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之前，復仇者大廈的醫務室內。

        “體重有一點過輕，還有些貧血。”伊森看著剛出爐的報告，皺了皺眉，“得注意些飲食，還有你的內臟……”

        做完了全身掃描檢查后，斯瓦娜重新穿回外套并坐到椅子上，聽著自己的報告。直到伊森說到“內臟”時，她才開口問：“應該沒有惡化？”

        “是沒有惡化。”伊森望了望面前的女孩，友善又夾雜著些不贊同地對她說：“也僅僅是沒有惡化。”

        “那不就足夠了嗎？”

        “站在醫生的立場，我會說不是。”伊森看了看門邊，正巧瞧見剛走進來的托尼，轉而對他說道：“站在托尼朋友的立場，我會說，他似乎立了一個壞榜樣。”

        忽然躺槍的托尼：？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資料，很快就明白他們在說什么，立即反駁道：“不，這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的體檢報告絕對沒有這些問題，我比她健康多了。”

        說著，他還像是為了證明這點一樣，喝了一大口手中杯子的白開水。

        “sir，你最近一次體檢報告顯示你的體脂……”

        “靜音，賈維斯。”

        托尼成功阻止ai管家拆臺后，一雙焦糖色的眼睛瞪大著望向伊森和斯瓦娜，樣子理直氣壯得很。

        “沒關系。”對他頗為了解的伊森笑了笑，“據我所知，佩珀已經拿到你的體檢報告了。”

        托尼立即轉向屏幕，問道：“什么時候的事？賈維斯？”卻沒有得到回應。

        “賈維斯？”

        他又喊了一聲，房間內還絲毫聽不見那把明明由電子程序構成卻總帶著親切的聲音。

        斯瓦娜提醒道：“斯塔克先生，你剛剛說了靜音。”

        托尼深吸一口氣，說：“賈維斯，解除靜音。”

        ai管家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體檢結束當天，報告已發到波茲小姐的郵箱了。”

        托尼：“我不記得我有接過這樣的通知。”

        “sir，是你親自授權波茲小姐存取你的私人資料夾。”

        畢竟托尼連自己社保號碼都記不住，這方面的文件從來都是交給佩珀打理的。

        得到了賈維斯的回答后，他心里當然有幾分尷尬，但臉上全然不顯，還能開個玩笑：“你提醒我了，下次佩珀存取我的體檢報告時給我個提示，我得在她管制我糖分攝入量前把甜甜圈吃夠本。”

        明明只要不開放波茲小姐的權限就可以了。

        斯瓦娜細想了下，這就是小淘氣她們常說的“情趣”嗎？

        托尼瞥了眼安靜下來的斯瓦娜，故意作出“善意的提醒”，道：“女孩，你應該知道你這次的報告會發到教授的郵箱對吧？那兩個孩子早晚也會知道的。”

        要為身體狀態苦惱的可不只他一個啊。

        斯瓦娜臉上依然那副淡定的笑臉，但身體明顯一僵，眼睛也瞪大了些許。托尼看到她這反應就知道，這女孩慌著呢。

        他絕不承認剛剛說這話是出于拉人下水的幼稚想法。

        沒多久，斯瓦娜就把那一瞬間的慌張藏起來，微笑道：“我也沒打算瞞著他們……而且，沒有惡化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我想，斯塔克先生應該很理解這一點才對？”

        “不，更好的消息是找出解決方法。”托尼挑了挑眉，像在反駁她，也像一個長輩對后輩的勸告，“這是經驗之談。”

        -

        人類總能從過往汲取教訓、累積經驗，在身心上獲得成長。

        斯瓦娜不是人類，但她覺得這一點也能體現在自己身上。

        她一直在從他人身上學習，可是她也知道，她的“成長”也是有限的。

        縱然她努力去模仿其他生命，彌補自己的不足，但她能做的只是盡量填補這具身體的缺陷。

        傷口能恢復，疲累能消退，身體也能盡量養好。

        然而，正如她當年對雙胞胎說的那樣——她壓根不知自己能活多久。更何況這副身軀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以“成長”或“生存”為目的而誕生，能走到現在已經是奇跡，當然也有她精心護養的功勞。

        每天晚上，她在精神與夢境之間倘徉時，她除了讓身體好好休息，還不時會用魔法修復身體，縫縫補補，盡可能延長它的期限。

        這一夜也是這樣。

        捏出的黑貓身體雖說僅僅是個分//身，但也確實是由她的身體而生。

        直到閉上眼之前，她都還在那副身體里。

        跟借用洛蒂或布萊克的身體時不同，那副分//身是完全屬于她的東西，就算提前收回意識，在分//身消亡后，所感受過的一切也會回歸本體。

        那不是真正的死亡，卻是她與死亡最近的距離。

        她清楚記得，被荊棘捆搏后，呼吸愈來愈困難、窒息的麻痹感逐漸蔓延。她的知覺逐漸遲鈍起來，無限延長了內臟、喉嚨和頭部被刺穿后的痛楚。

        好痛啊。

        她真的討厭疼痛。

        小紅鳥又是抱著怎樣的想法，才會毫不猶豫地對自己下狠手？

        他那一下恐怕不只削掉皮肉，肯定會血涌如泉，鮮血淋漓的傷口那不就會影響他的行動嗎？

        就算止血了，一旦扯動到了，那種痛怕不是眼淚都要冒出來。

        還有，重新長出肉來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又癢又痛，但又碰不得，難受得全身的感覺都聚焦在傷口上。

        好痛啊。

        想想就痛。

        斯瓦娜回想著、想像著，完全沒發現自己走進了別人的夢境里。

        又或許說，她是被呼喚過來的。

        杰西卡也覺得很痛。

        但那種痛不是身體上的，或者說，不僅僅是，那是一種將自己撕開兩半一樣的劇痛，錐心刺骨，但又像在血肉之下密密麻麻的細針，一下一下地折磨著她。

        她看著那個像木偶一樣的自己跟在紫人身邊，最初只是坐下而已，在那家餐廳里。

        然后呢？她的拳頭開始沾滿了人的鮮血。

        紫人就是一個渣滓，一個扭曲、壞事做盡的人渣。在他身邊，即使只是將近一個月，杰西卡又能有什么好的待遇？

        紫人沒有碰她，因為那太容易了，但那些不堪入目的事確確實實發生過在她眼前，她并不想回憶起來。

        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跟大多的超級英雄差不多，杰西卡在一場意外中得到超乎常人的能力，但同一時間，她又失去了寶貴的東西，她的家人。

        被收養后不久，她發現了自己的能力，也跟一個有著夢想和志向的年輕人一樣，她覺得自己能用這種能力做出些什么，比方說，像英雄們一樣，幫助別人。

        碰上紫人所在的餐廳也是一場意外，同樣改變了她的人生。

        ——但那絕對不是她想要的方式。

        像英雄一樣的開場，卻是那樣的結局。

        一敗涂地，最差的結局。

        沒錯，的確是結局，她作為“珍寶女”、作為英雄的時光十分短暫，但也告訴了她一個事實：她不適合當英雄。

        “為什么呢？”

        擺脫了那個深紫的噩夢后，她第一次有能這樣問自己的閑暇。

        不，也不能說閑暇，夢境總是自由的。在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夢中的這段時間，任何想法都能浮現，甚至實現。

        看，那個分明已經被鋼鐵俠揍得臉腫成豬頭、被逮捕了的紫人，不還頂著那斯文敗類一樣的模樣，在這里喊著那句“杰西卡”嗎？

        杰西卡。

        杰西卡。

        杰西卡……

        煩死了，住口，她根本不希望被這種家伙喊自己的名字。

        “杰西卡？”

        坐在天臺的杰西卡從雙膝中抬起頭來，眼前是旭日初升的和熙陽光，而那紫色的殘影和人偶一樣的自己都消失了。

        對了，她剛剛是不是聽到有一把女聲在喊自己？

        明知那可能只是錯覺，是她在這片朦朧意識中的幻想，她還是對著空氣喊了一聲：“有人嗎？”

        斯瓦娜從她身后探出頭來，笑道：“有啊。”

        坐在天臺邊緣的杰西卡被她嚇了一跳，往后一縮，整個人立刻失了重心，急墜而下。

        呼嘯的風聲、地心引力所帶來的重壓、快要吐出的感覺……不對，杰西卡想起來了，她是會飛的。

        她從意外中得到的能力，那在空中自由地飛翔的快感——她成功了。

        她輕巧地穿梭在空氣中，直飛上天。

        這跟她第一次飛行的感覺一樣，那是種自由、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感覺。

        她就這樣飛回那個天臺后，這才看清讓她摔下樓的罪魁禍首。而正常來說，人是會在與人相處時自我檢討的，這其實都怪她不小心。

        但這是夢里。

        在這里，所有的想像和任性都是允許的。

        所以，杰西卡落在天臺后，第一時間朝斯瓦娜大喊：“你嚇到我了！”

        斯瓦娜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回道：“有嗎？”

        “對！”杰西卡從怒意走出來后，猛然反應過來，后退一步問：“等等，你是誰？”

        “我是斯瓦娜。”

        沒聽過的名字。

        杰西卡覺得自己有些混亂，她看了看腳下，看了看自己這身裝扮，是成為珍寶女前、發現自己得到特殊能力時那一身t恤和長褲。

        不對勁，但是，是哪里不對勁呢？

        杰西卡從天臺遠眺而去，望向高樓之下的地面，突然察覺到大街上空無一人，身邊的建筑、物件和擺設都像是模型一樣。

        只有她跟面前的女孩是真實的。

        她盯著斯瓦娜，警惕地問：“這里是哪里？”

        斯瓦娜當然可以告訴她答案，但她一般不會干涉別人的夢境，畢竟告訴別人“你在做夢”，很多時候就跟直接叫醒對方無異。

        她想了想，放柔聲線，像安撫孩子一樣說道：“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會知道？”

        她會知道？杰西卡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又回想一下剛才所見這棟建筑物的模樣。

        這里是中城高中，她念的學校，也是她曾經遭到霸凌的地方。

        在學校或多或少會受到排擠或霸凌，這在大人口中似乎是常態，但她不會因此習慣被這樣對待，也不想從有好感的男同學那里接受同情的目光。

        也許正因如此，她在擁有了特殊能力后，才會想做一些與眾不同的事，改變自己，成為“英雄”。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一屁股攤坐在地上，從前額抓了一把頭發，懊惱不已，又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斯瓦娜雙手背在身后，站在她身邊問：“你原本是想怎樣的？”

        杰西卡聳了聳肩，“像蜘蛛俠、雷神、美國隊長那樣？或許就是用特殊能力去幫人、成為超級英雄？……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最后一句補充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斯瓦娜定睛看了看她，張了張唇，但又重新合上了。

        她在想什么呢？帶著這女孩去建構她想要的夢？明明自從瑪麗安之后，她就沒再做過這種事，給提姆贈夢已經是一個特例了。

        ……那么，要做嗎？

        她終究還是對杰西卡問了出口：“要試試嗎？”

        “試什么？”

        “你想做的事，都做一遍吧。”她對杰西卡伸出手、作出邀請，道：“我會幫你的。”

        正常來說，杰西卡會覺得女孩所說的是天方夜譚，假如那一切都能這么容易地實現，她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但做夢的人意識終究是不太清醒的，也正因如此，杰西卡握上了這個陌生人的手。

        斯瓦娜溫柔地一笑，對她說：“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杰西卡。”

        因為夢是自由的。

        那么，身處他人夢中的她，應該也是自由的吧？

        -

        提姆對于今天的事有些在意。

        跟斯塔克集團的會議臨時改期，下屬也受了傷，在處理好后續的事、又回哥譚完成了些工作后，他就對今天的事作了一些調查。

        正如他之前所想，能協助紫人逃獄、對斯塔克大廈造成破壞，甚至攻破斯塔克的系統盜取技術，幕后之人的危險性可不只針對斯塔克或復仇者，他們也不得不加以防范。

        更何況，這次似乎還有“九頭蛇”的手筆。

        九頭蛇先前被復仇者聯盟從神盾局中驅逐，但“砍掉一顆頭，就會長出兩個新的頭”正是這個組織名字的含義。

        他們沒有那么容易被連根拔起。

        另一方面，他這次的調查未必是在防范“還沒發生”的事，而是“已經發生”的案件。因為，他試著對比這次與先前哥譚的案件后，能看出兩次逃獄有不少共同點。

        “協助紫人的，跟雙面人逃走那次是同一伙人。”

        b也是這么推測的。

        經審問后，他們總算從雙面人口中撬出了一些線索，當然有幾分是真實的就得再加推敲了。

        “那就是一場賭搏。”哈維當時滿不在乎地說，“有人開了一張桌，讓我們在上面搏弈，然后我輸了，只是那樣。”

        “那個人是誰？”

        “賭桌上的人會在意賭場是誰開的嗎？對，你的話確實會。”雙面人嗤笑一聲，扔了一下硬幣，待硬幣落下時，一把按在手背上。他扯動那半邊凹凸不平、能看清血肉的臉，對著蝙蝠俠獰笑道：“但我不需要，我只看哪一面向上。”

        對于雙面人來說，誰幫他逃脫并不重要，那只是一場交易。有人希望他給哥譚制造一些混亂，完成了這個條件后，要怎么辦、能怎么辦，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也是他的選擇。

        他挪開手一看，手背上清晰可見硬幣的正面。

        他將硬幣收回、緊攥在掌心，面無表情地對蝙蝠俠說：“他們穿著黑色長袍。”

        他只說了這一句，就沒再交代任何事情了。

        今晚還有另一件事令他們精神緊繃的事，那就是小丑居然自首投案了。

        小丑自首，這絕對是哥譚年度最大笑話。

        沒有殺人，也沒有那些令人厭惡的游戲，小丑逃獄消失了一段時間后，就這樣自愿回到阿卡姆，那故作無害的身姿和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天知道押送他的警務人員花了多長時間作準備，結果小丑絲毫沒有反抗。將他關進阿卡姆的病房后，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恐怕只能用“就這？”形容。

        “小丑良心發現？這是哪家新聞寫的，成功讓我放下手上的夜宵。”家族頻道內的芭芭拉說道。

        “幸好杰森最近不在哥譚，”剛抓完了罪犯的迪克忍不住回道，“不然他會被惡心得吃不下飯。”

        提姆就在芭芭拉念新聞時加入了頻道，當時他人在蝙蝠洞，十分配合地說了句：“謝謝，我也放下手上的咖啡了。”

        “你本來就不該喝那么多咖啡。”迪克頓了頓，話題一轉道：“而且，我以為你會留在紐約？”

        “那邊的工作暫時處理完了，我為什么要留下？”

        迪克：“我以為你會留下來跟她多相處一會兒。你之前不是很在意她嗎？”

        頻道內的三人都很清楚這個“她”是誰。

        芭芭拉接著說：“我想迪克的意思是——他以為你們至少會有個約會。”

        被戳穿的迪克也不尷尬，他這只是在關心提姆。他沒有故意撮合他人的嗜好，只是他還記得先前提姆花了多長時間去研究那個女孩的言行和活動。

        提姆向他們解釋過那只是為了調查，但他發現事件后提姆還在接觸對方，也會不自覺地留意她的事，這讓他覺得提姆是對那女孩上心了。

        “我們只是朋友。”提姆堅持道，又說明了下今天的狀況。

        “她的能力確實令人在意。所以，你是想推翻先前她并不會主動構成危害的結論？”

        芭芭拉故意問出這樣的問題，如她所料，提姆提出了相反的意見。

        到現在他都還沒完全了解她的能力，在她口中所謂的“恢復”后，就更看不到限制了。如果說那都是魔法，那她到底還會多少種魔法？有機會得讓渡鴉跟她接觸一下。

        但有一點他特別寫在她的報告上。

        從哥譚到今天發生在斯塔克大廈的事件中，他能看出她的一種特點——她會以利用或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在某些情況下，她還認為他人的生命比她自己的優先。

        想到她為了他“死”了一次，他心情登時就復雜起來了。

        “她的能力是比預想中更具攻擊性，但之前對于她性格的判斷并沒有出錯，她不是會主動以傷害他人達到目的那種危險人物，還需要觀察，但無須監視。不過，她跟復仇者聯盟的成員熟悉，也會主動協助行動，跟之前觀察到的‘自我中心’或由‘好奇心所驅使’有所出入。”

        這不奇怪，人在不同環境、與不同的人相處就會展現出不同的態度，斯瓦娜·卡特在哥譚并沒有家人或認識已久的人，自然看不出這一面。

        “但這樣一來，她的個人資料就很有意思了。”

        提姆曾經調查過她的資料，來哥譚前的入學記錄、居住地址、社交動態……如果她曾跟復仇者或其他超能力者有所交雜，絕不會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更何況，早在檢測出她擁有x基因后，他就聯想到澤維爾教授，但沒證據顯示她在那所學院里生活過。

        不過，早些年為了保護遭受迫害的變種人，那位教授以至那所學院都處于相當封閉的狀態，有不少情報連他們都無法獲得。

        總而言之，可以證明的是斯瓦娜·卡特的個人資料有大半部分是虛假的，他推斷大概就是她在紐約入讀高中之前的部分。

        她在社交平臺上跟中城高中的幾個學生關系不錯，會是出于這個理由，她今天才會對杰西卡·瓊斯表現出善意嗎？但她們似乎并不認識。

        正當他在沉思時，芭芭拉突然給他分享了一段影片。

        “因為對紫人這件事有些在意，我剛剛去翻查了他的關押情況……”芭芭拉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說道：“你自己看吧。”

        畫面中，牢房里的紫人本來正在休息。驀地，他爬了起來，赤腳站在地上。

        他雙眼緊閉著，手腳卻活潑得很，原地跳起舞來，還對著鏡頭左右搖臀。

        左、右、左、右，還搖得挺有節奏。

        提姆有些詫異地說：“他是在夢游？”

        等等，這個畫面……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識？


　　(https://www.dzxsw.cc/book/83255729/3122086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