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怕是眼花了，我們正在說四妹妹的事呢。”蘇予安端端正正地看著秦氏道，“兒媳倒不同意母親說的，四妹妹除了闞家便找不到好人家的說法。四妹妹性格爽直，天真爛漫，兒媳相信總有人家喜歡她這樣的，她才十四歲，并不著急。”

“不急？你以為這滿京都的好男兒都等著你挑呢。”秦氏看著蘇予安搖了搖頭，“別的不說，就說你自己，好好的婚事，最后不也變了個人。”

“這有何不可？”江起云脫口而出。

秦氏看了江起云一眼，深吸一口氣，道：“好好好，你是咱們榮陽侯府最有出息的，成不成？”

說得江起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雖有心，但目前確實還在起步階段，而且還是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說的起步階段。

而江起行，都已經官至五品，這如何能比？

蘇予安見江起云說不出什么來了，輕笑道：“母親，兒媳卻覺得這種變是極好的，夫君是難得的坦蕩君子，比那些滿嘴圣人之言，卻行齷齪之事的真小人，不知道好上多少。”

“滿嘴圣人之言，卻行齷齪之事”這句話將秦氏和闞夫人都打中了。

闞夫人堅定地認為蘇予安說的是闞高義，他們兄妹倆看不上自己兒子，不就是因為那日在鳴翠山為容四娘說了句實話么，在他們嘴里，竟成了真小人。

而秦氏不禁想起江起弘，前些日子錢嬤嬤查出江起弘身邊有個小廝，沒事就帶著他溜出去閑逛，甚至還去了一次青樓。

難道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秦氏看著蘇予安的眼神，便有些不同了。

“侯夫人，江二少夫人這話弄不好要給貴府惹禍呢，什么叫滿嘴圣人之言，卻行齷齪之事，這叫滿京都的讀書人如何自處呢。”闞夫人怪腔怪調地說。

秦氏明知闞夫人的意圖，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蘇氏，你說話怎地如此不過腦，我榮陽侯府是以武出身，原本就與文人有隙，你偏這樣說，鬧出事來你能承擔？”

蘇予安暗道，難不成要我向全京都的讀書人謝罪。

“母親，您和闞夫人或許是上了歲數，沒聽明白我娘子的意思。”江起云抬高音量，“我娘子說的是那些行齷齪之事的是真小人，倒叫你們說得，滿京都讀書人都在行齷齪之事似的。”

蘇予安都想給江起云鼓掌了，這家伙以后與敵軍對陣的話，搞不好真的把別人罵下馬來。

蘇予安這會兒也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后來江起云還真的把對方的一位老將軍罵得當場吐血而亡。

而這會兒，秦氏和闞夫人被江起云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什么叫上了歲數，她們很老么？

而且，原本想扣在蘇予安頭上的帽子，竟就被江起云摘下來牢牢地扣在了她們頭上，這叫她們如何不惱

但惱也是白惱，江起云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的這話得罪人了，反而道：“得虧是在母親房里，若在外面，叫那些讀書人聽了，搞不好真的會鬧上門來。”

“你……”秦氏只覺得胸口像是悶了大石般，又堵又沉。

自己堂堂的侯府當家主母，竟被他說的如同無知村婦般。

“行，你若對我不滿，怕我給侯府丟臉，這個家讓你媳婦來當如何？”秦氏寒著臉看著江起云。

蘇予安不禁臉上露出些笑意，這是古代婦人和現代鍵盤俠常用的招數，道理講不明的時候，就直接來一句，你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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