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封陰書(3)
夏舒就讀于本市綜合類大學,所在學院離市中心不遠,屬老城區。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從包里拿出東西遞過去,朝他微微一笑,“這是謝禮。”
沒等助理反應,便開門走了。
副駕駛上,多了用朱砂書寫‘吉祥’的平安符。
他搖下車窗,看著那道瘦弱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兒。
夏家的平安符向來千金難求,老板求了好久才有一枚,他只是送她回校就得到了?
夏舒住女寢8棟528,她回來的巧,另外三人都在。
左手邊的床下坐著的齊耳短發女孩,見她回來直接跳起來,“啊啊啊,夏舒,你終于回來了!”
“吵死了,能不能別炸!”
說話的人掀開床簾,神色不耐地看著兩人,見她們沒說話,倒下床繼續睡。
“噓,咱們小聲點,別吵著林妙。”夏舒把她拉到一邊,眼角溢出笑容。
眼前的女孩叫單萌萌,性格熱情大方,兩人的關系從大一開學延續至今,已經是很好的朋友。
單萌萌翻了白眼,故意問:“夏舒,你知道什么人最討厭嗎?”
“嗯?”
“就是那種,她睡的時候別人不能說話,別人要睡了,她比誰都嗨。”單萌萌生氣地哼了哼,小聲嘀咕,“我都忍她兩年了,真想捶她。”
夏舒笑,撓了撓她的頭發,無聲安慰。
獨衛門打開,妝容精致的卷發女人走出來,在看到她時,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輕蔑與不屑。
對她的態度,夏舒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時隔一個月,她身后那道黑影的輪廓……似乎更清楚了。
單萌萌依舊賞了她一個白眼,“眼睛長頭頂上去了。”
“說誰呢?有本事再說一遍!”卷發女人在她身邊停下,眼神毒辣地看過來。
夏舒將人拉到身后,不緊不慢開口,“萌萌沒有指名道姓,誰應說的就是誰嘍。”
“哼,我沒找你,你倒是撞上來了。”女人雙手環胸靠在床柱旁,上下掃視她,眼底的輕蔑加深了。
夏舒眉頭擰起,眸中微閃。她并不是受姜夢菲的態度所影響,而是在剛剛那段時間里,姜夢菲身后的黑影長出了五官。它盯著自己,張大了嘴,似是在告訴她,若她有動作立刻把飼主吞噬掉。
“窮酸相!”姜夢菲嗤笑,爬上床。
單萌萌瞧她小臉繃著,出聲勸解:“夏舒,她對誰都陰陽怪調的,咱不理她啊。”
“沒事。”夏舒朝她抿唇一笑,伸手敲了下姜夢菲的床,“我有樣東西給你。”
姜夢菲拉床簾的手頓住,耐心不足地看她拿出金色護身符,眼神變得微妙起來,“你是不是有病?”
夏舒看她,輕飄飄開口:“你身后有鬼。”
“恐嚇是吧?”姜夢菲揮開她的手,將床簾拉上,又罵了句,“神經病!”
護身符落在地上,悄無聲息的。
單萌萌撿起來,笑著說:“她不要就給我吧。”
夏舒秀眉舒展開,軟聲道:“真有鬼纏上她了,她很快就有血光之災的。”
“嗯。”單萌萌鄭重點頭,伸手搭在她額頭上,嘟囔道:“也不燙呀。”
“萌萌!”
“哈哈哈,我開玩笑啦。”單萌萌把護身符放在枕頭下面壓著,邊替她收拾東西,邊開口說:“宗教信仰自由,我尊重的。”
心里想:夏舒的病更重了,要怎么做才能讓她相信這世上沒鬼呢?要不這周末帶她去看部科幻大片洗洗腦?
夏舒皺著眉,姜夢菲身后的東西是一種鬼魅,專吸食人的某種情緒為生。夏文海告訴她能插手陰陽兩界的人是天師,每個到了級別的天師會分管不同區域,按照行規她是不能插手這里的事,所以只能靠外物干擾。
可惜,她并不信。
宿舍收拾好,兩人決定出去覓食。
“火鍋!絕對要去吃火鍋。”單萌萌拽著夏舒去了最近的火鍋店,嚷嚷道:“我都一個多月沒吃了,你不在,跟誰吃都沒勁。”
說著,她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夏舒笑了笑,撐著腦袋看向窗外,視線落在斜對面的街道,像是看到什么,笑意在嘴邊散去。她拿起桌上的毛巾,折了個老鼠,在它耳旁低喃之后,小尾巴動了動,輕掃她的臉頰。
單萌萌看了她一眼,“小孩子才玩這個。”
“順手就折了。”夏舒用手裹住,讓它順著桌腿往下爬。
剛落地,一溜煙沒影了,絲毫不輸給那些活的。
菜點好,單萌萌問:“喝酒嗎?”
“想喝可以陪你喝,不過……”夏舒的話被她接住,“知道知道,不能多嘛。”
酒足飯飽,兩人回了宿舍,簡單洗漱后,各自上床休息。
臨近十一點,最后一盞燈滅了。
半夜,一陣風刮開陽臺的門。
夏舒倏爾睜開眼,警惕地從床上坐起來。
房內很靜,靜的一絲聲音也沒有。
“沙沙”聲從床下的桌上傳來,之后床簾被風掀開一角,似是在催促什么。
夏舒翻下床,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桌上擺了本通體泛黑的書,普通練習本大小,兩指厚度。
“唰——”
書頁自動翻開,黑色頁面上浮現一行血字:恭喜成為本書主人,讓我們開啟這段旅程吧!黑蛋留。
夏舒緊皺眉頭,什么鬼?
那行字下,又出現一段話:別鬼呀鬼的,小姑娘不要那么迷信!
“???”
夏舒震驚,不明白它為什么能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
剛動這念頭,她便看過去,書頁果然浮現了字:咱們這叫心意相通、情投意合。
臨末,多了個血紅色的愛心。
夏舒坐下,出聲問:“是你讓田俊陰氣入體的?”
名為黑蛋的書:不是我害他這樣的。
夏舒沉默好一會兒,在思考它的可信度,之后又問:“那柳沁呢?”
黑蛋:前世因后世果,下一個死的就是她。
她神色微變,剛要出聲詢問,耳邊響起單萌萌的聲音,“夏舒,起床啦!”
夏舒順著梯子爬下來,迷糊地揉著腦袋。
是夢嗎?
單萌萌問:“誒,你什么時候買的書?”
夏舒偏頭看過去,‘別碰’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人已經把桌上的書拿了起來。
“也沒字呀。”她從頭翻到尾,沒看見字便興致缺缺放了回去,在轉身的瞬間,書封上浮現一顆蛋,蛋上有個丑丑的笑臉。
夏舒:“……”好好做本書吧。
這天早晨,兩人分工合作,單萌萌去教室占座,夏舒則去買早餐。
等夏舒走進教室,里頭已經黑壓壓坐滿了人,打算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等課間再換。放眼望去,只有靠門邊第一排有幾個空位,最外邊趴著一位補覺的學生。
夏舒走過去,輕拍那人的肩,“同學,能讓一讓嗎?”
那人扒拉兩下頭發,睡眼朦朧地看了她一眼,側身讓她進去,然后又倒下了,看樣子很困。
夏舒把早餐放在桌上,從包里掏出課本,等著任課老師。
鈴聲響,教室逐漸安靜下來。
約莫過去三分鐘,坐在她身邊的‘男同學’起身,走向了講臺,用教師磁卡打開多媒體。
“!”
夏舒愣了幾秒,掏出手機給單萌萌編輯消息:這學期大課老師換了?
很快,那邊回了消息:對呀,我沒跟你說嘛?
緊接著跟了一條:是個帥比!
還真沒說。
夏舒看了眼臺上,的確長得不錯。白色襯衫外套了件淺咖圓領線衫,下身搭配淺色系牛仔褲,說他是學生也沒有人會質疑,她注意到他耳邊幾撮毛被壓得有些翹起,顯得人懶懶的。
“上節課看到哪了?”他的嗓音有些低,帶著點啞意。
“小孩!”
“對,就那個小孩,原本已經死了的小孩出現了。”
底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夏舒回頭看了眼身后同學的書,和她的一樣,沒錯啊。
驀地,教室燈全滅,只有投屏亮著光。
男人把音量調好,重新坐回來。他偏頭看過來,眼睛黑而深邃,“同學,你有點眼生呀?”
夏舒解釋,“我請了一個月假,今天才來上課。”
“哦。”男人不知從哪掏出考勤記錄本,漫不經心問:“叫什么?”
“夏舒,夏天的夏,舒服的舒。”
她見他找到自己的名字,用筆勾畫著,然后聽他含糊說了句,“是挺舒服的。”
夏舒睜大眼,疑惑問:“什么?”
男人輕笑了聲,隨后把本子推到一邊,提醒道:“考試內容就是我上課放的電影,回去記得補上。”
夏舒回答:“知道了。”
“我可是很嚴厲、很有原則的。”他像是為了證明,嚴肅清了清嗓,“不會因為你請假沒上課改變什么。”
投屏上電影的基調很暗,夏舒看不太清身側人的神情,可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啊——”恐怖音效配上畫面,階梯教室一百來號人近半發出尖叫。
夏舒是被他們的聲音嚇到,捂著胸口深呼了口氣。
男人睨她,“害怕?”
“沒有。”夏舒搖頭,她總算知道這人怪在哪了。
一位上政治大課的老師在課上給學生看鬼片,能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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