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撕破臉
  至少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陳小兮對丁宇成是典型的單相思，如果她是借著丁的由頭冒認他為她的校外男朋友，那就更是可笑至極了。原來她也有想得到還未得到的東西。
  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一刻，該醉的人已經倒下，清醒的人依然生龍活虎。我只微微啄了幾口紅酒，除了覺得心跳略快，其余并無感覺。
  丁宇成聽到我的回答后，沒再追問，我稍稍緩了一口氣。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尋了個由頭從陽臺撤出，回到了包間內。丁宇成禮貌暫別，不知去向，應該是有他自己的生意要做。我在場子里轉了轉，燈光迷離，令人目眩神迷，于是萌生了尋個地方暫作休息的念頭。杰少依然神出鬼沒，我身邊又老是有人湊過來搭訕，不勝其煩。
  這是個超大的包間，除了有巨大的舞池，四周圍還有少許小房間，我猜是機麻室所在。現下人都在外面跳舞，應是無人占用。我隨意選了個進去，燈未開，黑漆漆的一片，果然空無一人。
  月光透過大窗戶灑了進來，我還未尋到墻上的開關，就著這淡淡月色就先在沙發上坐定。這里安靜多了，剛拿出手機準備給412的姐妹們發個消息，門就從外面被打開，有人進來了。
  “和清，我知道你在這里，我看到你進來了。”聽聲音來人正是陳小兮。片刻她便發現了我的所在，徑直向我走過來。即使就這么一點月色，在她靠近我的時候，我還是從她臉上看到了類似鄙夷的神色。
  “你怎么進到這個協會的？”她的語氣可謂質問。
  “你這么沖進來打擾我休息，還莫名其妙質問我，是何意思？”我正襟危坐，準備聽聽她要怎么言說。
  “少扯這些沒用的，我知道咱們不對付，沒事兒，我根本不在乎。我陳小兮朋友多得是，你算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進來的？據我了解，你根本不具備入會的資格。怕不是傍了哪個男人，把你送進來的吧！”真是自以為是。
  “哦？你要有本事就去幫我找找我傍的是哪個男人這么厲害，找到了務必告訴我哈。沒找到的話麻煩閉上你造謠的臟嘴，不要吃相難看。”
  “哼，我會去找的，你等著打臉吧！我問你，你和宇成哥什么關系？”開始問到重點了。
  “丁少是我朋友啊，今天還是他到學校接我，和我一起過來的呢。”我猜測她這么問，一定是看到了剛才我和丁少單獨去了陽臺。
  “你們也不過才認識，有什么交情，他來接你無非是認為上次登山活動你受傷他也有點責任而已，你少自作多情。”有牙癢癢那味兒了。
  “哦？他剛才還陪我去陽臺上透了透氣，承諾等會兒送我回去呢？”
  “你！”終于憋不住了。
  “和清，你不要以為你有兩分姿色就能為所欲為，今天這些人不是你這種人攀得上的，”她突然笑了，“用完即拋，懂嗎？”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到半米。雖未開燈，但僅有的光線已把她臉上對我這種草根的鄙視映射得真真切切。我配合著她笑了，更燦爛也更美麗：“陳小兮，我很遺憾，丁宇成剛剛告訴我，你只是他認識的一個小妹妹而已。你喜歡他對嗎？可望不可及是嗎？你試試看他在你和我之間會怎么選擇！”
  76.我不是有意的
  直到她摔門出去，我握緊的拳頭還是久久沒法松開。我不擅長說狠話，以前沒說過，現在說起來似乎坑坑巴巴。我不知道剛才那樣說是否合適，把我和丁宇成捆在一起，萬一會錯意了，豈不是鬧了大笑話？等陳小兮再回去一發酵，事態是否還能控制？
  頭疼，但必須這么做，懦弱的和清不能再次栽在同一個人手里。成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否有勇氣面對前世令我害怕的一切。想到曾經那些不堪的畫面，想到她說的“我是這種人”，我只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伴隨著腳步往后退著，代表軟弱的眼淚在眼底打了好幾轉，終于突破防線要破潰而出。
  “滴滴......”
  手機鈴聲在黑暗中突然響起，我震了一下，著實嚇了一大跳，因為，我清楚我的手機開著靜音。循著聲音的方向一扭頭，我眼角的淚水竟然也順勢滑落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男聲響起。
  窗戶下，有一人慢慢從黑暗中踱到月光下，露出了半截身子。雙目對視，這滴脆弱的眼淚剛好被對方捕捉得清清楚楚。
  該死，又是熟人！剛才的那一幕，那些話都被他聽了去。更糟糕的是，這沒出息的眼淚竟也被他瞧了去。
  “我比你先到這里，想尋個清靜地方休息一下。你進來沒出聲，我也就懶得出聲。”方正調整了一下姿勢，完全從陰影里走出：“我對我剛才看到的和聽到的將永遠對外人保持沉默，你放心。”
  “不過，”他頓了頓，目光再次鎖定我。“你為什么要哭？剛剛那懟人的氣勢不是做得很足嗎？人前剛宣誓主權，人后馬上就落淚，你這道行似乎不怎么樣？”
  “我宣誓什么主權？”我有點急了，上前兩步離他更近，忙著用手擦掉臉上的淚。這下似乎讓他理解為我和丁宇成有什么關系了，莫名得心慌。“你別胡說，我干嘛的，就道行。”
  他尋到沙發坐下來，舉手示意我別急。
  “我剛才說過，我不會向第三人透露我剛聽到的話。對于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戲碼我是真的不感興趣。你要怎么理解都可以，但千萬別理解成我要卷入。歉意我已經表達了，你可以走了，我想再休息休息。”他靠著沙發的背蹭了蹭。
  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他背后的傷口，有一瞬的愧疚感升起，想再爭執兩句的念頭也開始打消。終歸這么狼狽的一面被他看見，再不甘也只能認命。
  我轉頭準備離開，在開門的一剎那，似乎聽到身后幽幽一句：“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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