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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房內靜默之間。

        雪閑深呼吸了口氣,  強迫自己把心底那些羞燥之事全擱一旁。

        再度開口道:“若石洞壁畫的細草真為制作藥炷所需,那…還是得找時間回石…回去一趟。”

        一憶起當年那些事、那些姿勢,也許是現在光天化日,  他突然覺得連啟齒“石洞”兩個字,都不容易了。

        沒想到厲傾羽直接道:“嗯。”

        雪閑心底閃過訝異,這般就答應,讓他出乎意料。

        他總以為,厲傾羽對當初一事肯定厭惡極了,畢竟自己不只扔了對方的藥炷,雖說不是他本人扔的,可這實在無法解釋。撇除這點之外,  兩人最后出石洞的辦法,那些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的…他總以為…厲傾羽定是怒在心頭。

        雪閑試圖從對面之人的臉上看出什么,  可厲傾羽一向面色不漏情緒,  尤其是白日的人格,  故到最后,  他也沒再說什么。

        兩人就這般靜對著,雪閑翻著審仙大會的歷史冊,  厲傾羽則喚出自己的書,  翻閱起來。

        二人坐離不遠,  雪閑翻頁之時,  余光偶爾會瞄見厲傾羽的手,那雙手看上去修長有力,  指骨俐落分明,  而他十分清楚,  那手掌連著的剛勁手腕,  再往上的一雙胳膊,  力氣究竟有多大。

        早在九年前的石洞里便清楚。

        因為…若沒有那般的力氣,那四十九個姿勢,約莫有一半都無法完成。即便當年他全程閉著眼,可也能感覺的到困難度,厲傾羽卻沒要他出任何力,他記憶極為深刻,厲傾羽當下唯一較長的一句話,是開口讓他攬住脖頸。

        雪閑回想著,發覺臉頰似乎有些發燙,甩了甩頭,讓自己別再想起。可他不知道,對面的狹長眼眸,自然看見了他輕微甩頭的模樣,和耳尖之紅。

        半刻鐘后,門外忽地有喊聲,是燭鵲的傳聲術。

        表示主辦方正在急找各仙門之首,定要厲傾羽和他一同出席,話里口氣盡是無奈,又不得不參與,還帶著一絲希望厲傾羽能拒絕的期待,這樣他便不用去了。

        房內,厲傾羽卻起身,揮過墨袍袖擺,掌中書本隨即憑空消失,出了房間。

        雪閑沒有意外,他雖知道對方從來不喜這種場面,可厲傾羽既然人都來了,自然不會不給主辦方面子,對方還都是上百歲的老道長們。

        于是閑暇的午后,雪閑打算往下翻閱審仙歷史冊,打發打發時間。

        外頭門扇突然又響起敲聲。

        他以為是奚云有事情稟報,畢竟厲傾羽與燭鵲前腳剛離開。

        打開門扇后,雪閑發覺外頭站的,是今日早上在溪水中央,他救回的那名男子。

        對方也已換過一身干凈衣裳,雪閑正要露出微笑,詢問對方身體狀況,怎么那人卻一臉慍色的朝他說:“出來談談。”

        一副熟稔模樣,甚至口吻帶著憤怒的語氣。

        雪閑聞言一愣,完全不明白對方的態度。

        他倆在今早之前根本素未謀面,有什么事能談?

        莫非這是仙門中的特別規矩?

        難不成這人原本是要跳河自盡,然后氣自己救了他?

        雪閑一頭霧水,與他走到落院其中一角落。

        那人立即開口道:“怎么?何必裝作不認識我,是怕厲傾羽當場置你于死地?”

        雪閑:?

        您說的什么?

        他只好委婉道:“不好意思,因為我之前曾不慎從高處摔落,可能忘了些東西…也不記得自己曾認識你。”

        其實對方的臉根本沒在他腦子里存在過,畢竟他穿書,且在浸霧峰待了九年,所見之人都是同幾個,對方的長相他真的一點記憶都無。

        雪閑不知眼前人態度不善的原因,試圖釋出善意道:“不知…不知您的大名是?”

        對方諷刺一笑:“行啊,找借口也找個像樣點的,搞個失憶的假事,就想抽身是吧,這理由誰會相信,尤其你現在還是浸霧峰的醫君。不知我大名?行,我叫鹿九天,這樣想起來了嗎?”

        雪閑不敢隨便搖頭或點頭,畢竟這人已是一副上火模樣。

        他斟酌著用詞,道:“要不你說些我們相識的過程,也許我便能記起來了。”

        鹿九天譏笑:“那不如我說的清楚一些吧。九年多前,你與我二人共同計劃好,要竊取浸霧峰首座閉關時用來穩定心神之物,我倆策劃了近一年的時間,最終好不容易偷到了東西。”

        鹿九天講到這,先是吸了口氣,似乎在忍住破口,畢竟過大的音量會招來其他人,“當時你是負責下手的那個,我替你把關,你當時告知我,繞我在南面的另一座山等待,你會在那頭與我會和,我就像傻子般,在那片荒郊野嶺等了整整七日,結果你卻不見蹤影,就這樣消失了。”

        短短一段話,飄進雪閑耳里時,他只覺得腦袋和耳朵都轟隆隆作響。

        瞬間瞪大了眼,滿面驚愕。

        無法專注思考下,他只能抓取鹿九天話中幾個重要字句,“你說…說我們共同計劃…竊取尊上的東西……”

        雪閑已有些語無倫次,驀然覺得鹿九天是在胡言亂語,晃了下腦袋后,努力尋找出對方話里的不對勁,“你說我們計劃一同竊取東西,可浸霧峰一向不許外人上峰,光是上峰都有問題,又該如何計劃,如何竊取?”

        鹿九天陰沉一笑:“看來你在浸霧峰這九年也不是待假的,知道峰上把關嚴格,隨便你眼下是不是在裝傻,我都能從頭再說一遍給你聽。”

        他找了雪閑整整九年,當初所有的事情都勝券在握,豈料全數都栽在這人手里,來自門主那里的怒意也都是他一人在承受。

        鹿九天語調陰沉,對著雪閑開始說起。

        九年前。

        雪閑與他共同隸屬鷹五門,鷹五門門主,鷹戈,道上唯一和厲傾羽修為不相上下的人。此門派在道上赫赫有名,因鷹戈行事兇殘而廣為人知。

        鹿九天便是鷹五門的大弟子,雪閑則屬門中第一大醫修!只是與其他弟子不同,平時都在門中重地煉藥,極少出門見人。

        鷹戈行事狠戾,對自己門上弟子同樣不留情,只要犯了一點小錯,惹怒鷹戈,下場即是丹元毀損,終生無法修練,故鷹五門的氣氛終年嚴厲滲人,誰都怕一個不慎,得罪了鷹主,下場凄涼。

        鹿九天說道這,又憤恨道:“即便鷹主對其他人絲毫耐心都無,可鷹主唯一能容忍的人便是你!因你是門中唯一醫修,醫修修為高強,故只有你能煉出不少鷹主需要的丹藥。故鷹主一直將你當成寶藏,你在鷹五門中,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年,鷹戈與厲傾羽同屬修為八階,他從側面消息知曉,厲傾羽即將升上九階,因無法容忍自己修為被超越,但要阻止厲傾羽進入九階,唯一辦法,便是取走對方修練時的穩定心神之物。仙門中進入八階以上之人少之又少,一般都會有樣屬于自己的穩神物件,避免修練中出了差錯,走火入魔。

        鷹戈審慎思考后,明白穩神之物通常與醫修煉藥有關,故他下定決定,派出門中唯一醫修,也就是雪閑,和大弟子鹿九天一同進入浸霧峰,竊取物件,讓厲傾羽無法順利進入升階。

        于是二人聽從指令,經過幾個月的思考后,決議假扮成浸霧峰新一批上門的外門子弟。憑借著良好的修為,自然打敗其他應試者,被選入其中,第一步棋便這樣成功了。

        在浸霧峰上的時間,鹿九天不斷打聽,關于厲傾羽的事情,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有天他聽見峰上的仙君燭鵲,對著左執法奚云嚷嚷,說厲傾羽的獨峰上有根熏味刺鼻的藥炷!他一聞便腦子發脹發暈,厲傾羽卻不為所動。

        鹿九天聽后立覺竊喜,也隨即告知雪閑。而雪閑身為高階醫修,一聽便知曉不對勁,于是猜測,此物便是對方修練期間的穩心神之物,只要奪走藥炷,厲傾羽在升階途中就十分容易產生意外。

        然而當時鹿九天瞞著雪閑,私下預備了第二方案。

        這第二種方法十分不入流,故他并無告知第二人,總歸他們一定將事辦成,回鷹五門向鷹主大人交代。

        兩人混在外門弟子間,住在浸霧峰近兩個月的時間,遲遲找不到時機下手。

        可就在鹿九天愈發心急的某天,他們終于等到了!

        當時厲傾羽與燭鵲一同出了趟峰,雖然峰上只剩左右執法,可對于鹿九天和當時的雪閑來說,已是容易不少,他們避過弟子們午后聚眾的地方,趁著左右執法處里弟子間爭執的時候,用鷹戈事先準備好給他倆的傳送陣法,直接到達浸羽殿的獨峰。

        雪閑一進入偌大的浸羽殿,靠近墻邊的木柜上,便聞到濃烈勛鼻的味道,身為鷹五門大醫修,他二話不說便將藥炷拿起,接著用法術告知外頭把關的鹿九天,東西已到手!

        鹿九天則是一接到通知,知曉對方成功后,便先行直接奔離獨峰,到達兩人事先預定好的南面山頭,準備在那交接。

        藥炷先由雪閑保管,往東面撤離,分頭進行一項是最保守安全的作法。

        可鹿九天不知道的是,在浸羽殿中的雪閑,才剛打開鷹戈準備的傳送陣,身后聽見極為低沉的怒聲。

        “站住。”

        雪閑頭上冒出汗滴,可時間過急,不容他思考,趕緊跨進傳送陣后,接著便是厲傾羽追上。

        之后鹿九天在南面的山上等了整整七天,都等不到雪閑,終究只能獨自復命。

        鷹戈免不了大發雷霆,將鹿九天關在天牢長達兩個月,也讓他在鷹五門中階位降級。因鹿九天不只沒辦成事情,還將能煉制鷹主所需丹藥的醫修給弄丟了。

        鹿九天在天牢中不斷猜想,只能猜測,兩人各自使用傳送陣離開后,興許被誰發現了,朝雪閑那頭追去,最后雪閑說不定被攔截,殺的尸骨不甚。

        半個月后,鹿九天在天牢中聽見外頭弟子談話,眾仙門都傳聞,厲傾羽已正式進入九階閉關期,聽上去一切無恙。

        鷹戈自然氣得牙癢癢,覺得手下的人把事情全搞砸了。

        于是鹿九天這幾年來,在鷹五門更加不好過,身為大弟子,卻時常挨上鷹主的氣。

        豈料半年多前,就在他萬念俱灰之際,游走各仙門尋找辦法時,卻意外聽見浸霧峰來了個新醫修,說是九年前上峰的。

        九年!

        這數字…便是鷹五門大醫修失蹤的時間,故鹿九天想盡辦法,將自己弄進厲傾羽出關后,浸霧峰所辦的迎新大會,就為了確定心中想法。

        沒想到!雖然大會中人群雜亂,仙門眾家吵鬧不已,可他果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上去,過得比他好上不只十倍。

        對方一身淺藍袍干凈淡雅,臉蛋俊雅,甚至氣質與以往大不相同,與別人談話間不時露出淺笑,還被弟子尊稱為醫君。

        鹿九天簡直不可置信,他以為雪閑當年被抓住后,早已被挫骨揚灰。

        怎會好好地待在這!還成為浸霧峰的醫君。

        于是他便偷偷螫伏在浸霧峰山腳處,打算擇天闖入,可卻被守護的大型靈鹿給發覺,鹿九天自是一點也沒手下留情,一人一獸決斗中,他直接割斷靈鹿犄角,讓其斷氣。

        可即使弄死了一頭靈鹿,鹿九天也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見到雪閑。

        唯一一次,雪閑終于踏出峰,就是獸妖塔一行,可厲傾羽皆在雪閑左右,兩人看似交情匪淺,不時低聲說話,中途甚至一同消失。

        尤其后來連五靈毒中的三毒都出現了,鹿九天更是不敢亂上加亂,毫無頭緒之下,他靈機一動,眼看審仙大會就要來臨,干脆寫了張提名,直接指名雪閑。

        既然對方故意消跡九年,在他看來,明顯是要從鷹五門中抽身。那么也別怪他無義,便不顧一切,血書提名。

        鹿九天心心念念的審仙大會,終于來臨。所有仙門都到達刺掌峰。

        他按耐不住心中怨氣,事先打聽浸霧峰一群人的住所,在墻后聽見雪閑住的那間落院,便快速的潛進房里,扔了不少刺掌葉在被褥中。豈料卻被回頭檢查的小廝給壞事。

        雪閑也變成和厲傾羽同一間房,依照對方修為和氣場,他自然不敢貿然再下手。

        今日早上,他在溪河邊,再度看見雪閑一行人時,鹿九天立刻打算,干脆來個正面交鋒。二人在鷹五門共事多年,他知曉雪閑諳水性,故故意選在離對方較近的溪水深處,假意落水。

        果不其然,雪閑過來了。

        可卻一副認不得他的樣子!  !

        將他救起后,還提醒他嗆水要吐出什么的。

        裝的多像一回事!

        鹿九天猜想,定是因為浸霧峰一群人都在旁邊,對方不肯露出馬腳。這想法讓他愈發氣憤,梳洗過后就直接過來堵人!趁著厲傾羽出房,時間正好,便敲門叫人出來。

        以上整段話,在在鹿九天忿忿敘述完后,情緒已是憤怒到極點。

        雪閑則是滿腦袋發蒙,心底驚訝如滔天駭浪襲來。

        他一直…不曉得原主曾數鷹五門。還是替鷹五門煉制丹藥之人?

        從前他在讀《道侶飛升成神》時,確實看過鷹五門這教派,因自己腦中總是把這門派戲稱成鸚鵡門。可書里一點兒也沒提到,原主與這鸚鵡有任何關系,總是跳過許多那些生平背景,主要集中在原主和厲傾羽結為道侶后的事跡。

        可如今鹿九天一席話已完全解釋了。如同厲傾羽當初曾說,自己拿了藥炷就跑,果然是這樣。

        可原主為何最終把藥炷扔進石洞?

        雪閑快速思考著。肯定是厲傾羽追上的速度太快,原主為了保命,只好將暫且得手的藥炷往坑里一扔,怎知厲傾羽用細繩把原主也拉下去了,原主在那刻,肯定就因從高處墜落而消亡,然后便是他穿過來頂替。

        如此一來,一切都能說通了。

        只是鹿九天并不知曉原主在逃跑后,和厲傾羽一同摔進千蛇石洞一事,更不知他早非原主本人,以及藥炷確實被毀了,導致厲傾羽修練途中真的出現意外。

        而這一句句朝他襲來的事實,也讓雪閑僵化在原地,無以適從。

        畢竟自他穿來后,從未想加害過誰,反而擔心做不出厲傾羽所需藥炷,還有蛇毒之解。沒想到前因后果,竟是原主一人所造成。

        雪閑心情復雜萬分,此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鹿九天望他凝神思考的模樣,諷刺道:“怎樣?是在想辦法辯解,還是要繼續裝作全忘了?我瞧你和浸霧峰走的很近,難不成是要拋下鷹五門,轉而投奔浸霧峰?”

        雪閑心道,不是,我從來就沒去過什么鸚鵡門。

        何來拋棄一說。

        可面前的鹿九天咄咄逼人,他只能先想辦法拖著。

        心底深處的擔憂逐漸擴大,不知該如何告訴厲傾羽這些事實。

        夜晚的厲傾羽、白日的厲傾、石洞里那些事……總歸兩人之間說不出是什么關系,說也說不明白。

        雪閑腦袋中全是厲傾羽的模樣,不論是說話、替他上藥,御劍飛行時從后攬著他腰,他發現不知不覺間,厲傾羽早已占滿他的思緒。

        他分神思考著,該怎么應答鹿九天的話,道:“你…你給我一些時間,待我仔細再想想,說不定便想起什么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拖延。

        以及他得找個機會,想辦法對厲傾羽說出這一切。

        可一思及要和對方坦白,這堆不是他自己做的事……可說到底,這些事兒卻又是他這副身子前任主人干出來的,雪閑就心亂如麻。胃腹也疼了起來,卻弄不清楚自己慌張的原因,何那股心底升起的擔憂。

        也許,最差的,就是被趕出浸羽殿,被逐出浸霧峰。

        想到將被厲傾羽用冷厲厭惡的眼神直視,不知為何,雪閑心底就難受無比,仿佛心底堵了個大石。

        鹿九天卻嗤笑一聲:“給你時間?過去九年時間還不夠多嗎,審仙大會在及,你只剩一天的時間思考。”

        聽聞至此,雪閑便正面對上他的眼睛,一自一句道:“若我就是不回鷹五門呢。”

        鹿九天露出扭曲的笑:“早知道你會如此一說。既不回鷹五門,那也別怪我用下三濫的招數。”

        鹿九天從袖口甩出一粒淡黃色藥丸。

        雪閑立刻警惕,“這是什么?”

        鹿九天嘴邊彎起一抹不善的弧度:“當年我怕咱倆上浸霧峰偷東西的計劃失敗,便自行準備了第二種替代方案。”

        雪閑心頭一驚,不知這藥用意是何,可那藥丸看上去就不對勁!

        莫非是要削減金丹修為,或者破壞金丹之類的?

        鹿九天:“這藥是催人身體燥熱之物,是我在一場仙門的地下拍賣會所得,當年你身為鷹五門唯一醫修,高高在上,除了制作鷹主所需的丹藥,肯定不屑助我完成這種藥物,故我就自己想辦法,得到一顆。”

        雪閑驚悚道:“所以…當年若任務沒有完成,你便打算將這藥下在厲傾羽身上?”

        雪閑他忍住心底不適之感,道:“可對方身為浸霧峰首座,難道會隨意咽下別人遞來的不明藥物?”

        鹿九天陰險一笑:“那不就得靠你嗎,假使你那年顯露自己醫修的五成本事,當年定會立即從外門弟子被升為醫君,好歹也會是個實習的醫君。有了這稱頭,想要接近浸霧峰首座便容易多了,藥物由你手中遞出,也不會受人懷疑。”

        雪閑簡直不敢置信,這人竟下流如此,擅自弄出這東西,還要嫁禍至原主頭上,只不過原主聽上去也不是個好人,在鷹五門不知做過多少可怕的丹藥供鷹戈食用,又是什么用途。他只能猜測,是增加修為功力的藥物。

        心底愈發沉墜之際,他眼前忽地出現一道細光,接著雪閑驀地全身無法動彈。

        鹿九天往他靠近兩步,一手扼住他咽喉,逼雪閑張開嘴唇,雪閑驚愕的瞪大雙眼,已明白對方想做什么,可身子卻無法掙扎半分,只能眼看著鹿九天將手里那顆淡黃藥丸,放進他嘴里!

        鹿九天用力捂住雪閑嘴巴,直到他無法呼吸,喉頭不斷翻滾,最終把藥丸咽入肚腹

        鹿九天面目陰險,道:“我也不曾想過,這東西最終會用在你的身上,哈哈,鷹五門內高高在上的醫修,終有一日竟會淪落至此。這藥丸并非一般丹藥,唯一一顆解藥在我手里。”

        鹿九天的手離開雪閑咽喉,可禁制住雪閑身軀的法術仍未消散。

        他道:“我住在東面第一間客房,你要是想通了。半刻之內便過來尋我,我能給你解藥。交換你當年奪走的厲傾羽穩定心神之物,讓我回鷹五門向鷹主交代。要不這藥作用快速,半個時辰內便會效用全發,到時讓你求生不得!”

        說完后,便甩手走人,明顯打定主意雪閑會回過頭去求他。

        雪閑看著他背影遠去,就這般在原地僵了一小會兒后,禁制的法術終于逐漸消散。

        可雪閑卻是腳步一返,與鹿九天離去的反步,直接朝著落院房間回去。

        這丹丸即便是消散修為,他也絕不可能,為了區區一顆藥,就為了他從未做過的壞事而妥協。

        且自他穿書過來后,從來都未有…未有加害厲傾羽之心。

        從當年在千蛇石洞里頭便是如此。

        然而短短十幾尺,雪閑離房門回不過幾步之距,腳步已然不穩,氣息開始急促。

        他低頭喘了一口氣,猛地驚覺……難道這藥物的作用不是減少修為!  ?

        雪閑推開門扇,方才厲傾羽和燭鵲被主辦方邀去議事了,此時房內仍是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他體內的藥性雖然還未擴散,可鹿九天說不到半個時辰便會完全發作。

        雪閑手指顫抖著,已經曉得這藥物的作用了

        ……難怪…難怪方才鹿九天說是地下拍賣會買的!

        這種…逼人從腳底至全身發熱的藥…一般正經八百的仙門拍賣會上哪找的到!

        他吃力的喚出儲物袋,尋找里頭十幾只藥瓶,看看有無能緩解熱度的丹藥。

        可他在浸霧峰九年,一切安好,人身更是安全無虞,沒事根本不會做任何關于春-那啥藥的解藥。

        雪閑只能隨便拿出一粒風寒退熱的藥丸咽下,希望能有些效果,而后連喝了三杯清水,希望能降一降即將升高的體溫。

        可在桌邊站了一陣,他已是開始發喘,身軀漸漸癱軟無力。只能緩慢地繞過小前廳,步至榻上。

        只能慶幸,厲傾羽一般不怎么入眠,對方的修為,睡與不睡只是選擇,并非必須。

        他若躺在床上,用被子掩著,熬過一夜,也許厲傾羽并不會發現。

        外頭雖已是夜晚,可皎潔的月光和點點繁星,還是照亮了半邊天,將其襯的暈黃朦朧。

        雪閑額際開始泌出點點薄汗,鹿九天下的藥果真發作迅速。眼下藥性剛發作就已難受無比,還得艱難地度過這漫長一夜,雪閑極力想調整氣息,卻辦不到,呼吸間全是紊亂。

        可他絕不可能就此便答應對方同流合污。他沒做的事情就是沒做。

        雪閑身軀越來越燙,脖頸處的長發全數打濕,在榻上不住翻滾著,外袍整件松開,堆積在床角,連里衣都松了大半,可他已管不了這么多,腦袋和身子都發燙,四肢百骸升上一股莫名熱意,胸膛起伏快速。

        他使勁地抱著棉被,已是無意識的亂蹭一通。可溫度卻沒有降低半點。

        混亂間,雪閑突地聽見門扇發出一聲吱嘎,驚的他整個人僵住。

        …厲傾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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