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敗走美男計(jì)
“《霸道保鏢與他的年輕干部》，如果作為小說題材的封面的話，一定能大賣吧！”
“話說，你這么來到我辦公室了？”
“當(dāng)然是逃避蛞蝓的追殺啊~”
頭上頂著好幾塊大包的太宰治躺在許魘臨時辦公室的一側(cè)沙發(fā)，一邊玩弄著自己手上的繃帶，一邊帶著淺笑的表情，看著天花板。
“是嗎？你都被揍了，還這么沒心沒肺的，”許魘吃掉最后一塊烤豬排，“而且，要是你寫的小說是這種網(wǎng)文純愛小說的話，南轅北轍的你，就跟大家計(jì)劃的嚴(yán)肅文學(xué)徹底無緣了哦。”
“我知道，我知道，你手上不是還有我的把柄嗎，”太宰治一臉訕訕的說道，“而且視頻里面是你幻化的表象，并不是你本人樣子。要是最搞笑的話——噗！蛞蝓那個要吃了我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
“要是他真吃了你這個無辜的【小羊羔】，那我就謝天謝地了，”許魘拿起紙巾，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不過你也知道我有你的把柄啊？哼，比如說你的洛麗塔——”
“行了行了！真是的，你是上天派來克我的嗎？”太宰治不滿地嘟起嘴，“果然我還是喜歡跟織田作待在一起呢，跟你這個陰郁眼鏡女待在一塊，估計(jì)我會崩潰的~”
“嗯哼，是嗎？我戴眼鏡還得罪你了，”許魘無所謂地笑了笑，“既然早晚都要崩潰，你為什么不選擇遠(yuǎn)離我呢？就好像人知道明明自己有一天會死，可為什么人還要依舊選擇活下去呢？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不是嗎？”
“喂喂，魘子，你這個問題都上升到生死上面了，偏題了啊喂。”
說著，太宰治在沙發(fā)上，像個小貓一樣翻滾著：
“你不是也挺看不慣我的嗎？還有那個蛞蝓，可為什么還要用心與港口mafia的【雙黑】和睦相處呢。魘子，你跟我都是同一種類型的人，同樣身處在黑暗無際的深淵中。”
“可你與我不同啊，魘子。我呢，依舊茫然著人為什么要活著，每個人被父母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們是真心愿意的嗎？我不能理解那些給予他們生命與思想，又毀之一旦的家伙。嬰兒沒有任何權(quán)利表示自己想要來到這個吃人的世界，也沒有任何把握自己會出生到好人家還是壞人家，沒有任何把握確定自己是否處于一個崩壞的世界。”
“男人被教育不能哭，不能表露出自己所謂懦弱的情緒，娶妻生子，頂著一家六人口的壓力工作；女人呢，被教育無才便是德，要順從男權(quán)的意愿，成為一個賢妻良母。又或者，為了自己的利益，從曾經(jīng)的受害者變?yōu)槠群φ撸膊皇鞘裁雌婀值氖虑椤！?
“這個世界與社會都爛透了，我也不知道活著有什么意思，每次自殺都會失敗，要么方法不對，要么每次都有人救——啊，我這個爛人怎么還沒去死呢，我每天都是這樣想的。”
說完，太宰治頓了頓，從沙發(fā)上起身，直視從頭開始、就在保持微笑的許魘：
“你就不一樣了，魘子。在黑暗中，你好像就是天生的適應(yīng)者和狩獵者。你就像是深海的鯊魚一樣，面對獵物時，有著一雙敏銳卻毫無生機(jī)的雙眼，黑黑的，就像是木偶一樣，直到你沖向獵物的那一刻，都渾然不似活物那般，直到咬住獵物為止。”
“明明是身處在黑暗的家伙，卻做出救贖其他人的事。包括你身邊的野犬，還有q，還有偵探社的那只人虎，還有許許多多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身處黑暗的人，做得出來的事啊。”
“哦呀，雖然會有這么一天，可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這么多，”許魘笑著歪著頭，“嗯，要不要滅口呢？”
“嗯哼哼，如果你現(xiàn)在殺了我的話——”太宰治猛地起身，一屁股坐在許魘的辦公桌上，低頭俯視著許魘，“不好意思啊，魘子，我設(shè)置了定時郵件——森先生包括尾崎桑的郵件，還有其他干部的郵件里，可都是與你相關(guān)的資料呦~”
“你就那么不自信嗎，那么肯定會被我殺死，而不是像小說里面那樣，要么順利逃走，要么被王子相救嗎？”
許魘先是吐槽了一下太宰治，然后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說吧，想要什么，繃帶怪先生，只要是我的承受范圍內(nèi)……”
“蟹肉包子！烤蟹柳！清炒蟹肉！尤其是賽螃蟹！！！我想吃！你好久都沒給我做這些了！”
太宰治不滿地看著一臉懵逼的許魘：
“而且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整天都忙著這些，那些！之前還弄出什么假死的把戲！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dān)心你，你這條該死的白鮟鱇魚！”
“不是，這……我……”許魘有點(diǎn)轉(zhuǎn)不過來思路，劇情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我們作為朋友，難道不就應(yīng)該是要互相麻煩、同甘共苦的嗎？”
太宰治說著說著，雙拳便緊握在一起，眼角開始閃動著淚光：
“而且，老是喜歡一個人承擔(dān)，受了傷那些都是自己默默扛著；老是喜歡一個人去幫助別人選擇他們自己想走的路，卻從來沒為自己考慮過！像你這種大爛好人，你的菩薩心腸，我真的很討厭你這種類型的人！虛偽！偽善！不知！”
像是火山爆發(fā)一般，太宰治發(fā)泄著自己一直以來對許魘的擔(dān)心，轉(zhuǎn)化為無窮無盡的不滿：
“擅自就闖進(jìn)別人的世界，并對對方產(chǎn)生影響后就轉(zhuǎn)身消失不見的家伙，你知道那種得而失之的感覺，對我，對織田作，對安吾，有多難受嗎？所以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偽善！虛偽！惡心！”
“我時而都會夢到織田作滿身鮮血的躺在我的懷里，夢到安吾被人暗殺了，夢到你為了救一個幼稚園的人葬身火海……我就不應(yīng)該擔(dān)心你，如果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我，我，討厭你這個——”
“好了，我知道了，別哭了，再哭人都不好看了。”許魘從座位上站起身，雙手捧起太宰治的臉，“哎，都怪我，我一直以來忽視了你們?nèi)藢ξ业母惺埽氡剡@些日子過來，你們一定過得很艱難吧？是我的錯……抱歉，因?yàn)橛行┦拢仨氂晌乙粋�人做——”
“那到底是什么事，以至于要你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太宰治氣鼓鼓地鼓起嘴，撇開頭，不想理會許魘，“要是你不說明白是什么事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而且，我還要鼓動織田作和安吾，一起孤立你！”
許魘：“……”
看看太宰治這張耍著小孩子脾氣的帥臉——一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許魘覺得心里很是煩躁：
【看來，又要到我的攤牌時間了。】
【喂喂，不會吧，即使是能毀滅世界的人數(shù)上限，在這個世界里，又漲了十個人。你可別一下子告訴很多人，然后讓我們之前的努力功之一潰啊。】
【……這我自然清楚，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原本我認(rèn)識的那個太宰治，可不會隨意地向別人表露心聲的，這一點(diǎn)，我感覺有點(diǎn)異常。】
【還是缺失碎片的緣故嗎……哎，得盡快找到最后一塊碎片才行……】
許魘沒有理會書的喃喃自語，對著耍著小孩子脾氣的太宰治，無奈地說道：
“……好吧，我向你攤牌，只不過，這事的意義程度，非同一般，你也別告訴其他人，哪怕是織田作和安吾。懂嗎？”
“……切，裝什么神秘感啊，還不能讓織田作和安吾知道，”太宰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織田作和安吾的，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于是，許魘犧牲掉自己大半的午休時間，向太宰治簡單闡述了自己與書的合同關(guān)系，以及她曾去七個世界收集碎片的事
至于像是她的第一次死亡、以及其他世界比較復(fù)雜的事，她都沒跟太宰治說，怕對方多想。再加上她也沒有那么多時間，也沒有必要把事情細(xì)說，只需要讓太宰治知道自己的動機(jī)和目的，就行了。
“……所以說，你之前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塊碎片？”太宰治沉思半刻后，轉(zhuǎn)頭向許魘問道。
“差不多跟你說的一樣。”許魘點(diǎn)了點(diǎn)頭，“碎片的殘缺，會使原世界發(fā)生不正常的變化，而其中的一個表現(xiàn)，是促使人的欲望或情感，都會像是被放大鏡放大一樣，被無限放大。”
“就比如說你做的噩夢，其實(shí)是其他平行宇宙的事情。以及以你的性格，在很多平行宇宙中，你們兩是情侶。可就算對方是織田作，也是要花很多時間與你相處、經(jīng)歷很多事情，才能卸下你的防備、打開你的心扉，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實(shí)誠地就自己說出來了。”
“按往常的話，你就算是會有跌宕起伏大的情緒波動，然后馬上鎮(zhèn)定下來，并付之微笑，裝作游刃有余的樣子，然后通過語言和心理戰(zhàn)，反復(fù)試探，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真是的——感覺被被人看穿的樣子真不爽，”太宰治用手揉著太陽穴，十分頭疼，“而且在很多平行宇宙，我和織田作是情侶？還真是有點(diǎn)意外呢。”
“除了織田作，還有其他人喲，”許魘一臉玩味地，為太宰治拭去眼角的淚，“什么芥川啊，人虎啊，蛞蝓啊，安吾啊，甚至還有森先生啊——”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讓我毛骨悚然的事了，我害怕，”太宰治嚇得，下意識遠(yuǎn)離了許魘一點(diǎn)距離，“所以，只要找到這最后一片的碎片，我們的這個世界也就不會在幾十年后毀滅，是這樣的，沒錯吧？”
“嗯，是這樣的沒錯，”許魘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相信我的解釋？難以置信。還有，你趕緊把你那郵件刪了，知道的人超過世界的上限的話，這個世界就會直接崩壞的。”
“早刪了。而且聽著是有點(diǎn)荒誕，但放在你身上，一切在我身邊發(fā)生的異常，就都很正常呢。”
說完，太宰治瞇著眼，一臉不爽地看著許魘。
“……我又怎么了？話說有什么異常，你覺得是我的緣故？”許魘有些疑惑。
“……沒什么，無異于是做噩夢，還有有時我會情緒失控罷了，還有你家里的那些人吧。”太宰治任命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以后會幫你找找關(guān)于碎片的線索的。”
“等一下，太宰，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想讓你幫忙的，”許魘十分嚴(yán)肅地對太宰治說道，“因?yàn)槟闵頌槲业呐笥眩抑滥銘?yīng)該有知道這件事的權(quán)利，但你沒有幫助我收集碎片的義務(wù)。”
“因?yàn)樵谥暗囊恍⿻r間，有些碎片就是邪惡的化身，對人來說是十分危險的存在，而且我也不能確定這最后一片碎片是否是邪惡的化身，這也是我不打算讓你把這件事告訴織田作以及其他人的理由。我不想讓我身邊的人陷入到危險之中——”
“怎么會呢！魘子！”太宰治一把扶住許魘的肩膀，一臉堅(jiān)定地看著許魘，“朋友不就是互相扶持、互相麻煩的嗎？我可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我就是要幫你忙！”
“你……”許魘有點(diǎn)不想跟太宰說話了。
早知道不告訴他這件事了。
“青花魚說的沒錯，魘子，”突然，中原中也突然從許魘辦公室的正門進(jìn)來了，“我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魘子，碎片的事，就放心交給我和青花魚吧，我們會幫你拯救這個世界的——”
許魘：！？
許魘：【我擦，這家伙什么時候?qū)W會偷聽墻角了？不會還有其他人知道——】
“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的，魘子，我進(jìn)來之前，已經(jīng)把所有人支走了。”
中也自然地在一旁的沙發(fā)坐下，然后臉部表情有些復(fù)雜地，看向太宰治：
“戲演的不錯，青花魚。不得不說，就沖你這個情緒爆發(fā)的張力，連魘子這個沒心沒肺的都心軟了。”
許魘傻眼了：“……我擦，你們兩，tm原來是串通好了的啊。”
“那可不，”中也仰起頭，不屑地看著許魘，“誰知道你這條白鮟鱇魚還要瞞我們多久。既然是要拯救世界，那我也得必須加入了，魘子，這可由不得你胡來的。”
“哎呀呀呀，蛞蝓難得說了句人話呢，真是令人潸然淚下的舉動啊。”太宰治掏出手帕，擦拭自己不存在的眼淚。
“……嘁，下次再用重力碾碎你，你給我等著吧。”中也說完，便起身準(zhǔn)備走了，“下午的會議我?guī)湍阃频饺c(diǎn)了，你還有一小時可以睡覺，困得話就趕緊休息吧——走了，太宰，別打擾救世主休息了。”
“嗨嗨嗨！知道了！中也媽媽桑！”太宰治拍了拍已經(jīng)石化的許魘的肩膀，“你也是，許媽媽桑~最近幾天我有點(diǎn)忙，等你出差的那個時候，我再來送你去歐洲。到時候，記得不要提前走——了——呦——！”
太宰治故意在后三個子加重了語氣，然后像個歡快的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走了。
許魘：“……”
這次是她大e了，居然在美男計(jì)上絆了跟頭，哎，小看他們了。
不過，也好，真假編制在一起的謊言，才最容易瞞天過海的謊言。
許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幻想著自己被刀刃劃破、血流迸出的場景，不由無奈地笑了笑。
現(xiàn)在還不是自己死的時候，等到事情都蓋棺定論后，她也就能迎來她一直期待的死亡，重入輪回，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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