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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昨夜狂風(fēng)驟雨,街道上落了不少殘枝敗葉。各家鋪子開門后草草打掃了一番門前便忙活著開張。

        時至中午,雨早就停了,地上還有些小樹枝和難掃的樹葉。

        香滿樓前,灰衣的車夫揮鞭抽馬一聲低喝,車輪滾動,華貴雅致的馬車碾過濕漉的大道。

        馬蹄聲和車轱轆聲下,樹枝折斷的聲音幾不可聞。

        和前世相同的是,從始至終,那幅帷裳都沒人拂起。

        沈蕓英立在檐下目送馬車遠(yuǎn)去,盡管披著一件厚實的兔毛大氅,身形仍舊是單薄的。

        這件大氅是林巒之的。

        剛剛林巒之話落,沈蕓英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突然喉嚨發(fā)癢咳嗽不止,幾乎將肺咳出來。

        周圍人都道她是驟然從溫暖的內(nèi)室出來受了寒。

        林巒之便將自己的大氅贈予了她,除了這件大氅外,還有一把鑰匙。

        “我在筒子巷巷尾有一院子,是個清幽的地方,姑娘若是有難處,可以在此處住下。”

        直到林巒之的馬車消失不見,沈蕓英才收回目光。

        她看著手中的鑰匙,微抿著唇,眼睛清亮有光。

        父親有洗清冤屈的可能讓少女重振旗鼓,就像是寒風(fēng)中快要被摧折的干枯柳枝煥發(fā)了生機,有了抵抗冬風(fēng)的韌性。

        而這一切不過是林家世子的一場小小算計。

        想到這兒,毛升打了個寒顫,為林巒之的手段感到佩服的同時,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毫不猶豫地將那點情緒抹殺掉了。

        景兒看她眼睛還帶著猛咳后的紅,心疼得不行,替她攏了攏領(lǐng)子:“小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回客棧還是……”

        景兒看向沈蕓英手里的鑰匙。

        沈蕓英在景兒的掌心寫了幾筆,景兒登時就明白過來。毛升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問道:“來福銀子,什么意思?”

        “小姐這是說昨晚來福客棧的房錢還沒退,”景兒解釋道,“景兒這就去辦。”

        原來是銀子的事。

        那個破舊客棧訂間房能有多少錢。

        “不用去……”毛升張口欲言,卻見景兒朝他福了福身,棉衫的袖口已經(jīng)起了毛邊,但她脊背挺直,挺拔得像謝府門前的那棵白楊。

        “奴婢先去拿銀子,毛大人和小姐上樓繼續(xù)吃飯吧。”

        毛升這才發(fā)現(xiàn)相識兩日,主仆二人的背一直是挺直的。

        他咽回了嘴邊的話,轉(zhuǎn)而道:“去吧。”

        沈蕓英向景兒微點了下頭和毛升抬步往堂內(nèi)走,景兒轉(zhuǎn)身離開。

        進了大堂,毛升吩咐小二將冷了的菜再熱一遍,感受到其他食客的目光和沈蕓英微僵的身體,主動上前兩步走在沈蕓英一側(cè),擋住了一半的視線。

        沈蕓英察覺到微挑了下眉,裝做不知般漸漸放松了身體。

        -

        精雅氣派的馬車上駛離繁華熱鬧的街道。

        車廂內(nèi),柳無許淡笑一聲,向身邊反復(fù)洗手的人遞了塊手帕:“世子已經(jīng)洗了五遍手了,再臟的東西也洗凈了。”

        林巒之?dāng)Q著眉沉默不語,手上動作不停,素白的手滿是紅印。

        他用力搓洗著手心手背,眼里的厭惡與戾氣越漸濃重——

        “哐當(dāng)。”

        銅盆被掀翻在地,水一濺出便被華美的地毯吸收,洇出一片暗色。

        林巒之陰鷙地盯著地毯,身體急促起伏。

        柳無許毫不意外地遞去手帕,仍是含著笑:“看來這位容顏絕世的沈姑娘十分不合世子意。”

        林巒之等平復(fù)下來,才接過帕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擦手,冷聲道:“待價而沽的女子,容貌不過是她們的砝碼。”

        柳無許無奈地?fù)u了搖頭,知道對方極度厭惡女人也不和他說什么了,正經(jīng)道:“沈氏女可有特殊之處?沈氏族人說她小時練過武,八歲的時候離開了白城,其中可有內(nèi)情?”

        林巒之手放在火盆邊,感受著炭火的溫度,憶及少女剛剛摔跤和咳嗽的樣子,吐出兩個字:“沒有。”

        ……

        見他靠不住,柳無許叫來剛剛跟在林巒之身旁的小廝,問:“飛檐,你可有看出什么?”

        飛檐走進車廂單膝跪地,行動規(guī)矩有度,哪兒還看得出來適才頤指氣使的嘴臉。

        他回稟道:“此女子跑動時步伐重氣息亂,手上有繭,尤以虎口為重……”

        “結(jié)論。”火盆邊,林巒之翻動手掌,打斷道。

        這是惱得一點對方的事都不想聽了。

        沈放之女還有點本事。

        柳無許悄悄勾了勾唇。

        飛檐直言:“飛檐以為,此女子要么會一點武功,要么……在藏拙。”

        這也符合柳無許的猜想。

        他沉吟道:“沈氏女身上確實有疑點。一個容貌昳麗的弱女子帶著個丫鬟離家數(shù)載,如今還平安入京,實在令人生疑。”

        “找個時間試探一下便知。”林巒之不以為然,揮手讓飛檐退下。

        “只好如此。”

        馬車遲遲沒停,柳無許撩起帷裳一角,見走的是回府的路,疑道:“怎么回府了,不是要見秦越?”

        “明日再見,今日先回府。”林巒之言簡意賅道。

        柳無許明白林巒之這是趕著回府沐浴換衣,不再多言了。

        -

        來福客棧。

        店里客人少,掌柜和店里伙計早吃完了飯,正拄著柜臺剔牙。

        小二在一旁打掃。

        掌柜剔著牙,和他閑聊:“你不是要去送銀子?”

        “現(xiàn)在正是飯點,去了也找不著人。”小二回。

        “那你知道她們住哪兒嗎?”剔著剔著,掌柜表情一松,看了眼剔出的東西隨手彈了下牙簽。

        小二瞪了他一眼,拿著抹布走向他剛瞄準(zhǔn)的那塊地方,邊擦邊回他:“昨天他們走時聽見了一句。”

        “行。”掌柜收回牙簽,小心翼翼地放回袖口里。

        小二見了嘴角一抽,明明看過這么多次了還是不習(xí)慣。

        也不怕被刺。

        店里走進人,掌柜抬起頭:“客官是打尖還是……嘿,說曹操曹操到。”

        他抬抬下巴,向小二示意:“林子,人來了。”

        小二回頭,看清來人是昨天那位丫鬟。

        “姑娘是為了昨天的房錢來的吧?”

        景兒走近兩人還沒開口,便見小二從懷里取出一粒碎銀給她。她點頭,伸手接過。

        “姑娘你不知道,我這個伙計心地可好哇,你要是不來他等會兒就給你們送去了,”掌柜在一旁閑閑撥著算盤,調(diào)侃道,“他還說你們認(rèn)的那個叔不是好東西,要坑害你們呀!”

        “掌柜的!”小二沒想到自家掌柜什么都敢往外說,立馬向景兒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掌柜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玩笑道:“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小二沒法辯駁,垂著頭不再言語。他心里想再多也不過是猜測罷了,本想著側(cè)面提醒一下便罷,哪知……

        當(dāng)著人家的面說人家親戚不好,實在是太無禮了。他都準(zhǔn)備接受白眼與謾罵了。

        卻不想對方聽罷,不但不反駁反而向他行了一禮,真誠地致謝。

        小二愣了一下,見她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委婉道,“我們掌柜理解岔了,我的意思是女子出門在外,還是應(yīng)該多留心一下周圍的人。”

        景兒認(rèn)真應(yīng)下。

        見此,小二松了口氣,心中堵了一夜的情緒,通通消散。

        -

        出了來福客棧,景兒加快步子匆匆往回趕,心里想著掌柜和小二說的那些話,一時不察,和一個不知從哪兒鉆出來的半大乞兒撞了滿懷。

        景兒只是被撞后退了幾步,倒是那個乞兒一屁股坐進了地上的水坑,正呲牙咧嘴地喊痛。

        “你沒事吧?”

        景兒連忙攙著他的胳膊扶他起來,卻摸到對方單薄且不合身的衣衫下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她不由看去,對方瘦瘦矮矮,平常面貌,眼皮上有一小塊刀疤。

        看得出傷得很兇險,再深一些就會傷眼。

        她心中不免生出些憐惜。

        乞兒順著她的力道站起身,臭著臉沒好氣道,“怎么可能沒事,有本事你摔一個試試?你走路不長眼的嗎?”

        景兒額上青筋一跳,心中剛起的漣漪一下平了,但還是忍耐道:“算我不對,我可以補償你。”

        她拿出荷包,手指探入囊中捏住一塊碎銀,卻又在拿出時換成了銅板。

        以前和小姐一起大方慣了,差點忘了現(xiàn)下的處境。這兩日她和小姐穿舊衣,住寒屋,要回訂金就是為了營造出她們窮困無依的假象。若此刻輕易拿出碎銀賞人豈不是露了馬腳?

        景兒暗道好險,立誓以后出門在外要更加小心謹(jǐn)慎。

        乞兒見她慢吞吞地拿出了幾枚銅板,徑直抓過,口中輕蔑道,“虧得長得人模人樣的,就這么幾個銅板也摸得這么慢。”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閑閑走了,留得景兒在原地被氣得七竅生煙。

        此事不完全是她的錯,給錢也僅是出于同情。對方這副流氓姿態(tài),景兒氣得要死,但做不出將給出的東西拿回來的事。只得默默咽了下去,安慰自己還好沒給碎銀子,不然得咬碎一口銀牙!

        景兒趕回香滿樓時,雅間的席面已經(jīng)撤了。沈蕓英捧著茶水和毛升無言對坐。沒了景兒解釋,一向八面玲瓏,能說會道的毛升也不知道怎么和一個啞女相處。

        沈蕓英說不了話,話是能說,但他總覺得不自在。

        景兒在時,他和她交流不用直面她,大多注意景兒。景兒不在,他必須直直地看著她,才能得知一個啞女的意思。

        毛升低頭啜了口茶,余光放到對面少女身上。

        而她的眼睛……真的和沈放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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