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爆炸。
5塞恩,大廈內(nèi)。
“梔子?”
“噓——”
女孩比了個手勢,拽過蘇少的手腕。
“換個地方說。”
蘇少沒有抵抗。
女孩把他拉到了附近一個人流較少的長廊,走到電梯口按下了“上”的按鈕,又摘下兜帽和鴨舌帽把包裹在里面的長發(fā)披散開,像是憋了很久一樣長舒了口氣。
眼前的漂亮女孩名叫顏梔子,過去也是事務(wù)所里的成員,孟仙年一直把梔子當(dāng)成最喜歡的女兒般寵愛,梔子也一直都是事務(wù)所內(nèi)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但此刻蘇少看著她白皙的臉蛋和精致的妝容,以及身上性感又夸張的長裙禮服,感覺這些年來梔子還真是變了很多。
——少了幾分清純,多了幾分艷麗。
“你怎么來這了?”梔子問他。
“呃……”
蘇少知道自己是因為周轅青說會幫他恢復(fù)正常人的生活,才不惜冒著被抓捕的風(fēng)險來到這里?伤恢雷约旱降自摬辉摪堰@件事告訴梔子。
“讓我猜猜,”梔子歪頭想了想,“是轅青讓你來的?”
“……”
“噢,我就知道是他!
梔子撇撇嘴,“那家伙之前就一直叨叨著想把你接過來,沒想到還真去了!
“……”
“我知道你討厭他,但轅青他對于那件事真的很后悔,他也在很努力地想辦法挽救了……算我拜托你,蘇少你再別生他的氣了好嗎!
“……”
——生氣?
——那件事?
蘇少能想到的只有以前在事務(wù)所時周轅青總喜歡在他喝水的時候故意撞他的杯子,然后看著他被嗆到的樣子哈哈大笑。
“喂,你能不能別這么冷淡!”
“……冷淡?”
梔子翻了個白眼看上去想罵他兩句,但最終癟著嘴巴改了口。她捋了把長發(fā)走進電梯,蘇少也跟著邁了進去。
“也對,我和你講什么呢,你這什么都不懂的小狗,不知道什么時候腦子才能好使。”梔子哼了一聲。
蘇少撇了撇嘴,梔子明明比他小上幾歲,可說話卻不知跟誰學(xué)的也總是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他想了想,覺得一定是跟周轅青學(xué)的。
畢竟還在事務(wù)所里的那陣子他和周轅青每次吵得天翻地覆時,梔子都是選擇幫著周轅青。
而且即使蘇少對感情不大敏感,也能看出梔子似乎一直對那家伙有著說不清的復(fù)雜感情。
蘇少本想反駁梔子的話,以自己的方式和她吵幾句嘴,卻發(fā)現(xiàn)梔子臂彎掛著的挎包模樣很奇怪。
那包的側(cè)面好像有什么小東西在一閃一閃地跳動。
“怎么了?看我包干嘛!
梔子見他一直盯著它看,將那精致的小皮包拎起來好奇地瞄了兩圈。而女孩將包拎起來的一霎那,蘇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給我!”
他立刻從梔子的手里奪過那個包,緊接又用盡全力猛地揮出幾拳敲碎了觀光電梯的玻璃,將它飛快地甩了出去。
下一刻那個不大的皮包在空中剎那間爆炸開來,樓層中央的巨大吊燈被瞬間炸了個粉碎,被震裂的玻璃碎片疾風(fēng)驟雨般朝著四周飛射出去。
蘇少看著那空中的濃煙心里一陣后怕。好在實驗室的經(jīng)歷令他的身體機能遠超常人,剛才又反應(yīng)及時將那皮包丟得夠遠,才沒讓他和梔子被困在電梯里生生炸死。
蘇少護住縮在一旁捂著頭嚇呆了的梔子,皺著眉警惕地觀察起周圍,注意到對面平臺上有個奇怪的家伙正死死地瞪著這里。
而見蘇少看過來,對面的那個家伙倏地避開了眼神,混進了身后的拿著手機拍個不停的圍觀人群中。
“怎么回事……”
梔子緊攥著他的衣角,聲音顫抖地問他。女孩顯然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不輕,縮在他懷里淚眼汪汪,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蘇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懂。
“有人想殺我,”梔子的情緒波動起來,“對,就是這樣。一定又是那些惡心的家伙……”
“誰?”
蘇少本是想聽她說完的,但下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和梔子此刻所處的環(huán)境極其危險。
地處觀光電梯高層,暴露在外一覽無余,更別提還有個鬼鬼祟祟一直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不速之客。
于是蘇少連忙按下了離他們目前所在樓層最近的按鈕,祈禱著電梯趕緊到站。
“就是以前還在事務(wù)所時總來找仙哥鬧事的那些家伙。你忘了嗎,他們總是來找麻煩,之前也騷擾過轅青幾次,最近收斂了一陣子我還以為他們消停了呢,沒想到今天又……”
“事務(wù)所?”
“對啊。他們總說著恨透了我們事務(wù)所,不把我們都消滅不罷休……等等,你的手?”
順著梔子驚恐的眼神,蘇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正往下滴著血。
它的模樣看上去可不怎么好,剛才時間緊急蘇少不得已只能用拳頭來敲碎電梯,玻璃碎片劃破皮膚留下橫七豎八的口子,不少碎片還嵌在了肉里,血流不止。
不過幸好在蘇少的認知里不存在痛覺這一說法,所以也沒什么特別大的反應(yīng)。
于是一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冒出了:
疼痛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呢?
蘇少愣愣地看著自己鮮血縱橫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也是嘗到過那種感覺的,在那間陰暗潮濕的實驗室里。
穿白衣服的家伙用針頭朝他的身體里注入各種各樣的藥劑,觀察著他接受那些東西后表現(xiàn)出的反應(yīng)。蘇少也不記得過去的事,仿佛從一出生開始就被關(guān)在這里,沒有尊嚴沒有人性。
后來他崩潰了,聲帶遭到損毀講不出利索話,被鐵鏈拴住活像條畜生,世界變得一片空洞。
那段時間就像是做了場醒不過來的噩夢,喪失麻木了痛覺的他開始自暴自棄,見人就厲鬼在世一般撕咬,蘇少覺得反正自己也不再是“人”了,那干脆就做個徹頭徹尾的畜生好了。
——但什么時候這種想法開始改變了呢?
——什么時候他又開始想管自己叫做“人”了呢?
蘇少想起和孟仙年第一次見面的那天。面對孟仙年朝自己伸出的手他選擇忘恩負義地從他身上扯下塊肉,然后就挨了那人一拳。
那一拳很疼、疼得他直接哭了出來、那是他記憶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疼痛。
后來孟仙年把他帶回了家,把他作為“人”帶回了家,而不是困在籠子里的“畜生”。
或許也就是那時候吧。
以前的蘇少只是想從籠子里跑出來,想見見陽光,想曬曬太陽,和條狗的確沒什么兩樣,而現(xiàn)在的他想有生活、想有家人、想有感情,或許這才是真正想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但是他真的可以嗎。
這樣的他真的可以嗎。
蘇少不知道。
孟仙年也如周轅青所說離開了他、離開了事務(wù)所,蘇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問誰。
他越想越覺得頭暈?zāi)垦,眼前晃了神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陰冷潮濕的實驗室。
蘇少連忙扶住了電梯的扶手支撐住身體怕自己倒下,那些玻璃碎片受到擠壓后也嵌的更深,可他依舊嘗不到任何疼痛的滋味。
糟透了。
他咬著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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