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惑
第三十章 迷惑
“嘖。”孟淵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好奇問道,“御醫(yī)不是說,李瑯休息片刻便會醒么,怎么到現(xiàn)在都昏迷著?”
他的眸子里毫不掩飾陰冷,可他天生了一副笑著的眸子,如此矛盾的融合,偏讓旁人更覺得可怕。
孟仙往孟笙身后躲了躲,低聲道:“三哥,李瑯方才醒過,但沒過多久又睡下了。”
“這毒如此猛烈,四弟可得當心一些。”孟淵輕笑著,看向孟仙。
他的這個四弟是會演戲的,否則也不會在皇宮里度過這么久,可到底年紀小,會露出破綻。不過只要他現(xiàn)在吸引了孟笙的注意,便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云華宮出了這么危險的事,你就莫要嚇唬他了。”孟笙淡淡地看著他,反手握住孟仙的手臂,義正言辭的姿態(tài),就好似真的替孟仙出頭一般。
而孟仙站在他身后,看見這一幕時,眼底劃過悲涼。他從小時候起,便一直很怕孟淵,直到看到孟淵殺了人,心底的恐懼便不斷延伸,還讓他做了好些噩夢。
與此同時,孟笙永遠站在他面前,護著他,孟仙向來都把他和二哥都當做最親近的人,二哥走后,他便只有了大皇兄。
可這些都是假的,孟仙不知孟笙究竟有多厭惡自己,才會把這么多年的感情演得那么真,讓他沉浸在其中,現(xiàn)在要脫離這樣虛假的溫情,他實在痛苦。
“既然皇兄都如此說了,我便少說兩句。”孟淵抿唇一笑,小扇在手心輕輕地敲打,而目光卻落在了李瑯身上。
雖然知曉這李瑯是做戲,可他還是佩服,畢竟是藥三分毒,能為他這倒霉的四弟做到這種份上,實屬不易。只是他不由感嘆,這朝中還有個古板頑固的柳紓江,也不知他們是否要一直如此遮遮掩掩。
不過待以后孟仙登基,孟仙要李瑯做寵臣,縱使是柳紓江,也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再不濟,也還有孟玉秋在,只要把孟玉秋哄好了,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為了不打擾李瑯休息,三人到文和殿去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孟淵便借口說文和殿內(nèi)冷颼颼的,便離開了。
孟仙眼睛追著他離開的方向,緊接著垂下了頭,整個人看著很是頹喪。
“怎么忽然不高興了?”孟笙看著他,提起茶壺為他倒?jié)M茶水,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孟仙這才抬起頭來,泛著水光的眼可憐得緊。“三哥從小就不大喜歡我,這次李瑯中毒,三哥倒像是來幸災樂禍的。”
越說到后邊,他的聲音便逐漸哽咽,好似隨時都要哭出來一般。
“孟淵一直都是這般,怎的這次如此在意?你且當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吧。”孟笙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慰。
孟仙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又瞧了瞧這殿內(nèi)有沒有人,待確認之后,才仿佛鼓足了十分的勇氣,對孟笙說道:“皇兄,其實我是懷疑三哥他……”
“不許胡說,若無證據(jù),怎能懷疑到你三哥頭上。”孟笙皺起了眉,打斷了他的話。
而他的忽然正色,也讓孟仙閉了嘴,乖巧地低著頭,不再提及。
“這是宮中第二次出事了,云華宮的一干人等都被調去問話,父皇也下旨換了新的宮人進來,相信出不了幾日,便會將兇手拿下的。”孟笙放柔了聲音,唇角也漸漸浮起了微笑。
他一直都引導著孟仙去懷疑孟淵,孟淵的行事風格自然也會讓孟仙在害怕的同時又對此深信不疑,現(xiàn)在孟淵居然親自動手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多隱藏些時候。
孟笙心底暗笑,可殊不知,自己已經(jīng)落進了自己輕視的兩個皇弟布下的陷阱。
兩人又說了些話,待日暮將至,孟笙才離開。
“殿下,主子找您。”扮作太監(jiān)的暗風走了進來,他身形較小,且行事低調,不引人注意,即便行走在云華宮中,也不會引起懷疑。
只是以前見過幾次暗風,現(xiàn)在見他穿著這一身太監(jiān)衣裳,孟仙憋笑實在難受。
這一點,暗風也察覺到了,不過他并不在意,為了不讓太子殿下露出破綻,他只會在云華宮內(nèi)沒有旁人時才會出現(xiàn)在孟仙眼前。
“嗯。”孟仙偷笑著,便跑去找李瑯。
殿內(nèi),藥香縷縷,李瑯身上披著外衫,坐在床邊。要說這偽裝中毒的藥半點傷害沒有是假的,估計這兩日他都會有些嗜睡,不過這是在云華宮,且有暗風在,他并不太擔心。
讓孟仙去處理,也是因為他作為太子,遲早要面對這些,只要將這個坎兒邁過去,以后的事情對孟仙來說都不算什么。
“殿下。”余光忽然瞥見孟仙,李瑯臉上立即展露輕松的笑意,他不能讓孟仙太過傷心。
“休息了一陣,好一些了么?”孟仙向他奔去,坐到他身邊,手熟練地伸到李瑯的手心里,關切地問道。
李瑯現(xiàn)在臉色好多了,有了些血色。他笑了笑,握住孟仙的手,道:“殿下不必擔心,臣已經(jīng)沒事了,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才睡了這么久。”
“要下地走走嗎?”孟仙又問。
“勞煩殿下陪臣走走。”李瑯說完,便掀開薄被下了床。當腳踩在地上的一剎那,他眼前一黑,但畢竟是習武之人,很快便掩蓋了下去,轉頭看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孟仙,道:“殿下如此關心臣,臣真是受寵若驚。”
他說著玩笑話,可孟仙并不覺著好笑。見李瑯的確沒有什么事,能隨意走動,他的心才徹底歸回原位。
“你是在太大膽了!”孟仙氣極,抬手錘在他胸前,可以他的拳頭,對李瑯來說不過是撓癢癢。
李瑯站在原地,任由他撒氣。待孟仙發(fā)泄得差不多了,李瑯才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拉到懷里。
“如果不犧牲一些,就會露出更多破綻。臣深知殿下不會同意,才自作主張,實施了這個看似危險的計劃,臣希望得到殿下的原諒,臣保證絕無第二次了。”
他不忍見孟仙落淚,但這條路上,最避免不了的就是血與淚。權謀便是戰(zhàn)爭,總有人要犧牲,總有人要悲痛。
他擁緊了孟仙,卻感到了孟仙的顫抖。
回京之后,李瑯便時常想,若真無人在孟仙身邊幫他,一個無助的太子,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這樣的想法,往往會得到一個可怕的,他難以接受的結局。
不過幸好,他回來了,奉命留在孟仙身邊,在孟仙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幫孟仙鏟除所有產(chǎn)生威脅的阻礙。
“你一定不能有事。”
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孟仙的執(zhí)念,在經(jīng)歷這么多次失去以后,就更加懂得珍惜,更何況這還是他的心上人。
“不會的,殿下安心。”
溫柔的嗓音讓孟仙閉上了眼睛,他靠在李瑯懷里,仿佛找到了一片凈土。
第二日,謝婉清帶著珍貴的藥品來到云華宮。來過多次后,謝婉清對云華宮內(nèi)已經(jīng)十分熟悉,而這次來,即使面對著生面孔,也端著女主人的姿態(tài),來去自如。
暗風站在角落里,看著她暢通無阻地在云華宮內(nèi)走動,面無表情。一個掃地的宮人漸漸靠近了他,小聲問道:“主子是怎的容忍這樣一個人,在殿下身邊晃悠的?”
“多嘴,主子自然是以大局為重,這段時間切記,只需埋頭做事,盯著云華宮附近的動靜,其余都不是我們該擔心的。”暗風訓斥了一番,使了個眼色,便繞到別處去做事了。
而那邊,謝婉清帶著丫鬟站在李瑯所居的殿外,到底是李瑯的住處,她還是要避嫌,便沒有進去。
當她踏進云華宮后,小恒子便向孟仙稟報了,故此時殿內(nèi)孟仙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李瑯喝藥。
這藥不是御醫(yī)開的,而是針對李瑯服下的藥而熬制的。
待李瑯喝了藥,孟仙才滿意地笑了笑,將桌上的蜜餞端了過來,獻寶似的放在床頭。“你先坐著,我去瞧瞧謝婉清來做什么。”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李瑯一下拉住了他的手,囑咐道:“離她遠點。”
那件事他還沒告訴過孟仙,但一想到,他便覺得不爽,若不是還要借機扳倒謝家,他才不會讓孟仙去見謝婉清。
“知道。”孟仙轉過頭,見他不高興的樣子,覺得甚是有趣。
他傾身過去,唇瓣貼上了李瑯的下頜,隨后他趁李瑯不注意,抽出手便走了,獨留久久才回過神來的李瑯坐在床頭,忽笑忽冷的。
走到外面,孟仙裝作才知道她過來,臉上略微帶著驚訝,道:“清清?怎么來了也不叫人說一聲?”
他對謝婉清做了個請的手勢,和她一同到文和殿去。
“臣女和家父聽聞少將軍中毒,便將家中的千年靈芝奉上,愿少將軍早日康復。方才在外面站著,是不想打擾到殿下。”說是給李瑯,其實是討好孟仙。
現(xiàn)在朝中,與孟仙最近的人便是李瑯,而此次中毒,也讓他們這些緊盯著宮中的人瞧見了李瑯對孟仙的重要性。
云華宮內(nèi),還是第一次有如此大規(guī)模的變動,這一切都是因為李瑯。
“清清真是有心了,下回來直接叫人來說便是,不必顧慮這么多。”孟仙輕笑道。
他本就生得秀美,如此一笑,迷得謝婉清羞紅著臉,低下頭去,低低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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