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戰友重逢(4)
沒幾分鐘,服務員先上了花生、毛豆和拌黃瓜、拌蘿卜絲兩個涼菜,又搬來一捆冷凍的啤酒,讓哥幾個先喝著。
展鵬自告奮勇開酒瓶,他打開兩瓶酒,分別放到張文峰和自己的面前,然后沖著楊毅“嘿嘿”一笑,說,“忘了給你叫飲料了。”
“怎么,楊哥不喝酒嗎?”張文峰打量著坐在對面的楊毅,略感意外。
“他啊,都戒酒好幾個月了。”展鵬裝作不屑地撇撇嘴。
“不是,在你身邊還能有戒酒的啊?”張文峰啞然失笑。
“這事兒可真不怪我,我勸過多少回了,人家死活不喝啊。”展鵬說完,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戲謔地看向楊毅,說道,“就去了一趟東北,也不知道受啥刺激了,回來就把酒戒了,問為啥,人家也不說。”
“不會吧,去東北能有啥刺激的,那兒不一個比一個能喝嗎?”張文峰笑了笑,問楊毅,“去東北哪兒了,沈陽嗎?”
楊毅剛要回答,展鵬促狹地擠擠眼,搶先說道,“肯定是沈陽啊,就不是沈陽,也得繞著在沈陽停一站啊。”
張文峰吐出一口煙,玩味地轉了轉眼珠,笑道,“聽這話音,老展是話里有話啊。”
楊毅斜睨著展鵬,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覺得沈陽那地兒不錯啊,”張文峰的嘴角微微上揚,“我在那兒讀了四年書,感情挺深的。”
“哦,對,你是刑警學院畢業的。”楊毅這才想起來,指了指張文峰說道。
“沒錯兒,我就是刑院的。”張文峰笑著點點頭。
“咋想著去沈陽讀書了?”楊毅問。
“分兒考得不行唄,”張文峰自嘲地咧了咧嘴,指著身邊的展鵬說,“人家那學校我進不去,然后還一門心思想當警察,就只能去那兒了,咋地也比去警校強啊。”
“那可未必,”展鵬意味深長地搖搖頭,對張文峰說,“你看看分局那些警校畢業的,哪個不比咱們混得好,人家抱團啊,相互提攜,我看呢,就屬咱們干刑警的苦逼,一年分不來幾個人,基本就咱們兩個學校出來的,都一個一個零星地崩,啥事兒也不頂。”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張文峰苦笑。
展鵬拍了拍張文峰的肩膀,笑著說,“不過估計你丫也只能干刑警,你小子腦袋簡單,到分局和派出所也混不開。”
“你直接說我傻就行了唄。”張文峰哭笑不得。
“我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兄弟呢,”展鵬瞥了瞥張文峰,眼角透出笑意,“不過差不多也就這意思。”
楊毅嘆息著搖搖頭,望著這對昔日的搭檔說道,“是不是在你們隊里,油腔滑調是基本功啊?”
“這話你說對了,”展鵬豎起大拇指,擠了擠眼睛說道,“干我們這行,什么人都得碰,可不比你們做律師的,人家都得求著你們,就是心里再想罵,表面上也得笑臉相迎。”說完,展鵬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笑著對張文峰說,“你看咱們的關系多好,雖然你考得分兒低吧,但隊里沒人歧視你。”
張文峰一臉狐疑地看向展鵬,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可不像某些人,連我們學校的都不放在眼里,就因為他們學校比我們學校分兒高。”展鵬夸張地撇撇嘴。
“誰啊,這么狂?”張文峰好笑地問。
楊毅啼笑皆非,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這破梗你得講到八寶山去,是不?”
“能進八寶山,那還是我們家燒高香了呢。”展鵬哼笑一聲。
張文峰的眼神在兩人間游移,似乎明白了什么。
展鵬也不戳破,拍了一下大腿笑道,“說起這個,你都不知道劉世強當初有多后悔。”
“后悔?他后悔什么?”楊毅不解。
“后悔把你放跑了唄。”展鵬哈哈大笑,“我想想啊,你出去后的第二天,我和文峰過去提審——”他邊說邊用胳膊肘碰了碰張文峰,“就是強奸幼女那個,什么汽車修配廠那小子。”
張文峰略一思忖,點點頭說,“嗯,我記得那案子。”
“我那天不是出去找煙嘛,找的就是劉世強,我們倆抽煙時談起楊毅了,我和劉世強說,楊毅這小子挺不是東西的,看不起我們學校的人。”
“哎,哥們兒,謠言止于智者。”楊毅嘆了口氣。
“咱先不說這個,你聽我說啊,”展鵬越說越興奮,沖著楊毅瞇了瞇眼,問道,“你猜劉世強咋說?”
“他咋說?”楊毅知道沒什么好話,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劉世強怪我沒早點兒向他通風報信兒,否則就給你點兒苦頭吃吃,教育教育你,”展鵬嘿嘿笑著,“我想想,他那句話怎么說來的——”
“你們啊,真是一丘之貉。”楊毅苦笑著搖頭。
“你別打岔,”展鵬橫了楊毅一眼,笑道,“對,我想起來了,他說,他們那兒不就是教育改造人的地方嘛,早知道,該把你改造好了再放走。”
“哎。”楊毅嘆了口氣,張文峰也被展鵬講的話逗笑了。
“但是——可但是——”展鵬挑了挑眉,盯著楊毅問道,“你知道我當時是咋評價你的嗎?”
“咋評價的?”楊毅來了興趣,下意識地向前湊了湊。
“我說你和我剛到隊里一樣二,”展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抓住張文峰的胳膊說,“對了,人家還和劉世強說,法治進步,人人有責,還想著廢除306呢。”
“刑法306?”張文峰詫異地瞪大眼睛。
“除了那個,還有什么有306啊?”
“展哥,我今天才發現,你的記性可真好。”楊毅無奈地咧了咧嘴。
展鵬長長地吁了口氣,收斂起笑意,問楊毅,“你知道我接下去還說什么了嗎?”
“還說啥了?”楊毅笑著聳聳肩,“無所謂,估計也沒啥好話。”
“你這人——”展鵬露出委屈的神情,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我和劉世強說,拋開二不說,我還挺欣賞你這個軸勁兒的,我希望你能保持住,因為當初我和你一樣,只不過慢慢棱角都被磨平了。”
“是嗎?”楊毅將信將疑,有些意外。
“那可不是,”展鵬撇撇嘴,笑了,接著說道,“不然你想想,為啥咱倆第一次在老黃那兒見面,我就能和你一見如故呢?”
“這有啥想的?”楊毅滿不在乎地說。
“咋沒想的呢,你要不是和我當初一樣二,我能和你那么親近嗎?”展鵬促狹地擠擠眼,笑著說,“所以咱倆能處成今天這樣,這個‘二’可是立了大功了。“
楊毅撲哧一下樂了,趁展鵬沒注意,冷不丁伸手把他的啤酒搶了過來,放在自己面前,笑道,“那我今天就再二一回。“
展鵬愣了一下,連連搖頭,伸手就要搶啤酒,楊毅用手死死地壓住酒瓶。
展鵬皺了皺眉,對楊毅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你別亂來。”
“我咋亂來了?”楊毅不滿地白了白他。
“就是,剛才不還抱怨楊哥不喝酒嗎?”張文峰詫異地看向展鵬。
“你知道什么?”展鵬雙眉微蹙,沒好氣地說,“楊毅剛從ICU出來沒多久,能讓他喝酒嗎?”
“什么?ICU?到底咋了?”張文峰大驚失色。
“你別聽他危言聳聽的,我就是闌尾炎,早沒事兒了。”楊毅稍作停頓,把視線轉向展鵬,繼續說道,“我今天,一是為了你說的‘二’,二是為了文峰過來——”他吁了口氣,臉上浮起揶揄的笑意,盯著展鵬說,“別以為只有你倆是搭檔,在你那件破事兒上,文峰和我也是搭檔,要不是我們倆齊心協力,你還能出得來?”
展鵬望著楊毅,慢慢卸下了手上的力道。
“楊哥說得也對。”張文峰在一旁點頭,“我們倆也算是搭檔一回。”
“所以今天這戒我得破——沒看我一直沒要飲料嘛,我早就打定主意要喝酒了。”楊毅說。
“可是——”展鵬遲疑地看著楊毅。
“可什么可?”楊毅不耐煩地皺皺眉,“我又不是孩子,自己的身體還能不清楚,你煩不煩?”
展鵬嘆了口氣,終于把手從酒瓶上撒開了,扭頭對張文峰說,“看見沒,還是你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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