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韓越(二)
韓越雖然對他和喬眉發(fā)生的事情不再多提,但圍繞喬眉的話題卻從沒有少過。
雖然大家喜歡打趣八卦,但在說話的時候也還是非常有分寸。
最多不過說:老少配,一看那個女孩子就是沖著男人的錢去的。
有些同事就會作怪懟道:“誰叫你是八尺漢子,沒有小姑娘那么嬌嫩甜美,不然,你也可以勾引一下。”
也有同事湊趣說道:“那個男人也不差,除了歲數(shù)大些,也沒有其他大毛病。
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而且外形還那么出眾,渾身都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
作為一個男人,看了都有些心動,更何況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每次這樣議論八卦,那些同事就會打鬧成一團,而旁邊的韓越則會黯然神傷。
因為以他一個月加班加點的收入,還不及喬眉購買一個化妝包的錢,他養(yǎng)不起這個女人。
韓越以為喬眉和自己的交集會隨著這個男人的出現(xiàn),而逐漸疏離開,他也會將心頭的念想埋葬。
直到有個星期天,一個長相明艷奪目,氣勢傲人的女人找到小區(qū)處,氣勢洶洶的將喬眉暴打一頓。
直到那個男人回來,才消停下來。
從此,喬眉就此處于八卦的風(fēng)暴中心。
那天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大家不清楚。
只知道喬眉的男朋友隨著那個明艷奪目,氣勢傲人的女人離開了。
同事們這才知道,喬眉插足了那個女人的婚姻。
還紛紛感慨喬眉的男朋友不惜福。
“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有這么一朵嬌艷奪目的鮮花,還在外面做采花郎。”
有同事反駁道:“感慨什么不惜福,那只有我們打工人的想法罷了。
只要手里有錢,多養(yǎng)幾個都不是問題,就是手段差了點,沒有哄好正房。”
只有韓越注意到,那個女人出現(xiàn)表明身份后,喬眉平靜無波的神色。
韓越?jīng)]想去找喬眉,因為他在知道喬眉介入別人婚姻后,同樣也心緒復(fù)雜。
他無法將記憶中溫柔良善的人和眼前平靜無波的女人對上號。
韓越雖然不想去找喬眉,卻在巡邏之時,見到她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小區(qū)池塘旁的休息椅上。
滿臉青腫,手臂上還有斑斑血跡,喬眉只是神色平靜的望著遠方,沒做任何收拾。
韓越看到這一幕,明明不想過去搭理她的,心頭卻窒息一般疼痛,還很生氣喬眉的不自愛。
最終韓越?jīng)]有抵擋住心頭的難受,在巡邏完一圈后,向隊長告了會兒假,前往藥店買了藥膏和消毒水。
來到池塘邊,看著喬眉還坐在那里靜靜發(fā)呆,目視前方,眼神空洞得可怕。
韓越走過去沉默的給她上藥。
喬眉有些驚訝,在上班的韓越居然會體貼的去買藥來給自己上。
勉強笑著給韓越打招呼:“你都知道了?”
韓越看著喬眉強顏歡笑的模樣,冷冷說道:“小區(qū)就這么大,想不知道很難,而且我耳朵也沒聾。”
韓越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下,繼續(xù)道:“還有,你別笑了,鼻青臉腫笑起來是真難看。”
喬眉聽到這句話,空洞呆滯的眼神望著眼前男人,隨時都是冷冰冰的模樣。
她一直平靜又壓抑的情緒突然不想再忍耐,直接爆發(fā)出來,哭得不能自己。
“你以為我想笑嗎?你知道我笑著有多累嗎?”
韓越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你要是累,可以不笑。”
喬眉抬頭望天,努力想將淚水收住,卻發(fā)現(xiàn)是做無用功。
她一個沒手藝沒文憑的小姑娘,要供著妹妹上學(xué),微薄的薪水又怎么可能支撐起兩個人的開銷。
她口無遮攔的指責(zé)著韓越:“你知道什么,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拿著微薄的工資,猶如行尸走肉一般活著,那不是我的生活,那是你選擇的逃避。”
韓越將祛瘀消腫止痛的藥膏涂抹后,貼上紗布,然后抬頭靜靜看著喬眉發(fā)瘋,也不做任何辯解。
只是在喬眉對視上韓越那雙猶如無垠深淵的眼睛時,她渾身一怔,自己為什么要去傷害一個讓自己感同身受的朋友。
她毫無理智的撒潑,猶如一個笑話般戛然而止。
喬眉挪了挪口舌,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那么說你。”
喬眉從沒有問過韓越的過去,韓越也沒有好奇她的以前,彼此交流,只淺淺淡淡分享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韓越以前問過喬眉自己困惑已久的問題。
“我性格不活潑樂觀,你為什么還要堅持和我打招呼?”
喬眉當時回道:“因為我想自私的汲取更多溫暖。”
韓越并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但他是個沉默之人,也不喜歡追根究底,所以對于喬眉的回答,他未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但他沒想到,會在這池塘邊找到答案。
韓越對于喬眉的道歉既沒有說原諒,也沒有再繼續(xù)深究。
他只是將早已準備好的保溫杯遞過來,語調(diào)毫無波瀾的說道:“天冷,喝點熱水。”
喬眉看著韓越遞過來的杯子,微微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沉默片刻,才緩緩接在手中。
今天的夜晚很暗,天上沒有星星和月亮出沒,黑色的天幕猶如她此刻的心情。
喬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有了傾訴的興致。
“你知道嗎?在沒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朋友,直到你出現(xiàn),才發(fā)現(xiàn)這世界上悲涼的人不止我一個。”
喬眉的話韓越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因為他見過喬眉與人相處的狀態(tài)。
溫柔可親,很受大家喜歡。
喬眉苦澀一笑,目光看向幽暗的池塘,緩緩解釋道:
“在這世上,沒誰會喜歡愁眉苦臉,一臉生無可戀的人。
而且只有我笑著,才覺得自己還活著,生活不是那么困難。”
在此時,韓越才真實感受到喬眉的世界和他一樣,很荒蕪。
喬眉緊緊抱著手中的保溫杯,想汲取那一縷溫暖。
她對韓越說道:“我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雖然勉強將書讀到初中。
但我的父母親人更多認為,女孩子讀書無用,早晚要嫁給別人家的。
讀書不僅耽擱農(nóng)活,還要費錢出學(xué)費。
而我的父親很喜歡在外面嫖賭,所以家庭很貧窮。
也幸好那個時候讀書的學(xué)費不貴,我又勤快,會在山上采集草藥送到集市去賣,有些余錢。
去求了村干部幫忙,然后就有婦聯(lián)干部因為我不能去學(xué)校的事情,不厭其煩找上門來了解情況,并教育我的父母。
我父親聽得不耐煩,又不敢動粗手,擔(dān)心得罪公家的人,只能開口讓我去上學(xué),只是學(xué)費要我自己去掙。
而我的母親是個以夫為天的女人,非常重男輕女。
雖然生了我和妹妹兩個女兒,卻從不在意,她父親曾經(jīng)一度想將我們兩姊妹賣了。
但我奶奶在世的時候看得緊,沒讓他們兩口子得逞。
后來奶奶在去世的時候,又讓村里人注意一下,就這樣緊拖慢拖,我們姐妹也開始知事,曉得反抗,年齡大了,也沒有人愿意接手了。
這樣的生活雖然很辛苦,卻也平順,能喘一口氣。
只是有些時候命運并不眷顧我們姐妹,在我上初三那年,父親帶回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給他生了個兒子,父親吵嚷著要和母親離婚,給那個女人名分。”
喬眉說到這里,滿臉痛苦,又充滿了恨意。
有些時候,她就在想,那個時候,每天被拳打腳踢的日子,自己與妹妹是怎么活下來的。
“父親鬧著要離婚的事情,對于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而言,不亞于天要塌了下來。
我母親自然受不住,但她也不是逆來順受之人。
不管父親如何說,她都堅持不離婚,哪怕那個女人登堂入室,兩女侍候一個男人,她也能接受。
我們一家從曾經(jīng)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淪為十里八鄉(xiāng)天大的笑話。
往常父親沒有帶女人回來居住,母親雖然不喜歡我們兩個女兒,起碼打罵還有分寸,頂多是受些皮肉之苦。
但自從父親帶著另一個女人回家后,我們兩姐妹的日子就陷入水深火熱中。
那個女人挑刺,父母又動輒打罵,下手越來越?jīng)]有分寸,身上青腫成了常態(tài)。
她們甚至有次將妹妹打得骨折,而我臟腑也受了傷。
若不是去求了村里干部幫忙報警,想必我們兩姐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那個時候我清楚的意識到,生活不能這樣下去了,不然我們兩姐妹連余生都將沒有。
我們一出了醫(yī)院,回去沒呆幾天,我就悄悄收拾行李,偷拿了他們的錢,帶著妹妹偷跑出來。
我們偷跑出來,人生地不熟的,被騙是常事,不過對世事的歷練見識也逐漸提高。
只是身上悄悄偷來的錢也用完了,我們兩姐妹為了能活下去,只能靠撿垃圾為生。”
韓越知道那種滋味,他同樣是初中輟學(xué)回家,同樣是受不住父親醉酒后的拳打腳踢,憤然出來闖蕩社會的。
舉目無親,身無分文,能夠活下去就是唯一的意義。
喬眉看著韓越平靜問道:“這就是我們的童年,不過那個時候雖然居無定所,成為一個流浪人,但我還沒有其他想法。
每日帶著妹妹隨波逐流,忙碌尋找能飽腹的食物,收集可以賣出去的垃圾。”
喬眉說到這里,停頓了下來,目光中閃現(xiàn)著溫情。
“直到我見到妹妹對上學(xué)的孩子露出羨慕目光之時,心頭一怔,意識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直覺我們不能再這樣隨波逐流下去,彼此都需要一個未來。
在那個時候我下定決心,要供妹妹將書讀下去。
我牢牢記住老師在課堂上告訴我們的一句話: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
只是撿垃圾的收入僅夠普通溫飽,要想讓妹妹上學(xué),事情會非常困難,除非去找正式的工作。
雖然我年齡已經(jīng)達到招工的基本要求,但沒有身份證,想找到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是何其困難之事。
因為在我們出來的時候,還沒有滿16歲,無法去派出所辦理身份證。
而想解決這件事,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人辦假證。
那個時候,我孤注一擲,將存下來的錢用來辦了假證。
也幸好假證錢不是很貴,存下的結(jié)余完全夠支付手工費。
雖然辦假的身份證不符合國法,卻讓我和妹妹擁有了正式身份。
在找工作的時候,我不敢去審查身份信息嚴格的工廠面試,怕被查出來。
最后磕磕碰碰找了個小工廠上班。
去那里上班的第一天開始,我不管遇到誰,都是滿臉笑容。
哪怕別人對我冷眼相待,我依舊會笑意滿滿的打招呼。
這是我?guī)е妹脫炖鴷r得出的經(jīng)驗。
世人不喜歡看冷臉,只有笑容滿面,她們才更容易接納人。
我還發(fā)現(xiàn),若是我笑著與人溝通,收獲比不笑的時候要高。
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為什么和你打招呼嗎?這就是原因。
那個時候與你打招呼,看著你每天愛搭不理的樣子,有些時候卻是我一天的生活期盼。”
韓越問道:“既然你的身份證信息是假的,出來社會并不好找工作,為什么還要離開工廠?”
喬眉平靜回道:“妹妹的交換生名額,我不愿意舍掉。
你不知道,出國的名額對于普通人而言是多么難得。”
喬眉說到這里,微微一笑“那個時候還有人來找我購買妹妹出國交換的名額。
給出的價錢老高了,對于那個時候的我而言,確實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妹妹甚至也在勸我賣掉,可我不愿意。
在重新送妹妹上學(xué)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不管多么艱苦困難,都不能耽擱妹妹的學(xué)業(yè)。
但現(xiàn)實的問題也擺在面前,妹妹還有半年就出國了,我該怎么辦,才能籌措到那筆交換生費用。
你知道的,我們工廠收入并不高,以我的收入,即使再賣力加班干活,也無法在半年內(nèi)籌措出那筆天價費用。
所以我需要去社會上尋找門路。
曾經(jīng)當拾荒人的時候,也曉得些門路,只是手段有些不光彩,那個時候,我并不愿意墮落至此。”
喬眉說到這里,停頓了下來,目光復(fù)雜又慶幸。
“我那個時候出了工廠,就考慮去夜場上班,因為我的容貌和身材并不差。”
韓越皺眉,并不贊同喬眉掙錢的方法。
對于女人而言,當了陪酒女,雖然來錢快,但夜場的混亂也會如影隨形。
可能有毒品,也可能因為淫穢染上臟病,他做過半年夜場的門衛(wèi),對那里面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韓越有些緊張的問道“那后來你去了嗎?”
喬眉并沒有感受到韓越的緊張,她毫無避諱的說道:“去了。”
韓越有些無法接受,曾經(jīng)溫柔可親的女子會選擇這樣一條人盡可夫的道路。
“所以你去當了陪酒女。”
喬眉平靜道::“是啊!當了陪酒女,收入也很高,甚至想著用身體賺錢。”
韓越聽到這個答案有些錯愕,陪酒女不就是陪著男人出臺接客嗎?難道還有其它形式。
接下來喬眉的解釋才讓他明白情況。
“但同在一個夜場的姐姐勸住了我,她悄悄告訴我,女人還沒有破瓜時,才是最有價值的存在。
這也是經(jīng)理一直不逼我接客的原因,他想賣個高價。
夜場的姐姐說,女人在夜場呆久了,沒有新鮮感,就會越來越廉價,所以不要像她一樣淪為廉價的商品。
趁著客人新鮮的時候,還是新面孔,可以在這些客人里面尋找一個好金主,成為被包養(yǎng)的人。
這樣收入不僅提高了,有了固定客源。
還能見識到不同的社會階層,若是做得好,還可能上位成正房太太。
我很感謝那個夜場姐姐的指導(dǎo),若不是她的指點,沒有現(xiàn)在我的日子。”
韓越也明白了與喬眉出雙入對的男人身份。
“所以你口中所謂的男朋友就是包養(yǎng)你之人,他不介意你的過往。”
喬眉張揚一笑,看著問這話的韓越好似個傻子般。
她直白說道:“我有什么過往,雖然是個陪酒女,卻不愿意自甘墮落成為陪床女人。
為了妹妹能出國上學(xué),自愿忍受著這些屈辱。”
韓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平常男人會相信這鬼話嗎?
“你告訴他的是這些話,他會相信嗎?”
喬眉嘲諷道:“所以說,男人有些時候很傻,不是嗎?”
韓越目光犀利的看著眼前的喬眉,他有些不認識她了。
她的溫柔和善只是心機謀算嗎?韓越不愿意相信。
喬眉幽幽說道:“對于男人而言,都有一個英雄夢。
向往著頂天立地活著,喜歡溫柔善良又知情識趣的女人。
而我作為一個堅強又脆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被男人上心。”
“那你喜歡他嗎?”
韓越直擊靈魂的詢問,讓喬眉沉默,她喜歡藺懷遠嗎?
捫心自問,藺懷遠作為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她應(yīng)該是喜歡的。
若不是喜歡,又怎么會花那么多心思討好他。
并且藺懷遠并不差,不僅是出色的皮相,還有歲月沉淀下來的成熟氣質(zhì)和涵養(yǎng)以及他事業(yè)上的地位。
無一不是讓女子著迷的存在,擁有這樣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喜歡。
但要問喬眉愛不愛藺懷遠,喬眉能毋庸置疑的說道:“不愛。”
在喬眉還未進入夜場的時候,她很討厭男人出軌,很討厭男人花天酒地。
可是在她變成利益得利之人后,她就不再去深想這個問題。
“若他娶我為妻子,我就愛他,若他只是將我當情人,我會很喜歡他。”
韓越看著面前坦坦蕩蕩的女人,將她的所有算計一吐為快。
“你不怕我告訴你男朋友這些情況嗎?”
喬眉溫柔看著韓越,目光如水一般:“你會嗎?我的朋友。”
韓越與喬眉直直對視很久,最終敗下陣來。
他知道,自己不希望喬眉受到傷害,哪怕是來自自己的傷害。
“不會。”簡單兩字的回答,卻好似耗費了全身力氣,對于今晚喬眉給他的沖擊,韓越有些心慌意亂。
“可做人小三是非常可恥的行為,你曾經(jīng)的家庭被別人破壞,你已經(jīng)嘗到了苦楚,為什么還要將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人?”
喬眉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錢啊!短短幾年時間,我不僅房子有了,生活也富裕了,這有什么不知足的。”
沒想到自己這唯一的朋友還是一個衛(wèi)道者。
韓越冷冷道:“所以你今天被打,完全是報應(yīng)。”
“韓越,我的朋友,你怎么會這么天真,一個女人管不住男人,有方方面面的原因,而我在選擇這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曉自己可能遇到的問題。
正房太太找上門來,暴打我這個小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我是正房太太,知道有影響我丈夫判斷的女人,一樣會上門找麻煩。”
“你知道自己會遭遇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做情人?”
“即使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怪只怪藺懷遠的夫人籠絡(luò)不住丈夫的心。”
“你這樣下去,不會有出路。”
“誰說沒有出路,那只是你狹隘的看法,取代藺夫人不就是一條通天大道嘛!”
韓越搖頭:“你是真的無可理喻,一條道走到黑,是沒有好結(jié)局的,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即使你不為了自己,你還有一個妹妹,你妹妹的朋友要是知道她的姐姐是一個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第三者,她到時候又如何自處?”
“可惜已經(jīng)晚了,我懷孕了,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有四個月左右。
我去醫(yī)院落胎,醫(yī)生告訴我,由于我的身體臟腑受過傷,那個時候沒有呀養(yǎng)好,落下病根兒,即使這兩年有好好休養(yǎng),但畢竟傷了本源,所以懷上這個孩子都是一種幸運。
若是將這個孩子墮胎了,余生將再無懷孕的可能。
我想有一個家,想有自己的孩子叫媽媽,所以不管前路是什么,我都會將他生下來。”
“私生子的稱謂將會背一輩子,走到哪里都會受盡白眼,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即使是這樣,你還要執(zhí)意如此嗎?”
“我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那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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