跑了,“誰要嫁給他,你們再亂說話,我讓我爹打你。”
后來沒幾天。
她紅著眼來找他,“我爹讓我嫁給黃家做妾,以后怕是回不來了,你,你忘了我吧。”
他對她的記憶,只剩下那一雙哭紅的眼。
她爹娘死后,她和納溪鎮(zhèn)唯一的聯(lián)系斷了,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了,結(jié)果卻在鎮(zhèn)子東頭看到了她,她梳著婦人發(fā)髻,憔悴許多,看到他也不像以前那樣撲過來,笑嘻嘻的同他說話。
反而定定的站在原地。
無聲的紅了眼。
他總是拿她沒辦法的。
明知道把她帶回家會引來別人的閑話,他還是做了,石頭說他死心眼,栽在同一個人身上兩回,說她心眼不好,嫌貧愛富,遲早要丟下他的。
他想,沒關(guān)系。
她好就行。
可她怎么變成這樣了呢?她眼里的兇狠,惡毒,臉上的猙獰,這些在他眼里是那么陌生,陌生到讓他害怕,況英痛苦的看著她,喃喃道:“小卉,你真的這么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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