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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四周死寂一片,  那些冰冷血腥的刑具陰森無比,像極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兇獸。監牢里的囚犯們更是宛若死人一般,如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復雜到令人作嘔的氣味無處不在,  墻壁上跳躍的火苗似狂歡齊舞的妖魔,無聲而瘋狂。

        偌大的地牢,  只余葉娉一人。

        她揉了揉自己發軟的腿,莫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或許是因為溫御的承諾,  或許是知道他在出口的地方等自己。

        若不是親耳聽到,  打死她也想不到刑司地牢里居然還有一個生門。這生門的意義何在?難道是為了故意放走某些窮兇極惡之人,  引出他們的同伴?

        思緒紛雜間,  她已開始打量地牢的布局。除了一間間的地牢之外,  就是令人膽寒的刑訊之地,根本看不出任何機關暗門所在。

        既是地牢,抬頭當然不見絲毫光亮。世人常說逃出生天,如果生門真設在上方,  地牢應該有可以攀登的梯子,  但她環顧一圈,  并沒有發現。

        隨后她大著膽子巡查一間間的監牢,  不用開門進去,  每間牢房一覽無遺,  完全看不到可以設置暗門的地方。

        半個時辰后,她又回到原地。

        靜思一會兒,  她驀地腦子一個清明。

        何謂生門?

        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不在頂上,  不在四壁,  那一定是在地下。她朝那間溫御曾經指過的牢房走去,  牢房的門沒有鎖,  鐵檻被推開時發出吱嘎的聲音。

        這間牢房和別的牢房沒有任何區別,  她查看一圈后,大著膽子將那個臥趴在地上的囚犯挪開。囚犯所趴之地,也別的地面也沒有什么不同。

        難道是她猜錯了?

        她用手一寸一寸地摩梭,還是沒有發現端倪。抬頭看到牢房墻上的圖形標記,這樣的標記每個牢房都有,應該是為了區別每間牢房的不同。她踮腳夠到那個標記,反復研究,最后還是一無所獲。

        一個時辰過去了,她什么也沒發現。苦無進展之時,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溫御是在騙自己。但是對方為什么要騙她?

        以那位郡王爺的身份,應該不屑和她這般身份低微的人玩游戲,更不會無聊到耍著她玩,所以一定還有什么地方是她忽略了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朝刑訊之處跑去。

        艱難取下那對勾琵琶骨的刑具,在墻上的掛鉤處反復研究。終于在她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按壓下,聽見“啪”一聲響,響聲是從剛才那個牢房傳來的。

        原本那個囚犯趴臥的地方,現出一個地道的入口。

        她心下一喜,果真在這里。

        地道陰冷,腐味厚重。油燈如豆,光線不明,但好在還能分辨腳下的路。先是往下走,然后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最后緩緩上行。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到了出口。

        所謂的生門,機關與入口相距那么遠,也不知道設置者為何如此設計?還有這出口,說是出口,也可以稱之為另一個牢籠。

        出口處是一間書房,墨香濃郁,三面書柜。花梨木的書案后面,坐著清冷如雪,漠寒如冰的白衣男子。

        葉娉腹誹,這位溫郡王倒是悠閑,居然還換了一身衣服。

        溫御一早聽到動靜,此時才抬頭看過來。少女頗有幾分狼狽,但臉上不見驚懼,那雙眼睛更是亮若星辰。

        此女之聰慧,確實罕見。他所見之人何止千萬,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但從未有一個女子,能讓他高看一眼。哪怕一身狼狽,依然是讓人不容忽視的存在。

        “郡王,小女出來了。”

        “嗯。”

        葉娉一驚,這個嗯是什么意思?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望過來,像極無盡的黑夜,明明遼闊無邊卻又什么也看不清。她小心翼翼地觀察對方的臉色,很可惜一無所獲。心道此人重生前不知走到哪個位置,看這氣勢恐怕已是位極人臣。一個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貍,她看不穿才是正常的。

        “那郡王此前承諾,可作數?”

        “自然是作數。”

        聽到這句話,葉娉覺得這一晚值了。雖然不知這位溫郡王此舉的目的何在,但能有這樣的結果她很滿意。也就是說日后無論她做什么說什么,只要不涉及人命官司,這位溫郡王都會視而不見。她大膽設想,若是她以后再演癡情女,口口聲聲說自己心悅于他,仗著他不會計較而狐假虎威,是不是也可以?

        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大有可為?

        “多謝郡王。”

        “謝我什么?”

        “謝郡王體恤之恩。”

        世人都說他手段狠絕,無血無淚。卻不想重活一世,竟然聽到有人說謝他體恤之恩。他居然不知,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會體恤別人。

        “你知我來歷,當知我絕非良善之輩,何來體恤?”

        “善惡憑人說,我見善是善,見惡是惡,哪管許多。”

        好一個我見善是善,見惡是惡。

        生死皆有路,死有死路,或是自找或是人為。生有生路,大抵也是一樣,或是自尋或是他人引導。

        此女自己找到生路,這是個人的造化。

        一陣沉默后,溫御站起來往出走。

        葉娉趕緊跟上,驚奇地發現他還要送自己回去。她很想說不用,但她人生地不熟,光憑自己兩條腿,還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

        此地并不是公主府,而是一座看上去不大不小的宅子,位置約摸也是在城北,但她對城北本來就不熟,當然不知道此地究竟是哪里。

        宅子太過安靜,若不是燈火通明,她會錯以為這是一座空宅。宅院空曠,四面來風。風吹起人的衣袂,有人瑟瑟有人飄然。

        瑟瑟的是她,飄然的是這位郡王爺。

        勝雪的衣,峻冷的顏。

        像神子,又似陰使。

        一時瞧著清風勁節明月皎皎,稱得上一句公子世無雙。一時又看像孤寒冷漠陰風惻惻,恰似煞神獨無二。

        這般矛盾又絕色的男子,只可遠觀。縱然她真的癡情又癡纏,在世人眼中大抵是那什么蛤什么蟆,跳得再高也吃不到天鵝肉。

        上了馬車,窘迫的空間內,所有的一切都會放大。

        比如說氣味。

        葉娉終于明白溫御為何會換一身衣服,實在是地牢里走一遭,身上或多或少會沾染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更何況她走了那么長的地道,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別說是旁人,她自己都嫌棄。她自覺地將自己縮成一團,減少氣味揮發的面積。老老實實地低頭看自己的鞋,差點沒將鞋上的塵土看出花來。

        馬車平穩,在夜色中穿行。

        寂夜仿佛無邊無際,馬蹄聲聲催人眠。

        葉娉不敢睡,即便是困意不斷襲來。乏累的身體和強撐的精神拉扯著,像兩股極強的力量在撕扯著她的理智和精力。

        真累。

        身體累,心也累。

        她將頭埋在膝蓋中,壓抑地打了一個哈欠。車內不是熏了什么香,極是好聞安神。饒是她一再告訴自己不能睡去,卻抵不過周公的頻頻招喚。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過來。

        有那么一瞬間的功夫,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馬車內只余她一人,她的身上蓋著一件墨綠色的華貴大氅。大氅很暖和,似乎還殘留著主人身上的氣息。

        她心頭泛起莫名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滋味。慢慢將大氅取下,端端正正地疊好放置在原本溫御坐著的位置上。

        那位溫郡王…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車夫一直將到送到家門口,下馬車后她腳步輕快,試探地敲了敲家門,門便從里面打開,葉婷一臉擔心地抱住她。

        “大姐,大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都說了沒事的,不用擔心。”

        葉婷哪能不擔心,她都快擔心死了。她打得過那個暗衛,可是她不敢動手,因為她怕連累大姐。

        她一直守在門后面,聽到一點動靜就開門去看。方才她聽到馬車的聲音,然后她看到大姐從馬車上下來。所以溫郡王不僅親自接走大姐,還派人將大姐送回。

        “大姐,那你們…去哪里了?”

        怎么一股子怪味。

        葉娉笑笑,“去了一個地方,但我不能說。”

        她怕說出來讓婷娘擔心。

        葉婷見姐姐在笑,這才放心。同時難免生出一絲心疼,看大姐這一身實在是狼狽,卻又似乎很高興。原來大姐如此在意溫郡王,只要能和對方見一面,哪怕是吃再多的苦頭也會覺得開心。

        三喜私下告訴她,說大姐有病。

        當時她就哭了。

        猶記小時候,她曾羨慕大姐有個好身體。沒想到三年不見,大姐卻是病了。雖說病在心,可心病更難醫。

        “大姐,你真的很喜歡溫郡王嗎?”

        若不是歡喜到入骨,怎會如此。

        葉娉望天,誰讓自己立的癡情人設太成功。

        “喜歡。”

        拋開所有的不論,單論溫御那盤靚條順的外形,哪怕是站在一個純欣賞的角度,她也沒有不喜歡的理由。

        葉婷心下澀然,她不知何謂相思,也不知世間真有人相思成癡,更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自己嫡親的姐姐。

        “大姐,你可不可以試著不要喜歡他了?”

        若是不再喜歡,是不是就不會痛苦悲傷患得患失?

        “可以。”葉娉回望黑夜,暗道日后她確實應該慢慢洗白自己的癡情人設,步入正常的生活。“為了婷娘,我愿意一試。”

        葉婷大慟,險些哭出聲來。大姐果然最疼她,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她一定要養好身體,守護好自己的大姐。

        葉娉有些內疚,內疚自己騙了單純的妹妹。

        “等會我洗一洗,今晚和你睡。”

        葉婷聞言,終于破涕為笑。

        ……

        此時的王家三房,火已滅,燒殘的庫房也已清理出來。金銀古玩雖未損失多少,但那些收藏多年的字畫和名貴的料子等物卻是已化為灰燼。

        朱氏氣得肝疼,看守私庫的是她的心腹。

        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什么也沒問出來。

        火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若不然不點明火的庫房怎么會著火。只是這火到底是誰放的,她一時竟沒有頭緒。

        若說最近與她不對付的,唯有葉家那些低賤之人。可是那些人遠在王家之外,她可不信自己那個庶女會在王家還埋了暗樁。若真這么厲害,也不至于這些年被她捏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葉家人,她又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不管是不是葉家人,自己這口氣出不去,大抵是要算在他們頭上。

        她的眼神似淬了毒,重重朝地上呸了一聲。

        礙眼的玩意兒,為何不早些死了干凈。

        一夜燒心撓肺捶胸頓足,她生生老了好幾歲。早起后聽下人說最疼愛的孫子夜里又起高熱了,氣得她恨不得沖到葉家去將那一家子打殺了。

        夜里的火瞞不了人,很快傳了出去。

        等消息傳到南城時,已是下午。

        葉氏正做著繡活,聞言看了一眼坐在一起一邊繡花一邊有商有量的兩個女兒。她眼眸微動,竟是一個字也沒問。

        葉娉女紅不行,葉婷也不太好。

        姐妹倆這點倒是極像,一直是葉氏的心病。葉氏拘著女兒們做繡活,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卻不想婷娘的性子也越發有點像娉娘了,也不知道是娉娘一人所為,還是姐妹倆一起。

        她輕輕嘆息,放下繡繃出去。

        葉娉和葉婷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

        “大姐,你說真燒了那么多值錢的東西?”

        “怕是有些不實,不過也夠三老夫人心疼好些天的。”

        “…活該,誰讓她心思惡毒。”

        “只怕對她來說,這樣的懲罰不僅不會讓她反思,反而會讓她的惡變本加厲。最近咱們警醒一些,莫讓他們再有可趁之機。”

        葉婷直點頭,她聽大姐的。

        葉娉內心并無多大欣喜,到底是實力相差太大。眼下父親在家養傷,倒是可以避一避。她們這些女眷若一直待在內宅,暫時也不會有什么事。

        葉廉和葉正!

        她猛地站起來,因為起得急繡繃和笸籮一起掉在地上。針啊線的一股腦翻在地上,似極她此時紛亂的心情。

        “大姐,怎么了?”葉婷也白了臉。

        “沒事。”葉娉深深一個吸氣,“只是想到廉哥兒和正哥兒也進學好幾日,不知那郭夫子到底學問如何,老是覺得不太放心。”

        “若不然,咱們去看看?”經過這幾次的事,葉婷膽子也大了一些。

        葉娉正有此意,姐妹二人當下去見葉氏,剛要說出來意,卻看到四順慌里慌張地跑回來,說是有人在郭夫子家門前鬧事。

        鬧事的是一位梁姓夫子,與郭夫子曾經在玉清書院共事過。梁夫子在郭家門前痛斥郭夫子學業不精,還說郭夫子不過是一個教琴的夫子,居然敢收學生授課,簡直是誤人子弟。

        他義憤填膺,痛心地看著郭夫子身邊的葉廉和葉正。

        “我知道你們急需進學,可也不能病急亂投醫。葉學生難道不知道郭夫子書院就是一個琴技夫子,這樣的人你也敢跟著讀書?雖說你被玉清書院趕了出來,但以你在書院幾年受教,應該可以在家自己讀書,何苦心急求成,反倒誤入了歧途。”

        葉廉認得梁夫子,這人也是王家派系的,平日里最是巴結胡夫子。

        “梁夫子,我就是要跟著郭夫子讀書,你請回吧。”

        “葉學生,你…你真是讓人痛惜!若不然這樣,我給你尋一個學堂,保證讓你們兄弟二人有學可上,如何?”

        “我不去,你請回吧。”

        “葉學生,你雖說名聲壞了,但也不能自暴自棄…”

        “梁夫子,王家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么昧著良心說話。”葉廉雖小,但經過這段日子發生的事,隱約看明白了許多事。

        “你小小年紀,心思如此不正,怪不得被逐出書院。”

        “我不是被趕出來的,是我不屑跟著那等無才無德的人讀書,自己離開的!”

        梁夫子嗤笑,這位葉學生還真是會給自己找補。明明就是被趕出玉清書院的,居然說是自己離開的。

        真是可笑至極。

        他以前在書院時就看不慣郭夫子,不就是一個教琴的夫子,還天天裝什么清高,好像誰都不放在眼里。

        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鄉人,離開書院怕是一個學生也收不到,這才收了葉家的兩個小子,果真是物以類聚。

        “郭夫子,葉學生年紀小,尚且不能明辨是非。你是個成年男子,難道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你如此誤人子弟,良心何在?”

        “你怎知我是誤人子弟?”

        梁夫子冷笑,“你說你不是誤人子弟,那我問你,你可有功名在身?”

        “沒有。”

        “那你師從何人,你師父可有功名在身?”

        “沒有。”

        外面圍了好些人,許多都是附近的街坊,其中不乏一些還想把自家孩子送到郭夫子這里的人。聽到這番對話,一個個暗自慶幸。

        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人,怎么能當夫子?

        別說是舉人,哪怕是個秀才童生也使得。這個郭夫子,看上去一副書生模樣,卻原來連個童生都不是。

        梁夫子簡直想大笑,就這么一個人還敢開堂收學生,分明是不自量力。

        “郭夫子,你既無功名在身,怎敢明目張膽誤人子弟?我等一眾同行寒窗苦讀,豈能與你為伍!”

        “我雖無功名,但自問學問不輸人,我為何不能為師?”

        “你…你強詞奪理!想來你那也不曾有任何功名的老師就是這般教你的,難道你還要將自己的無知教給別人嗎?”

        “我恩師雖無功名在身,但…”

        “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人,竟然恬著臉當夫子,你那老師是在害人!那等害人不淺的人,簡直是我們夫子中的害群之馬,人人見之唾之!”

        郭夫子徒然變臉,氣勢也跟著大變。

        梁夫子莫名一陣心慌,隨即又挺直腰板。一個沒有功名的人,想來也沒什么背景靠山,他何懼之人?

        “你這么看我做什么,我說錯了嗎?你師父就是一個禍害…”

        “這話你敢不敢去常太傅面前說一遍?”郭夫子氣勢一收,又恢復從容淡定的模樣,甚至神情中還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笑意。

        梁夫子心下一緊,“我…我為何要去常太傅面前說?”

        常家三代帝師,常太傅不僅是陛下的老師,還是當今太子的老師,那可是他們讀書人中的泰山北斗,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常家放肆。

        郭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因為我的恩師,也是常太傅的老師。”

        急匆匆趕來的葉娉聽到這句話,心頭狂喜。

        這真是撞大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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