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微信？

        言不渝立刻謹慎起來。微信，那可是網絡和現實之間的墻，墻在馬甲在，墻倒要爆馬。以此人之前的表現來看，要的讓他知道了她的微信，那可大大的不妙啊。

        對方已經知道她那么多的真實信息，要是連微信都知道了，那自己在他面前豈不是像裸奔一樣！

        萬一哪天他們兩個交涉失敗撕破臉，她可不想因為他一個人放棄和自己生活、工作都緊密連接的微信號。

        言不渝全身都在抗拒：no！

        但另一邊，算著小金庫的言不渝又可恥地低下頭來：錢啊，那可是錢啊。只要給微信，賠償金立省一半！

        言不渝心中天人交戰，糾結不已。

        顯然對面也察覺到了她的猶豫，輕飄飄地砸下又一重碼。

        「不行？那我還是去找原重聊聊吧。」

        一提原重，言不渝立刻妥協。

        裸奔就裸奔，總好過扯進他來。

        「微信可以，咱別提他行嗎？」

        「為什么？」

        為什么？還問為什么，要不是他，自己能淪落到被一個陌生網友威脅？

        言不渝咬牙切齒地回道：「晦氣!」

        對方：「……」

        言不渝切到桌面點開微信。登錄界面出來的時候，她忽然靈機一動。

        她還有個小號，之前心血來潮建的，后來覺得兩個號太麻煩就放著沒用。

        反正她現在也不怎么發朋友圈了，大小號都一樣空蕩蕩。

        嘿嘿，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許久不用小號，不渝有些忘了密碼，正來回試密碼，忽然又收到對方的消息。

        「要真號」

        ……不渝脊背一僵：這人有天眼么？

        她撇撇嘴，心道：是真號沒錯呀，就是小一點，新一點嘛。

        不算違約，不算違約。

        把微信號發給對方，言不渝沒忍住還是問道「要微信干嘛？」

        她猜想對方估計是好奇她長什么樣子，但她的朋友圈空蕩蕩的肯定會讓他失望。

        對面回道：「交個朋友」

        言不渝：……

        切，想看照片就直說，還找借口。再說，有這么交朋友的嗎？誰家朋友是威脅來的。

        「我罵了你，你還要跟我交朋友？」

        對方很快回復：「口才不錯，向你學習」

        「而且」

        「而且什么？」

        ……

        指針指向11，洛成楊躺回床上，心底的煩躁已經全部消散。他打開微信，很快搜索到她的微信號。

        幽幽的藍光照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陰影，洛成楊冷厲的眉眼下流露出一絲笑意。

        而且什么呢？而且她還和兩年多前一樣有趣，好玩。

        半分鐘后，這縷笑意僵在眼尾。

        骨節分明的拇指飛速滑過屏幕，洛成楊再次確認：

        這號是假的。

        他冷冷地看著手機，兩秒后狠狠暗滅屏幕扔到一旁，拉過被子睡了覺。

        言不渝左等右等一直沒收到對方的好友申請，有些奇怪。

        她握著手機閉上眼等，最后消息沒等到，自己困得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不渝一醒就摸過手機查看好友申請，卻什么也沒有。

        奇怪。

        她眨了眨眼，困倦的腦袋無法思考太多，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洗漱。

        今天周五，只要熬過今天就能休息了。言不渝強打精神出了門。

        周五課不多，本該是比較清閑的一天。但課少并不代表事情少。

        人剛進辦公室，教導主任就拿來一沓文件讓言不渝做，并囑咐放學前交回來。

        “小言啊，這些東西學校著急要，我看你今天課不多，幫我做一下行不？”

        話沒說完，那一沓紙已經放在了言不渝桌上，似乎是知道不渝不會拒絕。

        不渝勾起嘴角笑了笑，她能說什么：“……好的。”

        見她點頭，教導主任拍了拍不渝肩膀，松弛褶皺的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行，那做完放我辦公室。”

        教導主任踩著锃光瓦亮的小頭皮鞋昂著頭出去了，言不渝擺擺手，揮散周身刺鼻的發油味。

        上課鈴響后，學生們都回了教室，不渝才起身去廁所，不出所料地看見教導主任穿著他那明顯已經不太合身的舊西裝開上車出了校門。

        教導主任秦富學，年過四十，一直想著往上走，天天往領導辦公室跑，學校的文件工作經常交給她和另一個剛進校的新老師。

        她們兩個作為學校里唯二30歲以下的老師，盡管已經兼任了其他科目課程，每天累的嗓子刺痛，但只“年輕”二字就足夠她們“任勞任怨”。

        下班前，言不渝去了政教處。秦富學已經回來了，見她進來放下茶杯，笑道：“還是小言厲害，這么快就做完了。”

        隨手翻了幾頁，秦富學就合上塑料封皮：“不錯，做得很好。小言好好干，爭取早點評職稱，我很看好你。”

        不渝點點頭，敷衍地笑了笑，心里明白評職稱哪里輪的上她，學校里那么多老教師等著，論資歷論年齡，哪個都輪不到她，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罷了。

        不過她也習慣了，最多不過是多干些沒什么回報的活，如果拒絕的話免不了多費口舌，有那點時間她都把這些做完了。

        但偶爾也會覺得厭煩，比如現在。

        言不渝沒像以往一樣客套，只是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今天她只有兩節課，但課上林杰輝又在搗亂，不渝不得不停下來處理。所以她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配合秦富學客套。

        林杰輝今天在課上把周圍的人吵了個遍，還把前座的小女生弄哭了。言不渝狠狠地罵了他一頓，但換來的不過是敷衍的道歉。

        死豬不怕開水燙……雖說這話有點過，但確實很適合形容林杰輝這個學生。他家里大人不管，自己也清楚老師拿他沒辦法，所以格外肆無忌憚。

        不渝心累，眼下林杰輝尚且還做點表面工作，被批評的時候知道裝上一小會兒，要是以后他連這點敷衍都不了，她該怎么對付他？

        唉……

        當老師聽著輕松，實際上個中滋味只有本人最清楚。光是一個又一個林杰輝這樣的學生就足以消磨她對這份工作的熱愛。

        但不管怎么樣，周五的工作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美好的周六日了。

        坐在公交車上，言不渝看了看微信好友申請，依舊沒有新消息。

        說了要加微信發補償紅包，這都一天了還沒動靜。不渝忍不住祈禱：別加了，咱們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就讓這件事快點過去吧，不然看見他難免想到原重，實在煩得很。

        雖然有些奇怪，但她也知道，網上交流有時差很正常，有些人聊著聊著就消失不見更是常見。

        況且這人捉摸不透，又拿捏著她的把柄讓她很是不爽，所以言不渝巴不得他不再來找她。更重要的是……她對他的感覺不太好。

        這人給她一種微妙的感覺，讓她感到……不安。

        對于讓她不安的東西，言不渝只想遠離。

        ……

        周五的實驗室，氣壓格外的低。

        上午剛開過組會，從外地出差回來的裴導例行詢問了各個學生的研究進展，分別給出指導建議又督促了實驗進展后，留下囑咐，翩然離去。

        “實驗有什么問題多問成楊，有事給我打電話。”

        “老師再見。”眾人說道。

        裴導走后，洛成楊站起身，環視一周，問道：“有沒有問題？”

        三個師弟師妹互相看了眼，沒敢吱聲。

        今早洛師兄一進門就明顯情緒不佳，眾人很是驚奇。因為洛師兄雖“惡名在外”，但從來不帶著情緒進實驗室。

        驚訝之余沒人敢上前搭話，畢竟洛師兄作為裴導首席大弟子向來生殺予奪毫不留情。要是被師兄盯上逮到錯誤可就慘了，輕則罰洗試管，重則喪失假期。

        眾人悄悄眼神示意，尤其暗示上周四實驗進展就陷入停滯的二師兄李桓。

        洛成楊覺察眾人的目光，轉頭看向李桓。

        靜悄悄的會議室內，洛桓在有如消毒光一般冷凝的視線下吞了口唾沫，正襟危坐搖頭道：“我沒有問題，洛師兄你先忙你的去吧。”

        洛成楊微微點頭，視線從其余人身上滑過。

        “我也沒有問題。”另一男生答道。

        見洛成楊看向她，小師妹立刻搖頭：“我也沒有，師兄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們自己可以。”

        洛成楊仿佛就是在等這句話，說完點點頭，二話不說就走了。

        洛成楊一走，室內的溫度一下子回暖。小師妹一把抓住正要起身的李桓問道：“李桓師兄，你怎么知道洛師兄有事啊？他有什么事？”

        “我哪知道他有什么事。”李桓松了口氣，“不過他今天連包都沒帶肯定是不準備在這兒長待。”

        “哦也是。”師弟小北說道，“而且要是以往，洛師兄會直接檢查咱們的實驗記錄，然后毫不留情地指出問題，再用三言兩語打擊咱們的信心……”小北邊說邊模仿洛成楊從前的樣子。

        小北這人機靈搞笑，冷不丁板起冷臉，雖然學得挺像但還是惹來眾人發笑，學完還眨眨眼，“……哪會問一句‘有問題嗎？''”小北一拍手，總結陳詞，“綜上所述，洛師兄肯定是有事，而且還是大事。”

        小師妹恍然大悟，點頭：“說的沒錯。”

        “不過為什么是大事？或許他今天只是沒睡夠有起床氣呢。”

        李桓已經背上包，準備繼續去實驗室搬磚，聞言轉頭笑問：“那包呢，怎么解釋？”

        小師妹眼珠子一轉：“起晚了忘帶了唄。”

        小北搖頭道：“非也，非也。小師妹，你還是不懂男人。”

        “你懂你說說。”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老道掐指一算，洛師兄怕是春天來了。”

        李桓一巴掌拍到小北背上，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呀，不就忘帶了包怎么扯到這上了？”

        “哎！李師兄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北猛地一擺手，然后指著自個腦門道，“上周四早上，我在樓下大廳遇見洛師兄從電梯出來，你們知道他當時在干什么嗎？”小北壓低聲音湊過來，神秘兮兮道。

        “干什么？”小師妹也湊過來，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活像地下/黨接頭。

        小北聲音壓得更低：“咱們實驗室頭號冷面閻王正盯著手機笑。”

        小師妹大驚：“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啊小師妹！而且你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嗎？”

        “速速報來！”

        小北一字一頓道：“聊、天、框！”

        “！！！”小師妹兩眼睜大，聞言立刻伸手抓住小北的手臂，追問道，“聊天框？！頭像呢，男的還是女的？”

        “我哪能看見。”

        “小北師兄你就不知道湊近點看嗎？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小北驚駭捂嘴，后仰顫聲道：“小師妹，洛師兄外，兩米生死線，師兄我可不敢跨，莫要害我。”說完忽然貼過來，臉色一變，微笑道，“……要不下次師妹你試試？”

        小師妹聞言，神情一轉，含笑握住小北手腕，邊推邊說：“師兄高風亮節，想來會親自出馬，師妹我就不搶功了。”

        “哎，師妹別客氣。”

        “師兄客氣……”

        一旁看戲的李桓無奈地看完二人演戲，過來把倆戲精拉開：“行了，別八卦了，實驗室干活去。”

        二人被師兄抓著往實驗室走，小師妹湊到小北跟前，附耳道：“師兄，我跟你打個賭。”

        “什么賭？”小北警惕起來，這小師妹一般可不打沒把握的賭

        “賭跟洛師兄聊天的人是男是女。”

        “這有啥賭的，當然是女生唄。”小北毫不猶豫道，“……等等，你的意思是……”

        小師妹高深莫測地點點頭，但笑不語。

        小北反應過來：“啊這……”他臉色微變，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后邊目睹二人說悄悄話并一字不落聽進耳中的師兄回頭看向小北，明顯也好奇小北怎么這個反應。

        在二人的注視下，小北忽然“扭捏”起來，兩眼放光：“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就有機會了！”說完，他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理工二院芳心消毒犯……此人殺傷力強進，就讓我來承受他的毒舌冷劍吧！”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小師妹涼涼道：“代價呢？”

        “代價……”小北“害羞“道，“就勉強當師兄的二著吧。”

        小師妹詭秘一笑：“師兄你忘了？咱洛師兄的二著是裴導。”

        “……”小北僵住，瞬間清醒。

        一直沉默的李桓忽然開口，他疑惑地問：“芳心消毒犯……是什么意思？”

        小北、小師妹異口同聲道：“……沒什么！”不能讓李桓知道，否則洛師兄也很快就會知道……那可就完了。

        ……

        d大校門外，一輛漆黑的邁巴赫s580停在離校門不遠的樹蔭下，惹來路過學生的注目。

        洛成楊出了學校，一眼就看見人群聚集處的車。他陰沉著臉朝那邊走過去，經過那車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徑直超過那輛車往前走去。

        片刻后，那輛從早晨起就停在那的邁巴赫車燈微閃，無聲起步緩緩跟在前面那人的身后。

        車子行至街尾右轉消失在眾人艷羨是目光里。

        車身剛停穩，后車門便開了，接著被人粗暴地拉開，洛成楊坐進車來，臉上陰云密布。

        “你來干什么？“他冷冷對另一邊座椅上面容精致的女人說道。

        ……

        回了學校，洛成楊看了眼時間往食堂走去，去食堂的路上要穿過一片小樹林。這會兒快中午沒什么小情侶在樹林膩歪，這讓洛成楊心情稍好了一點。

        他心中有事，垂眼快步往前走，路過涼亭時，忽然想起他兩年多前在這兒乘涼，撞見一男的腳踏兩條船。

        當時那兩人隔著樹叢站在他背后，膩膩歪歪了一晚上。最后抱著往涼亭這邊來的時候撞見了他。

        最巧合的是，那男的他認識，那女的似乎剛跟他表過白。

        洛成楊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想在下課鈴前去食堂吃完飯回去。一會兒下了課人太多煩得很。

        剛走過涼亭，余光中有人朝他走來，攔在他面前。洛成楊抬眼看去，看清來人后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攔他的是d大藝術系的系花，一頭微卷長發，妝容精致，面容姣好，一身白裙襯得她如同湖中春荷，含苞待放。

        系花水瑩瑩的眼睛害羞帶怯地看著洛成楊，握著手機的手指緊張地用力：“學長，好巧啊，在這里碰見你。”

        洛成楊掃了眼對方，“嗯”了聲，收回視線時看見身旁經過的女生還穿著長袖長褲，心中飄過一絲疑惑：這人穿裙子不冷么？

        洛成楊無意停留，繼續往前走去，剛走一步，感覺到衣擺被人抓住，他忍耐回頭。

        系花從包里拿出一張邀請函：“學長，今天晚上有我們系的季度表演，你……可以來看看我嗎？”說完，白皙的臉上浮起紅暈。

        洛成楊心中愈發不耐，他現在只想去食堂：“你們表演煎餅果子嗎？”

        “啊……？”系花表情迷茫，什么？煎餅果子？

        “我沒興趣，你找別人吧。”說完抬腿就走。

        系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還沒等她想好該說什么，洛成楊已經走遠。

        因為這一小插曲，他比預想的晚到食堂七分鐘。二樓轉角的那家煎餅果子窗口已然排了十來個人。見狀，洛成楊皺起眉，心里的煩躁更深。

        他低頭看向剛點開的言不渝微信號，忽然發現原本還能訪問的朋友圈進不去了。

        洛成楊沉著臉握緊手機，深吸口氣，快步轉身離開食堂。

        回了宿舍，泡好泡面，洛成楊又打開抖音，迅速點進言不渝賬號，見她這里沒有屏蔽自己，怒意稍解。

        從上周四說過話后，他和言不渝再沒有過交流。盡管那天她的態度還行，但洛成楊還是察覺了她的防備。

        手指無意識地來回刷新著言不渝空白的朋友圈，洛成楊從之前言不渝的所有表現中得出結論：她在抗拒他。

        察覺到這一事實，洛成楊很是不快。

        從前她對他可不是這個態度。

        這次遇上，先是抖音刪除拉黑，又是假微信，現在連假微信也要屏蔽他。

        好，很好。

        看來她并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仍舊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洛成楊心念閃轉，起身坐到電腦前，點開桌面上命名為“聊天記錄言”的文件。

        做錯事情就要付出代價，他這個“受害人”可不會輕易放過“兇手”。

        ……

        疲憊的打工人終于熬過了又一周。言不渝提著大包東西回了家，把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歸置好，洗漱后就癱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今天第7次點開抖音和微信小號確認那位債主網友沒動靜，言不渝懸著的心徹底放下。

        都一個星期沒動靜了，看來他終于忘記她了，謝天謝地，謝南海觀世音菩薩，謝文殊菩薩、地藏菩薩謝謝，謝謝。

        攤了快一個小時，刷完了各大軟件，言不渝無聊至極準備起身回臥室。

        在追的劇更新了，但她沒什么心思看，想來想去還是早點睡吧。

        剛起身，門口傳來敲門聲，接著熟悉的聲音響起。

        “親愛的開門，是我。”

        言不渝疑惑，大晚上的，肖媛媛怎么來了？

        肖媛媛是她的閨蜜，也是她大學舍友，畢業后她們一起留在h市，平時周末會來媛媛偶爾會在這里住。

        一開門，一團粉色毛球就撲進言不渝懷里，在她沒穿內衣的胸前使勁蹭，肖媛媛嗚嗚道：“親愛的小魚，我失戀了，快安慰安慰我。”

        言不渝嘆氣：……又來了。

        相比于言不渝三年不開張的戀愛，肖媛媛的戀愛和失戀比言不渝的大姨媽來得都頻繁。

        基本上三月小分手，五月大失戀。每每失戀都要在她這哭一哭，罵罵渣男，哭訴委屈，因此言不渝的對于肖媛媛這個反應格外熟練。

        她把人連抱帶拉地挪到沙發上。

        “你喝酒了？”不渝問。

        “嗯。”媛媛又往言不渝懷里蹭來，不渝癢得不行，邊推邊道：“你躺會，我去煮點熱水。”

        “我不喝熱水，我要喝酒！給我酒好不好……我今天只想喝醉了睡一覺，明天我就把他都忘了。”

        言不渝見她兩眼通紅，神智清醒，心中嘆氣，起身去取酒。

        一口酒下肚，媛媛兩眼開始泛淚，抱著言不渝的胳膊開始痛訴渣男。

        言不渝例行勸分，肖媛媛卻搖頭，醉意朦朧地說：“你不談戀愛你不懂，愛情這苦啊，難戒！”說完又開始絮叨她的戀愛體會，比如說愛情為什么這么甜，為什么這么澀……

        言不渝一邊“嗯嗯”一邊倒酒。她知道肖媛媛說完罵完還是會繼續談，所以也不多勸什么。

        說完自己的愛情故事，媛媛忽然感嘆道：“小魚，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母胎solo二十多年，沒吃過愛情的苦，瀟瀟灑灑了無牽掛，多好啊……”

        “作為過來人，我一定要勸告你。”肖媛媛拍著胸脯，醉意朦朧道，“千萬別吃愛情的苦，什么愛河，那他奶奶的就是流沙河，進去可就出不來了。越陷越深……越陷越深……越……”

        言不渝應付地“嗯嗯”著。誰知媛媛還不滿意，直起身按住言不渝肩膀，無賴道：“不行，你發誓，發誓你不……不墜愛河，保持單……單身，永遠瀟灑！”

        “……這樣才是最酷的，不渝你最酷！”

        “酷酷酷，都酷，你也酷。”

        不渝想起幾天前自己才因為一段已經過去兩年的感情大發酒瘋，丟臉丟到網上去的事情心里一陣心虛。

        心虛完又順帶祈禱那位網友能就此把她這個忘了。

        肖媛媛一直纏著言不渝讓她發誓，她只好滿口應下。被逼著對著燈泡發了誓。

        發完誓，肖媛媛開心了，舉著酒瓶，大聲說：“今年的生日愿望，祝小魚單身一輩子！”

        言不渝：我謝謝你。

        她有點想把這團東西扔出去。

        ……

        好不容易哄著媛媛睡下，言不渝看著茶幾上剩下的酒發呆。肖媛媛的話勾起她有關戀愛的唯一回憶，情緒低沉下來。

        拿過酒瓶，言不渝坐在地上，慢慢地把剩下的酒全都喝光。

        有了酒精的幫助，她終于感覺到困，正要起身去臥室睡覺，忽然手機震動一聲。

        言不渝瞇著眼看了好幾秒都沒認出是誰發的消息，眼里的東西好像都在晃，看得人頭暈。

        她還不容易點進去，發現是一條長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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