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一個綻著陽光笑臉,另一人則是身高低了約半掌,氣勢卻頗為驚人,分明長相秀雅,可一臉不耐的模樣。
通常,這兩人一起出現在浸霧峰某弟子的屋外,代表那弟子要倒大楣了。
畢竟同時被位高權重的左右執法一同找上,大概是做了嚴重危禁的事。
雪閑先是朝他們點了下頭,示意隨意,接著回過頭繼續準備煉藥炷。
門外,奚云滿面燦笑,道:“醫君,聽說你今日一早便去靈鹿守護的山坡上,是去那曬太陽?”
“太陽這么大,只能曬人干!毖╅e笑笑道。
奚雨被搭奚云搭在一邊胳臂中,做出聽見笑話的模樣,呵呵兩聲,然后被那條臂膀拖著,一起進了小屋。
雪閑讓了桌邊那條路給他們走,可到底來說,他住的這間房也不大,三個不矮的人在里頭,就感覺沒什么多余的空間了。
奚云看了眼滿桌散亂的東西,道:“醫君,你怎么每天都忙著煉藥?似乎從你來的第一天就開始了!
雪閑不想說出自己除了做弟子們需要的藥丹外,還得抽出大把時間來煉厲傾羽的藥炷,故只說道:“因為我屬醫修,提煉修為的方式就只有煉藥而已!
奚云不禁拍拍掌:“下回我叫一批不上進的弟子過來,讓他們聽聽醫君這席話,見識刻苦上進的人是什么模樣!”
雪閑心道,也沒什么。也就是被某個冷臉高大之人給脅迫,做不出來就不得踏出浸霧峰的模樣。
不過其實,他也不知做不出的話厲傾羽會怎樣。
是把他扔下山呢,還是扔下山,或者是扔下山呢。
反正死法很多,不止從峰頂扔下一途。
右執法奚雨一臉沒好氣,同樣看了下混亂的桌面,發現自己根本連一種藥草名都叫不出來,“你沒事煉這一堆藥,弟子們若用不上,不如去外頭兌換成靈石!
雪閑不解:“兌換成靈石做什么?”
奚雨一怒:“賠我錢。”
雪閑一聽,就知大事不好。
這右執法特別特別記仇,大概一年前的事情都還沒忘卻。
一旁奚云見手臂環著的人準備拍桌,連忙圓場,“奚雨!上回被醫君摔壞的那枚法器,我后來不是找到新的補送了嗎,你怎么還氣這件事?”
奚雨立即嘲諷一笑,“身為峰上醫君,竟敢隨意將執法的東西扔到山坡下,還是我自己去撿回的。這種可笑的事,我自然不!會!放在心底!”
最后幾個字明顯咬牙。
奚云聞言,想安撫他可又忍俊不住,最終便笑著搭上他肩。
一旁雪閑簡直有苦難言。
喂喂!先說好,那法器不是我摔的!
是你家尊上。
的流蘇摔的。
三個月前,奚雨風風火火的回到浸霧峰,奚云便帶著奚雨過來小坡找雪閑,順便想拿回放在雪閑屋里的紙包。
原來那是奚云準備送給奚雨的回程禮物!
雪閑十分艱難的告訴奚云,那東西在窗外的山坡下?伤麤]說的是,被丟出&記30340;隔天自己便打算去撿,可流蘇怎樣都不讓他接近。
雪閑試過所有方法,不讓就是不讓,雪色的細繩仿佛對那包紙包有深海之仇。
于是奚雨找回紙包時,當著他面打開,里頭是個被摔爛的小巧玻璃法球,冒著藍色輕煙,球身明顯損壞。
當下奚雨臉色便十分難看,拿著東西轉身走人。從那之后,每回見了雪閑都無好臉色。
雪閑不禁長嘆,此刻他與右執法貌似就如原文中那般不對盤,可原因竟是倒反著來!
而他就這樣不幸地背了鍋!
弟子間盛傳兩人不合,還有人說他倆在后山坡相約打了一架,奚云幫忙當的裁判。
結果奚云迫不得已,只好成立了專屬的辟謠站,每當有弟子問起約戰一事,就跳出來闡述個明白,苦口婆心的說兩人是鬧著玩的,一切妥當。
妥當才有鬼!
右執法惦記著玻璃法球,玻璃球是醫君弄壞的。這賬,恐怕十年都算不完。
奚云趕緊轉移這令奚雨火氣逐漸上升的話題:“不說這個了,醫君今早去山坡上做什么?又是摘靈草嗎?”
雪閑應首:“浸霧峰靈草種類多,又挺齊全,有些經的起久放,我就摘下來備用,上回有個弟子試圖馭器飛行,結果法器放大后,邊角不慎割到別人,就來我這包扎拿藥了!
奚雨皺眉道:“這些外門弟子連法器放大都有困難,剛站上去沒一會兒,又全部跌了下來,我瞧奚云教了他們數十次,才終于成了一兩個。”
奚云哈哈大笑:“你當人人都是尊上或燭鵲仙君,不用學便樣樣能行!
奚雨:“錯了,是只有尊上這樣。仙君他連下棋都有問題!
雪閑來了好奇心,道:“怎么說?”
他知曉這峰上屬厲傾羽修為最高,可第二高的便是燭鵲,故一干子弟們對對方也是好生崇拜。
奚云回憶道:“兩年前,我曾和燭鵲仙君下過棋,他每一步棋都走得慢,我想教仙君,他卻讓我閉嘴,說是尊上教他七個字。”
雪閑:“觀棋不語真君子?”
奚云:“不是,是‘不會玩就閉上嘴’,依照仙君敘述,據說尊上講這話時仍是面無表情。”
雪閑:“……”
看吧,多符合厲傾羽的風格。用字簡潔有力,臉上不動神色。
閉嘴什么的,比不語跟真君子都來的簡單有力。
奚雨也憶起這件事,道:“以往尊上只需一個眼神,經過的弟子就自動消音,尊上隨意往哪兒一站,方圓百尺內玩樂的弟子們便全收起鬧心!
雪閑:得了。你干脆說,厲傾羽往哪兒一吭聲,弟子們就自動跳崖。
奚云:“我記得上回尊上只是皺個眉,有個弟子差點自動從峰上跌下去了!
雪閑一噎。
他就隨便講講。沒想到還真的。
奚云:“也罷,浸霧峰向來沒有特別明說仙門規矩,可尊上擺在那,在其余弟子眼中比幾千條規矩都滲人!
雪閑不禁發問:“有人曾和你們尊上拌過嘴嗎?”
奚云露出荒唐表情:“醫君說什么呢,尊上一開口,在場所有人都想自動五馬分尸了,誰敢拌?”
雪閑又是一噎。
他在石洞里貌似拌過,只是對方拿了條金繩綁他,動不動就扯。
他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腕間,有時晚上作夢,他仍會夢到待在千蛇鬼記母石洞中的場景。
昏暗間,對面那人臉面沉穩,語調低沉,然后不斷有熱氣朝自己襲來……每回夢醒,雪閑都是一身薄汗,有些微喘,流蘇就緊貼在他身旁,細繩被幾些汗水沾染。
雪閑走神間,奚云又道:“對了醫君,燭鵲仙君說要給你辦個歡迎宴,你可是我們浸霧峰的第二名醫君,得好好款待!
奚雨:“款待什么,我的玻璃球還不夠嗎!
雪閑被這音量喊的回神,看見奚云安撫的擼了一下奚雨的發頂,他忙不迭地回道:“幫我轉告仙君,說不用歡迎會了!
奚云朗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我早和仙君說了,待尊上閉關出來后,這歡迎宴再一起請。方才我們說尊上的事,醫君你可別放在心底,尊上就是待人冷了些,不會真把誰五馬分尸!
雪閑面色僵硬。
實不相瞞,他本人就是被厲傾羽給硬帶回來的。
奚云這口氣像是在安撫剛入門的年少弟子,殊不知雪閑已經和他口中的尊上有過許多接觸。
許多…接觸。
可反正這歡迎宴好歹也是十年后開,畢竟還得等厲傾羽出關,說不定到時奚云便忘了。雪閑最終也就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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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
小屋里只剩雪閑一人,房內雖空間不大,而他住的這面山坡清靜,一般晚膳過后,就先少有弟子來打擾,也不會聽見另一坡面的吵雜聲,故他十分滿足。
雪閑全身放松,清瘦的身子靠在床頭。一手把玩著流蘇末端,一手翻著膝上醫書。
看著書上掠過的一行行靈草名和效用,腦袋又想起歡迎宴。
不知厲傾羽下回和他見面時,會是什么場景。
大概是冷冷地攜著靈劍,開口便朝他要藥炷,接著冷聲警告他,做不出便休想離峰。
雪閑偏著頭,望著指間流蘇,混亂一團的思緒,莫名飄過石洞中的第三十五種姿勢。
他記得自己緊閉眼眸,臉龐燒得厲害,其中一腿被厲傾羽架在結實的胳臂上,雖然兩人身上都穿著衣服,可雙方姿勢還是曖昧地另人無法直視。當時雪閑為了讓自己不要過于緊張,并掩飾快蹦出的心臟,只能找些話來說,譬如--“還要多久才能成功?”
然后低沉的聲音對他說:“現在是第三十五個。”
音源離他極近,仿佛他一吸吐,就能呼氣在對方臉上。于是他臉和耳闊更紅了,手腳和腰背也軟的無力,為了出石洞,只能被厲傾羽折騰來折騰去,整個人喘得不像話。
他記得清楚,厲傾羽呼吸比他穩,架著他手腳的胳膊也同樣穩固有力。
一片黑暗的石洞中,只有那副低嗓,明顯瘖啞了些。
雪閑急忙對著厲傾羽手中的傳聲術光點說道:“你們別緊張,待我倆事情辦完便會出去。別再攻擊獸妖塔,萬一惹怒五靈毒就不好了!”
厲傾羽等他語畢便隨手一揮,將傳聲術往外傳去。
半晌后,塔底的轟隆聲也終于停了下來。
雪閑往閣樓其他面墻望去,發覺數百只毒蟾縮在角落,原本肥大的身體已消瘦一半,發脹的下巴仍是一鼓一鼓,卻是呈黑青色,明顯中了劇毒。
雪閑蹙眉道:“這些蟾蜍拖不過十天的性命,記可金蟾子與老鬼蝎竟放心讓我們先做出縱情丹,再來救治蟾蜍。”
雖他也不喜這些東西,可金蟾子喊他們為自己孩兒,總不可能放著近百只的蟾蜍在這等死,自己在塔底享樂。
“除非…除非他倆并不知道這些蟾蜍死期將至?”雪閑恍然大悟。
厲傾羽盯著其中幾只,抬指讓某只身驅明顯消瘦的毒蟾懸浮而起。
雪閑站在他身邊,低頭湊近一看,發現毒蟾背后其中的每塊突起,上頭趴了數只小小的紅色細蛛,八只細腳深深崁入腫包中,緊抓不放。
這糾纏的一幕,讓他看得渾身雞皮疙瘩。
“這是烈火蛛!萬蛛老人培養的其中一樣產物!”
雪閑曾在書籍上見過一二,其蛛身軀火紅,且極為細小,不易使人發覺,可藉由八腳傳遞毒性,直至其附身的軀體深受毒性身亡。
厲傾羽又憑空抓起一只毒蟾觀看,發覺上頭果然也有無數的烈火蛛。
“這些蟾蜍確實身中老鬼蝎當初下的蝎毒,可卻是無關痛癢,故老鬼蝎與金蟾子才如此放心。要你來獸妖塔真正用意,約莫是想做出縱情丹!
雪閑也悟通道:“可他們皆未想到,萬蛛老人黃雀在后!烈火蛛之事,另外兩前輩根本不知!彼久嫉溃骸翱蛇@萬蛛老人與老鬼蝎他們不是為好友?下這毒手用意為何?”
厲傾羽:“這幾年獸妖塔為金蟾子駐地,塔內藏有千只蟾蜍,若中了烈火蛛毒性的不只閣樓這些,而是整座塔的蟾蜍,那不出一個月,塔內蟾蜍便會消亡的一干二凈。”
“所以到時萬蛛老人便能接收獸妖塔!”雪閑瞬間了悟,難怪當時三名老妖在塔內與他倆對話,萬蛛老人是最少開口的那個,原是心中有鬼!話少一點才不會露馬腳。
雪閑不懂的是:“萬蛛老人接收這座陰森森高塔,用意為何?”
厲傾羽無所謂的說:“本尊猜不用多久,他便會自暴其意!
雪閑覺得這番話即有道理,一般反派都會在事成之后,仰天大笑道“我終于得到這舉世無雙的xxx,他將助我xxxxx!
總之前因后果都會自己一并抖出,還講得巨細靡遺。
隨著兩人往閣樓小梯往下走回,烈火蛛見了厲傾羽,全是驚慌失措的往墻縫逃去,那九階修為的氣息,壓的他們八只腳都快爬不動。勾長的眼眸并未停駐,一串淡藍光芒從袖擺中傳出,在雪閑未發現時,往閣樓上竄去。
待雪閑回至金色小藥爐旁,立即席地而坐,小小的打了個呵欠,往后輕靠塔墻。眼下外頭天色仍黑,他看著厲傾羽狀似懶閑的以掌對準靈火,那金色烈焰隨即被控制在剛好的火侯。
從幻境驚險逃脫后,又隨即撞見烈火蛛一事,雪閑累的是筋疲力盡,雙眼半闔,辦瞇眼謀間,忽見三四只毒蟾往藥爐方向靠近,似乎被金焰吸引,想過來取暖。而厲傾羽眼角甚至未瞄去,深臂一揮,幾只蟾蜍瞬間騰空化為粉末,往墻角處飛散。
雪閑也放心將眼眸垂下。
只是闔眼剎那,正好閃過對方那冷厲陰鷙的模樣。
又是這種眼神。
而他腰間流蘇也相對應的飄舞了下,接著便又靜止。雪閑也撐不住眼皮子,頭輕輕一歪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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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早晨的曦光透進,陰暗的塔內再度被照的光亮。
雪閑睜眼時,便發覺藥爐中的丹藥已初步成形。他趕緊伸了個懶腰,仔細觀察爐內,片刻后,才慎重地朝朝厲傾羽道:“現在可加入你的血了!
對方點頭,接著伸手一劃,指上立即出現一道血痕,往藥爐中撒入幾滴。
雪閑雙手控制著靈火不斷,一面觀察藥爐中的丹藥。
丹藥先是一滴滴的吸收厲傾羽的血,呈現深紅色,在靈火燒灼下,卻慢慢發出一鼓類似燒炭的氣味,雪閑頓時一驚。
不該如此!
厲傾羽血中帶蛇毒,這縱情丹便是以蛇毒危基底,怎么反倒出了反效果!
雪閑輕蹙眉心,“丹藥腐了兩成,得快點想法子。”
于是他想也沒想,便直接拉過厲傾羽的手。
對方鮮血中確實帶了蛇毒,且因當年的毒性未解,厲傾羽便進入閉關奇。
雪閑腦袋不斷快速運轉,在藥爐發出的焦炭味愈發濃重時,雪閑突地想通了什么,說道:“你突破九階時,是帶著蛇毒入關的,故體內蛇毒跟著你修為提升,毒性也加強了不少!這是千蛇鬼母始料未及的,也是老鬼蝎沒想到的!
厲傾羽低眼看向小藥爐:“故本尊滴了那兩滴血,對此丹來說過毒?”
雪閑眼眸轉了幾圈,似在思考。驀地用力咬破自己手指,往藥爐內擠了好幾滴。
“我并未中過蛇毒,以我的血中和,也許有救。”
眼下只有這辦法。
雪閑看著爐底的藥丸吸收自己的血,片刻后,丹藥從極深的血紅色,逐漸的轉回正常偏紅的模樣。
他抹了把額際薄汗,呼口氣道:“成功了!今日是第三日,丹藥就快煉成,便能和老鬼蝎交換蛇毒解藥。”
厲傾羽隨即伸手,在掌上凝聚一道淺色光球,往階梯下方扔去。
不過一炷香時間,金蟾子便帶頭沖了上來。
大喊道:“縱情丹煉成了?”
雪閑頷首,轉頭看向老鬼蝎:“還勞煩老鬼蝎前輩將蛇毒解藥贈與我們。”
老鬼蝎正擼著長須,打算仔細打量那丹藥,卻被金蟾子大聲插話道:“你們別忘了!還有我那群待在閣樓的孩兒,全中了蝎毒,還未救治。”
雪閑臉色鎮定,先是朝厲傾羽看了眼,接著道:“那便請前輩帶路閣樓吧。”
老鬼蝎站于最前,將結界解除后首先踏上,金蟾子與萬蛛老人走于身后。
不意外地,雪閑才剛踩上一梯,便聽見金蟾子瞠目,尖聲哀號。
“我家孩兒!我家孩兒怎么了!”
全部的蟾蜍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面,不止肥碩的體積削瘦大半,還全數一副命不久已的狀態。
老鬼蝎也大驚:“我下的蝎毒劑量分明是鬧著玩的,怎么這會兒蟾蜍死了一半?”
萬蛛老人也發出狀似嘆息的聲音:“各物接有他的命數阿,金蟾子你也別太悲傷了!”
金蟾子捧著幾只毒蟾,癱坐于地,不顧外人在場,尖喊道:“我的孩兒啊,陪伴了百年的孩兒就這般升天了!”
雪閑弄不明白這情記況,分明昨晚厲傾羽與他上來時,這些蟾蜍只是身體孱弱,并無失去生命跡象!
厲傾羽這時悄悄的伸手,輕輕揮過墻邊一排看似死亡的蟾蜍。
身體一翻,發覺每只蟾蜍底下都附著一只小蝎,蝎嘴正不斷動著,似乎在咀嚼什么。
金蟾子立即大喊著撲過去:“老鬼蝎!你看看你家蝎子對我孩兒都做了什么!”
老鬼蝎也氣極怒吼:“我家毒蝎向來不吃□□肉,只吃細小蟲類,你這蟾蜍肉又硬又難嚼,膿包還有惡臭,他們何必自討苦吃!趴在上頭只是鬧著玩罷了!”
雪閑心覺有異,見厲傾羽神情泰若自然,仿佛早已知曉在心,便湊近一看。
發覺趴在蟾蜍肚面的蝎子,咀嚼的并非蟾蜍皮肉,而是附于蜍身上的許多火紅細蛛!
烈火蛛毒性雖強,可一旦見了毒蝎,也只能淪為蝎毒的手下敗降,成為口中獵物。
金蟾子自然也看見了,不可置信地又抓了幾只毒蟾來看,發覺蜍肚面貼的毒蝎,全是在幫忙吃凈烈火蛛,可仍是有幾十只蟾蜍被烈火蛛的毒性伸入,已是無法救治。
老鬼蝎也蹲下檢查這些交纏在一起的五靈毒,此刻每只蟾蜍身上,都附有一只毒蝎和數只烈火蛛,三種靈毒纏在一起,畫面奇觀又詭異!
雪閑只覺得奚雨若是在此,肯定會對這惡心的場面破口大罵。
他悄聲朝伸旁人問道:“是你讓蝎子去饞食烈火蛛的?”
“嗯。”低沉的聲線道。
“可你怎么能辦到?”
“用你那些未煉成丹藥的藥丸!
雪閑立即喚出儲物袋,往里頭翻找,果真裝著近百粒小藥丸的瓷瓶已不翼而飛。還來不及問厲傾羽怎么使用這藥丸,便驚訝道:“你什么時候取走的?”
他一點頭緒都無。
厲傾羽低眼望他:“趁有人熟睡說夢話時!
雪閑瞬間面頰一紅:“我…我一向不說夢話!”
厲傾羽盯著他緋紅面頰,低而穩的語調忽地道,“你說‘別胡鬧了,我這回衣袍有穿好’!
雪閑先是一愣,接著面色浮出些微羞躁。
這句話…確實是過去幾年來,他在床榻上與流蘇鬧騰時,最常說的話之一。
每回流蘇將床封上結界不讓他下榻,他便會無奈地將外袍系好,到脖頸下方一點肌膚都都看不見的程度,然后對著流蘇說出。
厲傾羽似笑非笑道:“還要本尊再多說一些嗎?關于你的夢話!
雪閑眼眸睜圓,立即狂亂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可惡可惡,他以前怎就沒發現這人……居然有這么點抓弄人的壞心眼呢!
“方才有疑問的仙門長老們,因為記性頗差,記不清方才所有的問題,還請你們將所有疑問再次敘述一遍。此刻尊上就在這里,能親!自!回復所有問題!
臺下沉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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