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瀟玄無情的拒絕了原檸，離開前把備用鑰匙給她留下：“也不知道這么多年，你是怎么平安無事的。”

        什么年頭了還有人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腳墊子下。

        房里又只剩下原檸一個人，她用手機看重播春晚，似睡非睡到晚上十點鐘，起來量了量體溫，基本正常了。

        實在無聊，她給秦芩打了個電話聊天。過年前秦芩有讓原檸去她家過年的提議，原檸當然不能去打擾人家一家人，果斷的拒絕了。

        “我家親戚太多，一想到接下來得挨家挨戶的去，又得一批批的招待，頭疼！”

        秦芩抱怨的，是原檸沒法經歷的，秦芩意識到這一點，很快止住這個話題：“你在家干嘛呢？”

        “有點感冒，睡了一天。”原檸心情低落，“我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

        原檸坦言了自己關于祝瀟玄的苦惱，最后陳述入魔般的心理狀態：“我也想干干脆脆的放手，可是做不到。他要是過得好，我可以離開，可得知他過的不順，我睜眼閉眼都是他。”

        秦芩問：“所以你是想再跟他保持一段時間聯系？”

        原檸仔細想了想：“對。秦芩，我那天在墓地看到了他那個因為壓力太大過世的朋友，我是想象不出人是有多絕望，才會做出自殺的舉動。但我很肯定，我希望祝瀟玄好好的，他天生就不該是承受苦難的人，如果非得承受，我也想不論以什么方式，能保持聯絡，能得知他的近況，稍微為他疏解一下負面情緒。”

        “那個階層好可怕，別說祝瀟玄的朋友，就說咱們的朋友嫣嫣吧，也是好壓抑的樣子。”

        論起禍首，不都是他們生長的環境使然么，利益讓人心無法直視。

        秦芩想起什么：“對了，嫣嫣最近怎么樣？”

        “應該還行。”原檸說，“我也怕她再想不開，每天都在微信上跟她打招呼，感覺挺正常的。”

        秦芩在電話那頭長嘆：“愛情真是矛盾體，她是又恨又放不下，你是想愛不敢愛。”

        這話總結的太精髓，原檸的神經有些被刺激到了。秦芩又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做唄，還糾結什么。”

        “可他并不想搭理我。”

        “他要是不想搭理你，昨天晚上就不會過去找你，也不會在你生病后安排妥當再走。”秦芩通透道，“祝瀟玄啊，看著厲厲害害的，其實被你吃的死死地。”

        既然下定決定了，那死皮賴臉一些，又有什么關系。

        跟秦芩通完話，原檸緊接著祝瀟玄打去電話。祝瀟玄還沒睡，接通后，能聽到他那邊敲擊鍵盤的聲音，他應該是一邊工作，一邊把手機放在一旁跟她說話：“有事？”

        她最近聯系他意外的頻繁。

        原檸跟他說：“祝瀟玄，我家地暖好像壞了，早上起來到現在都沒恢復，家里特別冷。”

        祝瀟玄：“你應該給房東或者維修工打電話。”

        “打了啊，大過年的沒人搭理我，都說等過了這幾天再說。你說我的病會不會因為沒有暖氣變得更重？”

        “不至于。”祝瀟玄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口，“在橋村比現在冷得多。”

        “在橋村的時候有電暖器和電熱毯。”

        “你可以去買，或者叫跑腿給你買完送。”祝瀟玄停下敲擊鍵盤，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說，“你給我打電話，我又幫不了你。”

        原檸：“……”

        ——

        第二天中午，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原檸把除夕晚上剩下的菜熱了熱。吃飽喝足后，給祝瀟玄打電話，有點擔心他嫌煩不接。

        要不怎么說祝瀟玄讓原檸這么多年都無法放下呢，例如昨晚他都嚴詞拒絕了，今天打電話給他，他依然會接的，話音頗為無奈：“又怎么了？”

        原檸慌張道：“祝瀟玄，完了完了，我的那把備用鑰匙丟了！”

        “昨天給你放床頭柜上了。”

        “我知道啊，今天早上我重新把它放回門口腳墊下了，但我剛才出門，發現腳墊位置有點變了。”原檸一副真被嚇到的樣子，“我掀開一看，沒了！”

        祝瀟玄屬實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想著應該沒事嘛，誰知道會被人拿走。”原檸手里攥著那把備用鑰匙，皺著眉頭很焦慮，“你說那人拿我鑰匙干嘛，是不是想趁著沒人進來偷東西，你說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不會進來？”

        祝瀟玄放下手頭工作，站在窗邊看著遠方：“想那么多沒用，換鎖。”

        “大過年的也沒鎖匠愿意接活兒啊，不過青天白日的，我就不信小偷那么光明正大。”原檸說，“算了，多等兩天吧，大不了晚上用椅子把門抵住。你應該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等他說話，原檸掛了電話，沒忍住笑了笑，覺得自己茶里茶氣的。

        接下來的一天她就守著手機等祝瀟玄的電話，眼看將近十點了，還沒音兒，她覺得懸了。敲門聲突然想起，她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謊言中，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去開門。

        是林兆，他顯然是剛忙完過來，疲憊掩都掩不住：“原小姐，祝總讓我過來接你。”

        原檸回身把立在玄關的小行李箱拉過來：“行，走吧。”

        林兆很詫異她這么積極的樣子，愣是沒反應過來：“都準備好了啊，我以為你會拒絕的。”

        “我有那么難說話？”原檸邊換鞋邊問。

        林兆點頭：“當然，前段時間每次跟祝總出去，都看見你一臉不情愿的樣子。”

        所以祝瀟玄剛才說原檸鑰匙被偷，讓林兆先接她去公寓住時，林兆以為又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姑娘哪怕是住賓館也不愿意住他的地盤的。沒想到原檸這么痛快。

        上了車，原檸問他去哪兒住，林兆說是那套她之前住過的公寓。自從她走后，那套公寓閑置了許久，一個小時前剛叫保潔打掃干凈。

        原檸物是人非了一趟，再次站在曾經住過的公寓地板上，看著跟四年前分毫不差的裝修擺件，著實緩了一會兒。

        她把林兆送出門，回到客廳里呆坐了一會兒，給祝瀟玄發一個感謝的貓咪表情：【太感謝啦！】

        其實祝瀟玄最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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