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朝如青絲
第一章朝如青絲
“西陲小國犯上作亂時,司馬大人首當其沖,打的他們舉國求饒,獻上無數(shù)美人珠寶,還許諾每年進貢,這一仗,至少保我邊境十年無憂呀。”
“我朝上有英明帝王,又有司馬大人輔佐,簡直如虎添翼。”
“實乃幸事!”
各色阿諛奉承不斷,一向掐架的文武兩派更是難得的和諧,司馬翎有皇帝特許,雖在盛京卻不用日日上朝,朝堂文武兩派向來不和唯獨他出面能看到少見的祥和。
此人容顏絕秀,十七歲一戰(zhàn)封侯,短短五年戰(zhàn)功赫赫,此后封官加爵,人都說盛京百年才出這般人才。如今早已過了弱冠之齡,尚未娶妻納妾。梁朝的公主郡主,官家小姐,不知有多少人傾心愛慕
日色清凈,九月已經(jīng)過去,深秋的蕭瑟之氣并沒有影響盛京的繁華。
“包子嘍,熱騰騰的包子!”
“各位看官瞧瞧,剛出鍋的蒸肉,看看嘍。”
剛下完早朝的司馬翎出了宮門坐在馬車上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下人們不敢發(fā)問,著黑色勁衣的中年男子趙無極駕馬停在馬車窗口小聲說著,“主子,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
男子身子一頓睜開了眼,“她果真下山了?”
“據(jù)回來的人說,卯時在街上見過,和您畫中人極為相似。”
他嘴角一揚吩咐馬夫,“走。”手里攥了攥腰間玉墜,直至出汗。
馬車在街上快速移動,左側(cè)掛著司馬府的牌匾,身后跟著十幾名侍衛(wèi),路人慌張繞開,天子腳下的百姓見慣了達官貴人,即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總也知道避開是正確的,何況這是司馬府的馬車。
“一副窮酸樣,沒錢看不起病,就不要來醫(yī)館!說了五兩便是五兩,一分少不了。”路邊傳來的喧囂擾了司馬翎的清凈。
一老人跌落在臺階下,額角處跌破流了些血,周圍的人紛紛繞開伸長了脖子往藥鋪子看去。
“大夫,行行好,行行好!”
“你這賤民可得擦干凈眼了,咱這可不是施粥行善的地兒,要討飯啊就去別的地兒。”
“主子!”侍衛(wèi)在外面請示。
“賤民”一詞在司馬翎這里極其刺耳,即便現(xiàn)在他位極人臣,聽到這般話也不舒服。
微微一皺眉撩開馬車簾子欲探外面究竟。
“哪來的潑皮無賴!”一聲清脆女聲傳來,卻驚得他立馬撂下簾子。
是她!
那藥房掌柜前一刻還張牙舞爪,后一秒便被踢翻在地。蒙面女子一身藍裙,發(fā)髻極其簡單,往后甩了甩衣襟,扶起跌落在地上的老人轉(zhuǎn)身罵去,“且不說五兩都夠這戶人家一年的開銷,你欺他不識字不懂醫(yī)將他拒之門外也就罷了,何必惡言侮辱動手打人?”
“嘿呦!哪來的野丫頭?敢在我頭上動土!”藥鋪老板一身灰色長袍,看樣子書也沒少讀,言語之間卻并無半點醫(yī)者仁心的樣子。
“這盛京的天真是變了。我混跡江湖時,你還不知是個什么東西呢?”女子側(cè)過身來叉腰怒氣正盛,一腳踏在臺階上,將那老板的衣領(lǐng)揪著不放。
鋪子里面的伙計出來幾個,被女子一腳一個放倒在地。
馬車兩邊的人群皆是拍手叫好。
“這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別人一口一個先生叫著,閣下聽著當真安心么?”女子瘦削的身子舉起那老板不費一點力氣,那老板認慫,雙腳不停地在空中直蹬,嘴中直喊饒命。
白了他一眼暗道沒有一點骨氣,手一松那老板便重重地跌下來,摸著自己的前腰后背呲牙咧嘴的喊疼。
“賠禮道歉!”女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姑娘,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老板低聲下氣地道歉,被一腳踢翻,女子一字一句說道,“是對著老人家說!”
老板一愣隨后才慢慢說著,“這位大叔,實在是對不住,方才是我無理了。”
老人搖搖頭直說無礙,老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鋪子里拿出幾包老人開始求的傷寒藥和跌打藥賠禮,末了女子扶著老人離開將一枚銅錢扔在那老板懷中,“你這般愛財,這錢給你也就罷了!”
人群中的唏噓聲漸漸散去,女子的身影被眾人掩去,司馬翎坐在轎子里敲了敲,趕車的布衣男子才回過神來,“主子,路已通。”
司馬翎下了馬車只帶了趙無極,囑咐侍衛(wèi)繞著大街轉(zhuǎn)兩圈再回府。
木茯苓腳步輕快地走在人聲吆喝的街上,幾年未下山,如今的盛京平添了幾分陌生,走街串巷一炷香的時間,在一個狹窄的巷子猛地回頭快速出招,來人毫不遜色反手接住,木茯苓怒道,“哪兒家小兒,敢跟蹤本姑娘,活得-------”
她突又停止,眼中帶著疑惑,二人一直保持著方才的動作,自己的手還被來人抓著,她惱羞成怒右腳踢了上去,來人向后退,神情未變。
“大膽,這是司馬大人,你膽敢-----”趙無極已經(jīng)拔劍相顧,這個草民敢如此,分明是不想活了。
“師父的性子這么多年可是一點兒沒變。”良久,仿佛從最陰郁最黑暗的地方傳來的聲音響起。
木茯苓狐疑地看著對面的人,身材修長,面容俊美,著一身深黑蟒袍,周身孔武有勁,只一雙狹長的眼深邃透著狠厲,暗波涌動。
“是你!”自然是他!除了他,又有誰會有這般陰沉和狠戾的氣息?
趙無極眼睛在二人身上來回流連,敢情這兩人認識?可是看二人這架勢------
木茯苓在心里罵了一聲,“司馬大人言重了,你我早已不是師徒,不必這般叫法,何況今時不同往日,大人武力恐不在我之下,何必做小伏低。”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師父對徒兒的好,徒兒不敢忘卻。”司馬翎輕說著,細細地看著她的臉,并未靠得太近,語氣雖是尊敬,卻有著怨氣。
趙無極眼睛睜的極大,默默地收回手中的劍。
女子心中卻并無波瀾,甚至不想看他一眼。
男子眼色一沉嘴中卻噙著笑,如今盛京城乃至整個天下何人敢這般對他說話,可眼前的人從前對他何止這般羞辱。
他半晌才開口,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嘶啞難聽,“你我?guī)熗揭粍e七年,師父沒有話說么?”
木茯苓臉色一變目光中帶著戒備,一勾嘴角嘲諷道,“怎么,一別七年還放不下我?難道當年我那腳踢得不夠重,大人還想匍匐在我腳下求我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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