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回北淳芙無依無靠,苦鴛鴦雙宿雙飛
第四十九回北淳芙無依無靠,苦鴛鴦雙宿雙飛
中寧宮,凡是目光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蕭條敗落,許久無人灑掃過的門庭早已積滿了厚重的絲塵,只聽見大門咯吱一聲被被推開來,灰塵便肆意彌散空中,嗆得芙郡主低咳連連,她身著一襲白衣提著一盞宮燈和竹籃只身來此祭奠燕王妃,她悄悄的掩好門,淚眼凝視著中寧宮里的一切,緩緩呆呆的走著,摸著這宮里的一切的桌椅門窗,不勝悲傷伏在桌上低泣不止。
沐長山策馬火急火燎行至北星宮,守門侍衛一見是五郡馬先是吃了一驚,反應過來忙跪地行禮。
“快,開城門讓我進去。”沐長山道。
侍衛笑道:“五郡馬,現在都已是二更天了,您此刻不忙著洞房花燭,怎的進宮里來了?”
北星宮例來宮規戌時之后,沒有宮里傳召任何官員女眷皆不得入宮。
“廢話少說,快讓本郡馬進去,本郡馬有要事要辦。”沐長山道。
侍衛見他行色匆匆,又聽他方才說辦要事,連連道:“五郡馬爺您稍后,奴才們先去回稟慶王,再來放您進宮。”
“本郡馬等不得了!便彘L山喝道,壓著馬后退幾步,又鼓足勁從宮門沖了進去。
“五郡馬”侍衛們大驚失色。
“這可如何是好?”侍衛們云里霧里,一眾侍衛只得忙著追了上去,另外侍衛忙往北星宮而去。
“北淳芙”沐長山策馬急馳至四郡主府,卻不見芙郡主身影,只瞧見她身邊的琴司丫頭。
琴司這丫頭一見沐長山,欣喜若狂,用帕子捂住嘴止不住的哭泣。
“你家郡主了?”沐長山道。
“郡主方才還在寢殿休憩,這一會卻不見了!鼻偎镜,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忙道:“郡主在御花園等了你幾日幾夜了,興許又是去了御花園!
沐長山扭轉馬脖,又往御花園而去。
夜黑如墨,沐長山取下馬上的油燈幾乎要把御花園翻過來了,可是除了那提著宮燈巡視看園的宮女太監,卻不見芙郡主的影子。
他急得大汗淋漓,再三搖晃追問這著看園的宮女,此時,琴司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沐公子,郡主定是去了中寧宮!
中寧宮,對了,一定在那,沐長山垂首上馬,正要往中寧宮而去。
這時,宮中御林軍追了上來,將沐長山重重圍住。
“快給我閃開!便彘L山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御林軍見狀也紛紛的拔出了自己的尖刀。
雙方僵持間,琴司忙跪求御林軍頭領溫臨風道:“求求爺放沐公子去吧,不然,不然郡主會沒命的!
溫臨風,宮中御林中頭領,王良人表舅之子。
溫臨風上前道:“卑職不敢跟五郡馬動手,請五郡馬下馬,隨卑職去向女君殿下和慶華王請罪!
“若是本郡馬不隨你去了?”沐長山不屑道。
“那卑職的尖刀就不長眼睛了!
此時不是戀戰的好時候,何況一時間也不容易甩掉這一群的御林軍,沐長山嘆氣無奈求道:“等本郡馬辦完事,一定隨你去向女君、慶王請罪!
溫臨風不疾不徐道:“恕卑職不能從命。”說著一眾御林軍朝著沐長山圍攻而去。
御軍如浪,刀劍無眼,沐長山無心戀戰,只急于趕緊從人浪中沖出去,心急如麻,背后不慎中了一刀。
萬幸,沒有傷到心肺,御林軍原是要阻止沐長山私自在宮中夜行,要是真傷了五郡馬爺,他們可擔當不起。
一眾正放松之余,沐長山乘勢沖了出去。
后背的鮮血直漫出來,沿途灑在沐長山行走過的宮道上。
此時,小禧子的聲音將慶王和沄纚從酣睡中驚擾起來。
慶王不耐煩道:“不要腦袋了嗎?這個時辰有什么要事不能等明日再回稟本王?”
“奴才該死,只是侍衛來報五郡馬爺夜闖皇宮!
“什么?”慶王大吃了一驚,遂起身急忙穿好衣服,雖然沄纚知道沐長山和芙郡主二人的心意,可是沐長山此舉倒著實出乎她的意料,沄纚忙道:“王爺,臣妾陪您一起過去看看?”
慶王頷首,率人馬往中寧宮而去。
子時,芙郡主看到足下籃中的冥幣未焚,才勉強止住哭,抬起頭來抹掉眼淚,用打火石將那一疊疊冥幣焚燒起來。
那冥幣中還有一張寫著奠四郡主北淳芙,她今晚打算在母親去的地方離去,母妃死了,母妃家族一行也都歿了,還有沐長山,他也不要自己了,如今正在開心的做他的五郡馬,今晚的洞房花燭是組何等柔情蜜意?他存心負了自己,這些曾經屬于北淳芙的一切此刻都與她無關了,活著好有個什么勁?
長綾穿過橫梁,油燈被風拂滅,芙郡主決絕閉上雙眼,纖細的身子隨著那寒風蕩悠在空蕩的寢殿里,直到將那最后一絲的芳魂消耗,如柳般蘭指緩緩落下,那蒙上哀怨亮如星辰的雙眼才緊緊合上。
棠郡主睡夢中驚醒,枕邊卻不見沐長山的身影,她在府上找尋未果,遂往宮中趕去。
沐長山終于趕到了中寧宮,他一掌推倒寢殿大門,大步而入。
這時慶王和沄纚率領侍衛人馬而來,女君也恰時而來,一行宮燈將整個中寧宮照得如同白晝。
沐長山隨著明亮回過身來,女君道:“五郡馬這是在做什么?你以為貴為郡馬就可以不守宮規了嗎?”
說話間,侍衛已圍進內殿,就在慶王要說話間,就在沐長山準備屈身行禮時,冷不丁的沄纚一聲音尖叫,手指著半空中那白衫身影,哆嗦道:“那里有人,有人。”
眾人皆將目光往內殿度去,剎那間目瞠口哆。
沐長山猛然回過頭,瞧見那白衫熟悉的倩影,他臉色煞白不住的搖著頭心膽俱裂咆哮道:“芙兒”
“快,快去傳太醫!睉c王喝道。
御林軍應聲匆忙而去。
沐長山將芙郡主從粱上抱下,道:“芙兒,你快醒醒,快醒醒,我來了,我來了!
任他喊破了喉嚨,芙郡主也不再應聲,
古太醫來得很快,看過芙郡主,長嘆一聲一籌莫展道:“郡主怕是不好了,老臣先替郡主施一針,王爺有什么話就趁快說吧。”
沐長山痛心入骨倒吸了一口氣,又笑道:“芙兒,快醒醒,我曾經說過,橫豎我們都在一塊兒!蹦且坏蔚蔚难獪I重重的滴落在芙郡主沒有一絲血色的面上。
古太醫施完針,北淳芙虛弱的微微睜開眼來。
慶王呼天搶地喚道:“芙兒,你太傻了”芙郡主向來是他最寵愛的女兒,若不是生不由己,慶王怎肯輕易忍痛割愛?此刻,悲痛和愧疚一并襲來,作父親的自是痛不欲生。
“王爺!睕V纚輕喚道,又道:“王爺,我們出去吧,讓他們說說話!
北淳國統領三軍的慶王,可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淚的,絕對不能。
女君,慶王,還有眾人皆退出中寧宮,不叨擾這二人二人的片刻清寧。
良久,寢殿里已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慶王忽感不對,眾人忙入殿內,只見沐長山面露滿足摟著芙郡主靜靜睡去,地上血跡蔓延
這一幕叫人可悲可嘆,沒想到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癡情的男子?這二人他們面上那一副任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的樣子,多叫人羨慕!至少這個世上生死橫豎都有那么一個人永遠永遠陪著拆沄纚鼻子一酸,淚目模糊。
好幾日慶王都把自己關在北星宮書房,誰都不見,我沒有去探望他,我知道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下來。
一連幾日過去了,小禧子終于將沄纚求去他北星宮?粗俱膊豢暗牡膽c王,沄纚緩緩道:“王爺知道嗎?這不怪你,你從來生于帝王家,自然不敢輕易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個情字,一個能讓彼此生死相隨甘愿付出一切的情字,王爺自然不敢相信沐長山和四郡主二人非彼此不可的矢志不渝,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我們不能相信又無法左右的事情,若王爺早知道自然不會強行將他們拆散,可是縱使王爺不拆散她二人,上頭還有女君殿下,這不怪王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無法周全之事是人不能左右的。況且,四郡主去時,是開心的幸福的,她身邊有愛的人,和她雙宿雙飛,或許生于帝王家這才是最好的歸宿!
生于帝王家無可奈何之事何其多?縱然金尊玉貴可又和那被人圈養的雀兒鳥兒有什么兩樣?沄纚突然想起那年北淳芙豆蔻之筵上曾有過一面之緣被北淳女王剔除宗譜大逆不道的二郡主北淳馡,若不是看透了帝王家的悲涼又如何拋得下一切匿跡民間?
棠郡主受此屈辱一心求死,正立于寢殿城墻上欲尋短見,容媽媽勸不下來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大呼道:“郡主您還年輕,千萬別想不開啊,老奴給您跪下了!
“郡主您快下來吧!您有什么話等弦王和郁貴妃娘娘到了也不遲,奴才給您跪下了。”宮女太監道。
采霜急哭了:“郡主您這是何苦?這世間還有什么比保全自己性命更重要?難道你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男人,忍心丟下貴妃娘娘嗎?”
如今棠郡主成為了五國十邦的笑料,都說她倒貼家私,金樽玉貴也沒有男人肯要。
慶王終于趕來,見狀喝道:“胡鬧,不成體統你還嫌本王不夠煩嗎?來人,把棠郡主拉下來!
御林軍將棠郡主置于平地,郁貴妃才放心下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早知如此,又何須強求?眾人皆木訥不語。
過后,郁貴妃惱羞成怒,為了北淳棠一心籌謀此婚事,自認為將全天下最好的給了女兒,稱了女兒心意,誰能料到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淪為他人笑話一場。哀哉哀哉!
郁貴妃搗枕槌床,“本宮絕不放過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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